昨晚熬夜写宣策策划,他敬哥无情来回推翻了好几次,好不容易通过了,结果被提醒要上早朝,每年上班的最后一天是大朝会,有福利的,可以领帝王赐的福字回家哟。
呵。
瞧着贾赦小脸都皱成风干的白萝卜了,皱巴巴的带着冰渣子,北静王感觉自己老了,就心软起来,出声打破了满室的静寂,问道:你哥呢?没跟你一起来?
朝臣们闻言,纷纷眼眸迸发出一抹亮光,真不愧是北静王,够一针见血!虽然明面上是三司调查的,但是嘛,能跨进待漏室的,哪一个会是蠢蠹呢?或多或少总有些自己的消息来源,自然而然的,都过去四天了,也就知晓是贾敬总裁此案了。
回王爷的话,我哥才四品官,不敢跨进待漏室。
待漏室是供朝臣上朝前小聚之地,相当于茶水房,也就那么点大。寻常时候还好说,大朝会乌压压的一片,四品官连乾清宫的门槛都跨步进去,更别提这巴掌大的待漏室了。
北静王闻言,再瞧贾赦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差点噎到,但转眸扫了眼周围一圈人的官服,默默喝杯茶冷静冷静。的确屋内的官,最低都是三品,连从三品都没有。至于爵爷,倒是全在了。毕竟,爵爷,从礼法上来说,比官那么尊贵一些,因为他们代表着一个家族过去的亦或是现在的功绩,功绩转化得尊荣。
嗯,也的确是敬哥儿的性子。北静王憋出话来,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也就是这一日,靠才华。
贾赦微笑着听着人的赞美,抬眸扫了眼在场的其他人。北静王那是有资格直接问他一句的,其他人嘛,他舅能够仗着长辈说一句,便也没人能直接点名问他了。
但反过来,他贾赦可以点好多的名,嘴皮子一张就能先造个谣,不对,是奉旨搞事!
水伯父。贾赦舔着脸,换个亲近的称呼,明日您若有空,一定要来参加小侄的纸牌推广宴会呀。
就你昨日下拜帖提及那事?北静王沉默一瞬,眉头一挑,一副想起来的模样,问道。
贾赦点点头,一副羞涩的模样,小侄厚颜了,着实这最近有点穷哒哒的,这不就想个主意,也想请诸位叔伯帮忙拿个主意。
北静王: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你穷?
之前不是贾赦叹口气,垂首:现在一清点,发现家主难当。
北静王理解的点点头,余光扫见旁人打量的神色,拍拍贾赦的肩膀,不容置喙道:那回去细说。
水伯父,我
好了,我知道你感动。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水田还没老糊涂到欺负小孩子。伯父话撂着,水田拍拍贾赦胸口,你放心。
不不让我把哭穷哭完呐!
咳咳伯父,小侄有点病,还没好,轻点。贾赦一副胸口疼的模样,连带面色也扭曲了些,还伸手颤颤巍巍的捂了捂胸口,没什么,就惊吓过度,惊吓。
就莲花池那事?北静王眯了眯眼,飞快横扫了眼其他三五成群私聊的众朝臣,再一次似乎与众人心有灵犀,问了最为希冀的一个问题,听说小珍珍还失魂了?
水伯父,旁人不晓,您还不知?贾赦一脸心虚,却是强装淡然的模样,举例着,莫说这京城了,便是直隶,哪家道观哪座寺庙没他的平安符?也就是千亩一根苗,精养着。这有点小伤小磕的,就慌张。说句私心的话,我当场见人下河,就差点急疯了。他还下去了三次救了三,
竖起三指头比划了一下,贾赦道:能还有力气吗?到最后还是被人救上来的。真有什么失魂,我爹那替身张道士不得天天在家守着?哪还能叫什么外人?
见状,北静王越发笃定这焉白萝卜似的大侄子有小算盘,顺着人的话,将张道士的由来又强调了一番,免得在场有新来的,不知事何人。
也是,忘记了,清虚观那张道士是你爹替身,好像还有两把刷子,还有什么大幻仙人之称,了不得。
那是。贾赦骄傲昂昂头,他可是道录司印左正呢!
朝臣们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本朝僧道都有录司管辖。道录司印掌道教事务,主官为正印,副印。正印现为古今观的鹤云道长,乃德嘉帝心腹。这副印由龙虎山张天师一脉领,却也不管事的。官阶往下,便是左正。这虽是三把手,但毫无疑问,却也是二把手,也是帝王信任的道士,也是道教中有能耐的人。
有这么能耐的人,若贾珍真遇鬼神,的确用不着外人。
可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却也非人力可为。
这装神弄鬼还是世间有鬼?
带着满腹的愁绪,朝臣上朝后。按着流程,左等右等,也见帝王都到最后封笔了,还没个人出声询问莲花池一案。二皇子的外祖父,李阁老狠狠心,自己出列陈情。不提利益,他当外祖父的,关心外孙,也是人之常情啊。
此案三司尚在审理之中,待证据确凿,自然会昭告天下。德嘉帝面无表情,语调也冰冰凉凉,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未结案之前,李爱卿,还是莫要太过关心此案了。
此话一出,乾清宫内众人呼吸都一窒,不敢去深想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苦肉计?
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啊!
朝臣们默默叹口气。这种语调,这种环境,很容易想多。
微微臣谨遵皇上教诲。李阁老闻言,感觉背后冷汗涔涔的,竭尽全力稳住自己,毕恭毕敬行礼归列。
朝臣们扫了眼李阁老,有了这么出头鸟,其他人也渐渐活跃了起来。不关心案件,但是民情之口还是要考虑的。
启奏皇上,现如今正逢年关,百姓对此也议论纷纷,微臣唯恐若是有心人利用,恐怕会让谣言肆虐,到时候反损了皇家的威严。
臣附议,那响声几乎是萦绕了整个京城,还有一股清香,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若是被不法之人拿来钻了漏洞,甚至利用其愚民,若十几年前那前朝余孽般,如何是好。微臣斗胆,恳求皇上敦促三司,尽早查明真相,以抚民心,绝后患。
眼瞧着两个出列,后头一个都不带遮掩了,贾赦估摸差不多了,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出列陈情,启奏皇上,小臣有本要奏。两位大人这话,小臣得说几句。第一,莲花池案发生的时候,小臣就在现场。小臣向来性子比较急,又牵涉到了我贾家那千亩一根苗,故而便有些举动让在场诸位大人,也让老百姓们误解了。
将贾珍独苗的重要性和作死捐香油的缘由重复了一遍,贾赦摸个鼻子,不是我们信佛信道,是这熊孩子把人家的放生池给毁了,闹着要烧头香,险些烧了古今观。我们不赔礼道歉,捐香油还能有什么办法补救的?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一系列事,说出来都是血泪。但是,神佛这种事,我贾赦是靠爹站在乾清宫的!
说道最后一句,贾赦还陡然音调拔高了一下,听得在场所有人,包括德嘉帝都嘴角抽搐了。知道你靠爹,但能不能别那么理直气壮的直接说靠爹?
德嘉帝坐得高,也瞧得清楚,此刻贾赦还恍若斗胜的小公鸡,骄傲的巡视了一圈。
诸位大人,你们饱读诗书,是习孔圣人道。贾赦痛心疾首,就差捏拳捶捶自己的胸膛,孔圣人都说了,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你们今日站在乾清宫,内涵有鬼神,对得起你们读的书,对得起孔子,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皇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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