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殿下!你好狠的心啊!
听到房内传来慕云初声嘶力竭的哭喊,封长行置若罔闻的出了书房,出来看到守在门口的小春子,他淡漠的说:等会把尸体处理了。
小春子立马应是,偷偷瞅了眼面无表情的封长行,不禁打了个寒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阳州太守苏东山贪污官银,瞒报疫情,欺君罔上,屡犯王法,今被查实,实乃十恶不赦,其罪当诛,择日押赴刑场,满门抄斩,钦此!
阳州太守贪污官银案,牵扯的官员众多,且各个身居要职,连广陵王都受到牵连,罚了一年俸禄,隋庆帝在早朝上大发雷霆,下朝时直接气昏了过去。
而这次遭受重创的实属左相一家,左相被革职,回乡养老,容贵妃被降妃位,六皇子封烨堂也被发配封地,若无圣旨,不得入京。
这次无形的战役,谁也没想到封长行成了最大赢家,不仅着手操办阳州水渠一事,连铁面无私的右相都在朝上对他多加赞许。
朝廷官员见风使舵,开始主动接近太子示好,但一一被太子不咸不淡的态度挡了回去。
此举当然是做给隋庆帝看的,他最忌讳有人拉拢势力,觊觎皇位,傅时雨来信说,现在不宜和大臣多加亲近,只需着手处理好阳州水渠一事,届时圣上担心惹人诟病,想不封赏都难。
封长行现在对傅时雨言听计从,基本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从无二话。
三皇子封寒萧则彻底沉寂,整日配着贤妃吃斋礼佛,不问世事。
这个案子闹了半个多月,总算彻底消停,广陵王开始着手给王府大换血,府里的下人被散了一大批,连许多干了十几年的老人都被驱逐归乡,管家倒是被秋姨娘求情留了下来。
上次从迎春屋里搜出来的药方,其实是秋姨娘提早塞给管家的,本来帮王夫人做事的管家,心知等事情结束后,世子不会放过他,便偷偷去求了秋姨娘,陷害迎春好以此来将功补过。
等广陵王走后,王府里的事暂且交由秋姨娘处理,楚东歌母亲的牌位入了王府的祠堂,含冤离世这么多年,终于得以沉冤昭雪。
广陵王率兵去了南门铺子,在院子里找到了三具骸骨,从身上衣物即配饰确认正是这十年来失踪的几位姨娘。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京城连日不断的阴云天气,终于映现了艳阳天。
隋庆第四十年间中秋
难逢佳节,热闹非凡,各路人群聚集,正空白玉盘高悬,皎洁月色映着白墙黛瓦,遥遥望去,八街九陌张灯结彩,流光四溢,实属繁荣盛况。
朝落第一次过节,从早上就新奇的看着下人在王府里忙进忙出,长廊水榭挂满镂花灯笼,荷花池里飘了几盏亮着烛火的河灯,恭贺送礼络绎不绝,广陵王和广陵世子一大早便忙活个不停。
楚晏的院子向来人少,傅时雨乐得清静,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旁边的石桌上搁了盘桃仁月饼和几碟精致的担心,秋姨娘送来的桂花酿喝了快半壶,他脑子里有点晕,微阖着眼皮,眉宇舒缓恬淡,瞧着甚是安逸自在。
时雨哥哥!
换了身桃红色新衣的楚东歌从院外跑进来,胡萝卜似的小粗腿迈的挺快,一晃眼就跑到了跟前。
微醺的傅时雨微侧过头,含笑望她,眼尾殷红,瞅着似染了胭脂,楚东歌连石桌上的点心都没心情吃了,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猛咽口水。
时时雨哥哥
楚东歌赧然的扭捏着身子,又怯生生的喊了声。
傅时雨稍稍立起身,问:怎么了?
楚东歌低下头,胖乎乎的小手绞着前面的衣角,嗫嚅着说:想邀请你陪我去街上逛花灯会。
花灯会?傅时雨心里其实不太想去,街上人多,他不爱凑热闹,但见着楚东歌期待的模样,又实在不忍拒绝。
楚东歌眨巴着眼睛,可以吗?时雨哥哥。
可以是可以。傅时雨勉强答应,想起什么,又问:你不和世子说一声?
爹爹和二哥忙着和那些人谈事情呢,我让小棠陪着去。
小棠是楚东歌的丫鬟,上次秋姨娘和楚东歌驾马车走后,她怕被王夫人刁难打骂,便偷偷躲回了家里,直到前两天才被楚东歌叫了回来。
楚东歌看他迟迟不说话,小脸一皱,憋着嘴说:如果时雨哥哥不愿意就算了。
我跟小棠自己去。
傅时雨瞥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羞恼,不由失笑,刚想从藤椅上起身,看到朝落走了进来。
她今天在外面蹲了整天,终于舍得回院了。
朝落姐姐!
看到全身捂的严实的朝落进来,楚东歌立马嘴甜的邀请道:你要不也跟我们一起去看花灯会?
朝落眼里既有好奇,又含疑惑,什么是花灯会?
楚东歌掰着指头,费劲的描述着,有兔子灯、鲤鱼灯、百花娇子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大概意思,她干脆捡懒的说:反正有很多灯,还有好吃的。
朝落明显来了兴致,但又担心自己出去会误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坐在藤椅上的傅时雨。
傅时雨明白她的心思,来王府这么久了,朝落确实从没外出过,难得有一次机会,他斟酌片刻,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去吧。
朝落眼里一喜,藏在宽袖里的手雀跃的攥成了拳。
楚东歌见傅时雨又懒散的躺了回去,她不禁泄气的问:时雨哥哥不去吗?
傅时雨笑了笑,有朝落姐姐陪着你就行了,你别把她弄丢了。
不会的!
楚东歌弯起两枚月牙,见傅时雨实在不愿意去,她饶是再失落,也抵不过小孩子好玩乐的天性,转身抱住朝落枯瘦的腰,仰起脑袋讨喜的撒娇道:朝落姐姐抱抱!
朝落是王府里唯一一个愿意抱、也抱的动楚东歌的人,她弯腰把楚东歌抱在怀里,然后朝藤椅上的傅时雨说:那我们走了
嗯。傅时雨扬起嘴角,温和的嘱咐:行事小心。
他指了指脸,朝落心里明白,眼里认真的应了声好。
在他们走后,傅时雨对着夜色喊了句,重阳大哥。
劳烦你去跟着他们。
正坐在屋顶上独自赏月的重阳叹了口气,暗忖一个堂堂鬼骑军首领,如今不仅沦为他人的跟班,还要被其他不相干的人随意使唤。
这颜面何存啊!
说是这么说,但重阳还是乖乖的从屋顶上飞下来,悄无声息的跟在了朝落和楚东歌身后。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傅时雨放下心里悬着的石头,拿起白瓷酒壶,施施然往酒蛊里斟满一杯。
这酒喝着不烈,但后劲够足,难得有清闲日子,今日他贪杯喝了不少。
抬头瞧着头顶的圆月,心中油然涌起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他小声呢喃:怪哉怪哉。
说完,傅时雨又摇头失笑。
果然古代日子混久了,连说话都文绉绉的。
一出王府,楚东歌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蹬着双腿从朝落怀里下来,然后小手紧紧握住朝落粗糙的食指,拼命拽着她往人群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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