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桂云收拾完厨房,一家人坐到炕上后,张隆亮笑眯眯的望着安子善和安子良,慈和的说道:“来来,给姥爷磕过年头,姥爷给你们磕头钱压岁钱。”
安子良顿时兴奋起来,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张隆亮,直接跪在他的面前,双手合十,纳头便拜,还嚷嚷着,“姥爷过年好,祝姥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嘟噜嘟噜的说了一大串,安子善都傻了眼,你这都是打哪儿学的?
你这么说,我都没词了啊!
张隆亮高兴的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要飘起来了,连声道:“好,好,好,真是好孩子,来,这是你的磕头钱。”
安子良笑逐颜开的双手接了过来,安子善打眼瞅了一下,好像是三张,两张二十的,一张十块的。
看来过年父母给姥爷孝敬的不少啊,安子善暗自思索道。
“庐山,过来给姥爷磕头啊,发什么愣?”
张隆亮奇怪的望着他的小外孙,感觉这孩子有些不太对劲,今年咋这么老实,懂事呢?
安子善回过神来,笑盈盈的挪到姥爷面前,双漆跪炕,轻声道:“姥爷过年好!”
“诶二声,好,好,好孩子,给磕头钱。”
张隆亮笑眯眯的说道,安子善接过来,“谢谢姥爷!”
安家业和张桂云面面相视,一脸笑容的看着俩孩子,随后道:“过来给我和恁爸磕头,我们也有磕头钱给啊!”
随后兄弟俩又开开心心的给父母磕了头,每人给了两百块,安子善暗道这是他收到过最大额的压岁钱了。
给父母磕头的时候,安子善眼睛湿润了,望着面前正直壮年的父母,蓦的想起了前世的他们,花白的头发,沧桑的面容和浑浊黯淡的双眼。
磕完头后,张隆亮因为年事已高,困乏了,起身回家休息了。
安家业把他送回家后,回来就从大门开始,每个门的门口都放上了拦门棍。
而且,门头灯啥的都打开了,屋里屋外亮堂堂的一片,他说着是照祟,然后一家四口坐在炕上玩起了扑克牌,这曾经是安子善对春节最期待的活动。
除夕夜吃过年夜饭,一家人会玩到三点多,跑得快规则类似于斗地主。
安子善刚上初一的时候,春节发生过一件事被父母笑话了好多年,就是因为打扑克,因为玩的太开心,他中途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回来父母问下雪了没有。
他说没下雪,其实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但是为了能够继续玩扑克,他撒谎了。
结果就是初一的时候,安家业和张桂云都没时间出去拜年,去菜园扫雪去了,菜园里的大棚上盖的草帘子,如果不把雪扫掉,草帘子收起来,雪花之后的草帘子会被冻在棚上。
不仅没有了保暖的效果,而且浸水之后的草帘子也容易腐烂。
后来安子善慢慢的长大了,过年打扑克的时候父母还经常那这是打趣他,说他小的时候多么喜欢玩扑克。
一家人玩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安子善注意到母亲开始打呵欠了,想着她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就说自己困了,嚷着睡觉去。
这搞的安家业和张桂云面面相觑,眼底有丝丝晦暗,孩子真的长大了啊。
三个卧室的灯都关了,一家人睡下了,只有外面的灯还亮着,继续照祟的任务。
这一觉,安子善睡的可香了,一直到大年初一的早上,他被外面的喧嚣声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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