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封长行眼里暗沉沉,心知今个是问不出来了。

只要楚东歌不松口,那他就没办法定罪,虽说的确只有楚东歌一并同左贤王失踪,但一个小丫头,能伤得了人高马大的左贤王,这事听起来还是有些匪夷所思,不太能让人信服。

他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曼达,冷淡道:送左贤王回驿馆,传太医院的太医过去诊治。

吩咐完,封长行又看向地上跪着的楚东歌,阴晴不定地说:左贤王昏迷期间,只能委屈郡主在宫里呆一段时间了。

楚东歌脸上一愣,随即心里又开始变得忐忑不安,她迟疑地看了眼楚晏的神色。

楚晏沉默不语地蹲下身,把手里攥着的那只绣花鞋给楚东歌穿上,沉声道:没事的。

等我去接你,很快。

第124章不救

傅时雨是避开耳目来的李嬷嬷院子,毕竟这是宫里后院,他一个外男不便张扬,所以傅时雨找了个太监,托他去向李嬷嬷上面的女官禀告了她辞世的噩耗。

入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春子匆匆忙忙赶到傅时雨的院里,向他说了在围场发生的所有风波。

同时又隐晦地提醒傅时雨他只是过来知会一声,希望他待在院里,不要轻举妄动。

傅时雨却像是没听懂,模棱两可道:你去回禀殿下,我等会过去。

小春子无奈,但又不能明说,只能欠身行礼,奴才遵命。

见他走后,傅时雨看向坐在屋里,敲着核桃吃的金岚,淡淡道:这几日你去寒清宫,帮我看一个人。

金岚掀起眼皮,懒洋洋道:你那奸夫的妹妹?

傅时雨皱眉,不想理他这阴阳怪气的称呼,直接问道:去不去?

去!金岚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从凳子上站起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傅时雨问。

我要去见朝落。金岚按着酸痛的脖子,左右偏了下头,出宫好几天了,她都没给我回个信。

傅时雨想起楚晏说朝落受了伤,要被这人知道,恐怕要把王府掀个顶朝天,本来现在就够乱了。

他想了想,准备先答应下来,可以。

不过要等把这件事处理完,你才能去见她。

一听这话的金岚,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烦躁道:那还要几天?

傅时雨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也不能确定。

而且还得祈祷这位左贤王平安无恙,不然不止楚东歌,恐怕她身后的楚晏和大庆都会受到牵连。

傅时雨不再浪费时间,转身出了院子,往太子的庆和殿行去。

太傅。见他进来,正批阅着奏折的封长行立马站起身,绕过御案,大步出来迎接,大晚上的,本不想惊动你,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想想还是给你说一声。

傅时雨问过来时的宫女,重伤的左贤王并未安置在皇宫,而是被送回了驿馆,现在已经有太医赶过去了。

他缓缓道:殿下,我想出宫。

封长行脸上一僵,故意装傻道:太傅,这么晚了,还出宫做什么?

小春子说你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应在院子里静养才是。

傅时雨知道这人是想把自己糊弄过去,他直视封长行的目光,神色凝重道:不瞒殿下,我其实也一些入门的岐黄之术,所以也想去驿馆看看,能不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封长行淡淡笑着,眼里却生冷一片,已经有医术高明的太医去了,太傅还去作甚?

许是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他上前握住傅时雨的手,柔声道:我知太傅是好心,但左贤王受伤一事非同小可,太傅就别趟这摊浑水了。

傅时雨神色疏离地抽回手,屈膝跪在金砖上,伏身行礼道:请殿下成全。

封长行眼里微动,语气阴沉地问:太傅现在是打算用这种姿态来威胁我?

傅时雨伏在地上不起,微臣不敢。

封长行脸色阴霾道:就算太傅跪一晚也没用,我绝不会让你去!

傅时雨抬起身,直挺挺地跪着,远远看着像断崖上的傲然青松。

一晚不行,我就跪两晚,两晚不行,我就跪三晚,三晚不行,我就跪到殿下放我去为止。

封长行垂在两侧的手蓦地攥紧,沉默片刻后,突然跟发飙似的,伸手把案上的所有奏折挥到地上。

殿门口守着的小春子见情况不对,连忙屏退了宫人,随后自己也一并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殿门。

因为愤怒,封长行的双眼爆起血丝,阴鸷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傅时雨的脸上,良久,他才语气森冷道:你执意要去,究竟是为了整个大庆,还是只因为此事牵连到了广陵王?

傅时雨脸上一怔,虽然早料到他会这么问,但当封长行真正问出来时,他脑子里依旧空白一片,不知该如何回答。

须臾,他如实回道:回殿下,私心有,但更多的是想救人。

可这不是在救人。封长行苦涩一笑,嘲弄着说:这是去送命。

去的太医是今年才进的太医院,他们被赶鸭子上架,凡事待了几年的,谁都不愿担这罪责。他弯下腰,抬起傅时雨的下巴,眼里深沉,说:太傅倒好,上赶着把这烂摊子揽过来。

傅时雨别过脸,躲开封长行的手,云淡风轻道:只要人没断气,他就还有救。

封长行眸光幽深地盯着他的脸,许久后,他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随后直起身,嗓音温和道:太傅起来吧,我让小春子送你出宫。

听到他答应,傅时雨松了口气,同时也下意识地懈了身体里那仅剩的一丝防备,刚站起来,后颈猝然一痛,大脑的剧烈震荡导致他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

封长行伸手把迅速下落的人搂进怀里,对上傅时雨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笑吟吟道:抱歉太傅,我不能让你去。

他贴着傅时雨的耳边,温热的唇瓣几乎触到傅时雨的侧颈。

因为左贤王你已经没办法救了。

傅时雨瞳孔微张,心里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没办法救的意思是,左贤王现在已经

傅时雨刚想开口,黑暗却先一步淹没了视线和思想,他无力地阖上眼,在封长行怀里昏睡过去。

楚晏没回王府,趁夜深的时候,偷偷来到了匈奴所在的驿馆。

虽早已过了四更天,但驿馆还是灯火通明,太医在里面忙进忙出,但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好。

邬尔莎在里面大发雷霆,隔老远都能听到她怒骂的声音,匈奴使臣个个凶神恶煞地在榻边守着,瞪的像铜铃的眼眸紧紧钉在那些太医的背后。

楚晏蒙着面,躲在驿馆的屋檐上,见一个太医面无人色地从里面出来,不过身后还跟着两个匈奴。

看到那太医进了茅厕,楚晏飞身跃至两个匈奴身后,动作凌冽把这两人劈晕在地。

那太医听到细微的动静,刚走出来,楚晏捂住他的嘴,把人拖进旁边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