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撕开了最后的遮羞布,沈燊也不耐与贾政虚以为蛇,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将茶盏重重搁在了桌案上。屋内的氛围刹那间有些图穷匕见的紧张之意。
我出不了这个门?贾政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句,缓缓转眸看了眼立马闪到门口,似乎用自己身躯挡住大门的仆从,沉默了一瞬。
本来本来他还真是有些怕的,但是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眼为首挡住门的仆从,贾政最后目光盯着的人的眼睛细细看了又看,便感觉自己注意力被引开了,完全怕不起来。
沈燊,你这条走狗有点意思啊!看着还有几分相似贾赦啊!只可惜贾政鄙夷,完全没有一分我贾家的傲骨,反而像是臭水沟里的蛆虫。
边说,贾政又扫了眼韩瑜,带着浓浓的轻蔑,就凭几个狗奴才,敢拦我的去路?
韩瑜听到这话,面色一红。哪怕他自己也知晓与贾赦有三分的像似,但从来没有人当面提及过。如今被这么一个除了投胎什么都不会的贾政当面点破,一时间脸色变青紫起来,怒火燃烧着:你说话放尊重点!说他人是走狗,你自己算什么东西!
还真不愧是小娘养的。贾政懒得理会韩瑜,转眸扫了眼沈燊,知道爷为何能够单刀入会,丝毫不怕吗?因为你不敢!不敢当面撕扯我贾家!
说着,贾政带着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傲然,我若出了点事,贾赦不提,贾敬定会找你算账!因为他是族长!
他贾政就是命好!哪怕没有贾史氏给他遮风避雨,但他依旧是贾家荣宁两府最血脉上最亲的人,贾敬身为族长,就得为他避风避雨。只要贾家不倒,他就一日可以不用努力,等着贾敬把丰收的果实安排给他。
他又不是真傻叉!
贾敬凶虽凶,可比贾赦那薄情寡义的有家族观念多了。他若是引狼入室,做出毁了贾家的事情,那他贾政才是真正没有活路,陷入绝境之中,到时候被病死了都没准。
那也是事后了。你以为他现在还有时间惦记着你吗?沈燊一见贾政也以贾家为傲,心中腾起的嫉妒之火再也压抑不住,带着面色都有些狰狞扭曲起来。
贾家!
贾家相对于他来说,就不亚于一个庞然大物!哪怕是皇子,要对付贾家也要小心翼翼,也要各种思量,考虑所谓的四王八公旧日情谊,考虑所谓的贾家香火情谊,考虑德嘉帝!
他为此付出的一切努力一切的汗水,都抵不过会投胎,比不过祖荫一词!
拳头捏得紧紧,沈燊一拳砸在桌面上,听着咚得一声锤响,沈燊眯着眼看向贾政,语调泛着一丝的阴狠。
感觉就像被毒蛇盯着一般,渗得慌,贾政揉揉胳膊,想要转身离开。就在他迈步的时候,就身形猛得一僵,听见一道恍若鬼魅的声音从背后飘进耳朵里来你以为我真要你贾政参与其中?只不过是借你的名头,你可以死的消无声息,到时候就算贾敬给你报仇又能如何?
一个死人如何说话呢?沈燊满意的看着惊骇转过身来的贾政,欣赏着人泛白的面色,语调带着丝愉悦,不急不缓的补充,娓娓道来自己的内心的所思所想:莫说到时候全凭我们怎么说怎么办了,没准贾史氏也能够死呢?到时候你贾家还有名声吗?哪怕是贾敬,他又能如何?自身难保!
要知道为了劝服贾政,他在几个书生言语引诱无奈的情况下,只得自己出面,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因为是涉及伏阙上书,他特意精挑细选了一个隐秘的,属于四皇子暗中产业的茶馆,定了一间包厢,还能够确保上下左右都是自己人,是安全的情况,所以他可以尽情的诉说。
势必将贾政拿捏在手里!
听到这话,贾政猛的心头一跳,气得直抖,你你
但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感觉耳畔一阵劲风刮过,再紧接着便是他自己被被风刮在了地上。
索性就瘫坐在了地上,贾政面色刷白的看向门口,惊骇的瞪圆了眼!
哪怕是感觉有备而来,胸有成竹的沈燊也被这番变故给彻彻底底的惊骇到了,不可置信的看向破门而入的贾珍!
贾珍???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非但门被踹开了,便是原本在靠近门口的一行人也随着外头掀起的力道,整个人是完完全全没有抵抗能力,被压在了地上,正因为疼痛哀嚎了起来。
沈燊完全脑中一片空白了。据他所知,一来贾珍是完全不可能来书坊来茶馆这种文雅地方,二来贾珍哪里来的武力,三来也是最为重要的,哪怕是贾政有所准备,仆从通风报信,他也会提前收到消息才对!
贾珍迎着满屋惊骇的眸子,目光锐利,带着居高临下的威慑,日你个仙人板板,哪敢说我爹自身难保?敢动我贾家的族人,你当本少族长是死的?
珍珍儿?贾政也被这番变故惊呆了,目光楞楞的看着似乎是自己一脚踹门的贾珍,看着人大马金刀的踩着门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问道:你是珍儿?什么什么时候你会武了?
还如此之高!
说着,贾政透过落败的门框,看了外头。这茶馆包厢,是有内室外室的。外室专门给仆从还有小二上茶用,约有个两三米宽。
简直是不可思议!
贾珍出现的时间点,就像在外室一直呆着一般。
你的护卫呢?一定是护卫踹的,一定是护卫!
听着贾政接二连三的追问,贾珍本不想理会的,他正忙着收拾沈燊呢。但转眸间扫到贾政刷白的面色,整个人都瘫痪在地,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反正就是瞅着挺可怜的。贾珍想想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觉得作为一个贾家人,贾政还是略合格的,不由面色和缓了一分,认真回了一句,我出门没带护卫,这次是随我爹出门玩耍的。
贾政闻言一怔,然后面露喜色,语调却是愤慨无比,带着分怒火:我就知道贾敬是一定在派人暗中监视我。
说着,似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贾政哪怕是瘫坐在地,却是傲然的抬眸,带着分嗤笑看向沈燊,我可是荣公次子。贾赦他一脚出八脚迈,我贾政哪怕是次子,那也是一脚出六脚迈的待遇!你以为像你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出门都没人吗?
贾珍:
贾珍刚想说爹不是那个亲爹,就眼角余光撞见了似乎松口气的沈燊,非常不解的开口问:沈那个白眼狼,你松什么口气啊?我爹难道不值得你畏惧害怕?
贾敬是聪明,可是他身边的猪队友太多了。沈燊松口气,看着门口悄然无声出现的掌柜一行,看了眼贾珍,忠兴侯爷,打砸毁坏他人的财务,知道若是商家拒绝赔偿,要怎么判刑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提你还不是真的皇子。
沈燊,你这么能那么有才呢?不提什么法啊律的还好,一提及,贾珍这怒火就噼里啪啦燃烧了起来。他可没忘记之前沈燊就是用什么税法把他叔都坑进了顺天府喝茶。
于是,贾珍脚下却用力了一分,踩得被压住的韩瑜等人又是哎哟疼痛的唤了一声。
来人,去传本侯的吩咐,邀请所有干哥哥干弟弟们来一趟。贾珍咬牙,怒气冲天,我就要看看,哪一个敢要我贾珍坐、牢!非但他叔,便是他爹都跟他说了,遇到突发事件,他没法很麻溜的做好收尾工作,那就闹大!特别是有理,受委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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