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成亲啊,居然在成亲!
不行了,万万没想到啊,师尊口嫌体直,明面上冷若冰霜,背地里却想着和他成亲!!!
贺九卿一下子扑在华笙怀里,又蹦又跳,大笑道:“师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你就是想跟我成亲!你想跟我在一起!居然还不承认,这下被我抓到把柄了吧!师尊,我也喜欢你啊!你别单相思了,咱们今天就互相表明心迹罢!”
华笙怕他摔倒,单手扶了他一把,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耳垂更红了。他面容渐渐柔和下来,站得也不是那么的稳了。旁边的幻象还在继续行共赴巫山之事。而真实的小九就在自己怀里。
也那么一瞬间,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有小九就够了。
“行了,赶紧下来罢。我们必须从这里出去才行。”
华笙仅仅用一只手便将贺九卿抱在怀里,右手中的青玄剑通身流窜着青色光芒,倒映在华笙眼中,灿若星辰。
贺九卿不太敢正视这柄神武,于是将下巴抵在华笙肩膀上,微微侧过脸去,闷声闷气道:“师尊,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特别怕青玄剑,以后少拿出来用,行吗?”
“……好。”
华笙答应得很爽快,随手将青玄剑抛至半空中,右手捏着二指横在眉间念念有词。只听“嗡嗡嗡”的声音,落华剑受到感应,一并飞至半空,两柄剑相互缠绕,连剑气都是同样的颜色。
贺九卿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落华见到青玄,会不会当场匍匐在地。如今一见才知,两柄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原本就是同一块玄铁打造而成。
不知道当初华笙赠他这柄落华时,有没有想过。落华和青玄本来就是一对,而它们的主人现如今也是一对。
只是……原主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蹲在哪个小角落里失声哭泣。不仅身体被抢,就连法器和师尊都一并被抢走。
贺九卿脑仁又开始疼了,只觉得自己是在鸠占鹊巢,霸占了不该霸占的东西。可是同时他又坚信,穿书之前,华笙决计没有爱上“贺九卿”。
否则不可能容许“贺九卿”在外面和人厮混。
头顶的结界彻底被破开,眼前蓦然出现一道大门,华笙同贺九卿对视一眼,双双接了剑往前行去。
无数的恶灵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从里面爬了出来,凄厉的哀嚎声响彻整片空间,密密麻麻地顺着地面往外爬来,尖锐干枯的手臂攀在石壁上,有的已经实体化,森白的肉块里还爬满了蛆虫。嘴边满是淋漓的鲜血!
果然同楚卫说得一般无二,酆都鬼城的结界被破,恶灵正从阴曹地府一点点地爬过酆都,再进入人间肆意涂炭生灵。
不知在他们二人过来之前,到底有多少亡魂恶灵从阴曹地府爬了出来,也不知道掌管鬼域的阴司具体身在何处。
贺九卿剑尖勾着黄符,一剑斩断一具行尸的头颅,他正惊讶于自己现在越来越像华笙,出手就砍人脑袋。余光就瞥见华笙通身灵气萦绕,一柄青玄流光璀璨,似乎要将光明从人间直接照耀进阴曹地府。眸色若星辰大海,神色却淡然至极。
随手挥下一剑,硬生生地将地面砍出一条深不可测的豁口,贺九卿往边上退了退,尽量不给师尊添麻烦。抬眼再看时,就见华笙整个人扬起飞旋,他手往哪里指,青玄剑的杀招就往哪里杀去,所过之处,满地白骨死肉,尸骨成山。
贺九卿惊得牙齿咯咯打颤,一剑将咬住他腿的行尸砍成两截,这才遥遥对着华笙道:“师尊,定然是阴司在背后捣鬼,我们不能放任他为非作歹!”
即使贺九卿不说,以华笙的脾气也断然不肯饶过阴司。他火速清理完现场,翩然从半空中落于地面。伸手一招,青玄剑便落于掌心。踏着一地的白骨死肉,往前行去。
贺九卿愣了愣,看着华笙的背影有片刻的失神。许久,才攥着剑跟了上去。有华笙在前面开路,简直是畅通无阻,一脚踹开一座铜门,入眼是黑沉沉的一座地下宫殿。
满殿宇都是白绫,以及……人的舌头。有的像是新拔下来的,上面还沾着不少的血迹,让人一眼望过去,浑身都起了一层白毛汗。
华笙眉心微微一蹙,反手两剑将碍眼之物尽数绞碎,这才踏上大殿。就见殿宇中央,立着一道黑影,浑身下上皆是一团黑气,手里柱着一根拐杖,悬满了骷髅头。
一见华笙的面,立马发出阴测测的怪声,随后从四面八方爬出更多的亡灵!
贺九卿提剑上前一步:“师尊,擒贼先擒王!干/死那个龟孙子!”
华笙不可置否,二指横在眉心念念有词,青玄剑“嗖”得一声飞掠至半空中,随后幻化出数百支幻影,瞬间将在场所有亡灵卷入其中,疯狂绞杀!
贺九卿也是到了现在才得已知晓,如果华笙真的想杀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若是真要管束惩/戒他,根本不需要费时费力地抽他一顿,直接一剑给他来个对穿,保管能将他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师尊,你拦一下,我去擒拿阴司!”
贺九卿飞快地丢出一句,提剑直冲阴司而去。他原本实力就不弱,只不过比华笙差远了而已。可有华笙在背后支持,擒住一个只会召唤亡灵的阴司根本不在话下。
一剑就将之钉在墙上,黑气瞬间从伤口处溢了出来,满殿都响彻阴司的怪笑声。
“是人是鬼,我今日就要一探究竟!”
贺九卿厉声道,一手扯开阴司身上的黑袍,入眼却惊见自己的脸!
这个阴司居然生得跟自己一般无二!
贺九卿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倒退几步,望着眼前无比怪异的面孔,脸色煞白,颤着声低声道:“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这是……这是我的脸啊!”
“小九!”
华笙翩然至贺九卿身侧,望着眼前的阴司眉头紧皱,似乎也没料到为何会出现这般变故。只冷声问:“你为何要变作本座徒儿的模样,在外为非作歹?”
阴司不答,只是阴测测的笑着,望着贺九卿不住地笑着,场面既恐怖又怪异。
华笙也不废话,反手一剑,凌厉的剑气立马将阴司的一条手臂削飞,继续逼问:“说!”
阴司还是不答,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没有换过。像是不知道疼似的,双眼凄楚而又悲伤地望着贺九卿,面容带笑。
贺九卿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的厉害,他仿佛正在经历原文中的情节,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他抬眸望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看着他被华笙先削断双臂,然后是双腿,最后被一剑一剑的毁其全身……
“师尊!”
贺九卿大叫一声,冷汗潸然,“师尊!不要啊,师尊!”
“你怎么了?”
华笙蹙眉,可来不及多问,便将贺九卿往边上轻轻一推,“你离远些,为师先将鬼域的结界修补好。”
眼下阴司已死,数以千计的亡灵没了头领,四下逃窜。但凡是敢往人间逃窜的,皆成了华笙剑下残灵。他手起剑落,一剑划开掌心,鲜血四溢,以一己之力修补着残缺的结界。
耳边是一重重沉闷的声音,通往阴曹地府的十八重铜门依次掩上,华笙飞至贺九卿身侧,一揽他的腰,身后是已经修补完善的结界。
一道足够毁了整个鬼域的剑气猛然破空而出,青玄剑在半空中游走一圈,随后稳稳落在华笙手中,带着两人离开此地。贺九卿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大殿轰倒,将所有的尸体以及阴司的残骸尽数埋在里面。
隐隐约约,有道沙哑的声音在唤:“小九,莫要一错再错。”
贺九卿浑身一凛,脊背直发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渐渐染上心头。事情似乎并没有结束,反而像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直到两人从鬼域中出来,贺九卿才渐渐摆脱了这种窒息感,他缓了口气,还未说什么,余光瞥见华笙攥着那两支阴令,瞬间将其碎成粉末。
“这种至阴至邪之物还是毁掉为好。”
华笙淡淡道,瞥了贺九卿一眼,问:“你从前来过酆都么?”
贺九卿摇头。
“那可见过阴司?”
贺九卿还是摇头,他抿唇,闷闷道:“师尊,我不知,真的不知,你别逼问我了。要么杀了我,要么饶了我,但凭师尊定夺。”
华笙沉默片刻,果真没再多问什么,似乎是觉得没什么可问的。
返回华南的路上,贺九卿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跟在华笙身后。华笙走他就走,华笙停他就停,没什么主见,就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
贺九卿问华笙:“师尊,你会把这件事告诉师伯么?”
华笙道:“有什么可隐瞒的么?”
的确是没什么可隐瞒的,可是关键楚卫那个人,疑心病特别重,贺九卿便两指捏着华笙的衣袖道:“师尊,别跟师伯说了,行不行?我真的很怕受刑讯。师尊,求你可怜可怜我,我真的……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真的,你信我。”
华笙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长到贺九卿眼眶都红了,才轻声道:“好。”
他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贺九卿的头:“小九不怕,天塌下来还有为师在。”
作者有话要说:师尊: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来自一米九的凝视)
小九QWQ:我还小,身高方面还能长长的。
☆、不落花都——温城篇(1)
楚卫得知酆都的情况后,派门中弟子前往镇守,收服逃出鬼域的亡灵,其余的并未多言。
贺九卿外出游历一番,简直累得精疲力竭,在寝殿里一睡就是好几天,期间还抱着小被子,死皮赖脸去拱华笙的床,结果被华笙赶了出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跟自己的师尊结为道侣,从本质上来说同搞骨/科没甚么差别。
可这么轻易放弃,也就不是贺九卿了。他可是瞅准了华笙此时在书房,立马悄悄摸摸的去了。
书房里檀香阵阵,一道颀长的身影落在屏风上,贺九卿蹑手蹑脚地从门口爬了进去,就探双眼睛偷觑,见华笙正坐在书案后面,面上三摞厚厚的公文。
这也难怪,华笙是华南掌门,门中大小事宜都要逐一处理。因为去酆都修补结界,想必已经耽误了不少事情。眼下只得昼夜不分的忙活起来,有时候一整夜都不睡,第二日眼底都是乌青色的。
贺九卿大为心疼,可又帮不上忙。而且华笙自从回了华南之后,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蘅曦君,日常不苟言笑,冷漠至极。
就连待他也是如此,仿佛把他们先前的抵死缠/绵忘得一干二净。
“滚出来,不要东躲西藏的。”
华笙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在小册子上随意落下几笔,有时候看得眉头一皱,贺九卿立马就知道,肯定是哪个傻叉要遭殃了。
“师尊,你好久都没有同我一起吃饭了。”
贺九卿直接凑过去,主动帮华笙研磨,叹气道:“师尊,你这两日对我好冷淡。白日不准我过来打扰,晚上还不准我进你的寝殿。我都怀疑师尊是不是失忆了。”
华笙道:“怎么,睡得不好?吩咐你蹲马步,蹲了么?”
贺九卿心里一个咯噔,娘咧,他还以为华笙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居然是认真的。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勉强笑道:“啊,我忘了。我其实腿脚挺好的,真的,用不着加强锻炼。”
“是么?”华笙埋头落在几笔,“那下回腿再软,如何?”
“嗯……不如何,行么?”
“你说呢?”华笙抽出一本新册子,随意翻看两眼,眉头皱得越发深了。须臾,往旁边一丢,捏了捏眉心。
贺九卿飞速地瞥了几眼,见上面无非就是一些小家族联合请愿,要求华南出面诛灭魔族。可魔族之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诛灭的。即使是华笙也不行。
“师尊,仙门和魔族会开战么?”
华笙道:“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特别不喜欢看见生灵涂炭。”
华笙淡淡笑了一声,推开身前的公文,指了指自己的腿,“过来。”
“师尊,我听弟子们说,师伯想让我跟梦桓带他们下山游历,我一点也不想去,师尊替我推了行么?”
贺九卿坐在华笙腿上,两手绞着他的头发,闷声闷气道:“我想跟师尊在一起,半步都不想离开,师尊定然也舍不得我。”
华笙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师伯同我商量过了,这届弟子资质太差,恐怕梦桓一个人带不住,你去了,为师也放心。”
“师尊居然如此信我?”
贺九卿惊诧道:“我一直都以为师尊觉得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材!”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若是废材,你让那些资质不如你的人怎么活?”
华笙揽着贺九卿,继续看公文,神色淡然得很,即使是怀里抱着小徒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是个极其任性的人了。
“师尊,你身上好香啊!”
贺九卿手脚不老实,给华笙编头发,笑嘻嘻道:“不知道师尊穿过的衣裳会不会也这么香!”
华笙道:“你要穿?”
gu903();“师尊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