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哈达当即吓得膝盖一软,差点没出息地瘫跪在地。

楚晏翻身上马,大腿箭伤的麻药劲儿已经过了,他勉强可以自由活动,持缰跟上傅时雨的身影。

看到已经走出不远,楚晏缓缓解下身上的盔甲,冷漠地说:可以了。

傅时雨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用力把哈达推出去,然后紧紧握住楚晏伸下来的手。

肩膀一阵撕裂的剧痛,楚晏唇色发白,没忍住泄出一声低吟。

他咬牙把这人拽上马背,沾血的盔甲跟着落在傅时雨肩头。

楚晏双手穿过他的细腰,沉声喝道:驾!

棕色马匹风驰电掣的往远方奔去,飞驰出去的那一瞬,铺天盖地射来的箭雨落在马蹄后,好几次闪着寒光的羽箭近乎擦身而过,傅时雨清晰闻到鼻尖的血腥味更浓郁了些。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身后这人冷漠深邃的五官,绷紧的下颚线显得整张脸硬朗刚毅。

胸口那股异样的烧灼感又升了起来,他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黑夜深处暗不见光,如同是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一路策马飞腾,眼见快甩掉那些匈奴时,楚晏突然回头,阴鸷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恼羞成怒的哈达身上,随后手里长刀如附雷霆万钧般飞掷而去。

怒不可遏的哈达瞥见闪着锋芒的刀刃直冲而近,立马条件反射的后退几步。

坚硬的靴底急促地擦过泥土,随后因不敌惯力,屈膝猛跪在地。

飞来的长柄刀惊险万分、直直地插在腿间。

哈达脑子一空,神色怔忡的抬头看向前方。

棕马消失在夜里的最后一息,楚晏浅浅勾了下嘴角。

极快,犹如昙花一现,稍纵即逝,承载着浓得化不开的讥诮和藐视。

作者有话要说:下完千字收益榜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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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第53章尺寸

疾行如风的骏马在一处山谷里停下来。

傅时雨抬头看了眼,发现这山谷群山环绕,高矮不一,参差不齐,远远看去像是狼嘴里的一口尖利獠牙。

他刚想下马,肩上突然一沉。微微侧过头,见楚晏微阖着眼,唇色惨白地倒在脸侧,渗出冷汗的额头贴着耳根,上面温度烫的惊人。

世子?他轻喊了声。

傅时雨抬了下肩膀,人事不省的楚晏松开马缰,无力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座下马驹受惊,原地转圈踏了几步,傅时雨急忙拽紧缰绳,喝道:吁

安抚好躁动的马匹后,他这才抓着马鞍,艰难地翻身下马,然后快步朝倒在草地里的人走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人背后插着两支羽箭,里衣的白色衣襟已经被染成血红。

傅时雨蹲下来,仔细查看了下伤势。

万幸没伤着要害,但也必须尽快处理。

他抬头望了眼天色,应该快破晓了,不过雾蒙蒙的,周围狂风大作,暴雨来临的前兆。

傅时雨目光晃了一圈,正好瞥见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个黑漆漆的山洞。

本来弯腰想把楚晏扛起来,扛了几次,人没扛动,他自己倒累得气喘吁吁。

虽然知道这话现在说出来有点过分,但傅时雨现在也是确实没办法了。

他伏身对准楚晏的耳朵,小声地喊道:世子,你要不再撑会?

先别晕太快,我弄不动你。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楚晏轻轻皱了下眉峰,傅时雨再接再厉地说:或者你自己站起来,我扶你进山洞。

楚晏闭着眼烦躁地呢喃了句,吵。

傅时雨扶额叹气,头疼怎么把这人拖上去。

不经意瞥见底下这人已经睁开眼,只是瞳孔依旧涣散,看着还没完全清醒。

楚晏眼里茫然一瞬,随后手肘撑着土地想站起来,傅时雨想去扶他。

不用。楚晏不耐地抬手挥开,嗓子嘶哑地说:我自己起。

见楚晏摇摇晃晃、好几次差点摔在地上,傅时雨心里无奈,默默上前拉过他的手扛在肩头。

许是有了支撑,脑子混沌的楚晏,身上的大部分重量开始转移到他肩上,傅时雨眉眼一沉,只能咬牙硬扛着这人往山洞上走。

短短的一段山路,傅时雨累得汗流不止,差点跟楚晏一起倒了,好不容易连拖带拽地到了山洞门口。

傅时雨疲惫不堪地跪倒在地,抬头看了眼旁边的人,发现他又神志不清地晕了过去。

傅时雨把楚晏放平在地上,往山洞里扔了几颗石头。

听到里面没什么动静后,他又掏出早备在怀里的火折子吹开,站在洞口瞧了几眼,飞出几只扑翅乱窜的蝙蝠,里面瞧着空荡荡的,不像是野兽栖息的巢穴。

傅时雨松了口气,弯腰把这人拖了进去,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又赶紧趁没下雨拾了一堆干柴回来,然后牵着在山脚吃草的马匹回了山洞。

解下马背上的水壶,去接了些山涧里的泉水,又找来被风吹断的树枝,虚虚遮掩住洞口。

弄完这些后,傅时雨把顺道弄来的杂草铺在潮湿的石地上,费劲地把楚晏拖到上面,然后重新吹起火折子,生好柴火,他撑着膝盖盘腿坐下来,开始处理起这人的伤口。

里面布带已经被鲜血浸红了,旧伤没好,新伤又添两处,不对傅时雨瞥了眼他的大腿,一共是三处。

顶着这身伤,到底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傅时雨现在真有点佩服这人的意志了。

他用匕首划烂楚晏背后的外衣,慢慢解着缠绕在身上的布条。

肩膀的伤口已经化脓了,边缘渗出黄水,本来之前算不上严重,结果拖到现在倒真有点犯难了。

而且现在条件不允许,也缝合不了伤口,他只能拿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先把附近的烂肉剔除出去,可能是真的太疼了,昏睡着的楚晏还是没忍住泄出一丝低吟。

傅时雨眉目沉静,像是没听到,手上连丝停滞都没有,有条不紊地继续剔肉,火光照着他深沉的侧脸。

不远处的马驹温顺的曲腿缩在地上,时不时打一个响鼻。

外面狂风肆掠,山洞里却沉寂的似另一番景象。

终于处理完他肩上的刀伤,傅时雨又开始把他背后的箭头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大腿上的羽箭应该是这人自己硬拔的,伤处皮开肉绽,瞧着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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