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千思索片刻,现在若是杀了梦桓,很显然对贺九卿不利。一旦彻查起来,他的身份就瞒不住了。可若是不杀梦桓,小九回去定然要受重罚。
这是魂千不愿意看见的。
须臾,他才道:怕什么,打了就打了呗。这样罢,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表哥有办法让他守口如瓶,你放心便是。
伸袖子给贺九卿擦干净脸上的血迹,魂千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回去跟华笙认个错,就说你以后再也不敢了,华笙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惩治你的,放心罢。
如此,贺九卿这才点头答应。
魂千目送着贺九卿御剑离开,这才顺着他先前所指的方向寻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梦桓。
小杂种,居然连小九都敢欺负!
魂千低声咒骂了一句,幻化作贺九卿的模样,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前,一脚将他重新踹倒。
梦桓满脸都是鲜血,见贺九卿去而复返,脸色陡然大变,试图大声唤人过来,谁曾想魂千手更快,一把掐住梦桓的脖颈,将他的话硬生生掐断,另一只手竖起两指念念有词,随后曲指将什么东西弹入了梦桓的口中。
这是禁言咒,身中咒法会如何,不需要我告诉你了罢。
魂千松开手,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梦桓,冷冷道: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滚!
贺九卿御剑飞回了望曦峰,他鞋面还有衣角,甚至是脸上都沾着鲜血,必须赶紧把身上弄干净。这边才换了身干净衣服,想起魂千的嘱咐,硬着头皮去找华笙。
一见面就立马跪下请罪道:对不起师尊,是小九错了。都是小九不好,当时我是见师二公子悲痛过度,这才伸手扶了他一把,并非像外界传扬得那般不堪。我没有同他唇齿相依,也没有肌肤相亲。师尊信我。
华笙道:方才问你,你为何不说?
贺九卿道:本来是想解释的,就是因为师尊一直骂我,所以我才没说的。
撒谎!你是什么脾气,本座岂能不知?华笙冷笑,反手将书砸在桌面,厉声呵斥道:对于此事,你有愧,若是心中无鬼,怎么会有愧?贺九卿,你是想把自己的名声踩在脚底,还是想连带着本座一起蒙羞?
贺九卿猛一抬脸,正色道:我即便是把自己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也从未想过给师尊脸上蒙羞!我对师尊一颗真心皎洁如月,师尊是我愿意肝脑涂地之人,我岂会
一时情急,居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口了。他咬了咬,索性接着道:师尊,我我喜欢的人是师尊,心里根本就装不下其他人了。我喜欢师尊,喜欢了十二年,难道师尊对我就没有半点信任么?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情话,当即让华笙愣了一下,霍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惊色,似乎不太敢相信,问他:你可知,你方才在说什么?
贺九卿满脸认真道:我说,我喜欢的人是师尊!我说的这种喜欢,不是师徒之间的喜欢,而是愿意同床共枕,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华笙神色大变,忽然呵斥道:住口!本座可是你的师尊,你岂能对本座有那种感情!放肆!
说都说了,也不怕再多说几句。贺九卿跪行过去,扯着华笙的衣袖,一字一顿道:师尊,我今日斗胆说了,并非奢求师尊也能喜欢我。只不过就是想告诉师尊,除了师尊以外,我谁也不想要。
你别说了,你我之间绝无可能!华笙挥袖将人推开,背过身去,言辞冷酷,你年纪尚小,今日之言,本座便当未曾听见,往后莫要再说这种缪言!
这何曾是缪言了?字字肺腑,情真意切!
华笙却道:你不就是想让本座饶了你么?好,饶你了,现在就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晚要出去练车,估计是通宵,啊,啊,啊,白天码字没睡觉,晚上不知道算不算疲劳驾驶,有丢丢担心练得不好。评论都没回复,爱你们啊,么么哒~
看得出来吧,小九其实只是喜欢师风语的皮囊,对他从来都没有那种感情。师尊的话,还没有爱上小九,就是出于责任。
☆、前尘篇(6)
贺九卿默然,许久才拱手告退。人生第一次表白,居然就被人当成了缪言。爱他之缪言,让人如受千刀万剐。虽未见鲜血,可刀刀深可见骨。
果真如魂千所言,梦桓守口如瓶,没有找楚卫过来兴师问罪。如今三界并不安生,各门各派都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就要遭到毒手。在这种关键时刻,人人自危。
贺九卿也不敢太过招摇,尽量夹着尾巴做人。魂千说,要他来偷青玄剑。并且催得也很着急。
青玄剑乃五大神器之一,上古流传之神武,自认了华笙为主后,旁人根本碰都碰不了。再者,华笙为人冷漠,寻常人根本就近不了身。
他倒是能近得了身,可打心底就是不愿,所以一拖再拖,始终不肯对华笙动手。
如果他真的偷了青玄剑,华笙一定会杀他证道的。贺九卿心里难过极了,日久生情,爱上了自己的师尊。
时日久了,魂千便察觉出来,当即抓着贺九卿,严词责骂了一顿,告诫他莫要走许念的老路。贺九卿自是不肯承认,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开来,华笙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他宁可不要脸地拉师风语下水,也万万不肯让人污了华笙半点。
近日来,华笙总躲着他,一面都不肯见,久而久之,贺九卿只好推翻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违背本心道:对不起,师尊,是我错了,我当日是浑说的,我只是怕师尊罚我。
华笙看起来似乎是松了口气,也没为难他,语气也尚可,回道:小九听话,你年纪小,分不清楚世间的情感,师尊不怪你。至于师风语,他已经同梦家的梦漓定了亲事,往后你还是离他远些,莫让旁人抓到把柄诋毁你,知道了么?
贺九卿攥紧拳头,低垂着头,也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我知道了,多谢师尊提醒。我待师风语也只是一时兴起,反省了几天,也想明白了。往后再也不会跑去纠缠,请师尊放心。
华笙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贺九卿跪着没动,抓着衣角抬脸道:师尊养我十二年,我待师尊犹如圣贤,自然是半点不敢亵渎。师尊原谅我一次罢,别再躲着我了,师尊也理理我,你不理我,我我
话到最后,语气陡然哽咽起来,他从前并不知晓,原来师尊不理他,也是一种折磨人的酷刑。
华笙微微蹙眉,许久才道:你别动不动就掉眼泪,这样不好。
可我忍不住。
梦桓前一阵子被人打伤了,你师伯还特意过来问,你知道是谁干的么?华笙冷不丁地话风一转,立马让贺九卿成功收泪。
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在师尊的眼皮子底下,我怎么敢。贺九卿眼观鼻鼻观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无比,随口胡编乱造,再者说了,若真是我所为,梦桓早就闹上望曦峰了,怎么可能安静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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