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至阴至邪之物还是毁掉为好。
华笙淡淡道,瞥了贺九卿一眼,问:你从前来过酆都么?
贺九卿摇头。
那可见过阴司?
贺九卿还是摇头,他抿唇,闷闷道:师尊,我不知,真的不知,你别逼问我了。要么杀了我,要么饶了我,但凭师尊定夺。
华笙沉默片刻,果真没再多问什么,似乎是觉得没什么可问的。
返回华南的路上,贺九卿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跟在华笙身后。华笙走他就走,华笙停他就停,没什么主见,就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
贺九卿问华笙:师尊,你会把这件事告诉师伯么?
华笙道:有什么可隐瞒的么?
的确是没什么可隐瞒的,可是关键楚卫那个人,疑心病特别重,贺九卿便两指捏着华笙的衣袖道:师尊,别跟师伯说了,行不行?我真的很怕受刑讯。师尊,求你可怜可怜我,我真的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真的,你信我。
华笙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长到贺九卿眼眶都红了,才轻声道:好。
他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贺九卿的头:小九不怕,天塌下来还有为师在。
作者有话要说:师尊: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来自一米九的凝视)
小九QWQ:我还小,身高方面还能长长的。
☆、不落花都温城篇(1)
楚卫得知酆都的情况后,派门中弟子前往镇守,收服逃出鬼域的亡灵,其余的并未多言。
贺九卿外出游历一番,简直累得精疲力竭,在寝殿里一睡就是好几天,期间还抱着小被子,死皮赖脸去拱华笙的床,结果被华笙赶了出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跟自己的师尊结为道侣,从本质上来说同搞骨/科没甚么差别。
可这么轻易放弃,也就不是贺九卿了。他可是瞅准了华笙此时在书房,立马悄悄摸摸的去了。
书房里檀香阵阵,一道颀长的身影落在屏风上,贺九卿蹑手蹑脚地从门口爬了进去,就探双眼睛偷觑,见华笙正坐在书案后面,面上三摞厚厚的公文。
这也难怪,华笙是华南掌门,门中大小事宜都要逐一处理。因为去酆都修补结界,想必已经耽误了不少事情。眼下只得昼夜不分的忙活起来,有时候一整夜都不睡,第二日眼底都是乌青色的。
贺九卿大为心疼,可又帮不上忙。而且华笙自从回了华南之后,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蘅曦君,日常不苟言笑,冷漠至极。
就连待他也是如此,仿佛把他们先前的抵死缠/绵忘得一干二净。
滚出来,不要东躲西藏的。
华笙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在小册子上随意落下几笔,有时候看得眉头一皱,贺九卿立马就知道,肯定是哪个傻叉要遭殃了。
师尊,你好久都没有同我一起吃饭了。
贺九卿直接凑过去,主动帮华笙研磨,叹气道:师尊,你这两日对我好冷淡。白日不准我过来打扰,晚上还不准我进你的寝殿。我都怀疑师尊是不是失忆了。
华笙道:怎么,睡得不好?吩咐你蹲马步,蹲了么?
贺九卿心里一个咯噔,娘咧,他还以为华笙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居然是认真的。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勉强笑道:啊,我忘了。我其实腿脚挺好的,真的,用不着加强锻炼。
是么?华笙埋头落在几笔,那下回腿再软,如何?
嗯不如何,行么?
你说呢?华笙抽出一本新册子,随意翻看两眼,眉头皱得越发深了。须臾,往旁边一丢,捏了捏眉心。
贺九卿飞速地瞥了几眼,见上面无非就是一些小家族联合请愿,要求华南出面诛灭魔族。可魔族之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诛灭的。即使是华笙也不行。
师尊,仙门和魔族会开战么?
华笙道: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特别不喜欢看见生灵涂炭。
华笙淡淡笑了一声,推开身前的公文,指了指自己的腿,过来。
师尊,我听弟子们说,师伯想让我跟梦桓带他们下山游历,我一点也不想去,师尊替我推了行么?
贺九卿坐在华笙腿上,两手绞着他的头发,闷声闷气道:我想跟师尊在一起,半步都不想离开,师尊定然也舍不得我。
华笙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师伯同我商量过了,这届弟子资质太差,恐怕梦桓一个人带不住,你去了,为师也放心。
师尊居然如此信我?
贺九卿惊诧道:我一直都以为师尊觉得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材!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若是废材,你让那些资质不如你的人怎么活?
华笙揽着贺九卿,继续看公文,神色淡然得很,即使是怀里抱着小徒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是个极其任性的人了。
师尊,你身上好香啊!
贺九卿手脚不老实,给华笙编头发,笑嘻嘻道:不知道师尊穿过的衣裳会不会也这么香!
华笙道:你要穿?
师尊给么?
嗯。华笙应道,很快又补充一句,不准穿出去,知道么?
贺九卿当然没有那么傻,穿出去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好看的衣服就得穿给师尊一个人看。
须臾,华笙翻累了,将手边的所有事都暂且搁置,这才从袖中掏出一串沉香手串,拉过贺九卿的手腕,将之套了上去。
戴着罢,以后也许有用。
贺九卿摸着沉香手串,一阵心驰神往。暗暗思忖华笙口中的有用,到底具体有什么用。身体往往反应更快,腿脚立马软了,只好道:书房没甚么好玩的,想去师尊的寝殿。
不行。华笙手指轻扣桌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尽快处理,你自己先出去耍,别下峰,也别跑太远,不许欺负仙鹤。
贺九卿不依不饶道:我不干,师尊一忙起来肯定就没完没了了。我要师尊陪!不,我要陪着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