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 / 2)

gu903();他说不出口,到底是当人师尊的,一向很有威严。不管双方谁对谁错,到了最后总是贺九卿跪下来道歉。况且,华笙性子沉静稳重,甚少有什么地方做错,即便真的有,也没有人敢让他道歉。

贺九卿鼓励道:师尊,你说出来,其实很简单的,你就说,你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就这几个字,很容易的。

华笙耳垂通红,喉咙艰涩,他执掌华南这么多年,早就把原先当人徒弟的那一套忘得干干净净。即便从前同楚卫在一处,也从未这般过。终于,他吞吞吐吐,将一个错字吐了出来。

贺九卿心里的最后一层防线,终于分崩离析,伴随着这一个错字,立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赶紧两手攥紧华笙的手,涩然道:师尊,我不怪你,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原谅你了!

华笙抿唇:这跟先前你说的不一样。

这个不重要!贺九卿开始抵赖,为了防止华笙抽他,把他两只手都抓在了一起,像条小狗似的,用脸蹭着他的脸,哼哼唧唧道:师尊,我要的就是这句话。我不闹了,我不吵了。

你撒谎骗我。华笙还在纠结这个,蹙着眉头盯着贺九卿看,小兔崽子,惯会抖机灵。

贺九卿眼观鼻鼻观心:我可没有撒谎,抖机灵是我天生的。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打算胡作非为,是不是?华笙也没打算让他好过,将人往床上一推,然后一压,两手支在贺九卿脑袋两侧,语气危险道:本座讨厌欺骗。

贺九卿耳边嗡嗡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知晓华笙也想同他共赴巫山,只不过是碍于他身上有伤,所以不便行事。于是特别善解人意地扯开衣领,故意喊热。

华笙道:方才冻得嘴唇都紫了,现在热什么?

可是,我真的热,不信师尊摸一摸,我身上好烫的。

华笙抬手贴至了他的额头,眉心一蹙,低声骂了一句小兔崽子,随后才起了身,给他掖了掖被角,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你还不如长思。

贺九卿刚要坐起身来,又被华笙推回去躺好,闻言便问:怎么,长思也生病过?

长思身体不太好,我带他来望曦峰第一天,他就病了。而且病了许久。华笙给他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要不要喝姜汤?你淋了那么久的雨。

不不不,还是别了吧,我最讨厌生姜的味道了,那玩意儿味道又辛辣,又刺鼻的,喝到嘴里,舌头都要麻半天。我才不喝,你也别忙活了,天一亮我就走了。

华笙道:良药苦口。

反正我不喝,就是不喝。贺九卿端着杯子喝水,想了想,又问:那他病了,是师尊一直在照顾他么?

华笙理所当然地点头:自然。闲杂人等进不了望曦峰。

闻言,贺九卿眉头沉下,攥紧杯子又问:衣不解带?擦身端药?伺候汤水?晚上也要守在身边?

差不多吧。

养孩子大抵都是如此,长思年纪还算大的,只不过是刚来那会儿,身体不甚好。贺九卿当年才小,麻烦华笙的地方,那可多了去了。况且,贺九卿从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

贺九卿脸色又难看下来,手里因为太过使劲,直接捏碎了茶杯,碎瓷片就扎进了肉里。他丝毫没察觉到,低声骂道:我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这不公平!师尊从来都没有那么照顾我!

你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儿?华笙将他的手拽了过来,掰开手指,将碎片捏了出来,不悦道:我照顾你,照顾的还少么?没良心的东西,尽说没良心的混话。

哼!贺九卿侧过脸去,腮帮子鼓得老高,气得水也不喝了。双臂环胸,盘腿坐在床上,背对着华笙赌气。

小九?华笙从后面扒拉了他一下,结果没人应他。须臾,床板一轻,贺九卿慌忙回头,就见华笙已经走开了。

师尊,你要去哪里?

华笙连头都不回地淡淡道: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天一亮就滚出去。

贺九卿气得将床上的枕头,毯子什么的,全部都丢到了地上,捶着床板道: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了!你去抱你的长思睡觉罢!你别管我了!

殿门哐当一声从外头合上,随即又传来一道清脆的落锁声,华笙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我设了阵,你若今晚敢破阵,我立马便知。好生在里头待着,天亮了再滚。

华笙,你就是个混蛋!你老牛吃嫩草,你为老不尊!好大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养个小孩子,你丢不丢人啊你!

殿门被东西砸得哐当哐当,在夜色下显得尤其突兀响亮,华笙蹙紧眉头,五指收拢在宽袖中,尽量把渐渐升腾起来的火气压下去。

待身后终于安静下来了,这才御剑出了望曦峰。直冲千纵山而去。

山前有弟子把守,一见有人过来,当即出来阻拦,待瞧清来人是谁后,这才诚惶诚恐地拱手道:不知蘅曦君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还望蘅曦君恕罪。

华笙脸色淡然得很,轻轻应了一声,抬腿便踏上台阶,左右的弟子立马上前拦道:蘅曦君请留步,我们掌门吩咐了,这几日不见客。若是有什么事,请容许我们进去通传一声!

本座的路,你们竟然也敢阻拦?放肆!

华笙一震衣袖,便将众人斥退,脚尖点地,整个翩然飞起,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了原地。

快!来人,快去通知掌门!华南的蘅曦君又打上门来了!快让弟子们都躲好,快!

一脚将大殿门踹开,屋里灯火通明,入眼是一张冰床,上面横着一道人影,华笙缓步踏了进去,左右两排的烛光倏忽灭了大半,他目光从冰床上缓缓划过,眉头皱得更深了。

蘅曦君当真是好大的雅性,半夜三更不睡觉,居然闯到别人家里来!师忘昔从阴暗中走了出来,一抬手,刚灭的蜡烛又噗嗤噗嗤的燃了起来,径直走了上前,冷笑道:怎么,又是来替贺九卿打抱不平的?这一次,你还想连轰千纵山多少峰头?华笙,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连青玄剑都拿不起来了,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么?这就是报应,是老天对你的惩罚!

华笙面色淡然,问道:师二公子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冰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师风语。面容煞白,双眸紧闭,连唇瓣都血色寡淡,两手交叠在一起,安分守己地放在腹部。原本满身鲜血的衣衫,也已经被师忘昔换过。

可仍旧能透过白衫,隐隐瞧见血色。

师忘昔道:贺九卿捅了风语三剑,每一剑都横过了整片气海。事后居然还自作主张给风语渡灵力,害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华笙,你好好看一看,这都是贺九卿做的孽,也是你做的孽。

华笙摇头道:我问了,小九说,此事并非他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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