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云星眠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妈,这车连后座都没有,怎么带人啊?”
“怎么不能带人了?前面不还有个大杠吗?前几天不还看你带过斯寻!”尚银素说着,又回头冲尚斯寻笑了笑,“斯寻,今天就辛苦你自己走着去学校了,哥哥脚受伤,也是没办法。”
云星眠根本没心思听尚斯寻回答了什么,在老妈这句话刚出口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历寒尽的瞪视下自动磨蹭了过去,然后被对方一手抱上了车。他这么个大男人坐在山地车前座上,几乎等于被历寒尽抱在了怀里。
“阿姨,那我们先走了。”见他坐稳了,历寒尽在地上蹬了一脚,立即在助力下往前飞驰而去。
“欸!你们慢点呀!记得走小路!小心路上的车听见没有!”听着老妈一声又一声的叮嘱,云星眠忍不住突发奇想,如果一直住在他家里的人不是尚斯寻而是历寒尽,那他们会不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一对恋人呢?
不过云星眠很快就自动让这种想法刹了车。
人家历董肯定也不是每个青梅竹马都能看得上,起码他就没看上臧修烈。
不过说起来,臧修烈现在这身高长相是挺秒杀臧修逸的啊,历寒尽的眼光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想什么呢?”历寒尽突然开口问道。
云星眠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臧修烈啊。”
吱——
历寒尽猛地按住刹车,用脚撑在了地面上。
“哦?想他什么?”历寒尽低下头来,眸中蕴藏的情绪不明。
云星眠觉得自己颈后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啊?就,没想什么啊……”
云星眠往后扭了下头,却又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立即扭了回去:“你、你走不走啊,不走我自己下去了啊,我可不想拖着这腿再站一上午。”
说着,他就想起身下车。
历寒尽一把把他按回去,重新踩动脚蹬,车子也继续前进。
可接下来的时间,云星眠却能明显感到自己身后这个人周身四散的冷空气,一辆山地车更是让他骑出了火箭发射的气势。
他现在所有注意力都在紧张自己的生命安全,绝对没有空闲去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如果不是脚踝上一步一下的抽痛还在,云星眠真觉得自己像是走在云端。
刚拐入他们这层的走廊,云星眠就看到了倚在墙边无所事事的臧修烈。
臧修烈一见到他们,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他明显已经忘记了上次的教训,居然还主动找刺儿:“你们俩怎么又在一起?历寒尽你是不是被他下蛊了,你以前不是挺讨厌——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云星眠一大清早就在高二年级一楼的走廊里欣赏了一次过肩摔表演。砰——
只听声音都让人觉得骨头疼。
而刚摔完人的某位同学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就面无表情地继续朝着教室走去。
“历寒尽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你是真被他下蛊了吧?”臧修烈惨烈地趴在地上,疾声控诉,完了还不忘抬头问云星眠一句,“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云星眠本来还对他有那么一丝同情,但听完他的话也完全将同情收了起来。
他无辜地摊摊手:“我下蛊的时候也没想到还有这个副作用啊!”
已经迈进教室的历寒尽突然又撤出一步,转过身来警告地看着他。
云星眠立即噤声,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臧修烈愤愤地坐在地上,对着路过侧目的同学怒吼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臧修逸从教室里出来,把手伸向他:“是啊,估计大家都没见过这么帅的摔倒姿势。”
臧修烈握住他的手,从地上一跃而起,郁闷地咕哝:“你还笑我,我那么着急还不是因为……”
“好了。”臧修逸打断他的话,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声如蚊蚋,“我说过了,那次我说的是醉话,你不要再乱替我做决定了好不好。”
臧修烈“切”了一声:“就是因为喝醉了才是真的啊!”
臧修逸脸色变了变,他立即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吃力不讨好,我跟你说,那个云星眠……总之,你以后后悔的时候可不要对着我哭。”
臧修逸的眼睛藏在大大的镜框后面,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
他笑了笑:“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快回教室吧。”
另一边,云星眠乖乖跟在历寒尽身后回到座位,原本还准备给对方来一番义正言辞警告的他这会儿也灰溜溜地消了声。
大早上的,也不知道历董的火气怎么这么大。
重活一世,云星眠自认为现在绝对是一个十分识时务的俊杰,于是在历寒尽翻开语文课本放到他面前时,他二话没说就开始闷头苦读。
“扬州慢,姜——”云星眠顿了顿,继续往下读,“淳熙丙申至日,予过维扬……”
“有注音看不到吗?”历寒尽又瞪他一眼,看上去他的火气并没有被刚刚那个过肩摔消耗干净。
云星眠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还未痊愈的伤,决定先妥协:“k-ui-kui-夔,姜夔,姜夔——”
郎朗有声。
走廊另一边的同学又朝他们的方向投来了颇为复杂的目光。
云星眠的心情又何尝不复杂,都要奔三的他哪里能想到自己有天居然会重新巴着高中课本狂背。
不过他上辈子的青春真的都荒废在了无聊的情事上,就连最基本的高中知识,在他看来也颇为陌生,一整首诗词,最多不过只能记起一两句名句,说来也真是惭愧。
就他这脑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努力改变命运,走上人生巅峰。
要是重新活一回都没能考上个正经大学,那未免也太丢脸了吧?
他看小说里别人的重生剧本可都不是这么写的。
“又在想什么?”历寒尽的目光又移向他。
云星眠托着腮,还在苦思冥想:“臧修烈以前拿给我看的小说里面,别人重生都会带系统的,你说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发现的地方?”
察觉到盯着自己的眼神一下变得冰冷,云星眠才倏地反应过来:“kui夔,姜夔。”
“他还给你找小说看?”历寒尽的语气听上去还算平静。
云星眠也捉摸不清他到底是真平静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偷觑他好几眼,才试探地回答:“他是找了……呢还是没找呢……”
历寒尽安静地等着他确定的答案。
“就,反正那时候我就在他们医院嘛,他说让我读点儿有趣的东西,才能少胡思乱想。”云星眠自暴自弃地招认,“可我哪里看得下去,就在他面前做做样子,稍微看过一点。”
历寒尽对他笑了笑,只是那笑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原来你还需要在他面前做样子,是怕他担心吗?”
可云星眠听见他这话,却倏地没了刚才的心虚。
他缓缓扭回头,盯着课本上那些陌生的句子:“是啊,那时候,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会担心我了。”
所以即使面对现在这个还没有经历过一切,依然对他抱着防备与敌对情绪的臧修烈,云星眠也依然讨厌不起来。
历寒尽的唇紧紧抿了起来,眼中的愠怒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敛起,反而染上了几分……像是嫉妒的情绪。
因为早上那一番并不愉快的交谈,两人这一整天也没搭上几句话。不过身为补习老师,历寒尽还是十分尽责地连续不断给云星眠出了一天的题,连课都没让他听,只许他做自己规定的部分。
更神奇的是他下午还从家里拿来一套初二课本,供做题的云星眠随时查阅。
云星眠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严重受到了侮辱,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一整天题做下来,初二的知识点还真是复习了个差不多。
想想,他初中时还算是个偶尔学习的乖宝宝,记忆中有这些记忆储备,想要激活或许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再往上走可就是困难重重了。
做了一整天的题,云星眠过得还算是充实,不过这种几乎零交流的补习方式还是让人觉得心里别扭非常。
一直到了下午放学时间,两人都走到了车棚,云星眠才不得不及时表态:“今天不许再磨磨蹭蹭留下来睡觉,昨天只能是唯一一次!”
历寒尽低气压了一整天,听见他这话脸色更加阴沉:“好留你跟尚斯寻二人世界吗?”
云星眠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觉得他或许真的像臧修烈说的那样,脑子被驴踢了。
历寒尽却误会了他的沉默:“怎么?知道了他对你的心思,就开始心软了?我还以为你上辈子说的恨他入骨都是真的,结果你到现在还跟他睡一起。”
云星眠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心里难免有些发慌:“什么叫跟他睡一起,你在乱说什么?什么他对我……你脑子进水了吧?他是我表弟!”
作者有话要说:历寒尽:这么多醋,到底先喝哪一缸好呢?
云星眠:你还是先把脑子里的水控一控吧!
谢谢东丁丁的手榴弹跟地雷!
第25章蛮不讲理
历寒尽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回应,蓦地停住话头,脸上露出些懊恼。
可这种躲闪的模样却让云星眠更加慌乱:“历寒尽,你给我说清楚!”
历寒尽紧紧抿着唇,脖子上的青筋都随着他的动作更明显了一些。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历寒尽终于开了口,”我以为他最后会告诉你。”
很显然,在知道了云星眠根本对这一切都是云里雾里之后,他一点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怎么可能……我是他表哥。”云星眠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历寒尽闭了闭眼,不情不愿地回答:“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是张鹤跟别人的私生子。”
云星眠张大了嘴巴,也不知道现在心里的感觉是反感更多一些,还是惊愕更多一些。
怪不得张鹤那么自私的人,会对这个“收养”来的孩子那么疼宠。
原来当初收养来的这个孩子,是她在结婚前跟别人生下的孩子。
“不对啊!”云星眠摇摇头,“我出生的时候,她跟尚耀宗早就已经结婚了,但尚斯寻是比我小的。”
“他出生的时候早产,身体一直很瘦小,被收养的时候干脆就昧了两岁。”历寒尽说出当初调查的结果。
“可是他对我……”云星眠回想起上一世在毫不知情时与尚斯寻的相处,曾经以为仅仅是讨好的热烈眼神,曾经以为只是安慰的拥抱……
“呕——”云星眠突然弯下腰来,对着地上一阵干呕。
历寒尽赶忙扶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云星眠的干呕也纯粹只是心理反应,并没有真的吐出什么东西。
他无力地倚靠在一旁的车子上,突然开口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当初我也是这样吗?”
历寒尽蹙了下眉头:“嗯?”
我也是这样,让你这么恶心吗?
想到这个可能,云星眠心底已经沮丧得不成样子:“没事,我们走吧。”
原本他还想着找机会再把尚斯寻从家里赶出去,现在从历寒尽口中知道了他对自己存着的龌龊心思,他却连看见都不想再看见他。
可历寒尽看见他这副几乎快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的厌恶模样,沉闷了一天的脸色却像是突然变好了一些,利落地拧开车锁,把车子推出来,按着他坐在了自己身前。
这个人大概就是以看他痛苦为乐。
骑车带着他离开校园,历寒尽又低头问了一句:“所以呢?你今晚还想跟他两人世界吗?”
云星眠刚缓和一些的恶心感不由得又翻涌了出来:“能不能别说了?”
烦闷地说完这句话,他才发现他们的车子居然偏离了方向。
“喂!你去哪儿?拐弯啊!”
历寒尽却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今天走大路。”
云星眠有些发懵:“为什么?”
“不为什么,心情好容易有些舒畅,想多骑会儿车,看看风景。”确实,就像他话里说的,历寒尽现在连语调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云星眠看了看路上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在汽车尾气的熏陶下咬牙切齿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历董真是好兴致。”
恐怕历寒尽最喜欢的风景就是他现在这副蔫了吧唧的模样吧,多骑一会儿车倒真是能多欣赏一会儿。
云星眠忿忿地压低了身子,坚决不肯让历寒尽看到自己任何一个角度的侧脸。
可没想到两人还没骑出去多远,历寒尽却又突然刹住了车,带着云星眠一起躲在了路边一连小货车后面。
云星眠还兀自生者闷气,见他这行为不由得觉得奇怪,从车子前梁下来,立即开口质问:“干嘛?你还想停下来好好欣赏啊?”
“嘘——”历寒尽嘘了一声,拿手指点住的却是云星眠的嘴唇。
这样暧昧的动作让云星眠的身体又是一僵,他慌张地看向历寒尽的脸,才发现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像是根本没发现自己的手指还遮在云星眠唇上,就只轻蹙着眉看向不远处。
云星眠不着痕迹地把他的手指拨开,也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他们刚才话题的主角尚斯寻就站在不远处。
而他却不是独自一人。
尚斯寻与那人也刻意躲在了一个稍显僻静的角落,可是他们所在的位置却恰巧能将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云星眠看了与他对话的那人许久,才迟疑地开口:“那是……梁元秋?”
云星眠的表情蓦地变得慎重起来:“他们怎么会搅和在一起?”梁元秋,是历寒尽亲生父亲正牌老婆何柳的得力助手,就连云星眠也是在与历寒尽分开几年后重逢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无论怎样,他也没办法把尚斯寻跟他联系在一起。
历寒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沾上毒|瘾,而且还有钱吸|毒的?”
听见他的话,云星眠不由得回忆起来。
上一世,在众人眼中成绩优异又乖巧听话的尚斯寻并没能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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