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意远是上届评选的校草,又是理科重点班的学霸,双重光环加持下,人气也居高不下,但和顾松言一比却又因为太过亲和而差了一大截。
“爬,我找九班的姐妹,姐妹在吗在吗在吗?”
陈乐于:“在在在。”
张寒雨:“在在在!有瓜吃吗?我搬着板凳来了,快放瓜!”
“有有有,新鲜的瓜!我今天晚上吃饭晚了,正好看到你们班长在买奶茶,还要七分甜,冷酷学霸背地里是个热奶茶要七分甜的萌神吗。”
“不可能,我们班长不吃甜。”
“你看错人了吧,收一收脑洞,我们班长连糖都不吃还喝七分甜奶茶,你这瓜不保熟吃了拉肚子,赔钱!”
“姐妹们等一等,重点不在这儿啊,他不喝肯定是有人喝,蹲一个知情的姐妹告诉我是不是失恋了?”
“谁给人买奶茶?就你们班长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学神,会干给人买奶茶这么接地气的事吗?”
群里人多眼杂,难保不会有嫉妒顾松言的人去找老师打小报告说他早恋。
辛亦瑶怕他们越聊越过,忙去制止说:“不可能的,你们别乱说啊,万一老师知道了早恋要请家长的。”
……
童倦没往下看,看到他们讨论顾松言买奶茶的事儿突然灵光一闪,伸手推了下他的胳膊,“顾松言。”
柴意远看着一条条刷下去的消息,沉默了。
他知道的比吃瓜群众多一点,亲眼看见顾松言结完账就去了奶茶店,要了杯七分甜的热奶茶。
店员和他确认,“我们这里五分甜就很甜了哦,您确定要七分甜吗?”
顾松言点头,“嗯,他喜欢甜一点。”
柴意远原本在想顾松言居然会喝奶茶?还要七分甜?拿来自杀?
突然听见这个她,不由得停住了脚,但实在是被尿憋的厉害就先去了厕所,出来的时候顾松言已经走了。
群里这么一聊,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
他不会吃辣。
万望舒不算美人,整个二中比她还好看的那只剩一个童倦了。
柴意远整个人都傻了,顾松言什么时候给人点过奶茶?什么时候给人点过菜?只有他拒绝别人,被别人追着讨好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份儿。
那天一听童倦在器材室打架,什么都不顾就去了,还揍了人,手都伤了。
昨天好像也是听说童倦给九班出头一身戾气都收不住了,该不会那天在教导主任面前撕东西也是为了他吧?
柴意远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冷漠锋利的祖宗喜欢的人……是童倦?
他是好看,透着股妖异却丝毫不女气的漂亮,要不是男生不能竞选校花,那真就没万望舒什么事儿了,可这。
柴意远立即拿出手机给顾松言发消息。
“祖宗,你喜欢的那个人……”
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很久,柴意远觉得自己快要憋断气了,对方才回了一个字来。
“嗯。”
柴意远盯着这个字看了很久,怎么看怎么觉得写作嗯,读作童倦,试探性地问他:“……是,他吗?”
“嗯。”
“操,真是童倦啊。”
“嗯。”
“……你该不是自动回复吧?”
“不是。”
柴意远仰头看着教室里的白炽灯,觉得还不如是一道雷,劈死他算了。
顾松言喜欢童倦?啥时候的事儿啊?不是一直针锋相对吗?明撕暗秀?
我以为你们俩撕逼,结果这俩狗比在秀恩爱?
“那……他知道吗?”
“不知道,也没打算这么早让他知道,他会怕。”
**
“顾学神?”
“大学霸?”
“松言哥哥?言言?”
顾松言有心不理他,却又被童倦缠得不行,“说。”
“你是不是在生气?”
顾松言已经刷完了一套题,伸手去拿另一套,顺带送出一句,“没有。”
童倦跟他一起长大,太熟悉他这个表情的意思了,而且这人从小就死鸭子嘴硬,说没有肯定就是有。
“学委是个女孩子体质比男生差肯定受不住冻,万一感冒还要请假,我反正也不想喝就给她了。”
“嗯。”
不想要的东西,丢哪儿都不是他能控制的,给辛亦瑶或是垃圾桶,无论在哪儿都是丢弃。
童倦看他不想搭理自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在桌上趴了一会,把脸贴在桌上看顾松言认真刷题的样子,伸手一点点往前挪,挪到顾松言的桌上,挠他手腕。
“哎你别这么小气吧,就一杯奶茶而已,我买一杯还给你?干嘛跟人小姑娘计较。”
“一杯奶茶而已,不用了。”
童倦总觉得他很生气,气狠了。
顾松言低头刷试题,他手欠翻了翻,卷面上写着竞赛模拟,忽然想起来过几天他要去参加省竞赛。
“不理我拉倒,谁先说话谁是儿子,不,孙子。”
“谁稀罕你。”
“不说就不说,现在你不理我,以后也休想让我搭理你,等你叫我爷爷的那一天。”
童倦咕哝了一会,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伸手拽他袖子,“你理我嘛。”
顾松言被他缠的没办法。
童倦看他终于看自己了,又觉得眼神不太对,“你这样看我干吗?”
“谁先找谁说话谁是孙子。”顾松言把笔放下,转过身来看他,“叫吧。”
童倦冲他呲牙,“你就会占我便宜,有本事继续不理我啊,我不叫。”
“不叫算了。”顾松言说着又要拿笔,被童倦先拿过去,顺势在他手上敲了下。
“叫就叫,又不会少块肉。”
童倦玩着他的笔,能屈能伸的喊了声“爷爷”。
“小气鬼,占我便宜就开心。我问你个事儿不许撒谎,不然就……我想想啊,不然就让你一辈子打光棍!”
“……嗯。”
“我把奶茶给辛亦瑶,你是不是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松言:给辛亦瑶糖,两次为她出头,就连我亲自买的奶茶都给她,这么喜欢她是吧?很棒棒,鼓鼓掌,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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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尾椎骨
顾松言笔尖微顿,童倦怕他不说一把抓住他手腕,“是不是?”
“很重要吗?”
童倦一时呆住。
顾松言看着仍被他扣住的手腕,“一杯奶茶罢了,给了你的东西随你处置,扔了也好送人也好不用在意我的想法,也不用放在心上。”
这个眼神明明还和以前一样淡漠疏冷,童倦却觉得有种顾松言不高兴、难过、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如果不是他性子冷,说不定会难过到哭。
童倦有点无措,他不是故意把奶茶给辛亦瑶,就是因为他刚吃完饭又看她冷顺手给了,没想到他能这么生气。
“那什么,你等着啊。”
顾松言看着他的背影,低头时轻轻勾动嘴角,不给他立立规矩,他会因为太过纵容而忘记自己是属于谁的。
**
三节晚自习很快过去,童倦只上了一节就不见人影了,就在说完那句话之后。
顾松言收拾完东西,往校门口去赶最后一班公交。
“顾松言!”
他回头,童倦在路灯下快步跑过来,冲他一伸手,“快接着,我拿不住了,卧槽好烫好烫,不行了快接着。”
顾松言接住他手里的奶茶,看他掌心被烫的通红。
“无糖的,他们这奶茶店七点半就关门,我先去买了放在篮球场旁边的暖气片上温着,差点被那群孙子喝了,还好我盯着呢,你尝尝好不好喝。”
顾松言一直看着他掌心。
童倦怀里抱着篮球,不顾脏兮兮全是灰尘,校服松垮套在身上,额角全是亮晶晶的汗,有一缕头发垂下来刺的眼睛不舒服,眨了下。
月光和路灯下,童倦的眼睛里藏了一汪眨眼之间便结成浩瀚星海的光芒。
刚运动完,那两片红滟滟的嘴唇一张一合,带着一身的青春荷尔蒙,无孔不入地钻入鼻尖。
顾松言感觉心脏跳得很乱,又规律地跟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掌心烫得他想要抓住这人揉在怀里,狠狠肆虐。
他想把手指伸进那张张合的嘴里,试试口腔是不是一如梦里那样温热、舌头是不是一样柔软,逼急了袒露出的一面是不是一样乖软。
童倦看他眼神沉的像是要把自己生吃下去,皱皱眉拽了下他的手,“喂,你别再生气了啊,像个小姑娘一样。”
顾松言反手扣住他手腕,在烫红的柔软掌心上捏了一下,“下次我给你的东西还送给别人吗?”
童倦倒抽气,眼睛都红了,“不了不了,疼。”
顾松言眉眼舒展,冲他温柔笑了下,“疼才记得住。”
童倦刚想骂他,被一声鸣笛打断。
司机来接人,看到自家少爷和顾松言手拉手站在一起,还听见少爷说:“那个……现在公交都没了,你要不跟我一起回家?”
顾松言意外,“一起回家?”
童倦抱着球,别过头不看他,“我要是把你一个人扔了我妈知道肯定打死我,还有我今天把石膏砸了,你答应跟我妈说好话的,不许耍赖啊。”
顾松言眼睛里的光暗下去,原来如此。
奶茶道歉、一起回家,还有刚刚的承诺,都是因为他能在邓书仪面前说上话。
“我答应的事情不会毁约。”
顾松言一起上了车,司机会心一笑说:“两位少爷和好了呀?其实小时候多好,张叔把你们一块儿接回家,一块吃一块睡的感情……”
“才没有啊!我会跟顾松言和好?想都不要想!!”
“没有。”
司机一笑,“两位少爷还挺默契啊。”
“才没有!”
“没有。”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两次同时开口,然后各自冷哼了声扭头一个朝左一个朝右,果然就默契得令人发指啊。
童倦撑着下巴看窗外,景物飞速向后划去。
路灯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重复模糊的残影,看得久了有点晕。
他小时候就晕车,但又不知道哪儿来的自尊就硬撑着,有一次学校组织春游他还好死不死坐在最后一排。
那个司机的开车水平次得不行,拐个弯像过山车,晃得他胃里翻江倒海,痛苦的想当场跳车。
他实在受不住了,脸色惨白聚了满头冷汗,难受得头皮都要炸了。
老师没发现他不对劲,顾松言发现了,从书包里摸出一个柠檬用手抠烂了一块果皮,让他放在鼻尖缓解。
童倦接过果皮,还是没太能缓解。
“要不你趴在我腿上睡吧,睡着了就不会晕车了。”顾松言把书包垫在腿上,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他,微微眨了下。
童倦“哦”了一声,攥着柠檬皮趴在他腿上酝酿睡意,鼻尖除了柠檬还有一股发苦的清淡气味,像是顾松言身上的。
他嗅了嗅鼻子,觉得很好闻,让他好受了很多。
“你好香。”
童倦蹭了蹭鼻子,没一会真就睡着了,一路到下车才醒,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看着很久才下车的顾松言跟他道了谢。
他忽然想起来,那时候他枕了一路,不知道顾松言腿麻了没有。
麻了活该,谁让他不喊自己起来。
……笨兮兮的。
直到停车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顾松言跟着他一起回童家,向邓书仪解释了下童倦砸石膏的原因。
邓书仪原本眉毛都竖起来了要揍童倦,被顾松言三言两语哄得眉开眼笑,“多亏有你,不然我得多糟心。”
顾松言垂眼,“应该的,那我先回去了邓阿姨再见。”
“去吧去吧。”邓书仪瞪了坐在沙发上像个二世祖的童倦,冲他怀里扔了一小包东西,“还不滚去送送言言!躺在这儿跟个祖宗一样。”
童倦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有什么好送的,一分钟就能到家还能丢了?喂,顾松言你认识回家的路吗?”
邓书仪瞪他,“叫松言哥哥。”
童倦竖眉毛,“我不!”
邓书仪冲他微笑。
童倦烦的挠了挠头发,盯着门口安静站着的男生冷飕飕送出几个字,“松!言!哥!哥!”
邓书仪拍了下手,“这样才对嘛。”
童倦连推带拽地把人送到门口,身边人忽然说:“我帮你报了省竞赛。”
“什么玩意?你看我像是能看得懂那些天书的人?”童倦惊了。
顾松言说:“还想让我在邓阿姨面前说好话吗?”
“从来没有人能威胁我,你知道吗?”
“从前没有无所谓,我做你的第一次,你还有什么没有过的?”
童倦觉得这人有病,但还是很没出息的被他威胁了,他是真的遭不住自己亲妈,一言不合就把他一只脚拿石膏封起来。
“你怎么这么烦人啊。”童倦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他,气呼呼的转身,一下子看见一个狰狞恐怖的脑袋从花架下面窜出来。
“啊啊啊!!”童倦要被吓傻了,下意识拽顾松言的手,紧闭着眼反手指着那个狰狞的脑袋问,“顾顾顾松言,你快看那是什么东西啊!”
顾松言也被吓了一跳,是被童倦吓的,看他扑过来,下意识伸手揽住腰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