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蹙眉,沉默片刻,才冷笑道:他既然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会管束好他,这点就不劳师掌门操心了!有空还是多管教一下自家子弟罢!
师忘昔气得脸色铁青,偏生又没有证据。可心里的火气半分也消不下去。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往前迈出一步,高声唤道:风语何在?风语!
掌门,二公子去了望曦峰。一个上师府弟子进来回禀。
什么?
师忘昔眉头一皱,又念起贺九卿的断袖之癖,立马召来仙剑,二话不说。直接向望曦峰掠去。
华笙挥袖一招,立马也跟了上去。
楚卫落后两步,抬眼望着两人的身形化作光点疾行而去,沉沉叹了口气。拂袖回了殿内。
☆、二哥抱一下
门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有弟子压低声音道:师二公子请,大师兄正在里面关禁闭。
师二公子?师风语!
贺九卿迅速昂着脸往殿外望,就见师风语缓步从外头走来。
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一身白衣,短短几日不见,又清瘦了一圈。
二二哥。
九卿,二哥来看看你。
师风语走近几步,才得以瞧清殿内情形。
骤然一见满地鲜血,整个人一愣,随即立马上前弯下腰去,单手欲拉贺九卿。
二哥,你别碰我,我身上身上脏。贺九卿垂了垂眸,有气无力道:二哥,我
你别说话,二哥替你疗伤。
师风语也不在意地上未干的血迹,直接盘腿坐下。两手搭在贺九卿后背,预备给他疗伤。
不曾想,直接被拒绝了。
二哥,别了吧,浪费那个灵力做什么。贺九卿受之有愧,哑着声儿道:再说了,我师尊并没有准许我疗伤。
九卿,你老实跟二哥说,你当时为什么要跑?
师风语沉默片刻,低声问道。
二哥,对不起。
贺九卿眼眶通红,哆嗦着唇道:我不是故意要跑的,我不是故意的二哥,你信我,二哥
师风语微微抿唇,许久才摇头: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不关你事。来日我若是遇见魂千,必然将他碎尸万段,以告我祖父在天之灵!
贺九卿没由来的一打哆嗦,他现在不要脸不要皮的撒谎,以后肯定都要还回去的。届时,若是师风语知晓,是他失手毁了老天师的虚鼎,还盗走了星轨刀,跟魂千狼狈为奸。
那么师风语会不会大发雷霆,一剑把他插个对穿?
贺九卿觉得极有可能。
这种秘密,还是一辈子烂在肚里为好。
师二哥哥节哀顺变,我有心想登门道歉,可是你知道的,师掌门很不待见我。
贺九卿苦笑道:我估摸着我才上了千纵山,就要被他打下去了。
师风语不可置否,深知自家兄长绝对能做出这种事。眼下,师忘昔正在大殿,同蘅曦君,赤玄君商谈攻打魔族之事。至于如何发落贺九卿,待会儿便知结果了。
九卿,你年纪还小,你既然唤我一声二哥,那我便得劝你两句。
师风语犹如老父亲对待傻儿子那般,苦口婆心道:以后做事不要太过招摇,也不要太随心所欲。二哥不会真的跟你生气,可你也知我兄长的脾气
讲道理,都这种时候了,师风语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这些,贺九卿真的很感动,也很愧疚,自己当时就跟中了邪一样,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一刀就劈下去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可灵魂深处,还是能影响自己的情感和行为。
对此,贺九卿很是苦恼。若是哪一天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强上了师风语。那岂不是要闹得兄弟阋墙?
造孽啊,造孽啊,他活着就像是在造孽啊,老天爷逼着他造孽啊!
贺九卿只觉得心口凉飕飕的,不由自主地就皱起了眉。很快,又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这便是弥散伤得罢?
师风语用衣袖轻轻帮贺九卿把血迹擦干,长叹口气道:小九,你这个疤痕,一辈子都去不掉了。你原先模样生得很好看的。
贺九卿抬眸,恰好能将师风语的面容尽收眼底。眸似星辰,眉匀长入鬓,生得风仙道骨,极其俊美。眉眼都像是比照着画中仙,可又分明比画像还要灵动几分。越是近看,越是款款温柔,斯文温润,端得上是清俊无双。
他又鬼使神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登时牙齿都咯咯打颤起来。他如今年纪小,以后若是长开了,跟师风语会越来越像!
九卿?
师风语蹙眉,轻声安抚他道:没关系的,二哥不觉得你丑,真的。
贺九卿勉强点头。
过了片刻,师风语将贺九卿从地上拉了起来,安置在软垫子上坐好。顺手将他鬓角处的乱发拢在耳后,这才温声道:九卿,那二哥就先走了,我回去便同我兄长说,定然不教你蒙受不白之冤。
顿了顿,又补充道:蘅曦君下手素来重,他若是还要责罚,你便传信给我,知道了么?
贺九卿点了点头,见师风语要走了,忍不住站起身来,追出去几步,唤道:二哥,二哥!
怎么了?
师风语回头,耐心询问。见贺九卿一声不吭,又笑道:好吧,那你过来,二哥抱一下。
闻言,贺九卿眼里立马亮了起来,近乎有些不敢置信。试探着往前迈出一步,见师风语始终微笑着,终于放下心似的,一下子扑了过去。
哭嚎了一声,二哥!
师风语微微一愣,随即伸臂虚虚将贺九卿揽在怀里。
二哥,师忘昔对我很不好,你不在千纵山的时候,他总是为难我。他他说要活剐了我,二哥贺九卿哽咽道。
没事的,二哥护你。
师风语还未多说什么,却听外头传来一声冷呵:贺九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又在背地里撺掇风语!
贺九卿骤然一听师忘昔的声音,下意识地往师风语怀里缩了一下。
却见殿门外,师忘昔一身玄色道袍,眸色沉得可怕,他微微一错身,露出身后半寸白色衣角。
华笙面容冷峻,发间束着白玉冠,广袖及地,眼里如同碎了九天清霜,就连身形都渗着几分骇人的冷意。
贺九卿膝盖一软,眸子里依稀倒映出先前华笙管束他的场景,头皮猛然一炸,连牙齿都咯咯打颤,赶紧跪好,两手很规矩地放在身前。
师师师尊。
请蘅曦君见谅,是我央求贵派弟子,无论如何也要先来见九卿一面。
师风语上前一步,极其有礼地抱拳道:是在下逾越了分寸,请蘅曦君不要责怪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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