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药粉才一洒上去,贺九卿立马一跃而起,疼得额头上的冷汗簌簌往下滴落,他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不疼么?
良药苦口,疼就疼点,伤好得快呀!
魂千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一把攥紧贺九卿手腕,又将人重新拉了回来。
小九,你怎么回事?以前都不见你这么娇气的!
你就是个混蛋!
贺九卿破口大骂:你别叫魂千了,直接叫魂淡得了!
啧!
魂千眉头略蹙,不悦道:你怎么回事?华笙平时怎么教导你的?我是你表哥,你也能骂我么?若是他管教不好你,他就不配为人师表!
贺九卿下意识地替华笙辩解道:怎可能?是我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关华笙什么事?你在我这儿充什么长辈,你才比我大多少!
魂千嗤笑,有意分散贺九卿的注意力,便道:华笙,华笙,我看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华笙!以前我说一句,你能顶三句,现在我说一句,你能顶十句。还说不是华笙的责任。我们把好好的孩子交给他教导,可不是要他往歪了教!
你这就叫蛮不讲理!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赶紧走!
你想我走,那我偏偏不走。我今晚就睡你这了,看你能把我怎样。
魂千很快又换了话风,直接开门见山道:小九啊小九,我怎么觉得你脚踏两只船啊?一边说喜欢师风语,一面又跟华笙不清不楚,你跟表哥说句真心话,你到底瞧上谁了?
贺九卿心里一个咯噔,立马道:我当然是喜欢师风语了!华笙好大一把年纪了,都快比我大一轮了,我做什么要喜欢他!
魂千挑眉道:那也不见得罢,咱们修真,也不能以年龄看人。你又素来喜欢开口华笙,闭口华笙,我这么想,也不奇怪。
我什么时候提他了,分明就是你总是提他!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赶紧的,麻溜的带着东西走人!
魂千也不生气,替贺九卿将衣衫拉上肩头,眸色忽然黯然几分,叹道:小九,你心思多,表哥也懒得猜。只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不管是师风语,还是华笙,都不是你该喜欢的。十三年前,姑母自刎凤凰台,上师府和华南派都是逼迫她的主要凶手。小九,这血海深仇,我能忘,你都不能忘啊!
贺九卿没想到魂千这么快就跟他走煽情路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
只点头,闷声闷气道:我知道的,我不会忘,也不敢忘。
好小九!
魂千拍了拍贺九卿的肩膀,笑道:你若实在是喜欢男人,那么你表哥我其实也很不错,考虑考虑呗?
贺九卿足足愣了有半刻钟,随后才伸手一指大门,铿锵有力地骂了一句,滚!
☆、傀儡
魂千笑眯眯道:滚什么滚?小九,难道这口气你也能忍?
怎么,你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贺九卿警惕地瞅了他一眼,哼哼:我自然是忍不了,师忘昔那个龟孙子,不就年纪比我大点,修为比我高点,有什么可神气的?他不是不让我纠缠师风语么?那我还偏偏要纠缠!我气死他!
师忘昔也是够可以的,旁人知道你是华笙的徒弟,多少还避讳着些,偏偏师忘昔就敢针对你。看来,他对师风语还真是挺偏宠的。
魂千捏着下巴思忖片刻,幽幽道:你说,师忘昔也好大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没找个道侣?他自己不找道侣,也不准师风语找,你说他该不会是
别胡扯!他们可是亲兄弟!
贺九卿摆手将魂千的话打断,忽然想起一个很好的主意,于是对着魂千挑了挑眉,笑嘻嘻地唤了一声:表哥。
做什么?说罢,你又想干什么?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魂千答应得很爽快,可你得告诉表哥,怎么个偷法?
贺九卿笑得不怀好意,对着魂千勾了勾手指。
两个人小声密谋了一番,随即双双消失在房里。
弦月悬空,夜色正浓。
隐隐就听见从后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贺九卿成天在上师府无所事事,早就摸清了地形。
据他回忆,原文中有提过,师忘昔时常趁着夜色,在瀑流下面修行。眼下天色已经黑透,贺九卿估摸着师忘昔肯定在,遂带着魂千悄悄地过去。
越是深入密林,流水声也越是清晰。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敛了气息,小心翼翼地扒开矮丛,果见师忘昔盘腿静坐在瀑布底下。
双目紧闭,湍急的水流将他玄色的衣角打湿,臂弯处还挂着拂尘。身长玉立,极是俊美潇洒。可即使这般,还是严肃刻板得不近人情。
小九,你可别怪表哥没提醒过你。这里可是上师府,不是在咱们魔族。
魂千压低声音道:你要想偷鸡摸狗,咱们也换个时间,换个地儿。真要打起来,我倒是不怕师忘昔,关键你的身份不得暴露了?你还想不想勾搭师风语了?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贺九卿望着师忘昔的身影,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随手从旁边摘下一枚树叶,胡乱用匕首划了几下,大致作出个人形。
这种小术法极其简单,乃是以物化形的一种。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再念几句口诀,立马就能变幻出自己想要的傀儡。
他脑海中想象不出旁的仙子模样,不知为何,只能想到师风语。
结果化出的傀儡同师风语有五、六分相似,但好在是个女傀儡。贺九卿叹气,随手又给傀儡变出衣衫。
你怎么回事?照自己的模样做的?
魂千皱眉不悦道:你疯了?用你自己的模样做,回头被师忘昔察觉,你岂不是要当场暴露!
贺九卿一愣,定睛一瞧,还别说,这傀儡跟他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处,如出一辙。
他挠了挠头,只当是自己法术不精,低声道: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我跟师风语长得都俊,当然有几分相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罢,我生得也不丑,可你怎生同我半分不像?
魂千皱眉,盯着贺九卿瞧了几眼,越发不悦:你个小白眼狼,本来生得就不太像姑母,现在可好,跟你表哥我也不甚像。怪不得你在华南卧底十二年都没被别人察觉端倪,你行啊你!跟谁走得近,就长得像谁,你怎么做到的?
可能我长得比较像我爹罢?
贺九卿随意应付道:我对我爹没什么印象了,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么?
我也不记得了,我当时也没多大。
像这种偷鸡摸狗的缺德事,从前魂千就没少陪贺九卿干。也并不觉得自家小表弟有哪里不对。甚至很乐意陪他一起胡闹。
随手从旁边掐了朵花,直接插在了傀儡的鬓边。
还别说,这么一打扮,还真是挺好看的。小九,你说说你,生辰是七月半,还长成这副样子,怪不得在修真界名声不好,男女同杀,你不厚道!
什么七月半?那是七夕!
贺九卿的目光一直盯着师忘昔,闻声,哼哼:七夕生的人最重情义,比如我就是。
不是的吧?你不挺花心的?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贺九卿懒得同魂千扯东扯西,生怕师忘昔再察觉到什么。赶紧捏诀默念了两句咒语,随后伴随着一声低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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