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随便揣摩为师的心思,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运。记住了么?
贺九卿闻言,心里明白华笙到底是个爱护短的人,遂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不管徒儿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师尊总是会维护我的!
华笙似乎是见不惯贺九卿这种张狂得意的样子,可也没多说什么。正垂手抬步就走,走出几步却停了下来。
贺九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脚下没留意,险些一头栽华笙怀里。赶紧站稳身形,昂着脸疑惑道:师尊,怎么了?
华笙定定地瞧了他一眼,忽然道:那夜,你在冷潭中
我最听师尊的话了,褪尽衣衫泡的!整整一夜都没敢乱动!
贺九卿就差拍着胸脯发毒誓了。
华笙一想起冷潭边上被淹死的兰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把贺九卿怎么样,只落下一句,回头不许再去冷潭了。
为什么呢?那冷潭不是对人身体有好处么?为什么不让我去?
华笙抿唇,他自然不会说,他有洁癖,不喜欢旁人用他的东西。那竹林深处的冷潭,乃是他寻常沐浴之所。那晚也是情况紧急,这才把贺九卿丢进去泡着。
眼下却是不肯了。
于是只提了个音,严厉的嗯了一声。
贺九卿立马闭紧嘴巴,垂着头不敢再问东问西了。
☆、挨骂了
因为贺九卿在上师府大闹,毁了人家老天师的寿宴,总之场面闹得很是难看。居然还拐带了老天师的宝贝金孙师风语,旁的上师府看在华南派和蘅曦君的面子上,都可以不与贺九卿一般见识。唯有在师风语一事上并不肯妥协。
师风语有一长兄,名唤师忘昔,素日性情最是严厉,同赤玄君楚卫有得一拼。
性情相投的人总是更容易做朋友,老天师岁数已高,如今上师府由师忘昔打理,听说他私下同赤玄君楚卫,以及蘅曦君华笙交情甚笃。
若说楚卫和师忘昔强强联手,贺九卿还能表示理解,可华笙也跟师忘昔交情颇深,自己就非常不理解了。
不过也无妨,招惹不起,咱就夹着尾巴做人。
贺九卿一听华笙要去大殿找楚卫谈事,赶紧垂手要告退。结果没曾想华笙将他一拦,略蹙着眉梢道:你师伯找你也有事。
找我有事?
贺九卿大惊失色,师伯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他上前凑近一步,伸爪去扯华笙的衣袖,摇啊摇的,觍着脸商量,师尊,不去成不成?我染了风寒,不便在师伯面前晃荡,省的污了他的圣听。您可否当没见着我,放我先行离去便好。
不成。
华笙拒绝得干脆利索,敛眸瞥了一眼贺九卿的小动作,似笑非笑道:你若是没做亏心事,做什么要怕你师伯?
贺九卿松了手,直摇头叹气,师尊,您是不知。师伯好似从不喜欢我,我闹了老天师的寿宴,又没受什么责罚,师伯肯定心里憋着火儿呢。我此刻跟您前去,少不得又要挨骂。
你的意思是,赤玄君喜欢没事找事?
不不不,我可不敢那么说的!
贺九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再距离华笙足足有五步之遥后,拱手便拜,快速地说,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我再也不去上师府了,再也不拐带师二公子了。师伯那里就麻烦你了。我先行一步,回头再向师尊请罪,告辞!
一口气说完,贺九卿伸手将仙剑往半空中一抛,随后脚尖点地,正要御剑逃跑。没曾想华笙手更快,直接轻飘飘地一挥衣袖,贺九卿的佩剑立马发出嗡的一声,随后自动收回了剑鞘。
贺九卿脚底没踩到剑,整个人从半空中坠了下来,直接以脸铺地。
哎呦,师尊!
贺九卿趴在地上捶地,昂脸去瞧人,入眼只见华笙清俊的下巴,以及鸦青色的浓密睫毛。他的师尊长得也很俊啊。
怪不得原文中,贺九卿会死乞白赖的勾引自己的师尊。放着一个美人师尊不撩拨一下,这对一个断袖来说,简直太艰难。
只听华笙素来清冷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别磨磨蹭蹭的,你若再废话一句,今日你便自己去找你师伯罢。
贺九卿一听,居然让他自己去承受楚卫的狂风暴雨。那怎么得了。遂一骨碌要从地上爬起来,可起了一半的身,又鬼使神差的趴回了原处。
也许正是出于这具身体本来的感情以及意识,甚至是对师尊特殊的情愫,反正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贺九卿迎着阳光伸出手去,笑眯眯地道:师尊,你拉我一把罢。
华笙站得笔直,并没有动。只微微蹙眉,似乎在考思索贺九卿又在玩什么把戏。
贺九卿锲而不舍,继续死乞白赖地道:师尊,你拉我一把罢,你拉我一下,我就能起来了。
如果原文中,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华笙可以不计前嫌,拉贺九卿一把。也许贺九卿就不用死得那么凄惨了。当然,谁也不想毫无怨言的把自己也弄脏,华笙也不例外。所以杀徒证道,将贺九卿剉骨扬灰。
华笙迟迟不肯伸手拉他,贺九卿心里大感失望。
这具身体应该对华笙有很深的感情,就连如今寄宿在贺九卿身上的沈卿,也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失落感。
算啦,其实我自己也可以起来的。
贺九卿起身,随意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灰尘,又瞥了瞥华笙,语气随意的打着哈哈,师尊那么爱干净,总不好让我弄脏了去。
华笙蹙眉,他们二人此刻在校场,正是在楚卫的眼皮子底下。若是楚卫想,何事能瞒得过他去。自己这个徒弟又与旁人不同,断袖的臭名早就传遍整个修真界。若是再同自己的师尊暧昧不清,以后还要如何在门派中立足。
即使他们清清白白,但只要有人捕风捉影,届时大肆传扬,自己倒是不怕什么。可小九就得遭殃了。远得不说,就是楚卫都容不得他。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走罢。
华笙转身,朝着大殿的方向行去。
贺九卿纵然是千般不愿,也得亦步亦趋地跟上。
走到一处大殿前,贺九卿微微犹豫,站在门槛处,这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抬眼见华笙已然踏进了殿门,遂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也跟了进去。
华南派素来大气,殿里并不奢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立着两根白玉柱。素白色的宫纱垂荡下来,上面印着淡金色的图案。
华笙来了。
楚卫坐在书案后,从高高三摞公文中抬起头来,招呼着华笙入座,连眼尾都不分给贺九卿。
贺九卿也没敢吭声,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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