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出征,加了一个娇弱的弟弟,谢灵蕴再没了跟阮青山过二人世界不舍缠绵的心思了,用过早膳以后,就偷偷打发人回娘家跟母亲说一声,就怕小弟隐瞒不报,临走之前或者先斩后奏丢下一个惊雷。
然后又急忙回屋,把给夫君做的出行准备都一样一样再来一套。
而且因为谢瑾玉是个重伤初愈,从没出过远门的公子哥,准备的东西都得再细致些才行。
留下一个被搅和了甜蜜蜜二人世界的阮青山,颇为郁闷的开始给小舅子讲一讲自己的经验之谈。
要上战场了,稍不注意不仅会丢了自己的命,还会连累别人。所以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纸上谈兵终觉浅,有个经验丰富的姐夫区囊相授,谢瑾玉不是那不识好歹的,满心感激的到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学的格外认真。
而此时,谢府里也发现了谢瑾玉偷溜出门的任性举动,帮着打掩护的长风被审问了一遍,可长风只是个新派过来的小书童,听命行事,知道的并不多。最后看他实在不知道就丢到柴房关了起来。
虽然知道了谢瑾玉是自己计划好了溜出去的,但想到他的伤家里人都放心不下,家里翻了好几遍,又一波一波的下人就派出去找,书香被派过来通知的时候,谢夫人正着急上火的跟谢家主无理取闹抹眼泪呢。
“什么?五郎去找蕴儿了?”听到了儿子的消息,谢夫人终于放过了被缠的满脸疲惫的谢家主,奇怪道:“侯爷要出征了,蕴儿正是最忙的时候,五郎这时候去找他姐姐干什么?”
书香站在下手,恭谨的行了礼回答道:“回夫人的话,小姐说五郎君想要跟着出征,是去跟侯爷毛遂自荐的。”
“你说什么?五郎要去打仗?”这一个雷下来谢夫人还没反应过来,谢家主就变了脸色,不可自信的道。
“是老爷!小姐是这么说的。”早已经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书香这时候已经很沉稳淡定了。
“你……”还想问什么就谢家主想了想又没问出口,挥挥手道:“算了,跟你说不着。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跟蕴回话吧。”
“是!奴婢告退。”
打发走了下人奴婢,谢家主夫妻俩定定地看着对方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担忧无奈,却相对无言不知道怎么办了?
谢瑾玉受伤以后他们关心伤势开解儿子,花的心思和精力可不算少。五郎的打算,他们这做父母的有一点儿没察觉吗?当然不会!
琴棋书画不再碰了,兵书,农书却钻研的废寝忘食,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到他的打算。
可这条路不好走,儿子遭了这么大罪,当父母的哪里舍得让他再去走这条艰辛的路,以为他这只是受了刺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改变想法了。
于是小心翼翼的装傻充愣,继续给儿子计划等他伤好以后名气名声的运作,却没想到出征的消息一传来,五郎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溜了出去。
看来拦是拦不住了。跟着他姐夫出去至少武力方面有保障,还不会被人坑,真拦了,下次可不一定有这样的好机会。
父母给他铺平的道路他不走,非要披荆斩刺的自己开路去。但有什么办法呢?当父母的还能犟的过孩子?
虽然准备等他回来再劝劝,但该准备的也都得准备上。
谢夫人擦干眼泪就开始收拾皮毛春被,急着准备肉干药丸,还把马车刷刷洗洗,铺了几层厚实的被褥,儿子的腿上刚好可经不起颠簸。
谢家主看夫人丢下自己风风火火的走了,也开始尽当爹的责任,挑选可信的下人家丁,还得发动人脉联系同窗给儿子找得用的师爷。儿子一点口风都没露,现在得到消息也距离出征的日子没几天了,不抓紧点时间把一切打理妥当,还不知道耽误多少事儿呢?
等谢瑾玉被阮青山夫妻俩亲自送回来的时侯,谢家已经都知道他要出征消息,抱怨的抱怨,忧虑的忧虑,乱糟糟的一片忙乱。
这时候谢瑾玉这个始作俑者跨进了家门,都麻利儿的丢下了手里的事儿,匆忙地围了过来,红着眼眶抹着眼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想要改变他的主意。
“娘可怜的玉郎啊!你说怎么就伤了腿呢……呃……其实不当官也没什么,你说是吧?你不是不耐烦官场的虚伪,想当个风流名士吗?现在正好如了你意,你怎么又非要选了这条艰难的路来走呢?”
“对呀,玉郎,你娘说的对。当初你科举考了第一,都放弃了殿试,祖母就知道你不是个重权欲的,在哪儿不能证明自己,非要去那兵荒马乱的地方挣前程?你还年轻,没有成家,身上还有伤,让祖母那里放心的下?”
“玉郎啊,三嫂这回也不帮你说话了。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家都没成呢,怎么就那么拼命的想要立功业呢?”
……
家里的女眷一个个轮番上阵,可谢瑾玉四个意志坚定的,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机会,哪里肯轻易妥协?
手绢衣袖都让母亲哭湿了也铁石心肠的没有改变主意,之后谢家主这个当爹的就比较好说服了,毕竟谢家主不仅仅是个当爹的,作为族长他还得考虑家族的发展。
改朝换代对他们这些前朝世家影响还是很大的。有没有支撑门户的顶梁柱,在新宋的分量决然不同。
出征那天,皇帝赵远亲自誓师践行。
毕竟掏了大半库存,压上了所有兵马的大宋,此次要是不能大胜,几十年内都不会再有开疆拓土统天下的机会。
东西两路大军齐头并进,侯崇作为征东元帅,秦烜作为先锋,攻打东边的晋朝,马岱这个新鲜出炉的驸马升任了征西元帅,阮青山也捞了个征西将军的头衔,领着手下三万大军意气风发的开拔了。
马岱作为赵家军的老牌将军,别看了是个大光头的糙汉子,但粗中有细,小心谨慎。打仗的风格跟他的外貌正好相反,一点儿也不冒进,到了玉峡关第一件事就是休整操练,布置城防。
习惯了雷厉风行的赵大将军,阮青山这一阵也慢慢调整着适应这位谨慎勇猛特别稳重的新主将。
不过稳重也有稳重的好,有斥候的前面探路,还放慢了行军速度,大军行进起来也没那么提心吊胆疲惫不堪了。
让担心小舅子坐着马车跟不上的阮青山也松了口气。小舅子那腿虽然好了,但急行军颠簸起来也不好受,现在这样也好,娇生惯养重伤初愈应该也不会受不住……吧?
到了玉峡关这个赵家军的老巢,阮青山作为元老也是有房有地有产业的,把累死一条死狗的小舅子安顿进去,又到给他安顿的田庄的伤兵旧部里找两个人去伺候着,他才有空大吃一顿,办自己的事。
哎!看小舅子的决心那么坚定,差点儿就忘了他是个娇生惯养的病号了!
不过把小舅子安顿下去,阮青山也没时间多关心,都到家里了,大夫也说只是累的很那休息休息就好,出征在外,军务缠身,阮青山可是忙的很呀!
虽然准备好了走正面刚的猛将路线,但特种兵他还是不准备放弃的。
毕竟特种兵这种划时代的产物,用起来实在太顺手。他现在大小也是个将军,训练出来交给手下亲信率领着打个辅助不也挺好吗?
以前训练的虽然上交了,但他留了亲兵,小队长,有种子在,重新组建并不费力。
只是为了不犯忌讳,规模不能太大,三万大军里面选出几十上百个,当斥候用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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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地震前兆
正当阮青山忙着修整大军,重新训练特种兵的时侯,休息了两天终于缓过劲儿来的谢瑾玉也主动请缨跑到风行鲲那个军师那儿帮忙去了。
别的事儿不敢随意插手发言,清点一下武器装备,看管个辎重粮草还是没问题的。
作为征西将军的小舅子,还是个富贵窝里养出来骄傲的世家子弟,风行鲲对谢瑾玉的人品还是很放心的。为了这点三瓜两枣,违反军纪,克扣粮草的事儿相信他绝对做不出来。
他这个军师不仅要掌管的三万大军的吃住训练,还要操心城防,查看地图,制作沙盘,思考作战计划,有人帮忙自然求之不得。
而谢瑾玉也没有嫌弃自己的差事繁琐枯燥,早出晚归干的仔细认真,一点儿世家子弟的架子都没有,抽出时间跟军队里的大头兵们混在一起,多问多看吸取着各种书本上没有的东西。
等半个月后,马岱这个征西元帅终于做好准备工作,准备出击的时候,谢瑾玉也在阮青山的霸虎军里面混熟了,跟着姐夫混进中军大帐旁听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个人情比律法还要重的古代社会,提携自家亲戚可比几千年后明目张胆多了,阮青山带着小舅子进中军大帐连马岱这个元帅都只是看了一眼就默许了,其他人地位没他高看不惯也只能自己憋着。
这次的仗其实不太好打,作为分隔了庆国和晋国几十年的边界线,双方作为抵御外敌的边关都修的雄壮威武,晋朝这边有个赵家军守着玉峡关,庆朝那边也伫立着一个斜云关,守关大将贺振威也是个老成持重的良将,只要他不冒进出击,以敌军十分之一的兵力,死死扼守住关口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家军跟人对势这么多年,早己摸清了对方的底,知道这个关口不好打。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放弃朝外开疆拓土的机会,向晋国境内进军,背了个乱臣贼子的名声。
赵远也是知道这样的情况,才派了手底下最勇猛武力值最高的两员大将过来,希望早点儿打通这个雄关。给他一统天下的大业开一个好头。
马岱这个当姐夫的,当然很了解皇帝小舅子的心思。这几天找不到突破口,也焦急的很。所以这次军事会议刚刚开始,就提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方案。他觉得阮青山当初能砍塌容城的城墙,轰碎斜谷关的城楼应该也有希望……吧?
如果不是看到他是顶头上司的份上,阮青山都想呵呵他一脸,境内小县城那偷工减料的低矮城墙,能跟边关重镇一遍又一遍加厚的城楼比吗?
哪怕有穿越过来的金手指力量型异能,可这个世界又没有丧尸晶核可以快速提升等级,只能靠食物里或者药物里摄取的能量一点儿一点儿积累,十五六岁到现在这么多年,正处在年轻力壮发育的青春期也才升了个两级。以后想到升级只会越来越困难。
想要轰碎这样的雄关,至少异能得有十多级才行,阮青山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希望。
可谁让马岱是他的顶头上司还是皇亲国戚呢?也不能太让人下不来台,于是玩笑道:“我说大元帅,你这脑子可真会想,容城那战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那就是个偷工减料的样子货,斜谷关的城墙,我要是能轰碎了那我还是人吗?怕不是得上天。”
马岱也知道自己急躁了,有点儿异想天开,摸了摸光头,笑的一脸憨厚,“玩笑!玩笑!”
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失落凝重的道:“这么久了战事还毫无进展,我也稳不住着急起来异想天开了。”
末了又站起身来,双手撑在大方桌上,深吸一口气,期盼的眼神扫了一圈大帐里所有人,鼓励的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大胆的说出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本侯实在不想用强攻的方法,拿人命去填,庆国那么多城池,我们大宋的将士也没有那么多命往里面填。这次出征庆国,总共就十万大军,一个斜谷关就填进去大半后面的仗怎么打?”
说到这儿马岱一拍桌案,当上驸马以后披上的涵养外衣都丢干净了,气愤骂道:“贺振威这缩头乌龟是打定主意不冒头了,我派了好几个小队轮番儿在斜谷关外叫骂,嗓子都喊哑了,除了远远的射几支箭过来,什么反应都没有。这王八羔子真他妈沉得住气。”
这时候,马岱身后一个胖乎乎的长衫文士率先站出来拱拱手说道:“启禀元帅,下官觉得我们其实可以绕过贺振威这难啃的骨头。毕竟现在庆国不是信任他的庆元帝当皇帝了,庆国的永王可一直想要收回斜谷关的兵权?下官觉得离间计可以用一用!”
一个晒得油光水滑,黑亮亮的将军站起来反驳道:“你们这些文人弯弯绕绕的就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整得这么麻烦,真要按罗先生的计谋来,还不知道得耽误多少时间?而且用计变数太多,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呢!末将觉得还是直接轰城门比较痛快,城墙是轰不开但城门还是有希望的,有天生神力的阮将军开头,再找几百个力气大的兄弟轮番上。一定也能像容城一样,一鼓作气吓得他们跪地投降。”
此话一出,大帐里好几个中层将领,立马兴奋起来大声应和,马元帅一下比一下重的拍了好几下桌子才让他们安静下来。“孔将军的提议我会考虑的,还有谁有要说的没?”
安静了好一会儿,一个在军队里略显瘦弱的小将有点儿犹豫的站出来,底气不太足的提议道:“启禀元帅,末将祖上是摸金校尉出身,这阵子末将也出去查看过地形,斜谷关地下的水都从地下河走了,其实挺适合挖地道的,玉峡关离那边也不远,几万大军轮番上阵半个月不到就能挖通。”
听到这个提议,马岱歪斜的身体都坐直了,得感兴趣的道:“哦!这个提议有点意思,你是那个叫莫启鸣的吧,来!小莫将军仔细跟我们说说。”
“是!元帅!”显然马元帅能记得自己这个小人物,莫启鸣很是激动,丢掉了刚开始的怯弱犹豫,自信的开始讲解挖地道的一干事宜。
会议最后,马岱把所有的提议都采纳了,离间计要用,地道也要挖,用来撞城门的大木桩子也要包上好几层铁皮准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