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这事她放在了心上。
就好像瞌睡了送枕头,沈家搬来的正是时候,不说折晚想冻冻他,平妈妈也希望能将读书人那点子傲气冻成一坨冰渣渣——她最近真的被拒绝给折虎当西席的老学究气坏了!
然后便觉得更加舒心——要是能解决掉折虎的问题,那就真什么都不愁了。
她给两孩子一人一块枣糕,“不急,还得再看看。”
正说着,秋宴小跑着过来,道:“来客了,夫人让二姑娘和小少爷过去。”
平妈妈便好奇:“怎么突然来客了?来的是谁啊?晚姐儿,快别愣着了,带着虎哥儿去吧。”
每当这时候,折晚就想带着平妈妈一起,可她总不愿意。
“别吓着人家。”,平妈妈这样说。
折晚便嘟囔着答了一句,牵着折虎的手去堂厅,可到了堂厅,她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你来干什么?”
她气的浑身哆嗦!
折黛被妹妹这样子吓着了,连忙将人拉了过去,“晚姐儿,你先坐下。”
她没想到折晚见着这道士会气成这样。
她看向那道士,清瘦,大概五十来岁,留着一把胡子,穿着太虚观的道士服,因为被折晚这么叫了一声,脸色微红,折黛再顺势看了看他的脸,因他左边脸上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痣,整个人看起来五官不协调,颇有些猥琐的感觉。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人,将她爹先是忽悠去了听道,然后再是直接进了道观。
齐婉君便冷声道:“如今他的子女都在这里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那道士似乎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场景——因为据折图师弟所想的,折家应该弥漫着失去顶梁柱后的哭泣声,再不济也是病恹恹一片。可现在除了二姑娘稍微动了气(还是恼怒的),其他人好似都平静的很。
他轻声咳了一句,还是转身对齐婉君道:“夫人,当日走的急,折图师弟什么都没带,如今托我来帮他取一些身外之物。我来之前,他让我当着您与少爷姑娘的面说………说取走这些东西以后,便跟尘世再无牵扯了。”
齐婉君也气的哆嗦了,“取东西?他还想要什么身外之物?啊?”
道士可能也觉得有些尴尬,声音都低了下去,“不过是些衣裳,再有,再有一些银两.......”
折晚这回再也不能忍了,她呸了一声,站起来便开骂:“现在知道当道士还要穿衣裳,还要银子吃饭啊,之前怎么拍拍屁股两袖清风的走啊?哦,元始天尊不给他饭吃了,就回来吸家里的血啦!”
净身出户的时候倒是走的麻利,现在知道当道士成本高就想回来要财产,做梦!
一想到这么没皮没脸的人是她爹,她就更气了,折虎便适时给他姐递上了旁边柱子上悬挂的弓箭,折晚条件反射的拿上弓箭就要射,那道士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跑——这要是被气头上的女娃娃射死了,那可划不来!
折黛便装模作样的去劝,却稳如泰山,动都不带动的,齐婉君则刚被气着了站不起身,于是不得了了,折晚一箭接一箭,直接将人逼出了大门。
可她觉得这还不够,站在高高的门前石阶上,居高临下的朝道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度用呸字表达了自己的鄙夷,“有本事你让他亲自回来要银子,他敢回来,我就敢给他!”
她要把折家的银子都溶成一块巨大的银色石头,然后用这块石头砸死他!然后嚼吧嚼吧咽下去!嘎嘣脆!
道士落荒而逃。
折虎哒哒哒跟在后面拍折晚的马屁:“二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折晚就有些嘚瑟:“弓箭不好使,咱们下回还是用刀吧。”
然后头一歪,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沈汀。
折虎扒拉着门框探出头一看,哎哟一声,“二姐,被瞧见了,煮熟的先生要飞啦!”
作者有话要说:
☆、退亲
折晚哐当一声将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折虎跟在她后面嘚嘚嘚:“可是二姐,关上门你是看不见小沈先生了,但不代表他没看见你那副威风的样子啊?”
折晚就骂他:“马屁精,还没怎么着呢,就叫上先生了。”
她边走边道:“看见就看见,顶多再冻冻他的骨头!”
希望今年的冬天来得更猛一些!
“先不要告诉平妈妈啊!”,她越走越快。
不过将大家愤恨的道士扫地出门,真是太爽快了,折晚在半道上就遇见了来找她的齐婉君和平妈妈,听她说道士是“滚着出去”的,笑的更是舒畅,平妈妈立刻就许诺奖励:“晚上给你做一块大大的枣糕吃。”
折晚笑的牙都露出来了,“要很大很大!”
长这么大,平妈妈一直都管着她的饮食,多一点儿枣糕都不准吃,如今想来是真高兴了。
不过乐极生悲,很快就挨了平妈妈一下:“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姑娘家笑不露齿!”
折晚撅起嘴:“知道了知道了。”
怎么能用暴力对待功臣呢?
几人回了屋,折黛在那等着,见了人回来就笑:“今天可要吃顿好的,我让秋娘炖了粉蒸排骨,小炒羊肉,若不是现在来不及,都想烤只羊吃。”
折晚和折虎的口水便要流下来了。
自从折图走了之后,大家没心情吃饭,伙食也差,两人也好久没吃到羊肉大餐。于是两双眼睛眼巴巴的对看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大写的那个“馋”字。
齐婉君便大手一挥:“那今晚就吃烤羊肉。”
平妈妈哎了一声,高高兴兴的往厨房去了。
等到平妈妈走了,折晚才重新变成山大王,重点给家里两个女人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讲到最后,她呸了一声,有些激动:“你说这道士一不仙风道骨,二不英俊可人,折图怎么就跟他跑了呢?”
“晚姐儿!”,齐婉君打断她,“怎可叫父亲名讳!越发没大没小了。”
见折晚被说了一脸不高兴,又气的瞪她一眼,然后拉了她的手捏一把,“你这个狗脾气,也不知道像了谁。”
不过骂归骂,她还是第一次在儿女面前说出了她觉得折图为什么跑的原因。
折图没成婚之前,在胥江镇上,算不得穷,也算不得富,毕竟家里有地,肚子不慌。
但他脑袋不行,小时候他爹教他读书认字,别人家的孩子已经会背三字经了,他还是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他爹觉得学文前途堪忧,于是教他练武,可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射箭了,他还拉不开弓,他爹没办法,只能教他扒拉算盘,结果算盘一拨几十年,后来连折虎都知道用算盘了,他还是不懂。
“遇到他不懂的,他就想丢的远远的,小时候丢了书,再丢了弓箭,最后算盘珠子都不能放他面前去,不然就发脾气,所以铺子里的账,只能我去算。”,齐婉君气道。
再后来天灾不断,地里的粮食几乎没有可卖的,只能自己吃,又过了几年,那些庄户雇佣都跑了,地也干的不成样子了,他就只能靠媳妇的嫁妆吃饭,这可能让他心里十分的不好过,更加不愿意面对了。
“别看你们爹整天不说话,是个闷葫芦,可他心里想的事情却多,只是没想到正道上去。”,齐婉君道:“他自尊心还强。就说认字这事吧,黛姐儿会,晚姐儿会,虎哥儿也会,且你们是一学就知道,这不,别人家的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呢,伤自尊了。你们没发现,自从虎哥儿认字后,他就很不情愿跟虎哥儿说话了吗?那段日子,真是恨的我捶桌子。”
“你爹那个人啊,不坏,就是不负责任,知道儿女都比他聪明之后,他就成了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你们。去年那场大灾,眼看家里的铺子没生意,地也没收成,他不愿面对灾难,于是就升起了更大的“甩手掌柜”心思。”
“他就是这样,我嫁给他快二十年了,大概也能猜着点,这次去道观,估计想的是他走了,入道了,家里就不用他管了,即使今年再次大旱一次,我们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情了。”
折晚心里腹诽:这不就是逃避心理吗?
自己养不起家,就“解决”了家,没有家了,他养自己就成了,哦,不,他一开始是觉得道观能养他的。
她嘿了一声,“这不就是想抱元始天尊大腿,最后发现没钱大腿不给抱,回来要银子来了嘛!”
倒贴的还以为自己多尊贵呢!
她觉得对折图的怨气又去了一部分。
就这样的爹,你跟他气也没用啊。
折虎却忧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要是再来一次大旱,咱们就去舅舅家吧?”
折黛却摸摸他的头道:“此后便再没大灾了,不要害怕。”
折晚的气便又憋了回来,“要是再来一次大旱,我第一个去太虚观将他捆回来蒸了吃了!”
齐婉君骂她:“整天说些什么胡话呢!”
小女儿的性子太容易生出戾气了。
折晚于是吭哧吭哧的跑到后院找正在烤羊的平妈妈主持公道,正好看见她将羊身上的一块肉状的东西忘旁边放,她随口问了一句:“这什么啊?”
怎么单独拿出来?
平妈妈肃着脸,本不想说话,可想想姑娘已经大了,还是说了句:“羊腰子。”
折晚红了红脸,“好吃吗?”
之前她吃的羊可没这个,看来都是经过平妈妈处理过的。
平妈妈就道:“不好吃,都是给男人吃的,你别想了。”
折虎早就跟出来了,“那晚上我吃。”
平妈妈摇头,“不行!”
折虎昂着小脑袋:“为什么啊?”
折晚嘿嘿笑了,“因为你的蛋蛋还太小。”
折虎不明所以:“啊?”
平妈妈却猛然从这话里醒觉这段时间折晚可能看的书籍比较“不务正业”,连忙瞪她:“是不是皮痒了?是不是又偷看话本了!”
又恼她在小布丁折虎同学面前乱说,推了两人出去:“别在这里挡着,看着我心烦。”
平妈妈如今脾气可大了。
她以前可不敢这样。
折晚就一本正经的跟折虎道:“她这就叫恃宠而骄,知道我心疼她,便动不动训我了。”
平妈妈刚来的时候只把自己当下人,后来位置摆正了,觉得自己是教养妈妈,再后来,连齐婉君都将她看做是老姐姐了,便更加练就了一身脾气。
晚上吃烤羊肉,天又不冷,便挪到了后院里,平妈妈还专门做了酸梅汤和枣糕,折晚一屁股坐下去就开吃,先撕下一块羊肉往嘴里塞,频频点头,“真好吃啊。”
折虎也有两月没看见羊肉了,学着他姐的模样狼吞虎塞,吃完一抹嘴,端起酸梅汤小口小口喝——喝的姿势倒是有了一丝贵族气,折黛一看,便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平妈妈——这定然是平妈妈教出来的姿势。
上辈子她虽然知道平妈妈是宫里出来的,可一直没当回事,宫女到了年纪回乡再正常不过,所以她一直当平妈妈是个普通人,可是后来,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才知道,能教养出折晚和折虎这般的气质出来,一般的宫女是做不到的。
平妈妈也觉得舒服,她慢条斯理的吃完一块羊肉,故意拿话刺当着她面还敢吃相不雅的折晚:“虎哥儿,你这个端碗的手势就很好,不像某人,吃没吃相,坐没坐相。”
祸从天降,折虎弱弱的抬起头,看看平妈妈,再看看愤恨的二姐,如此说道:“可是某些人,像二姐,因为相貌好,再没吃相坐相,也是极好看的。”
平妈妈:“.......”
折晚感动的给他分了自己碗里的羊肉。
吃完了饭,平妈妈就站了起来叫人,五个小秋以及秋娘这才从外面进来,领了差事各自忙去,平妈妈也想去厨房再做点消食的,结果刚要走,就听见折黛道:“平妈妈,你先别急着忙。”
平妈妈先是觉得折黛是看她辛苦,要她歇息一会儿,于是爽利的道:“煮个消食汤水而已,快的很。”
折黛:“平妈妈,你先坐,我是有话说。”
平妈妈疑惑的看过去,折晚也不解,“大姐姐,出什么事情了?”
好郑重的样子。
齐婉君也是第一次见大女儿这么严肃的说话,连忙道:“黛姐儿?”
平妈妈却有些高兴,想来待会要说的事情是个重要的事情,她一直以为自己养了折晚和折虎,跟两个小的亲近,相比而言,折黛因为大了点,且不喜欢交流,两人即使住在一个屋子下,也并不常说话,关系自然没那么好。
这会子见她都让自己参与接下来的要说的事情,自然是眉开眼笑,快走几步坐下,道:“好,好,我坐下。”
折黛却轻轻的道:“我想跟刘家退亲。”
作者有话要说:啊,恢复更新啦
ps:这个腱鞘炎的病反反复复,我现在打字都不敢使劲的噼里啪啦,我闺蜜说感觉我整个人在码字的时候都温柔了哈哈哈哈。
☆、偷听不易
就好像平地一声惊雷起。
齐婉君茶水杯子都摔了。
平妈妈这下子坐不稳了,站起来就着急,“刘家人欺负你了?”
不然好端端的,做什么要退婚?
其他几人屏住呼吸,都看向折黛,想从她那里听到答案。
折晚正嚼着枣糕,猝不及防一口含在嘴里,在此紧张时刻,又不敢嚼,于是眼珠子飞快的转来又转去表明她正在“思绪纷飞”。
折虎却是沉不住气的,他蹭的一声站起来,将手里盛酸梅汤的碗往地上一摔,小胖脸气的一白,“是不是刘家人听说了折图的事情,在外面说了什么被你听见了?”
他的脸阴沉着,绕着暴戾气。
这时没人纠正他对折图的称呼,而是都带着点认同。
折黛心疼极了,连忙去牵他的手以作安慰。谁知刚牵了虎哥儿的手,就见晚姐儿从背后掏出了刚刚杀羊的大刀,在手里掂了就要砍人,“大姐姐,你说啊,是不是刘家人说什么了?”
折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酸涩了起来,她上辈子是多瞎,才觉得刘家比折家好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折黛又腾出一只手出去牵折晚,“都坐下,听我说。”
齐婉君脸色也不好,可比起喊打喊杀的孩子们,她跟平妈妈对视一眼,反而镇定多了,她缓缓的问:“黛姐儿,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狐疑着:“难道真是你弟弟说的那般,那刘家人因为你父亲的事情,说了什么话,传到你耳朵里了?”
可是不应该呀!刘家人前些日子还特意送了礼物上门,刘老夫人写了信,让折黛安心待嫁,将齐婉君感动的哟,给回了足足三辆马车的东西。
折黛微微低下头,艰难的道:“阿娘,倒不是因为阿爹,而是刘庚有个表妹.......跟他有了首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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