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5(1 / 2)

“……既然如此,那你还同为师闹什么?”华笙语气十分严厉,直接呵斥出来,神色严肃冷峻。

贺九卿直接怂了,哽咽道:“我就是讨厌长思,我讨厌他,不想看到他。他凭什么能拜到师尊的座下,凭什么能入望曦峰,凭什么能睡师尊的床,盖师尊的被子。这些原本都是我一个人的。”

“你太善妒了,这样不好。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就尽管如此罢,看为师以后还管不管你了。”华笙将人重新放回床上,忙前忙后的打水找药箱,动作轻柔地将血迹擦拭干净,“今晚洗不了澡了,伤好了再洗罢。”

贺九卿急道:“但我可以忍的!”

华笙给他缠纱布,闻言冷笑:“洗一次和洗一辈子,你自己选罢!”

“那……我有点疼。”贺九卿重新躺回去,缓了缓气,才低骂道:“狗/娘/养的,疼死我了!”

华笙语气淡淡道:“你现在应该知道,当初本座见你同师风语在一起时的感受了罢。”

贺九卿哑然,立马反驳道:“那怎么能一样?师风语是我同父异母的二哥,我跟他能有什么事?”

“可师风语不那么想。”华笙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他想要你,而且是明目张胆的。”

贺九卿张了张嘴,随后苦笑道:“不会的,我同他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绝无可能。”

“本座也认为绝无可能。”华笙手很灵巧,包扎得也很漂亮,替贺九卿重新把衣衫拢了起来,这才用毯子将人从头至尾裹了起来,再一把抱了过来,直接让他坐在自己的膝头,“小九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师风语若是敢染指一分,本座活剐了他。”

贺九卿听得浑身一个哆嗦,贴紧华笙的胸膛,低声道:“师尊,这三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很想很想。”

“想着怎么恨师尊,然后怎么反杀?”

贺九卿摇头:“不是的,我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师尊原谅我,饶了我。”

华笙默然未言。

须臾,贺九卿又道:“师尊,我们合好罢,不要再吵架了。我知道你有难处,所以不想再让你为难。我当年也算是罪有应得,我不怪师尊,也不怪旁人。这次我回来,只是想给我母亲,表哥,还有我自己讨一个公道。我不求师尊能够站在我这边,只求师尊能公平对待,是谁的错,便让谁下地狱。不管结果如何,我无怨无悔,死生不论。”

“好,以后不吵架了。”华笙搂紧了他。

贺九卿想了想,才道:“那我们互相给对方道个歉罢?”

“道歉?”华笙微微有些诧异。

贺九卿点头道:“是的,道歉。我们互相道歉,师尊你说你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动手伤小九了。我就说,对不起师尊,小九也有不对的地方。”

华笙蹙眉,似乎从未跟人这般低声下气地道过歉,略犹豫了一下,才点头答应,道:“我……我知道……”

他说不出口,到底是当人师尊的,一向很有威严。不管双方谁对谁错,到了最后总是贺九卿跪下来道歉。况且,华笙性子沉静稳重,甚少有什么地方做错,即便真的有,也没有人敢让他道歉。

贺九卿鼓励道:“师尊,你说出来,其实很简单的,你就说,你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就这几个字,很容易的。”

华笙耳垂通红,喉咙艰涩,他执掌华南这么多年,早就把原先当人徒弟的那一套忘得干干净净。即便从前同楚卫在一处,也从未这般过。终于,他吞吞吐吐,将一个“错”字吐了出来。

贺九卿心里的最后一层防线,终于分崩离析,伴随着这一个“错”字,立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赶紧两手攥紧华笙的手,涩然道:“师尊,我不怪你,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原谅你了!”

华笙抿唇:“这跟先前你说的不一样。”

“这个不重要!”贺九卿开始抵赖,为了防止华笙抽他,把他两只手都抓在了一起,像条小狗似的,用脸蹭着他的脸,哼哼唧唧道:“师尊,我要的就是这句话。我不闹了,我不吵了。”

“……你撒谎骗我。”华笙还在纠结这个,蹙着眉头盯着贺九卿看,“小兔崽子,惯会抖机灵。”

贺九卿眼观鼻鼻观心:“我可没有撒谎,抖机灵是我天生的。”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打算胡作非为,是不是?”华笙也没打算让他好过,将人往床上一推,然后一压,两手支在贺九卿脑袋两侧,语气危险道:“本座讨厌欺骗。”

贺九卿耳边嗡嗡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知晓华笙也想同他共赴巫山,只不过是碍于他身上有伤,所以不便行事。于是特别善解人意地扯开衣领,故意喊热。

华笙道:“方才冻得嘴唇都紫了,现在热什么?”

“可是,我真的热,不信师尊摸一摸,我身上好烫的。”

华笙抬手贴至了他的额头,眉心一蹙,低声骂了一句“小兔崽子”,随后才起了身,给他掖了掖被角,“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你还不如长思。”

贺九卿刚要坐起身来,又被华笙推回去躺好,闻言便问:“怎么,长思也生病过?”

“长思身体不太好,我带他来望曦峰第一天,他就病了。而且病了许久。”华笙给他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要不要喝姜汤?你淋了那么久的雨。”

“不不不,还是别了吧,我最讨厌生姜的味道了,那玩意儿味道又辛辣,又刺鼻的,喝到嘴里,舌头都要麻半天。我才不喝,你也别忙活了,天一亮我就走了。”

华笙道:“良药苦口。”

“反正我不喝,就是不喝。”贺九卿端着杯子喝水,想了想,又问:“那他病了,是师尊一直在照顾他么?”

华笙理所当然地点头:“自然。闲杂人等进不了望曦峰。”

闻言,贺九卿眉头沉下,攥紧杯子又问:“衣不解带?擦身端药?伺候汤水?晚上也要守在身边?”

“差不多吧。”

养孩子大抵都是如此,长思年纪还算大的,只不过是刚来那会儿,身体不甚好。贺九卿当年才小,麻烦华笙的地方,那可多了去了。况且,贺九卿从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

贺九卿脸色又难看下来,手里因为太过使劲,直接捏碎了茶杯,碎瓷片就扎进了肉里。他丝毫没察觉到,低声骂道:“我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这不公平!师尊从来都没有那么照顾我!”

“你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儿?”华笙将他的手拽了过来,掰开手指,将碎片捏了出来,不悦道:“我照顾你,照顾的还少么?没良心的东西,尽说没良心的混话。”

“哼!”贺九卿侧过脸去,腮帮子鼓得老高,气得水也不喝了。双臂环胸,盘腿坐在床上,背对着华笙赌气。

“小九?”华笙从后面扒拉了他一下,结果没人应他。须臾,床板一轻,贺九卿慌忙回头,就见华笙已经走开了。

“师尊,你要去哪里?”

华笙连头都不回地淡淡道:“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天一亮就滚出去。”

贺九卿气得将床上的枕头,毯子什么的,全部都丢到了地上,捶着床板道:“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了!你去抱你的长思睡觉罢!你别管我了!”

殿门哐当一声从外头合上,随即又传来一道清脆的落锁声,华笙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我设了阵,你若今晚敢破阵,我立马便知。好生在里头待着,天亮了再滚。”

“华笙,你就是个混蛋!你老牛吃嫩草,你为老不尊!好大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养个小孩子,你丢不丢人啊你!”

殿门被东西砸得哐当哐当,在夜色下显得尤其突兀响亮,华笙蹙紧眉头,五指收拢在宽袖中,尽量把渐渐升腾起来的火气压下去。

待身后终于安静下来了,这才御剑出了望曦峰。直冲千纵山而去。

山前有弟子把守,一见有人过来,当即出来阻拦,待瞧清来人是谁后,这才诚惶诚恐地拱手道:“不知蘅曦君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还望蘅曦君恕罪。”

华笙脸色淡然得很,轻轻应了一声,抬腿便踏上台阶,左右的弟子立马上前拦道:“蘅曦君请留步,我们掌门吩咐了,这几日不见客。若是有什么事,请容许我们进去通传一声!”

“本座的路,你们竟然也敢阻拦?放肆!”

华笙一震衣袖,便将众人斥退,脚尖点地,整个翩然飞起,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了原地。

“快!来人,快去通知掌门!华南的蘅曦君又打上门来了!快让弟子们都躲好,快!”

一脚将大殿门踹开,屋里灯火通明,入眼是一张冰床,上面横着一道人影,华笙缓步踏了进去,左右两排的烛光倏忽灭了大半,他目光从冰床上缓缓划过,眉头皱得更深了。

“蘅曦君当真是好大的雅性,半夜三更不睡觉,居然闯到别人家里来!”师忘昔从阴暗中走了出来,一抬手,刚灭的蜡烛又“噗嗤噗嗤”的燃了起来,径直走了上前,冷笑道:“怎么,又是来替贺九卿打抱不平的?这一次,你还想连轰千纵山多少峰头?华笙,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连青玄剑都拿不起来了,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么?这就是报应,是老天对你的惩罚!”

华笙面色淡然,问道:“师二公子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冰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师风语。面容煞白,双眸紧闭,连唇瓣都血色寡淡,两手交叠在一起,安分守己地放在腹部。原本满身鲜血的衣衫,也已经被师忘昔换过。

可仍旧能透过白衫,隐隐瞧见血色。

师忘昔道:“贺九卿捅了风语三剑,每一剑都横过了整片气海。事后居然还自作主张给风语渡灵力,害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华笙,你好好看一看,这都是贺九卿做的孽,也是你做的孽。”

华笙摇头道:“我问了,小九说,此事并非他所为。”

“他说什么,你都信么?”师忘昔语气陡然提了个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降了下来,“我们谈事情,不要吵到风语休息,你随我过来。”

华笙点头,应了一声。同样是师家的子弟,贺九卿和师风语的待遇,实在是差得太多了。师忘昔并非是那种心细如发的人,但对待师风语,的确是做到了极致。

两人寻了间雅室坐下,屋里点着檀香,东面是雕花的月洞窗,墙面上挂着山水画,书案是紫檀木,上面仅仅放了一只青花瓷瓶,还有一套茶具。

师忘昔亲手给华笙倒了杯茶,低声道:“我们已经很少能这般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说话了。”

华笙道了声谢,微微停顿了一下,才道:“我此次过来,也并非是要同你争吵。只是小九说了,他没有伤师风语,可师风语却伤了他,这点你得心知肚明才是。”

“风语何时伤他了?”师忘昔提了个音问,很快便察觉语气不对,仰头喝了杯茶,又道:“这个姑且不论。横竖他现在也厉害,我也奈何不了他。我倒是想问一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华笙正色道:“自然是公事公办。这次我不会偏袒任何人,包括我师兄。”

师忘昔点头,攥着杯子,许久才又道:“实话实说,以我们三人多年的感情,我并不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楚卫所为。我想,你应该也不是完全信任贺九卿,所以一直以来都未对楚卫动手。”

华笙默然,未出一词。

又听师忘昔道:“贺九卿终究是我父亲的孩子,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但他撒谎成性,嘴里的话十句有九句都当不得真。他从前待风语有多热情主动,你不是不知。现如今都能如此待风语,何况是对旁人?倘若,他有了毁天灭地的能力,以他的性子,定然会毁了整个修真界。”

顿了顿,他身子微微往华笙跟前一倾,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沉声道:“那日你也看见了,贺九卿现在可以召唤阴灵,控制群尸,一旦他丧心病狂起来,不知要有多少门派遭殃。这三年来,不少小门派纷纷罹难,无数弟子前仆后继,为的就是一举歼灭魔界。可贺九卿却一心一意维护魔界,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你未免也太高看他了。”华笙面露惊诧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低笑一声,摇头道:“你不了解他,他不会的。即便他有了那种能力,他也不会的。”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辩。最起码贺九卿从未违抗过他这个师尊。哪怕华笙对他并不算温柔。

师忘昔道:“你就这么信任他?你若一心维护他,来日他若铸下大错,你也难逃其咎。因为是你一手把他教出来的,也是你没有管教好他!”

“他原本不该我管教,为何会落在我手里十多年,难道你不清楚么?”华笙语气不太好,带着三分讥讽,七分凉薄,“师忘昔,你没有尽到当长兄的责任。这些年,是我代替你扶养了小九。这是你们师家欠小九的,而不是他欠你们的!”

师忘昔猛然一拍桌面,震得茶水乱颤,怒道:“什么叫我们师家欠他的!他母亲是那样的身份,这能怪得了谁?即便贺九卿真的是我父亲的骨肉,焉知不是许念当年刻意撩拨?哪怕许念只是个不入流的女修,这事我们师家都认了,可许念却是魔族的人,难不成你想让上师府也走沐家的老路!”

华笙同样冷声道:“事到如今,何必要多找借口?小九的魂石我也给你们了,身份也已经确定了。你父亲还不如当年的沐家主。最起码沐家主为了报答许念的恩情,以死相护,可你父亲却是眼睁睁地看着许念自刎,甚至都没有管过小九的死活!”

“可我父亲已经死了!”师忘昔霍然站起身来,脸色极沉,“他已经死了!我的祖父也死了!这些你敢说,跟贺九卿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退一万步来说,如若我父亲真是楚卫所害,那我们三个人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