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述突然沉下脸,眉宇间像是压着气一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乔西宁不会无缘无故地亲自煮粥,还带来和他一起用餐。
闻言,乔西宁的心狠狠一跳。
面上倒是不动声色:“我能知道些什么,还是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她说着,将以往对他无理取闹的样子演绎得活灵活现,“林述,我好不容易想下厨熬粥,想着你早上送我回家了绕了一大半的路……你别不识好人心,而且还不要给那什么不要什么。”
最后一句她说得有些气短。
给脸不要脸。
她看着林述那张脸是真的说不出口。
“还有,”怕他真的看出了什么,乔西宁又补充,“我只是突发奇想苦练厨艺,想着以后要是给我老公煮粥喝不能太难喝吧,你是我想到的非常适合的试吃人选。”
“乔西宁。”
林述压着气息,风雨欲来。
他不爱听她说那些。
哪怕明明知道她知道在开玩笑。
可仅仅只是开玩笑地叫别人,他都受不了。
她总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能激起他所有黑暗无声的欲念。
仅仅只是看别人一眼,或者叫别人一句。
乔西宁没注意到林述不正常的情绪,她现在满心思只有自己熬的粥。
不难喝是不难喝。
但太淡了些,没什么胃口。
抬眼就见林述将他碗里的清粥喝得一干二净的,乔西宁满眼震惊:“有这么好喝吗?”
他声音很低:“你煮的。”所以好喝。
但乔西宁根本没听到。
她满心思都在自己的粥上面,自顾自的说:“我刚刚应该让陈妈炒点菜的,我真的受不了了,闻着挺香的但我感觉我熬的和白粥差不多。”
听她抱怨,林述舀着汤勺的动作微顿。
而后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
“冰箱有鸡蛋。”
林述虽然不下厨,但他待在别墅的时候,王洋都会让助理定时过来更新冰箱的食物。
乔西宁爱吃鸡蛋。
林述想着给她煎两个蛋。
上次的醒酒汤是不用开火的,这还是他们分开后,乔西宁第一次又看到林述下厨了。
以前林述几乎就是她的点单机。
她说的,林述就做,不会做,也会绕着几条街给她买回来。
鸡蛋在油锅里冒着泡,滋滋滋的,一面金灿灿的,乔西宁忍不住凑到他身边去看。
油星飞溅,林述及时抬手罩住她的脸。
掌心干燥温热,还能闻到属于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他抬手的姿势,也很像是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样,炙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后脖颈。
乔西宁下意识地缩了下,又忍不住心跳加速。
但她还记得刚刚那个油星子林述帮她挡住了。
果不其然,拉下他的手,就看到了他的手背上冒起了一个红泡泡,周围的皮肤跟着泛红。
“你药箱放在哪里。”
乔西宁无意识拉着他的手,有些担心这么好看一双手,以后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吧。
“没事。”
哪怕眷恋她掌心的温度和此刻的温柔,林述也不想她太担心,抽回自己的手,放在冷水底下冲洗。
“你怎么活得这么糙。”
乔西宁觉得应该拿个药膏涂抹一下,谁知道林述居然这么随便的。
对一个大男人来说,一个油星子真的不算疼。
林述蹙眉,有些不太理解乔西宁此刻的意思。
但也知道她在关心自己,脸部弧度柔和了下来。
乔西宁跟在他旁边,看着水流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白沫,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他,“你刚刚怎么那么及时啊,要是是我被油溅到了,你会怎么样。”
林述没说话,浑身却忍不住绷紧。
见他沉默,乔西宁也坚持不懈地盯着他看,非得要出一个答案来不可。
要是她也被油溅到了,林述应该不会那么糙对她吧。
林述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最后慢慢地向下,定格在她的唇上。
他没说话,但答案不言而喻。
乔西宁忍不住锤了他一下。
动作之后她又有些不自在。
这个动作,就好像之前他们还在一起,她和林述闹腾撒气,也会锤他。
力度不算重,很轻,甚至方便林述扣着她手腕把她拉进怀里,肆意亲吻。
只是林述又低头捣鼓煎蛋去了,留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乔西宁气急,眼珠子转了下,故意叫他:“林述。”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气急败坏,林述动也没动,专心致志地要把煎蛋放在圆盘上。
“林述。”乔西宁不甘心,又叫了他一遍。
这回他倒是扭过了头。
乔西宁想也没想的,拉着他手腕,倾身——
像是盖章一样的,轻轻地触碰了下他的唇瓣。
和以前一样温热的,软软的。
乔西宁看着微怔的林述,眼底满是得逞的笑意,像只偷腥的猫,“叫你不理我。”
“为什么亲我?”
林述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声音也很淡。
只有额角跳动的青筋揭露了他此刻有些难以自控的情绪。
乔西宁不知道他是在声音还是怎么样,但是自己主动林述没有半点回应,还是有点让她尴尬的。
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几分她当初第一次见面亲他的气势,“就突然想亲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她气鼓鼓的,“你当初亲我的时候有说为什么吗!”
歪理。
但乔西宁就是用得理直气壮的,朝空气冷哼了声,转身想走出厨房。
哪怕她再怎么伪装镇定,脚步还是透露了些许落荒而逃。
美色误人。
在刚刚的氛围下,她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就想和他亲近些。
只不过还没走出厨房,乔西宁的手腕便被人送后面握住了。
“乔西宁。”
她茫然地转身,撞入林述深邃的眼眸。
他扣着她手腕的手指慢慢收紧,嗓音有些哑,发沉。
直接砸在她的耳边
“你可以再亲一次。”
第17章我揽
因为林述身份的原因,别墅各个角落的窗帘,都拉得很紧,不泄露一丝的光线。
房间内,人工白炽灯明亮柔和,横劈在他的侧脸上,半明半暗。
他伸手,扣着她的手腕。动作幅度有些大,牵扯到T恤的领口,微微地往一旁倾斜,露出了白皙精致的锁骨。
骨骼起伏,肌理明显。
乔西宁的第一反应,就是男色真诱人。下一个瞬间,脑袋里已经低空飘过了一群问号。
你可以再亲一次。
这是什么意思?
林述眼底的她,难道就是这么饥渴的?
因为刚刚偷偷亲到林述,她的心情好到不行,这会听到他的这句话,好心情瞬间就变得不妙了。
猛地往后,退开一步。
连带着,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解救出来,仰头和他对视,“你说清楚了,什么叫做可以再亲一次!”
要不是这几个字,让她有点尴尬羞耻了,乔西宁是真的很想,一字一句地,念给林述品味品味。
“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很饥渴一样,我就……就只是你帮我挡了一下油星子,我安慰你一下而已。”
她摆出一副不在意的姿态,字字句句却跟个火炮一样炸向林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也不是那么想亲的你,哼力气那么大干嘛,我的手腕都红了。”
白皙纤细的手腕,一圈红红的指印印在了上面,像是某种情.事后遗留的痕迹,带着一种隐秘的暧昧。
刚刚他捏着自己的时候,谁知道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什么,用了那么大的力气。
林述垂眼看她的手腕,蹙眉低声问:“你生气了?”
乔西宁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臂,又冷哼了一声:“你说呢?”
她自然,是没有生气的。
谁知道林述像是看不出来一样,沉沉地盯着她看,薄唇抿紧,像在压抑着什么。
乔西宁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
就好像,他下一秒,就会毫无顾忌地亲上来一样。
脖子忍不住一缩。
看到她的反应,林述的唇角勾了下。
乔西宁心尖一跳。
林述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让她有些羞愤,显得好像自己,在害怕他一样。
她往前走了两步,凑到他跟前,目光挑衅:“你看什么看啊,是不是又想亲我了,我和你说,你想得……”
话还没说完,前面一股力推着她的肩膀往后。
身体碰上身后墙壁的那一刻,下巴跟着被人抬起。
乔西宁眼睁睁地,看着林述低下头,薄唇贴了上来。
轻轻的,像是蜻蜓点水一样的,碰了一下她的嘴唇。
如同她刚刚亲他的一样,活学活用。
却又不一样。
他像是在稍加试探她的容忍性。
在看到她眨着眼睛看他,而没有其他任何反应的时候,声音有几分嘶哑地开口:“乔西宁,张嘴。”
林述的唇舌很热很滚烫,和他冷淡的外表特别不一样,乔西宁甚至,还尝到了白粥的味道。
原本没什么味道的白粥,像是撒了糖一样,意外地有点甜。
林述的眼神发沉,下颌上的手指微微地用力,撬开了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鼻尖相抵,呼吸交融,甚至空气里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林述接吻的时候,并不会闭着眼睛,眼珠漆黑幽暗,泛着细碎的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像是要把任何时刻的她,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一样。
乔西宁自然而然地,也睁着眼睛,直直地和他对视。
安静的空间下,清晰地听到耳边短促的呼吸声。
她瞪圆了眼睛。
因为亲吻,眼底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林述抬手,冰凉干燥的手指罩上了乔西宁眼皮,密不透风地,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视野一片漆黑,五感越发明显。
能清晰地感受到,唇上纠缠的热吻。
乔西宁开始挣扎起来,抬手要去打掉林述罩住自己眼皮的手。
什么嘛。
接吻的时候遮住她的眼皮,视觉冲击带来的快.感硬生生被砍了一半。
这滋味不太好受。
乔西宁开始不配合,控制着力气咬了他一口。
口腔开始弥漫一股铁锈的血腥味。
他的手掌紧紧地压制着她,怀抱的力度像是沼泽,越挣扎越收紧,甚至一点都不在意唇上的血液,轻柔地舔过流淌在她唇上的。
“还生气吗?”
他微微往后仰,离开了乔西宁的唇,手指仍搭在她的眼皮上方,低声问。
乔西宁有些不好意思。
这话说得好像他委曲求全亲她,就为了让她消气似的。
到底是谁占便宜啊。
“我还生气了怎么样,不生气又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西宁居然听到林述低声轻笑了下。
很愉悦,是那种发自内心肺腑的低笑。
从那天酒吧初遇到现在,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林述的笑声。
低低哑哑的,缠着她耳根,心尖忍不住发颤。
但时间很短,被他收敛住这一时的情绪外泄,像一阵风,带着他的声音擦过耳尖。
“继续亲。”
还生气了怎么办。
那就继续亲。
这人被什么骚东西附身了?
刚刚不还特别冷淡么。
她还以为他准备对她端着到世界末日呢。
原来一个主动的吻就解封了。
乔西宁心跳快得可以,脸蛋酡红,强撑着嘴硬道:“那我不生气,你快点放开我。”
林述低声嗯了下,声线平缓:“等一会。”
他需要慢慢平复自己被她撩起的反应。
乔西宁看不到的地方,林述的眼神渐渐出现了变化。
深沉幽暗的,像黑暗中独自燃烧的一簇暗火,贪婪又狂热,压抑而克制,却又忍不住想将她燃烧。
不能看她的眼睛。
会忍不住。
想像个变态一样舔吻那双漂亮的眼睛。
只看着他时候的样子。
是真的很美。
——
对于乔西宁的要求,林述向来不会拒绝。
何况还是能够和她待在一起的机会。
所以乔西宁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地和他一起用餐,并且单方面和他做了约定。
不过第二天,他从黄昏等到夕阳下坠,等到月上云梢,特地留的门也没被人从外面打开,也没有听到像昨天一样支使差遣他的声音。
林述站在小窗台上,周身沉默。
两只手肘搁在栏杆上,其中一只手上拿着手机,散发着余光。
通知栏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条来自乔西宁解释的消息。
无边苍穹下,稀疏几点星光。
满室漆黑,只有他的身影被月光笼罩着,孤独又落寞。
他该知道的。
乔西宁做事向来只有三分钟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