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是灭霸的下半身。
.......
凶杀案现场的既视感。
敖戈:“......这什么玩意儿?”
敖小迪盘腿坐在地上,把灭霸的头从角落里扒拉出来,摆正,然后开始拼那些零碎的肢体,“这是檬檬送给我的灭霸模型,拼好了就和真人一样大呢!一模一样!”
郁檬送的礼物,果然别具一格。
敖戈默默的竖了个大拇指,他也跟着坐在地毯上,开始帮忙拼。
这么仿真的模型,还没见哪有卖的,郁檬的心思可见用的很认真。
敖小迪把难拼的部位全移给敖戈,开始炫耀的得瑟,“你有收到檬檬的礼物吗?”
敖戈不慌不忙的轻松拼好了脖子,很淡定从容的说,“收到了。”
“什么礼物?”敖小迪好奇的问。
敖戈轻轻的把灭霸的头放在他的脖子上,语气格外傲娇,“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敖小迪:“什么啊?给我看看。”
敖戈摇头,“不给你看,只有我自己能看。”
“......你个骗子,檬檬肯定没给你买,你一定是为了面子!”敖小迪不服的反驳,“我的才是世界上最珍贵的!”
敖戈笑了笑,没再去跟他幼稚的攀比。
过了一会儿,他抱着灭霸的脑袋,四目相对,在心里默默的说:我的檬檬亲笔便签比你贵多了。
伦敦的空气很好。
虽然天空的颜色有些灰沉沉的,但是并不影响当地人的心情,他们极有礼貌,目光相触时,就会微微弯腰问好,礼貌又绅士。
郁檬两手插兜,脖子上已经围上了围巾,半张脸都缩在里面。
他跟在康顿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也不显得尴尬。
康顿是童年时期认识的一个朋友,三年前分开,就再没见过。
但他是个入了魔的鞋控,每逢节日,都会寄东西给郁檬,几乎全是鞋子。
郁檬有着不能浪费的好习惯,照单全收,省了很多买鞋钱。
他们虽然小时候在一起住,但交流并不多。
康顿看着一副冰山脸的样子,其实性格却很温和,相处起来很舒服。
郁檬也就没那么客气,不想说话,就沉默着。
康顿回过头,见郁檬一直不吭声,没忍住提醒道,“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出门。”
“原因?”郁檬说。
康顿步子慢了一些,“你被送过来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多点儿防备不会错,所以你尽可能跟着我。”
郁檬没说话。
两人到了停车场,坐上车后,郁檬才慢吞吞的开口,“我能信任你吗?”
康顿看向他,很认真的说,“要不要相信我,你自己决定,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把太多事儿都自己扛着,我一直都在的。”
郁檬沉默了一会儿,歪头,“你中文进步了。”
康顿转过头开车,“那必须的啊,我可是天天都在学,就为了这一天,能跟你畅通无阻的交流。”
车窗开了一半,凉凉的风吹着。
古旧的城堡式大楼在眼前晃过,是一个奇特又陌生的城市。
连温度都很有距离感。
车子停下。
是一栋更为古老的房子,暗灰色的墙上全是藤蔓,房子很大,窗户很多,但只有一个开着灯。
郁檬跟着康顿走进去,幽暗的大厅,铺着红毯的楼梯,处处都彰显出屋子主人的品味,却总有种冷漠的味道。
上了三楼,康顿停下脚步,给郁檬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郁爷爷就在里面,估计还在睡。”
郁檬走进去,借着走廊上的光,看到老头儿平稳的呼吸,这才舒坦了些。
他把门掩好,转身说,“走吧,带我去见你爸。”
康顿犹豫了一下,“要不你先去好好睡一觉?”
“迟早都得见,走吧。”郁檬神情淡淡的。
康顿没办法,带着他上了楼。
尽头的房间,就是亮着灯的位置,郁檬沿着昏暗的光线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嗓音清冷,带着尾音轻扬的英式口音。
“檬?你自己进来。”
康顿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担忧的看了郁檬一眼就离开了。
郁檬很淡定的推开门。
一股子陈旧的书香味,被红木底色包围着的男人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后面,鼻梁上架着一个银丝边眼镜,他抬眼,把手里的书放下,站起身就走了过来。
五官是标准的东方面孔,他眉目如画,如果不是头发很短,几乎像是从古风画卷里走下来的人物。
他来到郁檬面前,轻轻的给了一个拥抱,一触即分,很绅士的退开。
郁檬打招呼,“好久不见,康叔叔。”
男人靠着身后的檀木桌,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竟是浅灰色的。
他缓缓开口,“不要叫我叔叔,显老。”
郁檬也不拘谨,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开门见山,“咱们做个交易吧。”
“你想跟我谈交易?那你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康岁年盯着郁檬,敲了两下桌子。
郁檬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开始念,“郁达诚在国内上市公司的所有股份,梁家在伦敦设立的总部公司,还有一条连接的贸易链。”
他抬起头,“这些全都是你想要的对吗?”
康岁年笑了,眼角的笑纹终于有些符合他现在的年龄,“的确都是我想要的,怎么,你能给我?”
郁檬慢吞吞的开口,“好东西,得到的过程肯定是不容易的,我需要时间。”他慢条斯理的分析,“如果你自己来,起码要七年,才能全部拿到手,但是有我帮忙,就不一样了,我可以给你减少两年的时间,四到五年内,一定都是你的。”
康岁年眯了眯眼,“口头承诺?”
郁檬摇头,“当然不,我这儿有一样东西,可以给你开启一个导|火|索,一旦有用,你就得帮我了。”他从背着的大包里拿出一个夹子,里面夹着一张纸,“这是一份举报文件,你可以看一下。”
康岁年接过,扫了一眼,情绪没什么波动。
大致看完,他把文件放在桌上,态度有了质的变化,“你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东西交给我,就不怕我转眼就给郁达诚?毕竟我们可是多年的好兄弟,他还放心的把你交给我了,你一点都不担心?”
郁檬不耐的皱眉,“别说这些废话,交易能不能建立就一句话。”
康岁年低声笑着,“能,当然可以。”他站起身走到郁檬面前,像毒蛇一样的气息四处蔓延,他说,“你很聪明,从小就是,正因为我了解你,所以不能全心信任,如果哪里让你感觉不舒服了,记得告诉我。”
郁檬对他这幅装模作样的假绅士感到相当无语,他嫌弃的点头,“可以。”
“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康岁安坐在他旁边,嗓音温柔的问。
“第一,让我爷爷住到华莱庄园,不能有任何人打扰。”郁檬喝了口水,继续说,“第二,以最快的速度给我一个PO乐团的面试函。”。
康岁年贴近,“我可以直接把你送进去。”
郁檬摇头,“通过面试进的话,会有更多机会,走后门儿进去,就会被边缘化,你不了解就别瞎几把说。”
整整三十五年没听过谁敢在他耳边说脏话的康岁年:“......”
这小豹子,总是能让人对他的兴致呈直线坠楼式下滑。
向来高贵典雅的康岁年自觉的拉开距离,兴趣大无,直接赶人,“行,都同意,你爸那边儿我帮你圆着,想做什么就做,年叔帮你。”
郁檬翻了个白眼,起身就走。
康岁年这个人,一旦手里没有有价值的东西,想找他帮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即使在过去,他是唯一那个对郁檬抱有善意的人。
但他们也都很清楚,这份善意,只是因为郁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康岁年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可怜的,悲惨的,被抛弃的弱小动物。
所以就从他那为数不多的良知里挤出了一点点给了郁檬。
说起渊源,他也算半个老师家长。
童年的郁檬没人管,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他长大。
和康顿两人被他教导了整整五年,没长歪,真的是上天垂怜。
郁檬离开后,康岁年拿起电话,慢悠悠的下了命令。
“咱们的二少爷归来要开始奋斗了,你看好他,别出危险。”电话那头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保他毫发无伤。”
康岁年似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你傻么,我是让你注意安全。”
那头儿沉默了片刻,“我穿防弹衣。”
郁檬的离开。
悄无声息,又震撼四起。
几周后,所有人才开始意识到,他真的走了。
连去了哪都不知道。
顾三余也发来消息说要暂时退出,这样的状况,令简天真和周小漾更慌了。
五福乐队仅剩的成员,除了敖戈,一个个都耷拉着头,丧到了地心。
敖戈倒是一点儿事都没有,自从看到郁檬留下的箱子后,他就很积极的安排演出时间,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每天属他过的充实。
送敖小迪去学校,之后再去飞行馆赚外快,然后去红房子排练。
排完再接着敖小迪去医院。
整个人变得话也少了,主要就是忙。
而乐队成员的指标问题,他并没有管,全权交给了简天真。
这货有前科,毕竟林知文那奇葩就是通过他才进队当了主唱,这次重任又落在他肩上。
简天真认真了。
他扶着周小漾和谢奔的胳膊,神情严肃,语气认真,“咱们这回,一定得找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完美的键盘,来暂时接下三余的工作。”他转头看两人,“有信心么。”
周小漾:“......”
谢奔:“......有?”
简天真吼,“大声点儿!有没有!”
周小漾:“有!”
谢奔:“有!”
面试那天,他们直接在红房子设了个台子,弄的有模有样的,就等着报名的人过来了。
要考的东西,那就多了去了,毕竟是要找最好的那个,要求肯定只高不低。
三个并不是很专业的考核人员准备好了,正襟危坐。
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门口儿。
两个小时过去了。
空无一人。
三个人盯穿秋水,等成了望夫石。
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
个子不高,但身型很匀称,穿着一身规规矩矩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书香味儿十足。
眉眼温和,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少年朝着三人摆了摆手。
“你们好,我是来应聘键盘手的。”他眼神清澈,看久了竟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嗓音更是舒缓好听。
他说,“我叫郁方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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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敖哥唱给郁檬的造梦先生吗
咳咳我来洒糖
请某个小哥哥唱了那首童谣
攻音受音请评判
(他认为他很攻)
恋结在Weibo:kodkooo
第29章
PO乐团是伦敦五大交响乐团之一。
一旦加入,成为首席作曲,就能跟着首席团去到各地巡演,身份也会整个儿提升。
郁檬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冲着首席去的。
面试函拿到的很顺利,他并没有按规定时间提前去,而是踩着最后一秒的紧要关头推开了面试楼的大门。
整个厅十分宽阔,前边坐了十个人。
都一脸严肃的看着郁檬。
气氛很像是在法庭宣判。
厅顶也是很高,显得温度更加阴冷了些。
郁檬也不紧张,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正中间的椅子前,礼貌的鞠躬后就坐下了。
一头银发的首席官拿着一张纸,慢悠悠的问,“你就是Lemon?为什么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郁檬一口流利的英文回答,“因为这个水果,很好闻,也很好吃。”
首席官被这个回答逗的笑了一声,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息,“为什么你的学历是空白的?”
“因为我没有修完大学课程。”郁檬模样乖巧,话也不多,问一句答一句。
首席官抬眼看他,“那你为什么要来PO乐团而不去选择院校?”
郁檬想也不想,“为了首席。”
“乐团有多难进,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先不说首席,第一步,你觉得会被选上吗?”首席官撑着下巴,认真的等着他的回答。
郁檬把背上的双肩包取下来,“能不能被选上,主要是看我的能力够不够。”他站起身,拿出一个自制唱片,很淡定的交了上去。
旁边的人接到转身放进了唱片机。
其实直接拿著作品来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工作经历极其丰富或者本身就是从音院乐团直升上来的,这种头铁生闯的还是第一回见。
旋律缓缓而起,低沉,平静。
起初像是舒缓温柔的轻声絮语,渐渐的开始凌厉了起来,小三度音诡异的令人心底生寒,慢慢的,越来越激烈,像是各种锋利的黑刺互相攻击着,疯狂又震撼。
直至结尾。
又回到了低音区,各种大气空灵的和弦交汇,沉稳安静的像是回到了世界最边缘的森林。
雾气弥漫,隐入黑暗之中。
整首曲子虽说遍布悲观和压抑,但却很奇妙的,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尽管已经结束,但心神却依旧停留在那片雾林。
所有人都在回味着。
许久。
一直闭着眼睛的首席官睁开眼,眼底的情绪有了些波动,他说。
“可以了,曲子留下,你回去等消息。”
郁檬也不慌,告了别就离开了。
首席旁边的男人开口,很感兴趣的样子,“我第一次见来到这儿一点都不紧张的人。”他惊叹不已,“这男孩才二十岁,心理素质很强啊。”
“不,他是因为势在必得。”年轻的首席官眯着眼,看他的背影,“不觉得自己会失败,又怎么会紧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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