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应轩越发绝望,“我宁可相信科学。”
顾晴笑着建议道:“我倒有个想法,说不定这诅咒还可以更快一点解除。”
“哦!什么想法?”应轩不怎么起劲问道。
顾晴笑咪咪道:“既然这事是因为宗教而起,不如让北戎的宗教再更混乱一把吧。”
没了菩罗教,北戎里又多了萨满教、喇嘛教……等,就连西洋人相信的天主教都掺了一脚,不过却没有大晋人最信奉的佛道两教。
要是北戎的宗教里再加了佛、道两教呢?大晋朝以佛、道两教为主,可见得这两个宗教的厉害了,直接送佛、道两教的人过去传教,不信不能让菩罗教的教徒绝迹,那怕分掉几个信众也好,只要少点人,这诅咒之力也能轻点。
应轩:……娘子是认真的吗?
虽然严重怀疑着,不过应轩还是按着顾晴的建议来了个宗教输出,旁人一时半刻的瞧不出影响,不过应轩和顾晴倒是能感觉得到应府里的煞气轻了一点。
眼见这日子越过越好之时,顾琰终究过身了,临终之前上了遗折,请求仁安帝能够让顾宇承爵。
按说顾宇做为顾琰的嫡长子,在顾宏是个植物人的情况之下,承爵本来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过牵扯上三皇子,这事便有些玄了。
毕竟三皇子就算再大度,也不可能原谅给他载绿帽子的顾琰,之所以没有对定国公府出手,也不过是碍于顾晴,深怕打了老鼠伤玉瓶,这才没对定国公府出手,不过活脱脱的绿帽子证据──顾宇要承爵,绝对不是一件易事。
好在,他走的早,眼下仍是仁安帝当政。
仁安帝瞧着顾琰的遗折,其中例举了无数历任定国公的功绩,末了又愿意把功勋田进献给仁安帝,说是自身因为伤势之故,无法为国效力,只能将原属于定国公府的功勋田进献,尽一尽微薄之力……云云。
这功勋田只有开国的几大国公府才有,不但占地颇大,而且代代相传,再加上免税,这出息全都属于国公府里的,可说是国公府里最大的收益来源,也是国公府的根基,顾琰这一献,可说是连老本都出了,为的就是让顾宇平平安安的承爵。
仁安帝忍不住叹道:“这个顾琰也未免太小心了。”
为国效力是假,以田换爵是真。
高明笑咪咪的道:“定国公也是不易。”
说起来定国公也是不幸,原配给他戴了绿帽子不说,继室生的儿子又有问题,自己又出了事,一家子死的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偏生即将继位的又是三皇子,也怪不得他担心起承爵之事,不惜以田换爵了。
仁安帝也就是一骂,老三的事情暂且不论,正如顾琰遗折中所言,定国公府世世代代效忠着大晋朝,顾琰自个除了娶错老婆之外,压根也没做过什么事儿,倘若因此而使得定国公府的传承断了,也未免会让老臣寒心。
这种事情压根就不用考虑,仁安帝直接下旨让顾宇承爵,至于功勋田……自然还是收下了。
拟完圣旨,仁安帝轻咳了二声,明黄色龙帕之上,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一点血丝。
“圣上……”高明暗暗惊心,连忙把龙帕给收了起来,“老奴等会就亲自把它烧掉。”
圣上命不久矣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
仁安帝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也没要再隐暪了。”
也是他大意,万没想到皇后在二皇子死了之后会发了疯,竟然直接对他下起手了,不只是皇后……还有老四那个逆子!
不但毒害兄长,害得西北疫病流行,更甚者,竟然弑君!
一想到自己竟然死在这一对恶妻孽子的手上,仁安帝暗暗咬牙。
“皇后现在怎样了?”
老四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直接自尽一了百了,倒是皇后说什么也不肯死,还说要活着见他比她早走。
仁安帝不屑的冷哼一声,这全都是枉想!
先走的,一定是她。
高明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太医说,就在这几日了。”
他暗暗长叹,皇后也是自找的,本来圣上再怎么不喜欢她,但敬她是元配嫡妻,也不会对皇后娘娘如何,偏生皇后娘娘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先是云锦,之后又因为二皇子之事而怨上了圣上,对圣上的龙体下手,也怪不得圣上会容不得她了。
仁安帝微微点头,“记得,我要她比朕早走。”
“是。”
“另外……”仁安帝微微迟疑,终究坚定的低声道:“把朕陵寝右侧留给常贵妃。”
高明一楞,“圣上的意思是……”
虽说皇后现在的情况和被废也没有什么差别了,不过皇后毕竟是皇后,圣上百年之后,身旁躺的应该是皇后娘娘,再不济也该是敬皇贵妃,可圣上开口要把右侧的位置留给常贵妃,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无论是皇后还是敬皇贵妃都失去了陪葬陵寝的资格,另外一方面……圣上也是明明白白的表示了要常贵妃殉葬啊!
只见仁安帝淡淡道:“朕走了,留她一个人下来,朕怕她会被敬妃欺负,况且她无儿无女,这心里只有一个我,要是我不在了,只怕她也是寂寞的,不如就随朕一起去吧。”
他知道,宫里很多人都对他跟常贵妃的事不甚明白,要论家世,常贵妃绝对是宫里最差的一位;要论容貌,常贵妃美,但宫里有得是比她更年轻貌美的女子;要论才华,她更不是最出挑的;要论娇纵,也有好些大胆的宫妃比她更娇纵。
但她是他唯一要的,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即使是死,他也要拉着她一起走。
生前,他宠她;死后,她陪他!
高明沉默许久,最后恭敬道:“老奴明白了。”
能得圣上亲点殉葬,也是常贵妃的福气。
第96章大结局
二年后。
仁安五十年,冬至,仁安帝重病,病势沈重,竟不能起,临行前除了三皇子夫妇外,敬皇贵妃也都在他跟前伺候着。
仁安帝环顾四周,“常贵妃呢?”
高明低声道:“常贵妃在承干宫候着呢。”
仁安帝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瞧了跪在一旁的敬皇贵妃一眼,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但很明显是疑心上了敬皇贵妃阻止常贵妃来看他。
高明伺候仁安帝多年,最是明白仁安帝的心思,连忙摇摇头,表示不关敬皇贵妃的事儿。
他心下暗暗叹了口气,他可真不明白常贵妃,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待在承干宫做啥?以圣上对她的疼爱劲,要是她在圣上跟前撒娇卖好,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但常贵妃偏生在这时候说什么都不肯过来,还美其名说什么不妨碍敬皇贵妃与圣上一家子团聚,都到了这时候还在吃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仁安帝微微一叹,他知道,常贵妃是恼了他了,那怕他只跟高明说了,让常贵妃殉葬的密旨也密而不发,但常贵妃还是察觉了。
他知道常贵妃恼着他拉着她死的事情,可他舍不得,其他的妃嫔或膝下有子女,或有娘家,不怕没人照顾,但常贵妃只有他了,他走了之后,谁来护着她?
他唯一想到的方法,便是带着她一起走,死死的护着她。
仁安帝沉声道:“传朕口喻,由三皇子继位,另外……”
他深深的瞧了一眼敬皇贵妃,冷声道:“册封常贵妃为继后,殉葬帝陵!”
既然要死了,那就让他任性一回,带着自己最喜欢的女人走吧。
敬皇贵妃听到第一句话时,忍不住脸色微变,按说她儿子为帝,那她便该是当仁不让的继后,但万没想到仁安帝临死前竟然是册封常贵妃为后,而非她!
既使是她之后得已被儿子尊称太后,常贵妃在她之前为后,百年之后,她总归是要低那女人一头。
可听到仁安帝的下一句话之后,敬皇贵妃顿时气不下去了。
得了,这个男人的爱,她承受不来。
一时间,她可真不知道该羡慕还是同情常贵妃了,拥有了世上最尊贵的男人的爱,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XXX
冬天一直都是寒冷的,但常贵妃的承干宫本该四季如春,即使是最冷的冬天,这里也永远烧着最上等的银丝炭,温温暖暖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除了这一天!
常贵妃一身莲青色的素衣,头上只戴了两只银钗,半点宝石珠饰俱无,朴素清淡的全然不像她了。
她容貌极美,又爱艳色,即使年纪大了,也喜欢穿些艳色的衣裳,除了大红之外,什么桃红、银红尽往身上穿,全然不怕犯忌,既使不穿红,也是些浓紫、宝蓝……等艳色,这还是高明头一回见到她穿的如此素净。
不但颜色是清清淡淡的莲青色,衣服上没有半点纹饰,就连暗纹都没有,再衬上常贵妃惨白的脸色,一时间就连高明这个阉人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不过只是有些。
“娘娘”高明垂下眼眸,低声道:“吉时到了,还请上路。”
说着,他手一挥,让人把东西直接抬了上来,除了白绫之外,还有毒酒跟匕首,件件都是圣上亲自为常贵妃准备的。
瞧,圣上多担心常贵妃,深怕她不下来陪他。
“呵呵。”常贵妃突然笑了,“我还以为他有多喜欢我呢。”
误信他的爱,是她犯过最大的错误。
高明躬身又说了一句,“请娘娘上路。”
“罢了。”常贵妃也不挣扎,直接点了点毒酒,“就这个吧。”
“是。”高明一挥手,让人把另外两样东西拿下去。
在饮酒之前,常贵妃突然开口道:“等等。”她吩咐道:“让人把本宫的首饰匣子拿过来。”
高明微微皱眉,“娘娘,别误了吉时。”
他心下暗叹,常贵妃聪明了一世,怎么在这种时候胡涂了,让常贵妃殉葬是先帝的意思,即使有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他跟左右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小心谨慎,一有不对便直接强行给常贵妃喂毒酒。
常贵妃不在乎道:“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承干宫里的宫人快手快脚的把常贵妃的首饰匣提了过来,这首饰匣足足有一人高,好几十个抽屉,每一个抽屉都是一套珍稀的头面首饰,什么金银珠玉,各色宝石,应有尽有。
常贵妃随手打开了一个抽屉,略略瞧了一眼,吩咐道:“让人把这个首饰匣子给了应家的四少奶奶。”
高明一楞,“娘娘这是……”
常贵妃微微叹道:“我这辈子向来任性,无论做什么都不后悔,唯一对不住的……大概就是那个无辜的孩子了。”
要不是她那时为了报复敬妃,不惜一切,好好的一个公主,也不会落到了一个私生女的下场。
她不曾告诉旁人,她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那个孩子也是一样成了定国公府里的大姑娘,但自从解氏死后,那孩子的待遇一落千丈,先是被拐卖,接着又成了奴婢,最后成了府里少爷的通房丫环,大着肚子被人活活打死。
虽然不过是一个梦,但却真实的让她心惊肉跳。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她……
事到如今,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尽量的补偿着她了。
高明一楞,万没想到常贵妃竟然把自己的首饰匣子留给了顾晴,不过想到常贵妃的一句对不住,他也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那怕晴姑娘嫁为人妇,小日子也算是过的不错,不过堂堂一个公主落到这种身份不明的暧昧情况,岂是一个对不住能说的过去的,怪不得常贵妃想用银钱来补偿了。
他微微一叹,“娘娘放心,老奴必会亲手把东西交给晴姑娘。”
常贵妃微微一笑,一仰头,把毒酒喝尽。
仁安五十年,仁安帝病逝,遗命立常贵妃为后,并命其殉葬,追赠为慧悯皇后,赐葬于帝陵右侧,永陪仁安帝。
XXX
高明亲自把常贵妃的首饰匣子送到了应府,顾晴拿着那首饰匣,只觉得二丈摸不着头脑,对于常贵妃临死前的歉意,顾晴微微一叹,终究没说什么。
这事如果要怪,最终该怪的,只怕是三皇子多一些,做为一个男人,他未免太过没担当了些。
要是他自承当年早早与她母亲有了夫妻之实,想来仁安帝再怎么的,也不会把她娘赐婚给顾琰,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尴尴尬尬,好几次更是险些没了性命,现在再说这些,终究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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