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雨搁下茶蛊,勾唇笑道:不是。
是我。
四下无人,春情正忙着在小厨房烧热水,房内只有他们三人,一时沉寂得仿佛连快蹦出来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柳如盈瞠目结舌,脱口而出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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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勾引
傅大夫,你柳如盈盯着傅时雨欲言又止,良久,才说:就算你真想扮,也实在不像个女人啊
傅时雨低头笑了笑,唇角勾起的弧度足以撩动对面这位芳心暗许的深闺小姐。
他看向站在旁边的朝落,轻声吩咐,去把房门关好。
柳如盈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惊慌,虽这边民风相对大庆开放,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被传出去的话,恐怕也会惹人诟病。
不过是傅大夫的话。
这样也行。
柳如盈甜蜜的扬起笑颜,刚抬起头,就见傅时雨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人.皮戴久了,这张脸的肤色呈一股不健康的惨白,但依旧难掩五官底子的极致完美,在忽明忽暗的烛光照耀下,肤色透明的仿佛可以看见上面淡淡的青色脉络。
柳如盈手中攥着的白色绢帕,蓦地从掌心滑落,轻轻地掉在了脚边。
她傻眼,结巴着说:傅傅大夫你
刚想问他是不是女扮男装,傅时雨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此番反应,率先含笑打断。
柳小姐说笑了,在下是男儿身。
柳如盈暗暗松了口气,下一瞬心里又油然升起一股自行惭秽的失落。
原以为傅大夫只是一介普通平凡的穷郎中,通过自己的诚心和执着,总有一天会打动他的心扉。
结果傅大夫竟生的如此好看,恐怕对自己这种姿色的,早已司空见惯,难怪无论怎么对他献殷勤,傅大夫都从未动摇,连态度都始终不冷不热的。
傅时雨见柳如盈面色怔忡,在一旁轻声提醒道:柳小姐?
柳如盈回过神,掩饰地抿了口茶,傅大夫,若我能帮你,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她想了想,人生在世,还是得为自己拼一把。
可惜对面这人瞧着温文尔雅,内里却是副铁石心肠,他看着柳如盈希冀的双眸,淡淡又疏离地说:抱歉,柳小姐,深夜到访,多有打扰。
告辞。
语罢,他从太师椅上起身,准备和朝落往门外走。
柳如盈眼里无措,急忙喊道:等等。
她脸上难堪,话里带着一丝忿忿的屈辱,傅大夫,我真的如此不堪吗?
以至于让你对我这番避之如蛇蝎。
傅时雨顿住脚步,慢悠悠转过身,饶是这样,那张笑面依旧一成不变,头一次看会觉得惊艳,看久了便感觉有些残忍凉薄。
他勾唇笑着,不,是在下不敢高攀。
柳如盈明白这人是在给自己留二分脸面,心里说不上庆幸,还是讽刺,沉默许久后,才心不在焉地说:我懂傅大夫的意思。
语毕,她重新换了副灿烂的笑颜,细看眼里藏着几分勉强,像是硬生生伪装出来的镇定,我帮你吧,傅大夫。
傅时雨欠身行礼,这次的笑意直达眼底,明显真心许多,多谢柳小姐。
城主府
刚入夜,富丽堂皇的接客大厅掌起明灯,两侧的筵席上觥筹交错,舞姬随着悠扬的丝竹声盈盈甩袖,偏偏起舞,时不时爆发出一声嗓门浑厚高亢的好。
两侧筵席上的匈奴抚掌大笑,瞧着甚是热闹。
而一墙之隔的蜀州城则狂风肆虐,衣不蔽体的乞丐躺在潮湿阴暗的巷子里酣睡,纹丝不动,像是已然冰冷的死尸。
系好裤带的匈奴士兵从一户农家里出来,脸上挂着餍足的笑意,大步走远,携走了娇俏女儿的温软暖香,留下的是一屋子的破败和绝望。
坐于高位的城主柳常林一步步踏下琉璃石阶,端着倒满紧琼浆美酒的小巧金樽,上前谄媚的笑道:哈达王子,左贤王今个怎么没一起来?
哈达筷子夹起一块肥腻的羊肉扔进嘴里,发出大声粗鲁的咀嚼声响,随着言语,唾沫乱飞,我大哥今天有事。
他环顾一圈,沉声问道:柳小姐呢?
提到柳如盈,柳常林脸上一僵,勉强笑着说:她身子不适,在闺中歇息。
什么?!柳小姐生病了?哈达神色着急的从地毡上起身,担忧道:那我去瞧瞧。
柳常林连忙上前拦住,卑躬屈膝的笑着,王子留步,小女尚未出阁,这恐怕多有不便。
哈达粗犷的脸上骤然阴霾,瞧着很是唬人,这有什么不便的!大不了我娶了柳小姐便是!
柳常林面色微变,赔笑着说:实在对不住王子,小女早已定好婚约,我这边为殿下备了十几位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王子现在带回军营里让将士们好好享受享受。
见他屡屡阻拦,哈达逐渐没了耐性,语气阴沉道:你瞧不上我?
正在下面热火朝天吃酒划拳的匈奴瞬间搁下酒樽,数十道炯炯视线移到站在前面的柳常林身上。
柳常林登时吓得神色骤白,立马道:不敢不敢,只是小女现在确实
话还没说完,脸上遮着桃粉面纱的柳如盈,轻移莲步,从外面不紧不慢地迈进来。
哈达眼里一亮,推开挡在面前解释的柳常林,大步流星的奔到柳如盈跟前,柳小姐,你父亲说你身子不舒服,现在可好些了?
看着他眼里不加掩饰的炙热和欲.望,柳如盈心里恶心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忍耐着轻声开口:好些了。
哈达后面的柳常林拼命朝她使眼色,想让柳如盈快些出去。
柳如盈视而不见的欠了欠身,朝哈达说:多谢殿下关心。
柳小姐不必客气。
哈达看着柳如盈交握在身前的纤纤玉手,眼底涌动着一丝燥热,刚想毛手毛脚地去拉,腕上突然被横插过来的一只手握住了。
柳如盈缓缓移开身子,哈达这才发现身后原来还站着一道人影,他眼里一怔,疑惑的抬起头,瞥见对面这张艳如桃李的脸时,立马三魂丢了七魄,目瞪口呆地张大嘴。
喧闹的厅堂刹那安静,笙歌丝竹声也紧跟着停下来,周遭仿佛连空气都已然凝滞,不知是谁,滑落了手里的精巧酒樽,掉在地砖上发出清脆震耳的声响。
哈达回过神,向来皮糙肉厚的脸上竟升起一丝赧然,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
傅时雨刚想收回手,哈达却很是急.色地反抓进手心。
他默默垂下眼,掩盖住深处的一丝冷意,没有答话,须臾,又抬起脸笑道:参见殿下。
哈达神情痴迷,眼里再装不下旁边黯然失色的柳如盈,直勾勾地盯着傅时雨猛瞧,恨不得连眼珠子都一起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