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两人立在这处土屋前,从外形来看,并没有瞧出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傅时雨想推开木门走进去,楚晏一把扯住他手臂,动作粗鲁的把人扔在自己身后,随即率先踏进昏暗的厅室。

“……”傅时雨在他身后撇撇嘴,摸出火折子吹开,屋子里升起点微弱光亮,他打量了一圈周围。

厅室里有两间里屋,中间摆了张方桌,虽说陈设简陋,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角落竟还搁着一张紫檀木制成的案台,角落有一个简易破旧的梳妆台,铜镜上落满灰尘。

楚晏见那台上放着一个雕花的榆木方盒,刚想走过去,傅时雨淡淡提醒,“有机关。”

“……”楚晏不屑的嗤笑一声,走过去一把掀开,两支箭矢混着一缕颜色诡异的紫烟迎面射来,他屏息闭眼,侧了下身子轻松躲开。

楚晏凑过头凝神一看,发现里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农具,心里登时失望下来,拧眉道:“你怎么知道那幅观音像在这儿?”

“因为那并不是观音像。”傅时雨眼睛一眯,含笑道:“只是一幅普通的女子画像。”

“画上女子也并不是水月观音,其实是汐夫人。”

楚晏嗯了一声,结合当时罡元刀圣的反应,这解释也说得通。

他转身进了里屋,傅时雨则继续打量着外面的厅室,似乎是想到什么,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外面洒在地上的皎洁月光。

许久,傅时雨眼里一亮,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古代人真有智慧。”

他吹灭火折子,看着土墙上高高的绽窗,心里有点犯难,原主骨骼小,个子在现代也只能算标准身高,怎么看都够不着,他环顾一圈,最后在角落里找到张长方木凳。

搁置在绽窗下,踩上去还是够不着,傅时雨叹口气,只能贴着墙踮起双脚,好不容易摸到上面的窗门,准备一把拉开。

结果力气使得太大,脚下失去平衡,竟仰面倒了下去,瞥到地上坚硬的石板,他心里渐渐沉下来,忐忑做好骨头散架的准备。

预料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倒落在一处雄厚结实的怀抱里,他微偏过头,正好对上那双幽暗冷清的双眸,这么暗的夜色里,竟能完全看清这人眼底的凛凛杀意,也算一件奇事。

傅时雨有自知之明的从他怀里缩出来,指了指上方的绽窗,“找到了。”

“什么意思?”楚晏皱眉。

傅时雨站在一旁,让外面的月光从绽窗里照进来,随后移步用帕子去把那面脏了的铜镜擦干净,乍看没什么怪异,他伸手摸了摸,镜面微凹,并不平整。

——果然这镜子有古怪。

楚晏安静看着他动作,月光反射的弧线穿过厅室,定在里间的木门上,傅时雨走过去伸手推开,果然在里面也发现了一个梳妆台。

更深沉寂,虫声窸窣。

傅时雨蹲下查看月光定住的那块石板,仔细环顾完这间屋子,最后目光又回到了那个梳妆台上。

“看什么?”楚晏见他眼里升起一丝困惑。

“有点奇怪。”傅时雨沉吟道:“这石板没有挪动的痕迹。”

楚晏眉目冷凝,“你是说被耍了?”

“倒不是。”傅时雨勾唇笑了笑,“兵不厌诈,挺有意思。”

“要我说,燕褚将军也并不是像野史上记载,靠鬼骑军才能所向披靡。”

楚晏心里一怔,意味深长道:“你相信这世上真有鬼骑军?”

“当然。”傅时雨眼里高深莫测,耐人寻味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连自己一个现代人都穿到这鬼地方来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他走到那梳妆台前,看了眼后面的楚晏,笑的一脸阴险,“劳驾世子移开了。”

楚晏冷哼一声,虽然表情看着不情愿,但还是黑着脸把梳妆台用力一踢,果然瞧见里面藏着一道暗门。

他伸手推开,里面石梯延绵而下,应该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傅时雨从后面探出头,往里面瞅了眼,啧啧两声,叹道:“藏的真深。”

两人重新吹起火折子,缓缓走下石阶,并没有想象中的深,转过弯就可以走到底。

走完石阶后,前面又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望不见尽头的地道。

往前走了快一盏茶的功夫,前面依旧一片抹黑,傅时雨的脚步顿下来,话里深意道:“世子,你信鬼神吗?”

“不信。”

“那你怕吗?”

“不信何来怕一说。”

“那好。”傅时雨把手里的火折子递交给楚晏,随即快速转身躲在他身后。

“……”

楚晏烦躁的皱眉,刚想说话,傅时雨蓦地凑近他耳边,吐出的凉气顺着阴风溜进衣襟。

良久,他语气懒散的开口。

“……那你抬头。”

楚晏心里狐疑,举起火折子仰头往上望去。

——嚯!一张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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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朝落

说是鬼脸,其实算褒奖了。

话说难听点,甚至还比不得鬼脸。

那人身子四肢紧贴在高高的石壁之上,姿势诡异古怪,整张脸及露出来的脖颈全是坑坑洼洼的瘢痕,应该是之前被烈火焚烧过,头皮没有发根,满是被烧灼的痕迹,甚至有几处连新肉都没生出来。

猩红摇曳的火光映的这张脸明暗交错,看不出半点人形,像一个瘆人惊悚的怪物。

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吓得倒头昏厥,偏偏底下这两人都不是常人。

傅时雨现代好歹是位医生,早见识过各种血淋淋的场面,只是这么严重的烧伤还是第一次见,但也可以忍受。

至于楚晏,前世在沙场上也经历不少残忍血腥的厮杀,何况他天生性子清冷,对人的外貌并不怎么注重,所以见到这人,除了有些讶然之外,便没其他异样的感受了。

似是瞧他们面容镇定,那怪物疑惑的歪了下头,漆黑的瞳仁明亮透彻,透着一种不经世事的稚嫩和痴傻。

“你…你们…是谁?”

他嗓子被烧毁了,发出的声音刺耳难听,喉咙还伴随着一阵咕隆的怪音。

傅时雨愕然,“你会说话?”

“…”那怪物点点头,从石壁上缓缓爬下来,站在他们跟前,目光触到傅时雨身后的楚晏,他眼里瞬间爬满警惕。

“你认识施绵绵吗?”傅时雨陡然问道。

“认…认识…”那怪物吐字看起来很是艰涩困难,“施生…的孩子…”

——施生看来是施绵绵的父亲。

傅时雨若有所思道:“施生是你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