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贺星楼。
贺星楼伸出了手。
然后她的手被紧紧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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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余莹莹又问了问贺星楼自己要做什么,听说还有部分被拐者需要沟通,她就主动要求参与这件事了。
恐怕没有一个人会比她自己更了解这些被拐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人会比她自己更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
更何况,这里面也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么善良的,有的人被伤害了,会想到,不能让别人也受到这样的伤害。而有的人被伤害了,想的是,我也得让别人受受这个罪。
吴鏊子村里,这样的女人就不少。
让她们混在打官司的队伍里,就是□□。贺星楼如此有心,也许失去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余莹莹一点也不想出错。
贺星楼倒也觉得反正没什么事,就没拒绝,两人就谈好了,贺星楼最近会带她一点点接触这些被拐的家庭。
只是离开前,余莹莹问了件事儿,“你有没有方法,可以找人?”
贺星楼立刻说,“找什么人?”
余莹莹是想找那个拐卖她的人。
她回来这么久了,警察局那边一直没消息,她那次在山洞,吓唬了唐了了一次,想让唐艺文那边露点马脚,也不知道是唐了了没传递明白,还是唐艺文就是心理素质那么好,愣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有点等不及了。
只是,她空有本事却没人脉——余家的她不想动,不是不信任老爷子,而是余中巍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爷,谁知道哪个人跟他有关系。
如今看,倒是贺星楼这边最好——彼此信任,还有本事。
余莹莹就把那个人说了,“跟唐艺文有关系,可是我没证据。那个人我记得的东西也很少,只有这些。”
贺星楼压根没想到,余莹莹的被拐有这么多的故事,不由看了余莹莹一眼,余莹莹却并没有什么感伤之类的情感流露,愣是让他心里想安慰一下的话,都没敢说出口。
贺星楼只能说,“他手法这么老练,肯定是惯犯,我帮你打听,放心吧。”
余莹莹点点头。
贺星楼就觉得,自己这个反应应该是正确的,不由给自己点了个赞。
却不知道,他俩的行为,正好被远处高楼上的人看在眼里。
张京爱放下望远镜,对着旁边的黑衣男子说,“真没想到,还能碰见他俩一起吃饭。这么巧。他俩看样子,感情不错啊,从东北才回来几天啊,约了两次了吧。”
黑衣男子看样子是那种少言寡语的性子,并没有接话。
张京爱大概是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接着说,“你让我最近别动,可看着他俩蹦跶我是真不爽。爱聪明明都回来了这么久了,我去了多少次,我是亲妈哎,他们都不让我见人。一个两个的看着道貌岸然,却要分离亲生母子,真是恶心。”
黑衣男子这次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挺特殊的,有着一种金属的质感,“他怀疑你,自然不让你见。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因为他阻拦就不敢去。不是收买了个人了吗?”
“嗯,可真不容易,希望有用吧,小崽子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么排斥我。”张京爱想了想又问,“就那么等着吗?有了余莹莹,对付贺星楼更难了吧,我们的计划……”
黑衣人显然并不愿意在公众场合提这件事,看她一眼,张京爱立时就闭嘴了。她转头又说了别的事,“贺星楼盯我实在是太紧了,咱俩见一面,我这提前打了多少掩护,他真是阴魂不散。这么盯着,我们能干什么?”
黑衣人就说,“那就分散分散他的注意力。余莹莹最近不是顺风顺水吗?让她顺不起来。”
张京爱立时说,“那怎么可能,原本余新城没醒,余莹莹就已经占尽了上风,如今余新城醒了,余中巍和唐艺文直接被扫地出门了。”她提到这两人就忍不住讥讽了一句,“我是第一次见做儿子能这么失败的。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黑衣人就说,“你可以啊,他们不是要打什么官司吗?盯着点,正好把吴鏊子村的证据放出去。”
张京爱眼睛陡然瞪大了,又笑了,“是啊,我忘了。”
余莹莹吃完了饭回家,就瞧见了在客厅等她的华暖阳,看见她进门后,华暖阳还往后面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星楼没上来啊。”
余莹莹奇怪的看她,“他上来干什么?”
华暖阳其实张口就想说送送这事儿呢,可想着自家闺女前两天的答复,就没说出来,她可不想再听一遍什么我会开车为什么让他送的傻话。
她就换了话题,打探道,“约你什么事啊。”
余莹莹犹豫了一下,其实她不想说,她其实从末世回来后,对谁都不能感同身受,唯独她妈不一样。
因为上辈子,她就是在后悔中度过的——而所有后悔的议题只有一个,她妈死之前是有多伤心多绝望。
所以,她立刻就能判断出,她说参加打这样的官司,华暖阳会多担心。但不能不说,总比从电视上看到强吧。
余莹莹就坐了下来,华暖阳瞧见她那个犹豫,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自家女儿自己知道,从小保护的好,没谈过恋爱,八成是羞涩了。
她还拉着余莹莹的手,安抚她,“没事,你说就是了,妈妈不笑话你。”
余莹莹:……
她挺狐疑的说,“妈这有什么笑话的?”然后就把今天和贺星楼商量的事儿说了。
华暖阳的脸,就跟夏天的天似的,立刻就变了,“他找你这事儿?”
余莹莹就说,“是啊。”
华暖阳心里忍不住就给贺星楼打了个×,她以为贺星楼这么追着余莹莹,是喜欢她呢,结果呢,哪个男孩子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抛头露面说被拐卖的事儿?!
当然,现在不是说贺星楼的时候,重要的是余莹莹!
她直接反对:“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不一定你非要去啊。他们可能打完官司就离开了,起码大众不再会盯着他们。你不一样,你是明星,还是余家的小姐,你就活在聚光灯下,你是要让他们盯着你一辈子,说这件事吗?”
“你上电视他们要说,你有什么成就了他们要说,你谈男朋友了他们更要说,你结婚了生孩子了甚至我死了他们都会提起来的。到时候,你的标签就是被拐过的余莹莹,你受得了吗?”
余莹莹回答他妈,“我想过的,我可以的。”
“你受得了我也舍不得。”华暖阳眼泪都出来了,“你不知道,这个世上对女孩子的恶意有多大,你不是被拐去当儿子的,你是被拐去当媳妇的,你长得又这么好看。莹莹,他们会说你被糟蹋了,他们会有各种传闻,以后你怎么嫁人啊。”
华暖阳显然是心疼极了,立时就哭成了个泪人,看得余莹莹心疼不已。
她只能将华暖阳搂在了怀里,小声安慰她,“妈,如果因为我被拐了,可能被糟蹋过,就笑话我的人,不配当我的朋友,就不想娶我的人,不配当我的丈夫。不是朋友与丈夫,我何必在意他们呢?”
“我知道你心疼,但妈妈,你相信我,我不怕的,而且,这比我的怕是更重要的事儿。妈,”余莹莹开始了忽悠大法,“我从回来一直浑浑噩噩的,只想报仇,只有这事儿我是提起了精神的。妈,您觉得,是听他们的闲话让我一辈子浑浑噩噩重要呢?还是让我高高兴兴,忙自己喜欢的事情更重要呢?”
余莹莹原先是个娴静的性子,被拐回来后,就是个冷傲的性子了。
这是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她说这么多话,华暖阳是当亲妈的,怎么看不出她是真心想做呢?可她舍不得,就放了一句话,“反正我不同意。你爷爷也不会同意的,我去跟你爷爷说。”
余莹莹却不这么想的,“爷爷会理解我的。”
华暖阳压根不信,连忙打了电话,可没想到,余老爷子一听一句话,“莹莹想做就做,余家护得住她!我在,我看谁敢说我孙女!”
华暖阳是真拿这爷孙俩没办法了,她扭头就自己生闷气去了——舍不得骂余莹莹,她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都怪贺星楼。
刚回家的贺星楼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贺妈妈正看着贺爱聪和一个小男孩一起读书呢,一听就说他,“让你穿厚点,今天降温,非要穿的这么薄,感冒了吧。阿姨,给星楼熬杯姜汤。”
贺星楼从来不反驳他妈,就应了。倒是看见贺爱聪冲他做鬼脸,显然在笑话他呢。
这孩子刚来那几天,虽然脸上跟任何人都客气,但其实是很害怕很排斥他们的——他那种客气,不过是为了讨好他们,害怕他们将他丢了的本能选择而已。
好在贺星楼去的时候就带了心理医生,将贺爱聪的所有反应都分析过了,所以贺家三位成人,完美地应对了那个艰难时刻。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贺爱聪总算有了点活泼的样子。
贺星楼立刻就说,“阿姨,给爱聪也熬一杯,这孩子抵抗力差,别被我传染了。”
贺爱聪那鬼脸就做不下去了,贺家的姜汤是贺妈妈定下的方子,特别辣,贺爱聪已经喝过一次了,简直就是煎熬。
他立刻鼓起了脸,“小叔,你这是报复。”
贺星楼压根没回他话,而是直接用胳膊夹住了他的脑袋,“报复?报复在这里呢?笑什么笑?”
贺爱聪被控制住了,立刻开始了反抗,可嘴巴也不饶了他,“为什么不能笑,你去见莹莹姐姐,特意打扮的呗,我知道的。”
贺星楼被说中了心思,能饶了他?不一时,叔侄俩就滚成了一团,嗯,贺星楼占上风。
贺家老夫妇瞧着这俩这样,忍不住摇头,不过心里是高兴的。
他们闹了一会儿,贺星楼就放了手,贺爱聪就扯着那个小男孩,上楼去玩了。
贺星楼这才问了句,“谁家的孩子啊,没见过。”
贺妈妈就说,“张姨的儿子,就是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小升初考了第一名的那孩子,叫王健健。前几天周末,他就跟着他妈过来玩,和爱聪玩的很好,我就跟你张姨说,有空把这孩子带过来,最近经常过来。”
贺星楼记得这事儿,点点头,上楼去换衣服去了。
楼上贺爱聪和王健健玩了一会儿,张姨下班就跟着回家了。贺爱聪吃了饭回屋玩,就发现自己的床上放了个手机。
他是没有这东西的,一看就知道是王健健的,他也没在意,反正张阿姨天天都来上班,明天还给她就是了。
因为余莹莹非常想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所以第二天贺星楼就起了个大早,准备去接余莹莹劝说一位被拐了孩子的家长。到了餐厅的时候,就发现只有二老在,他就问了句,“爱聪呢?”
贺妈妈就说,“说是昨晚上看书看晚了,还没醒呢,让他睡会吧。”
贺星楼也没当回事,略带兴奋的去接余莹莹了。因为是难得上门的机会,所以他在半路上还买了华膳楼的外卖早餐带过去——他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余家人是这家饭馆的常客。
只是,敲了门,他就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温度。
上次华阿姨不是还请他上楼坐坐吗?笑的可和蔼呢?
这次华阿姨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叮嘱了余莹莹一句,“早去早回。”
就把门关了。
贺星楼:……
最重要的是,余莹莹还说了句,“你想的挺周到的,去人家家里,是需要带点东西。”
贺星楼:……
贺星楼就没好意思说,是给余莹莹家带的,就开着车,把早饭拿到了他们要去的那家——这是除了贺爱聪和余莹莹外,唯一一个住在京城的被拐者。
是个叫刘伟的小男孩,十年前被拐,现在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了。
他们家是京城土著,父母都是国营厂里的工人,住在二环内的某个家属院。
路上贺星楼就把这家的事儿说了,“这孩子有点麻烦,其实原本已经跟他家谈好了,但突然有了变故。要不也不会这么着急带你过来处理。”
他介绍了一下背景:“他丢了以后,父母找了两年,后来感情破裂了,离婚了,他妈一直在找他,他爸爸和二婚妻子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因为他妈这些年也没个工作,一直在找他,居无定所,所以先联系的人是他爸爸。结果呢,他的到来其实不是什么惊喜,而是惊吓。”
余莹莹就抬头看了贺星楼一眼。
贺星楼说,“他们早就习惯没他这个人了,现在也有了新的孩子,尤其是,虽然是土著,但也没拆迁,也没什么钱,他一个男孩子的回归,就代表着要住要上学要生活费,以后还有婚丧嫁娶。刘伟的爷爷奶奶倒是想留下他,可他后妈第一天就带着孩子回家了,说是不接受。没办法,他们就把这孩子送到他妈那儿了。”
“我这两天找过来了,他妈太知道找孩子的苦了,立刻同意了,结果刘伟的爸爸刘佳宇听到了风声,又凑了过来,愣是叫了亲戚把这孩子抢回来了,狮子大开口,想要钱才答应打官司。”
余莹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贺星楼上来就给她了资料,她记得这孩子,这孩子在吴鏊子村的名字叫做吴明,是个挺阳光的小男孩,上辈子有一年,收玉米了,却要下大雨了,她一个人扛着很多很多的玉米走,可因为一只手不管用,一下子就撒了。
这孩子正往家跑呢,看到了停了下来,不但帮她捡了起来,还帮她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