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在本座这里,已经同上师府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师风语:可那三千人中,有很多都是上师府的弟子,我们有权过问!
华笙道:那又如何?等你什么时候坐到本座的位置上,才有资格说这些!
贺九卿听得牙齿咯咯打颤,刚要开口再说什么,立马被华笙一记冷冽的目光逼了回去。
三人沉默片刻,华笙才又道:没人会喜欢在刀尖上舔血,在血海里苦苦挣扎,小九也不例外。这是你们师家欠他的,是师陌寒欠他的,百口莫辩。所以,从今以后,不许你再来纠缠小九,否则
他一剑劈了过去,动作快如闪电,几乎是瞬间便将半个破庙削塌,三人皆是暴露在雨夜里,华笙收了剑,看都不看师风语一眼,拉着贺九卿御剑就走。
直至一座山头,才落了下来。贺九卿才刚一落地,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浑身抖个不住,死死咬紧牙关。
你该庆幸,你自己受了重伤。
华笙如此道,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带着三分审视,七分冷冽,淡淡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贺九卿道:我明白,多谢师尊,又害你做了一回恶人。
顿了顿,他才又问:师尊,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你要你要把我带回华南,当众刑讯么?
华笙摇头,缓缓道:为师一定会证明,你不是他们所看到的那个样子,你很好,非常好,值得别人对你好。只不过,有些事情一旦做下,绝无退路,所以小九,该受的永远也逃不了,但是师尊会永远陪你,永远。
贺九卿喉头哽咽,点头道:我知道的,师尊。
作者有话要说:师风语的意思是,他不在意和小九是不是兄弟,还是愿意和小九双修(手动狗头)
其实,后面应该还会提一下,师忘昔也对小九动感情了,但是不会有机会讲了。
☆、跟师尊一起查证~
既是要彻底查明事情的真相,当然要从头开始查起,贺九卿自然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华笙问什么便答什么。
包括陈悯生是如何被楚卫残害,又是如何被关入水牢折磨的,说得十分详尽。华笙听得很是仔细,末了才问:那你可知陈悯生被关押的地方在何处?
贺九卿给火堆添了根柴火,两手贴近烤火,闻言便摇头道:我不知,我当时只看见周围黑漆漆的,好像是个山洞。里面有水牢,用的还是活水。因为我同陈悯生当时算是共情,狠狠体验了一把他当时的痛苦。
顿了顿,他还是觉得很冷,又往火堆旁凑近些许,这才低声道:很疼,非常疼。若非亲身经历,很难想象,在世人眼中那么光辉伟岸,怜悯众生的仙门名流赤玄君,居然背地里手段如此狠辣。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他却要对方生不如死。
华笙盯了贺九卿一会儿,见他脸色很白,被火光一照,越发显得面庞消瘦,连唇瓣都血色寡淡。忍不住低声问:你很冷么?
贺九卿愣了一下,缩回手准备拢在衣袖中,口中回道:其实还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手脚一向不老实,总得找点事情做师尊?
这样就不冷了。华笙一把攥着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扯了过来,直接连着一层里衣搂在怀里,小九现在太瘦了,抱着都硌手。他将下巴抵在贺九卿的头顶,温热的呼吸缓缓拂过,声音又低又沉,你身上好冷,竟比为师还冷。
要知道,贺九卿原先甚有活力,身上总是热腾腾的,冬天就像是个小暖炉。从前他还小的时候,为了能讨师尊的喜欢,每个寒冬都会主动帮师尊先暖被窝。等被窝暖好了,才披着棉衣悄悄地溜回自己的房里。
即使,从前的华笙并没有要求他如此做,甚至毫不领情。可小九还是那么做了。
现如今的小九浑身冰凉,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个临近死亡的人。华笙不由自主地揽紧了,两个身体皆冷的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贺九卿眼眶微湿,十分抱歉道:师尊身上冷,从前都是我帮师尊暖身子的,现在却要师尊来温暖我。师尊是好师尊,可小九不是个好徒弟了。
顿了顿,他才又道:可我并非是不讲道理的人。即便我身上冷得像冰,也从未想过要用别人的鲜血来温暖自己。师尊,我真的没有撒谎,你信我。
华笙攥着贺九卿的一双手,贴着唇边替他呼了口热气,闻言,缓缓道:为师自有决断。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不例外,我同楚卫也不例外。
多谢师尊。贺九卿缓缓松了口气,感觉手心暖洋洋的,他忍不住往华笙怀里又靠紧一点,蜷缩在一起,整个钻进去,师尊,如果哪一天师尊要我死,我一定欣然赴死,绝无二话。待我死后,把我的尸骨我也可能不会有尸骨了,师尊你给我在九奚山立一个牌位,也不枉费我曾经来过这世上一遭。
华笙语气一凝,声音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嘶哑:这世间苍生从未善待过你,难道你就不恨么?
恨!贺九卿回答得十分坦诚,语气很快又低沉下来,可天下苍生又做错了什么?我不能把恨意转移到无辜人的身上,否则我就跟楚卫没有任何区别了。
华笙沉默片刻,才道:好小九,为师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他将贺九卿安置在一旁,取过烤干的衣衫递了过去,这才又道:你且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为师去去就回。
贺九卿点头,并未多问。横竖师尊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于是果真蜷缩在地上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头的大雨渐渐停了,火星子噼里啪啦的乱溅,就听耳边传来一声闷哼,贺九卿一惊,迅速坐了起来,借着火光,就见华笙在石洞门口站着,而沐霜则是被他随手推在了地上。
蘅曦君,你夜闯沐家,二话不说就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何意思?沐霜揉着胳膊起身,余光瞥见贺九卿居然也在,当即神色突变,声音陡然尖细起来,贺九卿?你果真还活着!
贺九卿慢条斯理地把衣裳穿好,这才淡淡道:真不好意思,让沐公子失望了,我居然还没有死。
他很自觉地抬步往华笙身边走去,然后立在他的身后。
沐霜神色变幻莫测,盯着贺九卿片刻,眉头皱得紧紧的,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末了,才低声道:蘅曦君,你这是要公然包庇魔族妖孽了?难不成,你也想走楚卫的老路?
华笙抬手,一剑指向了沐霜的喉咙,语气冰冷道:本座问你,当日在凤凰台,你所说的一切,可是真的?
沐霜深知华笙素来行事作风,又鉴于前一阵子,华笙提剑单挑魔族和上师府的事,自然不敢轻易造次。闻言便道:千真万确,一字不假。那封书信乃我母亲亲笔,蘅曦君若是不信,只管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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