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氏正在梳头的手停下了,回头道:“你确定?”
侍女点头,“是,奴婢确定,那香味极淡,有点像茉莉花的香味。”
“好!这件事交给你了,你去确定那香味到底是何种脂粉?再去查一查,京城里用这脂粉的到底都是哪些人。”隋氏说道。隋氏认定了王爷书房里的女人,不是府里的。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闻香鼻子最灵,但凡她见过的人,肯定不会认错。由此可知,这个女人不是府里的丫鬟。
这才是隋氏最不能容忍的。她可以容忍齐王有其他女人,但她才是齐王妃,她不允许有超出自己控制之外的未知的女人存在。
侍女闻香面露难色,寻香查人,犹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可这是王妃交代的,再难也要去做啊。
“是,奴婢知道了。”
隋氏才不会理会闻香内心的浮动,她脑子里一直在想,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和王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大婚前,还是大婚后?书房重地,为何那个女人能自由出入?她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难道是她?隋氏忽然想起一个可能,随即又拼命摇头,不会的。如果那个女人愿意,她早就是名正言顺的齐王妃了,哪里还轮得到自己!何况,她现在是靖国郡主,怎么会再和王爷有什么牵扯,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有个孩子。
想到这里,隋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和齐王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可却一直没有消息。看来,过几日得找个理由回侍郎府,找个大夫上门来看看了。
不是她不相信齐王,只是这样的事,还是娘家更可靠一点。
“启文,明儿你回府传个信,说过几日我回府一趟。”隋氏吩咐道。
“是王妃。”
第50章战神传说十
随着北境军队试练新型练军之法初见成效,姜池等人商议过后,挑选了一支五百余人的精英队伍入京,在魏帝面前进行军事演习。
魏帝带领着众朝臣们一同观看了演习,龙颜大悦。尤其是五百人齐整整的踏着正步,喊着忠君爱国的口号,向魏帝行注目礼的时候,那眼里的狂热、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虽只有五百人,却整出了五千人五万人的气场!
魏帝明白,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师,忠于大魏,忠于他的军队。
魏帝甚至命御林军中选取同样的五百人,和北境军展开比赛。结果各项比赛中,北境军以十战八胜的战绩获得最终的胜利。
战斗力倒也罢了,最惹人关注的是他们纪律严明,步伐整齐,行动统一,服从指挥。尤其是他们之间的配合十分默契,全场鸦雀无声,通过特殊的手势下达指令,彼此配合。
这是训练有素的御林军也比不上的。
这一场比试,让所有朝臣都清醒的认识到了新型练兵法的优越之处。
魏帝下令,以宛城为中心,从御林军开始,全国各地军队逐步推行新型练兵法。
太子当场站出来表示愿为皇父分忧。秦王也表示自己身为长子,为父分忧当仁不让。
可魏帝却表示,新型练兵法由自己全权主持,诸皇子不准插手。
太子和秦王悻悻然退了回去。
魏帝大喜之余,又重赏了大将军姜远道、靖国郡主及姜池等北境军一干负责人。尤其是大将军姜远道,加封安平侯,若不是怕朝臣阻拦,估计魏帝想直接封国公的。靖国郡主虽未晋封,不过魏帝直接下旨,承认了木兰军的编制,还封靖国郡主为英武将军,为木兰军统帅。
太子听到这一旨意,瞪了齐王一眼,鲁王也幸灾乐祸的看了齐王一眼。
可齐王却没有察觉,他现在很焦虑,事情越来越失控了,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姜小楼那个女人!一切都是由她而起。她竟然有这样的奇遇,梦中得遇仙人!难道她才是天命所在?
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都该留下她才是!哪怕拼死一试,都要娶了她!可惜啊,一步错,步步错!
齐王悔不当初!也不是说隋氏不好,事实上隋氏已经是最好的人选了。可隋家并不是只有隋氏一女,隋家还有一女嫁给了秦王妃的母家许家,还是许家冢妇。故而隋原这个老狐狸,或许是在考量,又或许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公无私,不管是朝堂上还是私下里,对他并不是十分热络。
比如这次,新型练军之法,齐王也曾想隋原打探过,可隋原却只推说自己不知情。后来齐王留心观察过,秦王那边也不知情,心里才好受了点。
“四哥这次可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若是早知那姜氏女有这样的奇遇和本事,当初说什么都该留下她才是啊。四哥当初说的那么笃定,可结果呢?若是当初换成旁人,或许能留下姜氏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如今这泼天的功劳,就都是太子殿下的了。负责新型练军之法的人也非太子殿下莫属了。”鲁王一脸惋惜的样子说道。
“五弟!”齐王下意识的看向太子,发现太子面色不善,蹙眉道。
“罢了,事已至此,说那么多又何用!”太子沉着脸说道。
齐王知道太子这是怨上自己了,当即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走在太子身后。
鲁王却笑了笑,“其实太子殿下不必生气。父皇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新练军之法,对殿下来说,也是好事。”
“怎么说?”太子问道。
“殿下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新练军之法里的思想政治教育,教的就是将士们忠君爱国,忠的是大魏之君,爱的是大魏国!殿下乃是圣旨钦封,昭告过天地祖宗的太子,太子是什么,是正统,是储君。只要殿下不倒,何愁将来?”最后一句,鲁王说的尤其小声。
可太子却听了进去,是啊,现在不许他插手又如何,秦王不也一样吗?只要他还是太子,将来就会是这天下的君主,到时候,不光是北境军,全国的军队都一样会忠于他!这才是一国之君最希望拥有的军队。
太子现在开始理解父皇的心思了。换做他,也想牢牢将军权握在手里,不容他人染指!
“孤那里有人送了几匹西域的汗血宝马,五弟不是最爱宝马,孤全送给五弟了。走,去东宫。”太子笑呵呵的说道。
“臣弟多谢太子殿下!”鲁王喜道。
“哎,自家兄弟,说这些作甚。”
太子和鲁王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只留下齐王,低着头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抬起头,无视方才太子和鲁王下意识的漠视,跟了上去。
鲁王回头瞥了一眼,心生警惕,这个四哥,还真是······
从东宫回府,一进门,隋氏就迎了上来,“王爷,你回来了?妾身有事和王爷说。”
齐王努力维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哦,王妃有何事?这里风大,我们去花厅说话吧!”隋氏身边怎么多了两个眼生的嬷嬷?哪来的?
隋氏点点头,二人相携去了花厅。
“你们都退下吧!”齐王观察隋氏的神情,知道她说的大概不是什么好事,有意让众人退下,免得家丑外扬。可等了半天,也不见隋氏开口,齐王只好自己开口了。
“不必了,我今日说的话,和他们也有关,让他们听听也好,免得让人说我冤枉了他们。”隋氏瞥了一眼那些站立伺候之人,说道。
“怎么了?难道府里有人怠慢你了?你是王妃,若真有那等胆大包天之人,只管发落了便是,不必经过我的。”齐王耐着性子,试图说笑几句。
“比怠慢我更严重,是有人蓄意谋害我!”隋氏是幼女,性子骄矜,若不是母亲和嫂子们耳提面命让她忍耐,她早就发作了。
“谋害你?这么严重吗?”齐王心里一咯噔,难道是姨母背着他又做了什么?姨母怎么如此冲动?
“王爷,我和王爷成婚这么久了,不怕王爷笑话,背地里我求神拜佛,做梦都想给王爷生儿育女,可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隋氏情绪低落的说道。
“太医不是来看过,说你身子无碍嘛?子女之事,也要随缘的。或许是缘分未到呢。”齐王心道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他心里有些紧张,仍试图安慰。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昨日妾身回娘家,和母亲说起此事,恰好家里也请了大夫来给家中女眷把平安脉,母亲就顺便让那大夫替我把了把脉。结果,结果那大夫说,说我体内有麝香的痕迹。我以为是大夫把错脉了,母亲便带着我乔装打扮连去了好几家医馆,得到的结论都是一样的。”隋氏越说越委屈,低头哭了起来。
“今日母亲带着人来王府,一一排查了我住的院子,最后在我的膳食、熏香还有脂粉里都发现了不同程度的麝香痕迹。王爷,你要替我做主啊!这人好恨的心啊,她分明要绝了我的子嗣啊!”隋氏那帕子捂着脸嘤嘤哭泣。
齐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没想到隋氏不但发现了她不能怀孕的真相,居然还拎着隋夫人来查他的王府,她们母女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王爷!”隋氏哭了一会,见齐王没有反应,停住哭泣,哀怨的看向齐王。
齐王很想抓着这个蠢妇的肩膀,大声质问她,可看着隋氏身旁站着的陌生嬷嬷,她们正板着脸盯着自己。
齐王又忍住了冲动,痛心疾首的说道,“本王只是觉得匪夷所思。本王的王府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实在让本王寒心!查,必须彻查到底。否则本王夜里如何安枕!”
隋氏想起齐王的境况,将心里对齐王的怀疑压了下去,是啊,王爷没有外家支持,又不受宠,他的王府里肯定到处都是别人的钉子,麝香之事肯定不是王爷的意思,说不定是旁的皇子做的。
是了,肯定是这样!
想到这,隋氏擦干眼泪,“王爷别怕,有我呢!我一定会查清楚此事,还王爷一个干净安全的王府。好在大夫说我体内的麝香不是很多,调理一番就无碍了。王爷放心吧,我母亲特意入宫和贵太妃求了两个嬷嬷,她们都是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老嬷嬷了,这些魑魅魍魉根本逃不过她们的眼睛。有她们在,我肯定能为王爷平安诞下子嗣!”
齐王适时露出一抹笑容,“好,那本王就放心了。之前的太医也不能用了,不如再换一个太医吧?”
隋氏立即摇头,“不必了,为我诊脉的大夫就很好。他是隋家用了几十年的大夫了,虽然医术比不上太医院的太医,但胜在忠心。以后他每隔五日都会来王府给我请平安脉。”
齐王心中恼恨,可面上却看不出,深情的挽着隋氏的手,“那我就放心了,需要什么,尽管去库房拿。钥匙都给你了。”
隋氏嗯了一声,“王爷,你真将这事交给我调查了?那我要是发落什么人,你会不会生气?”
“怎么会!你是王妃,是整个王府的女主人,你要发落谁,就发落谁!本王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怎么会生气,高兴都来不及呢!”齐王温柔的笑道。
隋氏被哄得心花怒发,歪到了齐王怀里,“有王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第51章战神传说十一
隋氏的两个嬷嬷见隋氏这么轻易就被王爷哄了过去,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王妃对王爷如此不设防,看来,得靠她们了。
隋氏借机将府里整顿了一番,将重要部门全都换上了自己的人,无意中也将严氏和房婉儿在王府安插的人都撤换了。
严氏听说此事,气的半死!房婉儿脸色也不大好看。日后她出入王府可能就不大方便了,虽然表哥会想出其他办法。可隋氏这么一来,大大巩固了她在王府的地位。
最重要的是,她们就此断了王府的信息来源,日后王府若发生什么事,她们无从得知,十分被动。
“娘,你说是不是隋氏发现了什么?”房婉儿犹豫再三,说道。
严氏蹙眉,“不会吧!我的法子十分隐秘,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啊!”想当初,她用这法子,设计了后院里多少想和她争宠的女人。
房婉儿忧心忡忡,“可隋家不是一般人家啊!”
严氏冷静下来,“你不必在这胡思乱想,你表哥肯定解决的。记住,要矜持。是你表哥爱慕你,一心想要求娶你。”
房婉儿却没有严氏那么想得开,表哥再厉害也是男子,是王爷,他要做的是大事,怎么会一天到晚陷在后宅女人的勾心斗角里。王府的女主人是王妃隋氏,想来表哥也不能过多插手的。
可眼下,她们母女只能等。
可一连过了半个月,齐王那边一点消息没有。房婉儿有些着急,难道表哥出事了?严氏则更多的是生气,齐王如此怠慢婉儿,定是受了那贱人的教唆。不行,她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严氏准备带着房婉儿去齐王府拜访。本来嘛,她是齐王的姨母,齐王出宫建府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往来的,只是她先前不想让人注意到婉儿,故而一直沉默罢了。
房婉儿本来不想去的,无奈她已经半个月没看到表哥了,实在忧心。思忖再三,只能同意了母亲的提议。
隋氏接到拜帖的时候,有些莫名其妙,“王爷的姨母?王爷哪来的姨母?”
齐嬷嬷看了看拜帖,营缮郎之妻,她迅速在脑子里转了转,“王妃,王爷的生母严氏未入宫前似乎是有个妹妹,嫁到了房家。不过二人是异母所生,且年龄悬殊,故而不甚亲近。后来严家出了事,严氏因是出嫁女,未收到波及。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就连王爷出宫建府,房家也没有上门攀亲。如今怎么突然上门拜访了?”
隋氏想了想,笑了,“许是之前王爷尚未大婚,房家为了避嫌吧!那房家是不是还有未嫁女?”
齐嬷嬷在脑子里搜索了片刻,点点头,“是了,严氏嫁入房家多年,只得一女,今年才十五岁。”
隋氏笑了,“这不就是了!定是为了避嫌。之前王爷未曾大婚,房家不好上门,如今王爷娶了我,王府里有了女主人,往来可不就方便了。还特意挑了王爷不在的日子。是个知理的人。哎呀,王爷母族人丁凋零,如今只有这个姨母了,得好生亲近一番才行。王爷必定高兴。”
然后隋氏兴致勃勃的写着单子,琢磨着明日该怎么招待房家姨母。
齐嬷嬷和徐嬷嬷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当真只是为了避嫌吗?怕不尽然吧!不过也无妨,明日一见,自然见分晓。她们俩都是跟着贵太妃在宫中浸染多年,陪着贵太妃一路从小小美人到最后成为皇太后之下唯一的贵太妃,安享尊荣,日子过得比皇太后还逍遥自在,任何魑魅魍魉在她们眼皮子底下都无所遁形。
当晚,齐王接到了姨母和婉儿要来王府拜访的事,眉头紧蹙。“如此要事,为何不早和本王说!”
侍卫低下了头。
齐王想到如今府里的规矩,深吸了口气,“罢了,仅此一次,不许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