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段易言启动车子,似笑非笑的也不承认,还说她:“一离开你爸妈家,话倒是多了。”
阮皙抿住唇,被他说到痛脚似的。
她在阮家是真的乖,是那种被规矩约束起来的乖。只要一出门,就跟被放飞自我,整个人都显得活泼起来。
段易言点到为止,先开车回到两人的公寓。
这一天过得快。
阮皙心想又要面临睡觉的问题了,她这次也知道两人是经过官方认证的关系,住在同个公寓在正常不过,主动去把隔壁的睡衣拿过来。
如果还穿段易言的衬衣,就搞得像她有意为之。
客厅里,段易言将窗帘依旧紧闭着,灯光也没打开。
他在一面雪白的墙壁前投放着黑白电影,静音模式,只有忽暗忽明的光线折射在他衬衣上,旁边墨蓝色的西装外套早就被脱掉扔在一旁手扶上,茶几上是手机和车钥匙。
总之这幅画面影响着阮皙的视觉,让她更加清晰意识到自己和段易言同居了。
今后,在这小小的公寓里将会有两人共同生活过的痕迹。
“你还要看电影吗?”
她换了一身柔软的黑色吊带裙,长卷发都披散下,没露多少肌肤,从卫生间走过去时,好奇的看他播放的是什么电影。
结果段易言将她拉到棕褐色沙发上坐下,也没搂搂抱抱,就正常的保持着距离,声线清晰又懒散道:“国外一部老电影。”
阮皙对这些老电影不是很感冒,扯过抱枕压在自己膝盖上。
段易言跟她很有耐心地讲解着,许是深夜无聊找话题,剧情很简单,就是拍摄着一个贫穷潦倒的男人白天工作赚钱,晚上下班去学技能,学钢琴,等回到家以看完一部老电影的形式沉默结束这一天。
本来就是黑白静音,加上这样枯燥无味的剧情。
阮皙也不知道段易言怎么会喜欢看这种,或许符合他冷清的人设?血腥的也不适合他。
过了大半小时,在黑白电影接近尾声时,阮皙察觉到男人的靠近,他先前还一副跟她保持距离,各坐在沙发一端的正经模样,现在正低头,用薄唇碰到了她露在空气外的雪白肩膀:“做点别事就去睡觉?”
他言语间说的很直白,是真正意义上那种。
阮皙突然感到紧张起来,每根神经都被他牵动着,又有些恍惚的想,他刚开始要看黑白电影,可能就是为了让她适应下气氛,现在肩膀处是会烫人的温度,一直延伸到了耳后。
段易言用薄唇磨着她莹白的耳珠,呼吸是热的,低声说:“我想看看你。”
阮皙缩在沙发角落,身子动了动:“看哪里?”
她也是脑子一空白就这样问出声,跟同意没什么区别。
段易言吻完她耳朵,又握起她搁在裙摆处的手,细细的腕骨向内被贴着创可贴,他在低头用薄唇去触碰,这个动作引得阮皙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很陌生的感觉,仿佛隔着创可贴清晰地传到了她那道深细的疤痕上。
上次也是在这公寓里,一样的沙发位置。
段易言不小心碰掉了这个创可贴,那时阮皙的反应很大,眼眉间尽是脆弱的狼狈姿态。
这次他小心呵护着,沿着手腕反复的在亲吻。
夜色很静,墙壁处播放的黑白电影已经彻底结束,他精致的五官被衬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每个举动都很温柔,让阮皙内心被什么冲破了情绪,也主动去吻他。
两人就在这张沙发上,近乎本能的取悦着彼此。
她低垂的裙摆与男人西装裤摩擦而过,身体依偎着,于是段易言开始贪得无厌,指腹摸索到那细细的手腕,将创可贴撕了下来。
阮皙意识正要回神,又被他加深的封住唇。
是那种深到喉咙的吻法,也不知是折磨谁,五六分钟都没分开。
这也让她将方才想什么都忘干净,心中的情绪都发散在和段易言的亲吻里,连手腕都忘记挣扎开,疤痕带着浅浅的粉,被他指腹轻柔的动作安抚着。
过了许久,段易言低声问:“还疼么?”
阮皙雾蒙蒙的眼中藏着什么情绪,说难受也不是,就好像被人遗忘在恐怖的黑屋里,终于遇到了一个真正愿意来解救自己的人了。她脸蛋儿很静,心里早已经乱成一团线,红唇张了张,好几次后才发的出声:“不疼了……”
可能是怕段易言嫌弃这道疤,未了,又吸着气问:“是不是很丑?”
他清隽的脸庞神色没有半分迟疑,用薄唇的温度,去驱散她手腕的凉意。
即便是一字未说,却从举止安抚了她。
“有了解过纹身吗?”
——
阮皙原以为亲热到这份上,接下来的事也就水到渠成发展了。结果段易言很克制冷静的将她裙摆整理好,问了句有关纹身的话。
她漆黑的眼中带着讶异,分明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是真想要的。
气氛静了一秒,阮皙回答他:“你还会纹身吗?”
段易言伸出修长漂亮的手将灯打开,好看的薄唇勾起,说:“略掌握一点。”
听到这话,阮皙以为他今晚想给自己炫耀这方面的技能。
结果没有,段易言只是牵着她的小手,一路走到安静的书房里。
他这套公寓恐怕最值钱的就是这间房了,空间不大,沿着墙角摆着两箱画卷,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但是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应该擅长水墨,连画笔工具都齐全。
台灯被打开,暖色光线点亮了四周的黑暗。
阮皙看着他挑选出合适的画笔和染料,展颜出很散漫又温和的笑容:“创可贴不适合你,我这里有更好的。”
“你要满意,我以后亲手给你纹上……”
阮皙纤瘦的身影就站在书桌沿,被淡淡光晕笼罩着,她微垂着脑袋,乌黑秀发挡住了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却明显能察觉到她身侧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或许是彼此了解的还不深。
她有所不知段易言的画工,是师承画坛巨擘亲手教出来的。
一卷画,价值千金。
第28章
女孩儿的手腕过于纤细,像是用点力就能折断似的。
肌肤也白得剔透,在这上面,段易言巧妙的用一朵莲花将她那道伤疤掩盖住,像是纹上去的完美作品,画的很精致。
短暂的五分钟时间,让阮皙对他再次刷新了印象。
她新奇的看着手腕上的莲花,又见段易言将画笔沾了染料也给自己画上,轮廓图案会比她的大,像是情侣纹身一样。
“这个染料七天才会开始褪,到时我再给你补。”
段易言不再让她贴创可贴,眼眸在灯光下格外深沉,还有浅淡的笑意流露出来,字字问她:“喜欢就说句话,嗯?”
阮皙双唇始终是弯成微笑的弧度,看他眼神也亮晶晶地。
她是喜欢的,今晚是意义不同,就像是小女孩获得了一件珍贵的礼物,开心的想飘起来,细白的指尖握住手腕,轻声在与他确定一遍:“以后你都会帮我画上吗?”
“会——”
段易言目光淡淡看着她的笑容,薄唇轻扯,吐出再也自然不过地一句话:“无论你是想纹身还是画上,我都会满足你。”
——
今晚阮皙连去卫生间洗澡都小心翼翼的,就怕把手腕的莲花给洗掉,等她出来,正好看见段易言推开卧室的门也走出来。
是换了一身简单的衬衣休闲裤,看样子又要夜不归宿。
“你还要出门吗?”
阮皙下意识的问,没别的意思。
段易言低声嗯了一下,面色平静到让人不会怀疑他私下要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两人虽然接吻过,到底还没突破男女最后那一层防线。
所以阮皙对自己未婚夫是格外的纵容,点了点脑袋说:“那你出门小心点,天黑了。”
段易言跟昨天一样,说会在她明天醒来之前回到公寓里,然后就真的拿钥匙走人了。
阮皙单薄的身影站在窗帘前,是看着他身影从居民楼下的夜色中消失,说心里没想点什么是假的,毕竟连续两晚段易言都理所应当的把她带回这套公寓,自己却没有留下来陪她过夜。
别人谈恋爱是怎样的独处方式,阮皙之前没经验,也不懂。
她站了一会,将窗帘拉上后,才回到房间去。
段易言的床已经睡过一晚,第二次睡也熟悉起来了,躺下的时候感觉被子枕头都格外的柔软,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给睡着。
只不过睡前藏着心事,稍微一丁点儿动静就能把她给吵醒。
枕边的手机在亮,阮皙浓翘的眼睫睁开,先是看了一眼,等模糊的意识清醒些,才伸出小手去拿过来。
屏幕被秀气点开,是苏沂在微信群里艾特她,还甩出了两张抓怕的照片——
苏沂不是苏三斤:【给你康康我在苑博公馆撞见了谁?】
苏沂不是苏三斤:【你家登报承认的联姻对象正在跟他的堂哥在一起聚会,阮皙大小姐,我有权怀疑段家的公子哥们是不是在生意上干不过你首富爸,打算以身打入敌人内部,来个曲线救国?】
苏沂不是苏三斤:【这朵白莲不是已经被公开逐出段家,他不应该跟段家的人一碰面就撕逼吗?你品品,是不是很有问题。】
阮皙逐字看完还没回复,先看见桑盛盛冒了出来,也在艾特她:【小仙女我刚拍完戏,导演临时改了我拍戏安排说要去隔壁江城取景,有地方用得到你,啊啊啊小仙女睡了吗?五点的飞机哦。】
公事排第一。
阮皙虽然没要桑盛盛发工资给自己,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她果然放弃回复苏沂,关于段易言为什么会跟段朝西凑一块的事,去私聊了在群疯狂尖叫的桑盛盛。
江城取景一周,因为是临时改的安排。
大家都挺突然,又不能违抗导演。
阮皙二话没说,摸着黑从床上爬起来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她收拾一下房间,就回到隔壁的公寓去拿行李。
至于段易言明天回来会不会发现自己凭空消失了,阮皙将自己没有工资的助理事业放第一,只在床头柜上留下张出差纸条,懒得去管他晚上跟谁浪。
——
凌晨四点不到,只有昏黄的路灯照映着夜色。
阮皙拉着行李箱上了停驶在小区外的保姆车,原以为里面就只有桑盛盛,等坐上去后,才发现还有一位陌生脸孔的年轻小鲜肉。
经介绍才得知是新进组的,带资本那种。
阮皙跟小鲜肉没什么话题好聊,提着裙摆坐在了桑盛盛身边专座,就听见她暗搓搓的问:“我都不敢打电话到你手机来,没打扰到你和男神夜生活吧?”
“……”
桑盛盛的关注点永远都是那么简单粗暴:“我看苏三斤在群里艾特你,才敢跟着学。好怕那时候你在跟段易言啪啪啪正起劲的时候——”
“打住!没这回事。”
阮皙暗示她保姆车还有一位年轻男性在场,要注意点用词。
桑盛盛踢掉高跟鞋,窝着坐姿,完全不在乎形象可言。
她早就跟人混的很熟,就差没有滚到一张床上那种地步了,奈何人家小弟弟深怕她这样外界媒体评价道德败坏的十八线外女明星会耍心机上位,根本就是时刻想着保持安全距离的架势。
她惋惜两秒,又和阮皙笑嘻嘻的说:“我给你的成人小电影,你有让段易言学吗?”
阮皙将额头贴在椅背上,有种不想认识她的冲动:“没有,问了就是没有。”
“哦!”桑盛盛有点可惜的摇摇头。
她这里还有更大尺度的小电影呢。
见阮皙低垂着脑袋拒绝聊天,只好拿出刷手机玩。
群里就剩下苏沂一个人在神神道道的分析着段易言今晚聚会事件,说还看到有女人在场。真是没人搭理他也能自言自语的下去啊。
桑盛盛看了会聊天记录,很是担忧的叹气:“真害怕三斤精神出问题。”
“是啊。”阮皙也来了这么一句。
她指尖慢慢的,摸索着手腕处的莲花纹路,突然又问:“喻银情没跟你一起到江城取景吗?”
“没他戏份。”
听到桑盛盛这么说。
阮皙心想正好,这样就没有人时刻给段易言通风报信她的行踪了。
桑盛盛说:“我让工作人员给你专门安排一间双人床套房吧,到时候段易言要是来探班,你们也有私密的空间那啥的。”
“……”
谢谢她考虑周全了。
此刻同一时间苑博公馆,三楼某个包厢聚会差不多散场,只有套间里面还有几个人。
周礼推门进来,就开始解开袖扣的束缚,将钥匙也掉在茶几上:“以后送大美人回家这种香艳的事还是易言来做吧,一路上,姜静格把我这大老爷们的一顿削,不要脸子啊。”
段易言斜靠在沙发上慵懒装死,灯光将他身形清晰的线条衬得冷清,一点也没同情心:“我已经被女人贴上标签,不方便。”
这话让周礼差点吐,不过也没继续耍嘴皮子。
而是坐在一旁点了根烟抽,问他正经事:“段朝西是什么意思,他跑来跟你献媚,还想谋朝篡位不成?”
这套间里,刚结束完一场密谈。
当下也没旁人,段易言长指揉着眉骨半响,薄唇才出声:“最近我要回段家一趟,喻银情帮我照顾下阮皙。”
喻银情一直安静地坐在沙发角落,当好他小情人般的贴心角色。
见段易言开口吩咐,他自然会办妥:“要不要把她每日三餐吃什么也回报给你?”
这不是调侃,是很认真的。
段易言笑:“她是太瘦。”
单凭这一句话,差点引来周礼的胡思乱想:“你这小畜生是不是占阮家小妹妹的便宜了。”
段易言直接枕头扔过去,百般无聊的起身:“走了。”
“不继续玩会。”
之前包厢的聚会都是给姜静格接风洗尘,有女性在场,男人连烟都很少抽。周礼觉得不给劲,想拉着段易言去赌两把。
结果段易言自称有家室男人,推开包厢的门时,低淡的嗓音正好说道:“她醒来会想我。”
这话字字清晰,正好被隔壁出来的苏沂听得一清二楚。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走廊上气氛变得十分古怪。
苏沂就这么瞪眼看着这个上哪儿都是一件白衬衣的男人,已经不是一个圈的富家子排斥另一个圈的这么简单了。这跟夺妻之恨比起来是差不了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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