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误他!夫人那里是乡下粗鄙女子,分明不比官家小姐差!要他说,那些斯斯文文,整日里琢磨些华而不实的官家小姐,还不如他们夫人有魅力呢!
已经被江余彻底征服的徐管事巴巴地跑到主卧门外请示。江余也不客气,将之前管理宅院的规矩一一细说。
当天下午,被敲打过的状元府下人和充满干劲的徐管事将状元府打点一新,休整内院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得知江余进京,匆忙请假赶回府上的陈明轩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府。
有了新规矩的仆妇们遇事都不再推脱,除了轮班应做事之人,其他人恨不得将事抢过来自己做,生怕因不够积极,被赶回内庭司。
陈明轩的脚步加快,想要快些去见江余,却见眼前冲出来一人,直直往他这边撞了过来。
见那人不像是习武之人,应是府上丫鬟,陈明轩放下警惕,随手将人往旁一推,也不回头,脚步愉悦地往正院而去。
坐在水只有腰高的废旧池子中,许含桃满脸震惊,陈明轩还是男人吗?
第19章
陈明轩急急赶到正房时,江余正忙着给那批被留下的人吩咐事情。见着陈明轩来,抬手示意丫鬟给他端茶,接着讲:“……如果你们将外面的店子开的好,到时候可以自己赎回身契。”
见着那些人激动起来,江余让墨竹给他们分派任务,初步先将她最擅长的脂粉铺子开起来,到时候这批人调.教好了,就可以让阿木把材料从江宁的无名山送往这边。
只是这运输成本过高,目前只供应一家店,有些不值当,如若再一同运输木材,布料之类的物品过来,同时供应多家商铺的货源,成本将大大降低。
可是她为了将金陵的产业隐在暗处,将人手全都留在了金陵,由常夫人掌管,只带了小桃和墨竹来京城,因此短期内顾不了这么多店。
更何况陈明轩现在身处官场,她身为朝廷官员的亲眷,手中商铺的数量有限制,得徐徐图之,要想在京城多开店,还得暗中好好寻找新的外管事。
江余告诉自己别急,她现在手上的现银充足,足够周转,等人手慢慢培养出来,以后会越来越好。
旁边干坐着喝茶的陈明轩左等右等,等不到江余搭理他,又见她眉头一直蹙着,求表扬的心熄了下去后,有些慌乱起来。
江余是不是瞧不上这状元府?
这里确实不怎么样,除了位于东街的中心,大楚清流的聚居地,位置不错外,没有任何优点。
大楚没有赐状元府的传统,毕竟三年一位状元,东街也不够塞的,只有皇帝特别喜爱的学子,才会赐宅院,且地方大多位于东街边缘处。
这里是前年被抄没的一座府邸,因为疏于打理,荒废的厉害。虽地段极好,但赐给大楚第一位得三元及第的他,倒也不奇怪。
甚至小皇帝为了不显得太特殊,只假借着一时激动,当着大臣的面赐给他,因此内廷司还来不及修缮。
他最近几日太忙,需要应付各方派来的人,还时不时被格外关心他的小皇帝问话,府中事务全交给徐管事,没想到这人效率这般低,连内院中的路都没收拾平整。
想到自己在信中吹嘘的话,陈明轩有一些心虚。
“要看看宝儿么,你都五个多月没见他了。”江余引着陈明轩进内屋,就见宝儿坐在小床上,专心玩自己的脚丫子。
“mama~”宝儿见着江余,兴奋地向她爬过来。
江余坐道床边,让小胖墩坐在她的怀中,笑着问,“看看这是谁呀。”
宝儿仰着脑袋,虽然仍旧有些含糊,但是坚定的说了出来:“die~”
陈明轩先是一喜,但是看见母子俩如出一辙傻乎乎的笑容,察觉出一丝不对。
“宝儿这么快就会说话了?”陈明轩托住爬过来的小胖墩。
江余仍旧满脸笑容,骄傲道:“也就前几天,刚会叫人两天。”
“六个半月就会说话还真少见,我见着旁的孩子都是周岁才能准确叫人,我们宝儿真聪明。”
江余这才察觉不对,宝儿现在的身体里装着三岁的灵魂,才会这般早慧,但这有些太不同寻常了,想到在宝儿甚至还能自个儿看书,江余有些后怕。
还好一路上只有她给宝儿念书,宝儿没有表现出认字的模样,墨竹约莫以为她是想要像怀孕时一般,给宝儿做熏陶。
“宝儿也是胎里养的好,身体长得快些,所以能提前开口罢了,现在他也只会叫妈和爹。”
宝儿听到这话像是不服气,响亮道:“宝儿!”
这两个字比刚刚叫他俩时清楚多了,宝儿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这会儿发音这么准。
“mama!”
“die!”
……
“宝儿!宝儿!宝儿!”
宝儿落寞地低下头,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宝宝太不容易了。
江余被自家崽在线拆台,僵在当场,陈明轩见江余已经领悟到他的提醒,打圆场道:“咱们的宝儿天资聪慧,以后咱俩得好好培养他。”
江余一想也是,她和陈明轩亲自照顾着宝儿,到了三岁,宝儿也就显不出太过惊世骇俗的东西,到时候出去进学也无所谓了。
由着越来越沉的宝儿在他爹怀中爬来爬去,江余幸灾乐祸,这种甜蜜的折磨也要让陈明轩体会一下。
幼时常在田间干活的陈明轩完全不将宝儿这吨位放在眼中,只用手虚拢着他的后背放置他摔下来,关切问:“你受的伤现在如何?”
“除了失血过多,还需补补,已无大碍了。”江余是真的对险些毁容的不太在意,毕竟只毁容了短短几天,而且她在离开金陵之前,亲手配置了更折磨人,还不具备传染性的药给薛老板和那些暗卫喂了下去,他们将更受折磨。
陈明轩还是有些不放心,专门吩咐了厨房晚上做一桌补血的菜,晚间还要亲自看看江余身上的剑伤如何。
因为当时蒙面人的剑上抹了毒,导致江余在解毒成功后,仍旧需要一直涂抹特质的药膏,才能将伤疤祛除。
陈明轩赶走墨竹,自己拿着药瓶,自告奋勇要给江余抹药。
剑伤遍布江余全身。背上、胸前、胳膊上、大腿外侧,陈明轩给江余涂完药,起了一身火气,急切吻住江余。
两人老夫老妻多年,江余自然没什么害羞的,只是身上的药膏刚涂上,可别给蹭没了,于是着急的用手推陈明轩,让他等一等。
但她这会儿衣衫尽褪,脸色潮红,落在陈明轩眼中,无疑是赤.裸裸的诱惑,更加的急不可耐。
“吐……吐出来,那个药,不能入口……”江余断断续续说。
陈明轩只得无奈抬起头,从江余的耳后吻到眼尾,再亲吻上不停喷吐着热气的嘴唇。
“你坐在上面,免得将药膏蹭到床上。”陈明轩将江余抱起,放在身上。
“你……不是已经……将药膏蹭乱……”江余染满雾气的眼眸没好气瞪向陈明轩,这人的手还在她身上乱动,药膏早被蹭乱。
她这会儿也被挑起欲望,只稍微推了几下,便顺着陈明轩摆弄。
两人最后还是将药膏弄的到处都是,被子上,床帐上,床沿上,到处都有着淡绿色的膏状物体。
两人只得再洗一遍澡,再涂抹一次药膏。
次日,江余吩咐厨房不要一顿所有菜都补血,一餐一道就够了,她吃多了补血之物,有没有补上血不知道,整个人却燥了许多,这才会让陈明轩轻易得逞。
将人赶去翰林院,江余也打算出门转转,看有没有适合的店面。
只带了小桃,江余就乘着马车出门了,从窗外看着熟悉的京城东街,看着这青石路,看着各府低调却价值不菲的匾额,看着来往小厮对她这顶出自宫中轿子投来的复杂目光。
一切和前世一样,又那么不一样。
江余将帘子放下,吩咐车夫去京城最繁华的泰安街,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张府又与她何干,这辈子她不去主动认亲,想必张家也不会主动来找她麻烦。
只是张府就在状元府的旁边,隔的颇近了些,就算大家出门都有着马车,但仍旧看着心烦!
江余这种不爽的心情在到达泰安街时好上许多,她让车夫停车,下了轿子挨家挨户观察街道两旁的店铺。
她天生就对这些买卖之事很感兴趣,并有着敏锐的直觉,只在每家店停留片刻,她就知道了那家店经营上的长处与不足。
让小桃将一路过来买的东西放到车里,江余坐在茶楼细细思索她应该如何选址,这是她在京城的第一家店,得慎之又慎。
综合分析了周围商铺情况,女顾客密集处等因素,江余挑中了一块区域,又专门去这几家店查看经营情况,同时确认是否背后有人。
要盘下店铺,还是要找生意萧条的店,以及没有靠山的店,她虽然资产不菲,但不能与达官显贵争锋。不说地位差距,光是财富积累,就远远比不上他们。
江余运气不错,还真就找着了这样一家没有达官显贵作为幕后老板,且生意萧条的店。
与店主初步谈了下各自心理的价位,顺利谈妥后,两人便准备一同去衙门办理转让。
店主也十分满意,随着他姐姐随着姐夫外任,他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他也才真正明白自己经营能力多差,之前全靠姐夫面子。
他明明越来越累,但每日亏损却不断增多,快要撑不住了,于是准备将店搬到姐夫外任的县去。
正是午时,衙门这会儿也没人值班,江余便请店主一同用午饭。
为了避嫌,也没有去包厢,两人只拣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边吃边聊聊经商经验。
店主是有一颗经商梦的,他特别佩服那些吩咐底下人干事,只用动嘴皮子就能赚大钱的人,因此江余只短短几句话,店主就被折服,甚至想要留在京城拜师学艺,以后不靠着姐夫也能挣大钱。
两人谈的兴起,便显得亲密了些,旁边桌的顾客不知是酸谁,阴阳怪气道:“也不知哪家老爷这么倒霉,自己家的小妾大庭广众之下爬墙。”
那桌其他人符合道:“看那样子就知不检点,也不知偷了多少人。”
第20章
江余坐的地方位置比较偏,与大堂之间有屏风拦着,这边只有三两桌客人,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店主出身耕读世家,听到这个话落在和自己同行的江余身上,自然坐不住,正当他绞尽脑汁如何反驳时,就见江余的声音。
“听两位如此义愤填膺,难道是有过这种经历,留下了后遗症不成。”
江余没有如那两位含沙射影,直接点名道姓,一下子吸引了这边所有客人的目光。
按照江余的脾气,若是在金陵有人这般说她,她能直接将人揍一顿后,将人赶走,她在金陵经营的人脉关系,能够让她这样对待这种不修口德之人。
但这里是京城,初来乍到,她也只能迂回一些。
可店主不觉得江余迂回,这都直接对着人喊话了,没见那两位已经脸色胀红,站起身想要给江余一个教训。
仔细看过这些人的模样,确认这几位应该没什么背景,店主这才鼓起勇气拦在江余面前。
江余同样也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惹不起的,甚至她还认识其中坐在上首的一位,他是张家一位外管事的儿子。
不过现在才景平四年,这位的爹还没当上外管事,约莫才刚进张府,现在不过是马房洒扫小厮。
这么瞧着,这些人估摸是各个府上小厮的子女。江余感到好笑,这些大家族的洗脑功底真是一等一,连小厮的子女都被染上了这种习气,对女子从商在外露抛头露面百般看不过眼。
像她上辈子也被这种说法束缚住,店里一应事务都交给外管事,最多看看账本,极少插手店中事务。
江余绕过店主,站在前面,笑问:“你们都站起来干什么?说不过了,想动手?”打架她可不惧,自从上次轻敌受重伤后,她现在出门身上带的东西可不少。
贴身的金甲,各种功效的药粉,银针,匕首之类,就是当初的蒙面人来了讨不找好,她惯来吃一堑长一智。
“你!你!你!”他本想冲上来吓一吓江余,威胁后拿点好处,这么被堵了话头,气势就弱了下来。
他虽不认得江余,但认识店主,知道江余和店主没什么关系。江余又长的美艳妖娆,穿着十分讲究,梳着妇人头,且眼生的厉害,这不是哪家藏的小妾又是谁。
完全没想过江余可能是官夫人的可能,江余这长相和打扮,一看就是小妾,哪家主母这样。
老子在张家帮佣的武七看到江余的相貌后惊住了,他们家极少出门的主母就是京城很少见的艳丽型,说白了就是一副小妾模样。而眼前这人,不知是否因为都是同样风格的长相,竟有些相似。
不是说张夫人是孤女吗,难道这位是张夫人的远房亲戚?想到张夫人在府中无甚实权,连少爷小姐都从小养在张老妇人房中,与母亲不亲近,武七就算怀疑,也没有替江余说话,只是默默往后退了几步,隐在暗中。
江余注意到了武七的动作,摸了摸脸,嘲弄地笑出了声,看来除非她不出门,不然是躲不过张家的注意与怀疑了。
美人就算做出讥讽的表情,也是美的,气势汹汹的两人先是脸上一红,转而化为更大的愤怒,像恼羞成怒于自己居然也被“勾引”住,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几分。
“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不怕你老爷知道后将你活活打死么?”说着猛地上前用力推江余,想将她推到后面的店主身上。
同时另一人将屏风拉开,像是迫不及待想要暴露江余的不检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