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沂在电话里也是直言不讳,来了句:“什么关系?大概就是我和你这种关系吧。”
阮皙是有意要段易言听一听的,所以手机拿得远,结果苏沂防不胜防来了这么一句让人窒息的话,好不容易想撑起的底气,瞬间就全方面自动被瓦解了。
“……”
段易言听了也一笑,也明显被敌方队友取悦到。
阮皙表情冷漠的把电话挂断,不想让苏沂再拖自己后腿。
她今晚已经忍了不止一次,连临走前都被暗里的挑衅,再好的脾气都会忍不住。所以放下手机后,也不去看段易言是什么表情,先去卫生间洗个澡冷静一下。
已经输了一场,她需要组织下语言,不能继续输第二场。
门外,段易言懒散地靠在墙壁前,听她洗澡的水声,默数着时间,等过去半个小时,长指的骨节好心敲了两下:“还没想好怎么跟我吵架么?”
“——”
阮皙刚穿上睡裙,还没走出去就听见男人说的话。
她是真的忍无可忍,冲动之下走去把门打开,皱眉头说:“什么叫我还没想好?跟你吵架还用想吗?”
段易言心思比谁都多,又怎么会猜不到她在吃醋。
所以在包厢里对她搂抱又吻,实际上已经是在表态,不过处于生气中的女生是不会察觉到这种细枝末节,阮皙的关注点压根就不在段易言的态度上,他别说抱了,就算当众跟她来个热吻,也不妨碍姜静格的存在。
阮皙笑,多半是虚假的:“你很会玩牌是吗?还教这个教那个的。什么都没你会。”
段易言是看出她的口是心非了,啧出声低笑:“很厉害,看来也会吵架。”
阮皙:“……”
她平时在阮家装得很听话懂事,这种窝里横的行为真的很少会有。
段易言这样一提醒,阮皙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凶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
“会骂人么?”段易言接下来又是一问。
阮皙抬起眼睫,已经感觉没什么情绪还表露,看着他不说话。
是不知道段易言为什么要这样问,听着他说:“有负面情绪这样发泄出来,不是很好吗?”
好吗?
阮皙在这二十来年里,习惯做个被人称赞的乖女孩,有情绪都是很隐晦,多半是忍下。
可整个豪门里最有资本不用看人脸色的名媛,就是她了。
“今晚包厢里你不喜欢我输给姜静格,是吗?”
段易言语调低淡极了,又是一问。
阮皙站在原地,看着他无言可对。
过了半响,段易言伸出长臂把她给拉过来,距离近,两人身体亲密的贴在一块。低头,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靠近耳朵:“你不用打电话问苏沂,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说。”
阮皙分不清他是不是为了哄自己才这样说的,毕竟听了后,心里确实是明显舒服很多。
她被抱到沙发坐,心颤得厉害,腰身继续被男人手掌握着,很细,隔着睡裙布料也能感受到属于女孩的格外柔软。
自从有了合法身份后,段易言每次就有更加名正言顺的借口跟她履行夫妻义务。
阮皙发现他是真的很喜欢做这种事,享受到偶尔还会咬着她莹白的耳垂,用性感至极的低哑语调说:“别怕,女孩子要疼才会长大——”
深夜寂静,公寓里里外外都没有半点声响。
时间一点点格外漫长的在流淌这,很久之后,阮皙躺在那张深灰色的双人床上,抱着被子一角睡醒过来。
她乌黑秀长的卷发披散着,隐约露出的肩膀没穿衣服。
躺了会,又慢慢地抱着被子转过身,看着闭目沉睡的男人。
从领证到现在已经四个晚上,段易言在公寓里是每次都要这样,冷清的外表也不知哪儿来的这么重欲。
阮皙睁着眼睫盯着他这张精致完美的脸庞半天,还是咽不下今晚这口气。
段易言三两句话就想把这事翻篇,还反过来怪她自己要忍?
真是要点脸!
阮皙坐起身,想想就好气的。
她的脸蛋儿表情逐渐消失,看他爽完睡的香就更碍眼了,转身拿起自己的枕头,直接朝段易言的脸闷去。
不到几秒钟,段易言成功的被她谋杀亲夫的举动给吵醒过来,他将枕头扯开些,眉头皱得颇深,滚动的喉结溢出低哑的嗓音:“不睡觉在做什么?”
阮皙跪坐在他面前,一字一字的说:“我饿了,段易言……我想吃你煮的面,要吃鸡蛋的。”
凌晨三点半,她喊着肚子饿。
段易言手背覆在眼皮上,莫约是用了六十秒来清醒意识,重新地看向她抱着被子,披头散发的模样,薄唇发出的嗓音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在陈述着一件事:“你要敢故意喊饿,等会会被哥哥顶撞死知道吗?”
这话——
阮皙向后微缩了缩,还是坚持地说:“哦,那我不吃鸡蛋面了,我要三菜一汤,新鲜食材的。”
第40章
老式公寓里被打开一盏照明的灯,墙壁上映着阮皙抱膝坐在沙发上的娇小身影,她穿着是段易言的白衬衫,很大,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手腕和衣摆下光洁的小腿。
诚然,她不是性感型的,却胜在瘦的均匀有肉感,骨架是纤细的,长得白生生的。两条胳膊纤细脆弱,胸的轮廓形状很好看,一眼就可以望进去。
阮皙没穿自己吊带睡裙,身材也都掩盖在了男人宽大的衬衣下,她将下巴闲闲的抵在雪白膝盖上,睁着漆黑的眼睛看向厨房的门口,跟自己隔着不远距离的男人就站在那边,没穿上衣,就套着一条深灰色长裤,上身露出胸膛紧实有力的肌肉。
段易言刚冲完澡,略微清醒了些,修长的手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新鲜蔬菜洗干净切好,又将煮好的蟹肉从锅里捞出来,慢条斯理地给她准备着三菜一汤吃。
阮皙听得认真,伸手去拿过手机,对着背影,私下拍了一张。
没有想发朋友圈秀恩爱的意思,单纯是为了保存起来。
她满足的关了手机,又继续抱膝坐在沙发上,乖巧的等待着男人投喂。
二十分钟后。
段易言先给她煮了一碗鲜奶浓汤喝,里面食材有蟹肉和玉米,闻起来特别的香。端上桌后,不用叫,阮皙就已经很主动走过去,漆黑的眼睛亮晶晶地。
其实她的胃吃不来多少,胜在参与而已。
段易言又给她煮了两碗菜,不上火,清淡为主。
之后,他就一副本公子快累死的慵懒气势,斜靠在椅背上,看样子还是嗜睡。这么深的夜晚要不是得陪老婆,早就睡死在了房间那张床上。
阮皙眉头舒服地展开,小口吃着,一只手攥着瓷勺,偶尔搅拌下浓汤。
不过多半视线,还是放在段易言身上。
等她吃了半饱,又开始打扰到他睡眠时间:“你不好奇姜静格之前在卫生间里跟我打招呼吗?”
段易言半闭着眼,心态稳的很,半点惊慌反应都没有:“她怎么跟你打招呼?”
阮皙放下碗筷,又抱膝坐在椅子上,衬衣下摆微微卷上露出白皙的小腿肚:“她说是你的好朋友。”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没别的了。
段易言反倒是掀起眼皮,淡淡的目光朝她看来。
阮皙抿唇抿着,才继续说完下半句:“自小认识的交情,当年她远赴国外,你每一年都会千里迢迢坐十几个小时航班去看望她。我们真正初次见面是在飞机上,那次……你是跑去看完她回国吗?”
其实姜静格跟她没说多少,提了一两句与段易言之间的事。
阮皙在某些方面特别能沉得住气,想微笑的,却没笑起来:“我想应该是,你去看完她,刚好在飞机上遇见我。”
段易言疏懒的眉目逐渐清醒,坐的依旧略显随意,许久后,薄唇就吐出了两个很简单的字:“不是。”
无论这句话可信度在多少,他没有继续替自己解释。
阮皙轻歪着头靠着椅背,问完这个就没有继续问别的。
她心知和段易言相遇的太晚,错过了彼此之前的人生。倘若要耿耿于怀去计较这个男人之前交往过什么样的朋友,是会很难受的。
时间变得安静,在起身要回房间的时候,她嫩白的脚尖轻碰微凉地板,卷曲眼睫毛也不抬起的说:“以后不能这样了。”
段易言目光落在她脸蛋安静地神情上,见她终于抬头笑着说:“我认为吧,你应该戒赌。”
“好。”
段易言站起身,在她没完全踩在地板时,已经抱起人。
阮皙轻弯了下唇,配合着没挣扎。
轻推开门走进去,放到那张床上后,他同样是面色如常的靠近,嘴唇在她耳朵碰了碰:“我要赌瘾犯了,你作为段太太是不是有义务陪我分散注意力?”
阮皙还不知道他有赌瘾这回事呢。
——不过看段易言的高超牌技,也能理解了。
她笑得很浅,伸出指尖去碰他高挺的鼻梁,讲条件道:“我不会洗衣做饭打扫家务,也没伺候男人生活起居的习惯,你想我陪你做什么?先说。我考虑看看。”
阮皙虽然生来乖巧,却该有的豪门小公主娇气还是有的。
她喜欢段易言这张脸,喜欢他却不代表要一味的为爱跪舔。
甚至是情愿用金钱方面来维持关系,也本能的认为比这样毫无保留的付出真情要好。
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自以为是的感动和付出,妄想得到一个人对自己的感情。
17岁之前的阮皙已经感同身受领教过一次,在等不到母亲感情上的关注后,便努力地,让自己变成最优秀的小孩,成为媒体争相报道的大提琴天才少女。
结果她一旦失去这个光环,就什么也没有了。
——
段易言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脸蛋,任由她的手指在脸上描绘着五官轮廓,许久之后,越发的靠近,温热的嘴唇意图碰到她的唇,又没有滑进去,一开口,嗓音在安静的气氛下格外低沉:“你在剧组教桑盛盛拉大提琴,我听了羡慕的很。”
这话分不清真假,他在字字清晰缓慢地表露出心思:“以后晚上你也教我,嗯?”
阮皙眼睫明显一颤,没有立刻答应。
过了几秒,才半笑着问:“你连琴弦都会修,还需要我教?”
“我不过是略懂,半个月前看了你从小到大的演奏视频才起了兴趣,学了一段时间。”段易言坦白出自己对这个领域不擅长的事实,他也会有不会的,只是天赋强,学什么都快。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为了我才感兴趣的?”
“可以。这样我们才有夫妻间的共同话题。”
段易言这句话完全说服了阮皙的犹豫,她和他在豪门不同圈层,连之间的共同朋友都没有,能找到一块全靠荷尔蒙吸引。要是长期这样下去,话不投机说不到一块,很容易出现婚姻问题。
所以他看了她演奏的大提琴舞台视频,愿意想要学。
阮皙找不出理由拒绝,慢慢地伸手抱住男人脖子,很喜欢这样依偎的动作,仿佛这样他整个人就完全是属于她了,露出笑:“我会教你,说好了以后戒赌,不许在桌上牌桌了。”
接下来新婚后的一个月里,阮皙白天除了在剧组外,结束完工作就被段易言接回公寓,他平时也忙于交际在豪门富豪大佬圈里,还会空闲出时间,不嫌麻烦的,天天亲自下厨给她做好吃的菜。
天黑了拉上窗帘,先是态度很认真的让她教大提琴,学到十一点后,都会打着奖励她的借口,在卫生间里给她洗澡。
阮皙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适应婚后的生活,她明显被养胖,连尖尖的下巴都有肉了。
周末这天,剧组里大家为了庆祝完女二号的杀青,导演花了大手笔在某个高档会所定好一间大包厢,被邀请来的人有二十几个,场面很热闹。
阮皙是陪桑盛盛过来,被安排在了中心位置。
一落座,就听见桑盛盛羡慕感叹:“这带资本进组的就是待遇好,我他妈的现在发现全剧组上至男一号下至N配角,都是带资进来的,就我个小穷逼不是。”
“你也有带啊。”
阮皙抿嘴笑笑,指了指自己:“我不是吗?”
桑盛盛眼睛一亮,热情的给了她个拥抱:“哎呦我去,小仙女你是不是段易言的口水吃多了,这话说的让人心坎里舒服。”
什么叫口水吃多……
阮皙拍掉桑盛盛摸自己下巴的狼爪子,却听见她表情严肃的说:“你胖了。”
“是吗?”
“小仙女,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桑盛盛的脑回路永远新奇,吃惊的捂住嘴巴,眼睛又掩不住八卦的兴奋:“我跟你认识十几年了,从来没见你这体质什么时候能长胖过啊!”
所以不长胖的体质长胖了,就等于是怀孕?
阮皙觉得自己胖的不明显,脸蛋还是巴掌大,就是没之前清瘦的过分。
她很需要强调一点,认真地说:“我没有怀孕。”
“哦,那你和段易言是在禁欲,还是防范措施做的特别到位?”
“……”
应该是后面那个吧。
阮皙心想着段易言这一个月里,晚上都会和她做这种事。
他不会不知节制闹到天亮,感觉还是保持体力的,每次都记得要戴那个,所以中奖率应该是为零。
桑盛盛这边已经用眼神将她全身上下都扫描了一遍,今晚阮皙穿着是纯黑的短裙,掐腰款式,在灯光的照映下黑色布料将她胳膊衬得格外雪白,肌肤状态看着也越发的好了。
所以下一秒,桑盛盛又开始她的狼虎之词:“被男人滋润过的女人就是……”
话还没说完,阮皙及时给她嘴里塞了葡萄,漆黑的眼睛眨眨:“拜托姐姐,你这样哪个男人降服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