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然后就欢喜起来,“他还说大姐儿贵不可言呢!”
唉哟,这真是让人欢喜的话,平妈妈虽然不信这些,可还是难免高兴,“只要两个姐儿嫁的好,你我便安心了。”
趴在床上等待疾风骤雨的折二姑娘便没人理了,她略等了些时候,等得窗外的风漏了进来,屁股有了丝丝凉意,便一边两眼盯着前方正热烈讨论姻缘之事的两位祖宗,一边偷偷的开始摸索裤头,然后利索的将裤子一提,将被子一卷,打死她也不放开棉被的保护!
可惜齐婉君和平妈妈的讨论已经到了忘我的阶段,根本不在意她,瞧了她一眼,一人骂了句以后别乱说话,一人朝大明寺方向拜了拜,道一句幸亏云王妃和善大度,便开心离去,折晚支起头,听见好几句话。
——所以说咱们家这地方的风水好你看看小沈先生,再看看云王妃,都住了过来。
——想来虎哥儿也是要中个状元的。
——就是晚姐儿那傻孩子,也有点小聪明。
瞧瞧这话!
折二姑娘愤愤不平的坐起来,随之一疼,她摸了摸屁股,哼唧一声:真恶毒!亲女儿也下的去手。
第二天,她就跟小沈先生告状了,“可疼!”
不过她怎么好意思说被打的是屁股哦,折二姑娘机灵的很,她是这般说的,“打的手心,还打了手背——”
反正她的芊芊玉指这般疼痛,而归根结底挨这顿打,是为了给小沈先生出头,所以,她是没法子继续给小沈先生短时间内就做出一双鞋子的,并且,她还有权作废之前允诺“做一辈子鞋袜”的丧权辱国条约,改为:“有时间了就做”新法则。
然后洋洋得意,觉得“有时间就X”,真是个好的万金油造句。
小沈先生便心疼极了,连连答应折二姑娘颁布的新法,他还十分细心,布置一份抄书作业给折虎同学,就带着姑娘去廊下说话——说话自然是为辅,小沈先生是要帮姑娘擦药咧。
他取出小药瓶,牵过姑娘的手,轻轻的在上面揉开,慢慢的打着圈,他低着头,做的十分认真,弄的折二姑娘十分心虚,道了声,“也不是很疼。”
小沈先生却已经牵上了她另外一只手,开始往上面抹了,闻言认真的道:“可只要是疼,我都是不放心的。”
折二姑娘就更不好意思了,说了个慌,害的小沈先生如此担心,她心里既甜蜜又过意不去,于是回忆谎言,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觉得自己当时说疼的时候只伸出了一只手,那另外一只手便可圆一下慌,她连忙道:“你现在擦的这只手没被打。”
谎言是越说越真的,还自带一套逻辑,她脸不红,心不跳,如此这般说:“当时阿娘打我,平妈妈舍不得,便拦了下来,只打了一只手。”
看看,她真是个小聪明。
小沈先生:“........”
他着实是舍不得放开,可姑娘都这般说了,便只好日常给姑娘洗脑,道:“以后咱们成了亲,你阿娘要是打你,你就往咱们家跑,她定然是不好追的。”
折二姑娘笑起来,“我也觉得。”
可话是这么说,你要是敢让她提前嫁过去,让她离开这个家,她就不敢了,准得哭成一张泪汪汪的脸,说着不嫁了的话,小沈先生很能看透姑娘的本质,他只好叹息一声,站起来,颇有君子之风,目不斜视:“好了,可还疼?”
折二姑娘小脑袋摇头,头上小沈先生送的步摇一晃一晃,“不疼了。”
为表真实,她还自己拍了拍,真心实意的夸,“你的药膏真好,一抹上去就不疼了。”
小沈先生很喜欢折二姑娘戴他送的首饰——他如今赚到的银子每个月都有固定为姑娘买首饰的支出了,更喜欢她戴着首饰朝他笑。无忧无虑的折二姑娘是他心里的一方净土,他希冀着永远都能看见姑娘这般的笑容。
跟小沈先生说完话,她就要去折黛屋子里学点针线,之前是被逼的,如今她是主动的,折黛便笑她,“人说,男儿家成家立业,是要先成家,有了家室,这才有立业的劲头,如今想来,这话放在你身上,也是合适的,订了婚约就是不一样。”
折二姑娘一点儿也不脸红,“都是为了谋生嘛,说不得以后要靠做鞋袜挣钱呢。”
她自从定下婚约之后,就变的很有危机意识。
她认真的拿出针线开始纳鞋底,一针一线,做的仔细。折黛好笑,“你不是说厨娘要比绣娘好吗?”
折二姑娘便大言不惭,“可是我要是学会了两样,不就更有本事了吗?”
竟然影响一个人进步!她拒绝跟她姐这种没追求的人说话!
折二姑娘的神情深动而直白,折黛当时都想不出话来骂她。
折黛:“......”
她要被这个丫头气死了。
于是两人安静下来,一个看账本,一个穿针引线,折二姑娘很满意这种状态,她暗暗的想:这可能就是忘我境界吧。
可是进入忘我境界,还没来得及发功将鞋底纳好,便见齐婉君亲自引着一个姑娘进来,她应当是个丫头,可单拿出去,跟个小姐也差不多了,她笑盈盈的道:“大姑娘,二姑娘,奴婢是隔壁白家的丫鬟采露,贴身伺候我家夫人,她今天中午得了道好菜,是从醉仙居里买回来的,夫人便让我送来。”
折二姑娘颇有警惕,“啊,那多不好意思。”
可是齐婉君已经收了,齐婉君便瞪了她一眼,笑着道:“采露姑娘,白夫人可喜欢吃糕点,我家还有些新作的糕点,要是白夫人喜欢,便烦你给带回去。”
采露笑起来有两个酒窝,道:“那可真是求之不得,我家夫人还真喜欢你家的糕点,昨儿送去的,今天已经没了,齐夫人不说,我也是要开口的。”
于是,折二姑娘就见她娘笑的跟个招财猫似的。采露客气的很,又道:“大姑娘,二姑娘,我家夫人说,一个人呆着无趣,她是最喜欢跟小辈们说话,要是两位有时间,就跟我一起过去,打发打发时间。”
然后,采露就发现,跟其他的姑娘们上赶着讨好她家主子不同,一听她请人过去,折二姑娘还好,犹豫着看齐婉君这个长辈,可折大姑娘却白了脸,摇头道:“我.....我还是算了,这两天身体一直不适,就不去陪白夫人说话了。”
一个女儿拒绝了,另外一个还拒绝,那便是不给面子了,齐婉君便答应着,“采露姑娘,昨儿白夫人来的时候,我家大姐儿就晕了过去,还是多亏了白夫人会医术,大姐儿才醒过来。二姐儿本是要做些针线活的,可也没什么关系,她跟你过去,咱们邻里之间走动走动正好。”
采露也记起了折黛昨天晕倒的事情了,她便笑着道:“那我便领折二姑娘过去,晚上准给您送一个吃饱了的姑娘回来,我家夫人今日买了很多酒菜呢。”
她和气近人,齐婉君便也不那么紧张了,叫了秋湖去跟着,将人送到了大门口。
折二姑娘第一次“被迫”做客,心情复杂,可云王妃也不是什么恶人,相反还十分讲理,她舒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看起来高高兴兴的。云王妃便赶紧过去,拉着她的手道,“我只是让采露问一问你有时间没,怎么,她为难你了?”
这话怎么说呢,说是难为也不算,可她确实有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于是折二姑娘被她拉着走,很圆滑的道:“哪里有,我也是想过来的。”
云王妃就道:“你可别怨我了,我今儿是要给你送礼的。”
折二姑娘警觉的很,“不会是.....沈汀阿娘要给我东西吧?”
云王妃摇了摇头,“我跟虞姝是很好的闺阁好友,汀哥儿之前在蜀州,我在京都,他去了京都,我又跟着王爷到了徐州,想给他送东西吧,他倔的很,便一直错过,这般好不容易在云州相遇,他也想开了,能来看我,我便也能给你一份长辈见晚辈的礼了。”
这话说的折二姑娘颇为羞愧,她呆呆的啊了一声,便道了声,“那多不好意思哦,要是您不嫌弃,我便给您绣个香囊吧。”
得,她好不容易销了小沈先生那边的账,这边又加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知道的,明天就是开工日了,所以,基本是日三,不会断更,日六是加更昂。更新时间:晚上九点-凌晨3点,建议第二天起来看。
☆、喝茶
“白夫人是蜀州人,蜀州有一种千层饼,我曾经跟着御膳房的人学过,这回正好做了,给白夫人送过去。”,平妈妈在厨房忙活着,喜气洋洋,“晚姐儿能得了白夫人的青眼,便是你们折家几辈子的祖坟冒了烟,可得好好珍惜。”
折虎就搬了张小板凳,端端正正的坐在门外,听着平妈妈叨叨个不停,他手里拿着书,目光不解:“可是平妈妈,白夫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吗?”
大人们知道的秘密,小胖墩还没资格参与,并不知道白夫人是云王妃。
平妈妈手下一顿,噔噔噔出来,反手就是一个爆栗子,“白夫人气质如华,还愿意教你姐姐品茶,怎么不是你家祖上冒青烟了?要不是她教你阿姐,就你二姐那嘴巴,她能喝出来龙井跟泔水的区别吗?”
折虎耐不住打,一个劲的道:“是,是,冒了,冒了,喝不出,喝不出!”
不过他还是冒死直言,不满的道:“可是白夫人一教二姐姐,小沈先生好几日都跟着一起过去,都没时间教我看书了。”
平妈妈就笑,“可给你布置功课了啊?再说,长辈喜欢晚辈们常围着自己说话,你阿娘不就是吗?要是一日不跟你和你阿姐们说几句,吃一顿饭,便半夜也睡不着,白夫人喜欢你姐姐跟小沈先生,便是一个道理。”
折虎不知道齐婉君还有这种时候,心中感动,不过很快,他就歪了方向,“平妈妈,你比阿娘大三岁,阿娘跟白夫人差不多,可你怎么......竟看起来,比她们大了十几岁呢?可见二姐总是想给你晚间擦些胭脂水粉是没错的。”
他肃着脸,叹气道:“所以说,下回您可不能再将二姐给的胭脂扔出去了,多浪费啊。”
那都是用他的压岁钱银子买的!
一个强抢了去买胭脂送人,一个不将胭脂当回事扔进池塘,他这个银子的主人心疼的直抽抽,结果倒好,她们两个倒还生上气了,将他当成千层饼挤兑,差使他在两人之中跑着送信传话,简直是胖虎落泪。
但他这番心思,平妈妈是不得而知的,她怒火中烧,恨不得将这小胖墩给扔出去。她一把将人拎起来,咚咚咚进了厨房,然后给他手里塞了一个大大的食盒,“个小东西,还敢说起我的坏话来。”
折虎抿唇,打开食盒看了眼,“白夫人会喜欢吃吗?”
平妈妈就趁机教他,“别管她喜欢不喜欢,她要是喜欢,皆大欢喜,要是不喜欢,那也尽了你的心力了,那她看你就觉得顺眼一分,别管是谁,都是喜欢别人捧着的。”
折虎两眼一瞪,暗自总结:人要懂得溜须拍马。
他点了点头,“我懂得的。”
齐婉君还装了一食盒的果子,云州特产,折家的庄子里有,她本来要留着送与黄大人跟黄夫人的,如今怕是要先给白夫人送过去,便也道了句,“你平妈妈说的对,待会你到了那边,不能乱说话,你是小孩子,就捡着那些好听的词说,大人都喜欢,可听明白?”
折虎:听明白的,谄媚奉承嘛。
他老成的叹口气,将食盒给秋宴,再由他娘和平妈妈护送到门外——半个时辰前,他姐让人回来传话,说是白夫人还没见过他,想让他过去看看,齐婉君和平妈妈便忙活了起来。
平妈妈正好在做千层饼——为了送礼,平妈妈时刻练习哩。
庄头也正好送来了果子,便出现了现在他被护送出门的情况了。
胖墩再次叹气一声:从头到尾,都没人在意,其实上次白夫人来的时候他在,只是被忽略了而已。
因为矮。
白夫人家自然是气派的,没见过世面的小胖子在经过草地上随意放着的一个花瓶时,心里发出“!”的感叹声。
平妈妈曾经说过,这种秦岭产的花瓶色泽和质地都是最好的,要是平民人家有一个,那也是祖上冒青烟了——没错,平妈妈形容好不好的时候,都喜欢牵扯到祖坟上去。
给他引路的采露却好奇了,“小少爷,你知道这种花瓶啊?”
——胖墩同学一向自诩少年老成,又跟小沈先生学得“高深莫测”脸,以为自己的神色掩饰的挺好,这般一被问,胖脸上立刻呆愣,肉乎乎的脸迷茫的很:你怎么知道我认得花瓶的来历啊?
采露就笑着指指胖墩的嘴巴,折虎咻的一下红了脸,连忙捂住那长大成圆形的嘴巴,羞涩的道:“采露姐姐,你没看见我的龋齿吧?”
唉哟,这么个小可爱!
采露的心都要被萌化了,她就很自然的去牵上胖墩同学的手,“没有,我都没仔细看。”
——这是一个有见识又好面子的胖墩。
第一次见面,她对胖墩同学有了如此印象。
后来,当这个少年成为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军时,她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的千军万马,又想起了今日。
时光飞逝,物是人非。
“前面就是水榭,奴婢就送你到这里了,我家夫人跟折二姑娘正在品茶呢。”,采露弯腰说道。
于是,当折虎迈着小步子进去的时候,就见她姐委屈巴巴的正喝下一杯茶,见了他来,也不敢说话,拿起另外一杯茶又喝了下去,抬起头,忐忑的道:“这是.....龙井?”
然后白夫人就笑了,“你是只知道龙井吗?”
那不是!
折二姑娘还知道红茶绿茶功夫茶!
可这些茶名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于是只能两眼一摸瞎,再次干巴巴的挤出一个名字,“碧螺春?”
她的肚子都胀的不行了,天知道她今天喝了多少茶下去!
早知道有今日,当时白夫人姿态优雅的说出刚刚喝的是什么茶,是陈年还是新茶的时候,她就不那么嘴贱的问一句你怎么知道,就更不会稀里糊涂的答应要学这种风花雪月的东西!
此时后悔还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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