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闻言,梁司月沉默片刻,看了柳逾白一眼,又看了小琪一眼,“那个,小琪,你已经联系宣传了么?”
“还在编辑消息呢,怎么了?”
“让我再纠结一下……”
小琪愣了一下,笑说,“好啊,反正你是我的老板嘛。”
梁司月觉得,这么声势浩大地全网删帖,跟欲盖弥彰有什么区别。
方才第一反应想装鸵鸟,因为周洵就是身边的前车之鉴,为了跟沈黛的恋情,整整一年多事业停滞。
但是,她算哪根葱,一个仅仅比十八线好一点点的小艺人,和周洵相提并论,人家都要骂她是越级碰瓷,非要麻烦一圈人,显得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思索片刻,问柳逾白,“不管他们行吗?不公关,也不回应,可以吗?”
柳逾白挑了挑眉,“不管等会儿就热搜第一了。”
梁司月又想了想,看了柳逾白一眼,欲言又止的,然后看向小琪,对她说:“我也不知道如果顺其自然,接下来是什么风向,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
小琪笑说:“麻不麻烦的,只要我还拿着工资,职责之内肯定都会做到最好啊。你别担心,其实还好,不管什么大新闻,热度撑不过一周的,只要你好好演戏,拿作品说话,非议也会过去的。”
梁司月点头,便决定这事儿就这样了,不做任何干预。
但下一瞬,她就把自己的手机塞给柳逾白,“手机你帮我保管,我今天不看了。”
还是怂,不敢看。
柳逾白笑了。
到下午五点半,他们从泳池撤离,就在酒店吃晚餐。
小琪和莫莉要再去夜市街买点纪念品,问他们去不去。
柳逾白正要开口,梁司月伸手将他手臂一搭,“我们不去了,我要跟柳总聊点正事。”
柳逾白挑了挑眉,心道,什么正事,他怎么不知道。
回到房间,梁司月关上门,并将其反锁,也不立即走过去,背靠着门站着,很是踟蹰的模样。
柳逾白在沙发上坐下,看她一眼,笑问:“什么正事?”
梁司月顿了片刻,一咬牙,走到他身旁坐下,攀着他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
柳逾白表情简直控制不住,“为什么要粗-暴一点?你觉得之前的都不满意?”
梁司月赶紧去捂他的嘴,脸红到轻轻一戳就要滴血一样,小声地告诉他,是有一场戏,不管她是体验派还是方法派,对她来说,都已经超出能力之外了。
柳逾白就更不高兴了,绷着一张脸:“明知道我不乐意你演,你还敢拿我来排练。”
“不找你,难道找别人么。”
她本身已经很难启齿,被柳逾白一拒绝,就不好再继续争论什么了,起身说,那就算了,她再去揣摩一下导演以前的作品吧。
刚要一步迈出去,手腕被柳逾白一把拽住,她一屁股坐下,柳逾白紧跟来推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沙发靠背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对她说,“你要是害怕了,求饶,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实话说,她已然被他突然且强势的动作吓到,眨了眨眼睛,点头,“……嗯。”
……
到最后,梁司月十分后悔自己的这个行为,这跟一只羊,把自己洗干净了送到狼的面前有什么分别?
至于是不是真的获得了什么可供参考的经验,她不知道,反正,她只知道自己哭得狼狈极了,哭到柳逾白也没法说到做到,还是饶过了她。
她赶紧翻个身,离他远远的,倒打一耙地控诉他,刚刚是不是动真格了。
柳逾白被她气到,“……梁小姐,我要是动真格,你还有反抗的余地?”
她看了他片刻,他好像是真有点恼火的样子,便裹上浴袍,起身去拿他的烟盒和火机,点燃一支,递到他的嘴边,乖巧不过的讨好模样。
柳逾白气笑了,张口咬住滤嘴,伸手将她一揽。
她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仰头望着他。
柳逾白盯着她泛着水光的,黑亮明澈的眼睛,实在没法告诉她实话,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千万别哭,男人最有欺负人的劣根性了。
坦白说……他真的有一瞬间动了真格。
嘴上说的却是:“什么为艺术献身,都是屁话,今后,这种本子不许你接了。”
梁司月腹诽他,还是负责任的制片人呢。不过,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争辩,只敷衍地“嗯嗯嗯”几声。
待这一支烟抽完,柳逾白再翻了个身,笑问她:“还要排练试试吗?”
梁司月赶紧摇头,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邀请他回到他们两人早已合拍的节奏中。
等到结束,两人冲过凉,去阳台上的藤编扶手椅上,坐下来吹风。
柳逾白腿叠放着搭在小茶桌上,放松地靠着椅子,看向她,笑问:“手机还不拿回去?”
“不要!”
柳逾白掏了掏短裤的口袋,掏出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揣进去的她的手机,“你不看,我就看了。”
“……又没有什么不能给你看的。”
被锁屏界面挡住了,他问:“密码是多少?”
“你生日。”她小声地说。
“哦?这么喜欢我啊。”柳逾白笑看她一眼,将要输入最后一个数字,想了想又算了。
将手机放到小茶桌上,看向梁司月:“你是不是怕影响我?”
问的是她之前,看着他时欲言又止的目光。
梁司月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下,方诚恳说道:“我还是期望,这件事情被公布的时候,我已经足够优秀,足够让大家觉得,我是可以跟你般配的人。虽然不能完全堵住那些人的非议,但至少,我不希望那些质疑的声音是向着你的。”
柳逾白笑出一声,“小朋友,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质疑我又能如何?能让我公司的股价下跌半分吗?”
梁司月也笑了,柳总果然是任何时候都忘记不了他商人的本职。
她抬头,静静地看他片刻,忽说:“我真希望,有一天我也有能力,像你对我好这样的对你好。”
“你不总觉得我在欺负你?”
梁司月耸耸肩,仿佛是认命般的语气,“反正只要你不再去欺负别人。”
柳逾白笑说:“一个你就够我受了。”
第77章5.19(第三更)
柳逾白又待了一天,就出发返程了。
梁司月拿回手机之后也是自觉断网,网上都说了什么,她一概不看,反正据小琪的归纳,什么声音都有,但不看可能是对的,有些人的有些话,说得比较难听的,具体的她就不复述了。
梁司月不看也知道,估计多半会骂她借男人上位,也有可能会说她,这次偷拍说不定都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就为了自抬身价。
人是这样的,哪怕有一万句夸奖的话,一句批评的混在其中,都会扎眼得不得不去在意,何况如今诋毁的声音居多呢。
她没给自己添堵,柳逾白走之后,就一心在揣摩剧本了,只想先把当下的事情做好。
感冒好得差不多,休息了几天,心情也调整过来,再开拍时,可能因为憋着一股气,凭借豁出去的莽撞,各个机位竟然都一条就过了——当然,跟柳逾白不太成功的排练,或许也发挥了那么一丁点儿的作用。
她压根不好意思看回放,躲到一旁去,自闭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羞愤的情绪里解脱出来。
最难的一关过了,后头再怎么艰苦的戏份,对梁司月而言都不算是问题了。
让她觉得不自在的,发生在戏外——她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剧组很多人,对她的态度都有些变化,有的更礼貌,有的更谨慎,有的则是完全的阿谀。显然,跟她和柳逾白的绯闻有关。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因为明显,这些人的态度是冲着柳逾白,而非她本人。
因此,她尽量减少工作之外非必要的接触,本本分分地夹着尾巴做人,力图不要犯什么错,给人抓到可做文章的把柄。
这样连续地又拍了三周,梁司月暂时请了几天假,回国去香港参加颁奖典礼。
回去以后,试礼服、接受采访、拍宣传照……行程紧凑到歇口气都难,每天休息不足五小时。
颁奖礼前夕,她跟柳逾白一趟飞机飞去香港。
飞机一起飞,梁司月就撑不住睡着了。
待到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柳逾白正翻着报纸,小琪走了过来,说要单独跟他说两句话。
柳逾白放下报纸,“什么事?”
小琪就把最近剧组一些人的态度变化告诉给了柳逾白,尤其是一些演员或者工作人员,私底下比较刺耳的议论。
柳逾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达已是晚上十点,洗漱过后就没别的活动,梁司月难得能够这么早就休息,躺下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早起,便要准备妆发,正式颁奖礼之前,还得拍一组宣传照。
早餐梁司月跟柳逾白一起吃的,她不能吃太多,一小片黑麦面包,配合能消肿的黑咖啡。
之后,造型团队和宣传团队陆陆续续地过来。
自获得两项提名之后,便有品牌和杂志愿意借梁司月今日红毯照的礼服,但造型团队审过了,觉得都不大好,尤其现在梁司月皮肤没那么白,很多颜色上身都会灾难。
仍是自费购买的高定礼服裙,上半身是造型简单的黑色无袖裹身设计,下半身黑纱之下隐藏暗线刺绣的玫瑰,配色一点也不招摇,但上身效果却极有珠光宝气之感。
化妆师还是上一回梁司月走红毯时合作过的,长了一张特别会夸人的嘴。
她生怕梁司月对自己这肤色不自信似的,做造型的时候,就一直说:“红毯的目的就是夺人眼球,你现在这个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天然就会吸引人的目光。肤色黑不要紧,重点是得光泽好,我给你打一点出神入化的高光,用一点勾魂摄魄的砖红色口红,到时候一上镜,哇,波多黎各黑玫瑰!”
梁司月忍不住笑了。
化完妆,换上礼服,再做头发。另外一边,宣传团队在调试镜头和打光。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梁司月反射性抬头看了一眼,门是开着的,敲门的竟是许久未见的曲心慈。她俩常常在微信上约着什么时候出国去逛街,但这半年来梁司月一直在忙,而曲心慈又在香港,没有凑巧的时候。
曲心慈端着一只礼盒进来,拉出一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将礼盒递给她,“喏,你的首饰来了。”
小琪帮忙打开了盒子,梁司月往里看了一眼,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正好弥补她稍显无聊的礼服裙的上半身设计。
曲心慈说,这项链是她自己设计的,免费出借,当然啦,其实是想借她的东风,帮忙打打广告——她最近实在闲得无聊,又老被曲心诚念叨,就准备成立自己的个人珠宝品牌,搞一搞事业。
梁司月说:“我都不见得能得奖。”
“让柳逾白给你买一个。”
话一出口,两人都笑了。
等妆发完成,戴上了项链,曲心慈自己拿手机拍了几张照之后,就先告辞了,临走前对她说:“在香港我就是东道主,明天和逾白来我家里吃饭。”
梁司月转头问小琪:“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走?”
“晚上的飞机。”
曲心慈说:“吃中饭刚刚好。”
她凑到梁司月耳边,神神秘秘地补充道:“一定要来。前一阵收拾旧公寓,搬家的时候,让我在书里面找到了几封高中时候其他女生写给逾白的情书,你一定要看看。”
梁司月笑了,“我一定去。”
上午的拍摄工作结束,中午稍微吃了一点东西,稍作休息,和工作人员再度核对流程之后,到三点多,便自酒店出发去会场。
梁司月和柳逾白坐的同一辆车。
他穿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跷腿放松地坐着,全然不同于梁司月的过度紧张。
路上很堵,尤其今天多个剧组、多家媒体出动,更有安防人员随时警戒,阵仗是当时在北城的首映礼完全不能比的。
梁司月往窗外看,外头艳阳高照,路灯下悬挂了这一届颁奖典礼的宣传海报,被风吹得不断招摆。
她便更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毫无参与其中的实感。
柳逾白掀眼皮看了看,伸手,拍拍她肩膀,“紧张什么,能不能得奖,顺其自然。”
她便坐好,微微靠着椅背,转头看向柳逾白,“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如果我今天两项都是陪跑,你不准取笑我。”
柳逾白哼笑一声,“我公司的签的艺人,什么大奖没拿过,你能不能拿,不影响大局。”
柳总安慰人的话,也要说得拐弯抹角的,好像不顺带损她两句,就不过瘾似的。
车子慢吞吞地抵达会场,外头已是人山人海,百米红毯从人群堆里穿过,两旁护栏外都是乌压压的影迷。
这场景,已然使梁司月腿脚发软,化妆师给她补妆的时候,她一直在暗暗深呼吸。
陈鹤林和她双双获得提名,今天自然又组成了红毯搭档。
陈老师沉着冷静的神情,也让梁司月稍微地心定了一些,但在走之前,她还是跟陈鹤林开玩笑说,现在自己害怕得要死,要是等下红毯上绊倒了,还烦请陈老师一定要扶她一把。
陈鹤林笑说:“好说好说。”
前来参加的十几个剧组的艺人,每人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当红一线,逗留得时间则更长些,因为媒体都要拍照。
梁司月只全程记得团队对她注意表情管理、仪态体态的叮嘱,一眨眼的功夫,红毯就走完了,究竟怎么样,也没什么实感。
签到处的幕布上签了名,梁司月进入内场,同剧组的人都坐在一起,场内有竖起的指示牌作为指引。
梁司月坐下之后,林孟夏、何讷以及剧组的另外几个主创,也都陆续到了。
柳逾白是最后一个到的,走的是工作人员的通道。
梁司月左右看了一眼,就她侧后方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的,她很想跟柳逾白坐一起,有他在身边,她应当会没那么紧张,但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搞特殊,就还是忍下了换座位的想法。
全场人都到齐,已经是四十多分钟后了。
会场冷气开得不够足,好几盏大灯烤着,人一坐满,就有些闷热。林孟夏先见之明地带了一个手持小风扇过来,两个人就凑到一起,一面吹风扇,一面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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