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快些回去。”
江眠月紧张地听着外头的声响,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祁云峥恐怕真的中了公主那诡异的香。
她顿时想起公主房中那衣衫不整的男子难捱的模样,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那香若是如公主所言,是用来惩罚男人的,恐怕绝不会好受。
如果是上辈子的祁云峥,恐怕绝不会忍受这种折磨。
她记得上辈子的他是多么的放纵肆意,只要他想要,便绝不会放过她……根本不会给她喘息的时间。
江眠月紧张的捉紧了衣角,盘算着一会儿如何及时离开他的身边。
虽说他们身在国子监,可如今情况有别,她不得不防。
“祭酒大人,您还是进马车里去吧,外头风大,若您着了凉该如何是好。”车夫的声音忽然在外头响起,“且一会儿进了城,外头闲杂人等众多,被人看到着实多有不便……”
车帘猛地被掀开,江眠月吓得一颤,有些畏惧的看着掀开车帘进来的祁云峥。
祁云峥却没有看江眠月,冷着脸回了马车上,似乎跟身体的异样相比,怒气更甚。
江眠月心中更加忐忑,他会沾染上这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在公主的别院乱跑,如今那位像丹朱的侍女没有找到,还让祭酒大人沦落至此,着实是令她心中有愧。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祁云峥,紧张道,“祭酒大人,抱歉,学生……”
“住口。”祁云峥声音极为严厉,“不许开口。”
江眠月立刻闭紧了嘴巴,一动也不敢动。
祁云峥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幅如履薄冰的模样,艰难从她身上挪开了目光,“你应该明白……”
江眠月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她明白,她绝对不说话了。
……
顾惜之和诸位监生先行带着昏迷不醒的陆迁回到国子监,到了下马碑,便不能再继续乘坐马车,几个人勉强将陆迁弄下了马车,却不知道如何将他弄回去。
陆迁腰上和屁股上皮开肉绽没有一块好肉,几位监生都是老老实实的读书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都不敢乱动,他们也没什么力气,一个人背不动,两个人抬不动,三个人抓不稳,四个人勉强能拎起来,就是陆迁居然被这四方的拉扯疼醒了,在地上嗷嗷哭嚎,比杀猪还要凄惨。
“这可怎么办?”有监生看向为首的顾惜之,“凭我们几个之力,抬不动啊。”
“也不能将他扔在此处不管。”顾惜之皱眉道,“凭他自己之力,恐怕是难以回去。”
“求求你们……送我回家……我要回家……这书我不读了……呜呜呜……”陆迁委屈地哭出声来,他到国子监不是为了来挨打的,他是来走仕途的,可是如今到了国子监,他非但没得仕途可走,连学堂都没正儿八经的进过一次,不是在挨打,就是躺在床上养伤。
如今好不容易养好了那可怖的鞭伤,又来这杖刑,这属实是不给人活路了!
顾惜之皱眉看着他,为难道,“我们虽然也看不过眼,但是不行啊陆监生,进了国子监,便成了朝廷的人,归祭酒大人监管,祭酒大人和朝廷几乎是掌管着所有监生们的生杀大权,不是想走便能走的地方。”
“怎么会如此!”陆迁几乎不敢相信,“国子监不是书院吗,书院都可以说走就走……”
“朝廷怎么会让费尽心思培养的人才轻易离开?国子监众生比科考子弟优越,可以直接进入朝廷当官,便一定会有相应的代价,陆监生,这天上可从来不会掉馅饼。”顾惜之皱眉道,“你连这一点都不清楚,便来国子监读书吗?”
陆迁闻言,大惊失色,惊恐万状,像是受到太大的刺激,再次晕了过去。
顾惜之无奈,只得让人去集贤街去借用一块竹板,将他放在竹板上,下边垫上两根长长的竹子,慢慢的将他滚回去。
一路磕磕绊绊,几位监生累的晕头转向,总算是将他送到了医舍。
医舍门打开,开门的不是那位女大夫,而是一个男人,那男人懒懒的摸了摸鼻子,看着他们,问,“怎么了?谁不舒服?”
顾惜之一愣,与身边监生面面相觑,心中都觉得天要亡这陆迁。
在国子监时间长的都知道,医舍的两位大夫,一位神医,一位庸医,不管身上的毛病多么严重,即便是疼死,各位监生看到是这位男大夫值守,都是转身就跑。
“大夫,劳烦,帮这位监生看看伤。”顾惜之也没别的办法了,花了好大功夫弄过来,总不能又弄走。
不管是哪位大夫,有得治便不错了。
……
祁云峥的马车在下马碑缓缓停下,正是午时,集贤街喧闹不已,叫卖声,说话声,此起彼伏。
祁云峥额头上的冷汗缓缓滑下面颊,他咬牙道,“劳烦去后门。”
“是,祭酒大人。”
车夫似乎也感觉到祭酒大人的怪异,立刻调转马车,往后门驶去。
后门比前门要安静得多,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国子监还有一个门,这门十分偏僻,槐树林立,有些萧索之气,半个人也看不见。
江眠月先行下车,回头一看,见祁云峥也下了马车,他看起来还能再坚持,只是面色有些难看。
“祭酒大人,您没事吧?”车夫担忧地看着他。
“无妨。”祁云峥道,“你先回吧。”
车夫犹豫半晌,还是驱车离开。
马车车轮滚滚,缓缓离去,秋风一吹,槐树叶沙沙响,又落下不少。
江眠月便看着祁云峥缓缓往前走,还未走几步,脚步便是微一踉跄。
“祭酒大人!”江眠月下意识的上前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