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皇子后》TXT全集下载_8(2 / 2)

嫁给残疾皇子后 李寂v5 4507 字 2023-09-04

gu903();宝宁颔首:“对的。”她手心都是汗,“姨娘,您给我的书里,我见过这毒,有方子的,是不是?”

明氏道:“但那书还写着,至今无人生还。”

宝宁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四皇子,请伸手。”

明氏手心向上,裴原顿了下,将右手手腕放在她手上。明氏将袖子往上褪,宝宁赫然一惊,她瞧见,裴原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血红色的小点,黄豆般大,内里掺杂着黑丝,像是蛛网一般绵延错节,细瞧极为可怖。

明氏面容严肃:“这毒叫赤丹,药力绵长,寄于毒蛇和毒鼠体内,一般情况下,被咬的人十二个时辰内就会死,除非割肉放血,再将毒素封在体内某个部位,可侥幸活命。但若第二次中毒,就封不住了。若我没猜错的话,四皇子前不久,刚中了第二次毒。”

“赤丹的绵长在于,被封的毒素会缓慢传遍体内,且有标记显现在人的手腕上,最开始是一粒小点,然后渐渐变大,蔓延到整条胳膊,而后是躯干,全身,人会越来越无力、疼痛,最后整个身体都变成红色,并布满黑色蛛网,死去。”

“我来找你,就是因为那会在四皇子的手腕上,见到了那粒红点。”

宝宁的面色渐白,直愣愣盯着明氏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姨娘,是有解药方子的,对不对?”

明氏叹气,缓缓摇头:“那方子已经毁了,除了制毒的人手中有,世上没有解药。”

宝宁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回身去抓裴原的手,她指甲在那粒红点上抠抠挖挖,丝毫不见褪色的样子。

宝宁想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她来时高高兴兴,是想帮裴原治腿的,但怎么一转眼,就被判了死刑了?

宝宁觉得迷迷糊糊的,鼻子也发酸,她抬头去看裴原的神情,他还是那副板着脸的样子,眉头皱起,拇指去擦她的眼角:“哭什么,别哭。”

宝宁摸摸脸颊,湿的,这才知道自己竟哭了,她越想越觉得难受,坐在那捧着裴原的手,眼泪掉得噼里啪啦。

“得了。”裴原掌心蹭蹭她的脸,哑声逗她,“哭早了,现在还没死呢,你那眼泪先攒攒,到时候哭场痛快的,人家都以为我娶了个贤惠爱我的妻子,我死也死得体面不是。”

“你说什么呢……”宝宁气的推他一把,又想到他身体渐弱,说不定命不久矣,推完又后悔,过去拉他。

这样的结果,裴原也想过,算是半个意料之中。他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宝宁在这,他不能做出崩溃或出格的举动,若不然,宝宁已经情绪失控,就更没有可以依靠和安慰她的人了。

说实话,看着宝宁,他心里还是有些愉悦的心情在的,这么多年,难得有人肯为他哭一场,死后有人惦念,也算无憾了。

明姨娘面色发难,似是极为纠结,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宝宁,你别哭,事情没那么糟,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宝宁回头,泪眼朦胧,面上泛出喜色:“什么办法?”

明氏犹疑道:“两个办法。第一个是,原先,我听我父亲说过,金丝水蛭可解毒。那东西可以吸毒血,吸饱了,便死了,且金丝水蛭的唾液本就是清毒良药,应是有用的。”

宝宁眼前一亮,还未开口,又听明氏道:“但福祸相依,水蛭解毒本就不可完全,它体内还含有另一种毒素,进入血液中,阴雨天关节骨骼疼痛,生不如死。”

宝宁迟疑着问:“……另一种呢?”

明氏抿唇:“就只能换血了。把毒血都换掉,就能活。”

话是这么讲,但是哪里去找可以换血的人呢。只有第一种办法是可行的。

宝宁看向裴原,有些紧张。她不知裴原怎么想的,死去也是痛苦的,活着也是痛苦的,若是换成她经受这些,该有多绝望。

命运对裴原似乎太不公了些。

明氏叹气道:“宝宁,姨娘学艺不精,只能帮到你这些,你们商量着,姨娘先回去了。”

说完,她起身走了。

宝宁道了谢,送她走了几步,心里沉沉,转身回去找裴原。

他转着轮椅调了个方向,到窗边,正仰头看着外头的云。

宝宁站在他身旁,陪着他看了会,低声问:“好看吗?”

裴原“嗯”了声,偏头看她,不知怎么,忽然笑了:“出了那事之后,我一直以为,作为废人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差别,但现在,我又不那么想了。”

宝宁问:“为什么?”

裴原道:“我活着,你是有丈夫的人,我死了,你就成小寡妇了。”

宝宁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她应该是想笑的,但又笑不出来,只觉沉重,眼睛又酸,她抬手去抹泪,哽咽道:“裴原,我真没觉得你丢人,或者是累赘,我们是家人的。你就好好的吧,我们以后做个伴,你若是疼,我帮你揉揉,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去夜市里看花灯。”

裴原看了她半晌,点头,低低应了一声。

……

宝宁在府里待了小半天,陶氏一直未来找过她,不去请安,她乐得自在,陪着许氏和季蕴吃了饭,说了会话,约莫傍晚的时候,两人要走。

因着许氏在旁边,季蕴不敢放肆,即便对裴原是不满的,也只能憋着,除了面对宝宁,少有笑容。

京郊太远,即便不舍,待了半日也该回去了。许氏和季蕴送她们。

马车停在门口,许氏拉着宝宁的手,眼睛红红的。

白日的事,她猜出了些什么,知道宝宁和裴原现在境遇不很好,但两个孩子不和她直说,她也没办法。

许氏道:“宝宁,姨娘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你别的,就一个道理,伴着姨娘走了半生,现在送给你。”

宝宁仰起脸,许氏慈爱笑笑,摸她的脸颊,声音温和:“世上很多事,福祸总是相依的,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有时候你觉得难熬,千万别放弃,再撑一撑,心善的人会有福报的,熬过那道坎儿,未来有好运等着你们。”

宝宁鼻头一酸。

许氏道:“你们走吧,天黑了该不好走了。”她催促着,宝宁和裴原登上车,回头招招手,马车便走了。

一路上,宝宁都闷闷的,裴原看在眼里,没说话。

眼看着要出城门了,裴原忽然开口:“想不想经常回来看看?”

宝宁点点头。

裴原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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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

裴扬早就回宫了,留了马车和车夫给他们,裴原探出头对着车夫说了几句话,车夫应了声,调转马头,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农庄。

天已渐黑,暮色笼罩,宝宁撩开车帘往外看,是片很大的马场,初春的草还没长起来,一片绒绒的淡绿色,透过栏杆能瞧见几匹高腿大马正在低头啃草。

最里侧是一排瓦房,正是做饭时候,烟囱里袅袅往上飘着烟,今晚没风,烟是笔直向上的。

一轮巨大的夕阳在瓦房后头,衬的烟也成了金色。

一阵奔腾声音传来,宝宁歪头,见一群穿着华服的年轻人骑在马上,欢呼扬眉地奔过去,吵吵闹闹。宝宁很少出门,更没去过马场,头一次见到这样场景,视线移不开,随着那些人走动,直到人家绕了一圈不见踪影了,她才回过神来。

她也被那些人的激情感染了,有些兴奋,但又迷惑,转头看裴原:“咱们是来做什么的?”

裴原把手伸给她:“先扶我下去。”

宝宁应了声,先下车,和车夫一起将轮椅搬下来,再去扶裴原。

裴原按着她的胳膊,眯眼朝着远方看过去,脸上是宝宁看不懂的情绪,他在那站了好一会才坐下,缓声开口:“进去吧。”

宝宁不知裴原是怎么想的,猜测他白日听了明姨娘的话,心里不舒服,想来兜兜风,或许还有些怀念旧日的意思。

裴原从前应是个很好的骑手,只是现在腿不好了,以后也不知能不能再骑马。

宝宁理解他,但有些迟疑:“人家让咱们进吗……”

她伸手去掏袖子里的钱,放在手心里数了数:“没剩多少了,怕是不够。”

裴原静静地看着她,宝宁又把钱数了遍,问:“四皇子,你还有多少钱?”她开始后悔白日花得太多,早上也没带那么多钱来。

“咱们要赊账吗?我有点不好意思。”宝宁愁眉苦脸,试探着劝他,“要不,咱们过两天再来。”

裴原舌尖顶了顶左腮,半晌才开口:“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个穷光蛋?”

宝宁局促地搓搓手,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或许第一眼真的很重要,宝宁嫁给他的第一天,他住在小破房子里,盖着破棉被,邋里邋遢的样子,所以在她心里,裴原应是落魄得一无所有的。

但白日时候,他分明又那么爽快地掏给了她一锭金子。

裴原待了一会,不见她说话,也不等了,指了指大门口:“进去吧。”

宝宁推着他进去,庆幸的是,一路无人阻拦。

刚才那波骑马玩乐的公子哥许是累了,下了马,成群结队地往外走,一路说笑打闹,眼看着要经过两人旁边。宝宁想起在青竹巷遇到的议论,蹙蹙眉,将轮椅掉了个方向,用背挡住裴原的身影,不让人看见他。

简单的保护动作,裴原在影子里看得清清楚楚,他无声笑了下,又收起,下巴指向那排瓦房背后,指挥道:“去那里。”

宝宁应了声,推着他往那边走。裴原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她觉得心里放松许多,心想着,裴原许是认识这家掌柜的,不会被赶出去就好。

她还是挺要面子的,丢人的事不太想做。

绕过瓦房,面前一切让宝宁惊住。一片几乎望不到边的草场,绵延着似是与前方的大山接壤,马厩在两侧,估计着至少有百匹马,有人拎着草料筐子在喂食,马太多,风吹来的都是浓厚带着点草腥气的马粪味儿。

宝宁皱皱鼻子,没忍住,呕了声。

裴原轻笑,抬眼看她,用口型道:“没出息。”

宝宁用手轻轻掐了他颈后的衣裳一把,当作出气。她垫着脚往远望,觉得新奇漂亮,看了会儿,低头问:“咱们是来赏风景的?”

裴原说:“我送你一匹马。”

宝宁惊讶:“我不会骑。”

裴原道:“它很乖的,又聪明,会听你的话。”

说的玄玄乎乎的。宝宁不信:“你认识它?”

裴原没回答,抬手放在唇边,吹了声哨儿,声太响,宝宁捂住耳朵,裴原又吹了声,那些本来喂马的人都看过来。

有人发现马场进来了外人,放下筐往这边走,面色不善的样子。

宝宁紧张,抓住了裴原轮椅的扶手,想着万一那人来赶,她道个歉,赶紧带着裴原走。

忽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的踢踏声,轻快的,越来越近,宝宁循声望去,见一匹极为高大的黑色骏马奔过来,速度极快,落日余晖在它身周勾勒出光。

那个本来想赶人的伙计听见声音,急忙往旁边躲,但还是被波及到,踉跄一下摔倒地上。

也就几个喘息的功夫,那匹马风一样过来,已经到了裴原面前,宝宁惊愕地张着嘴,仰头看它的眼睛。

黑溜溜像铜铃般大,黑马鼻子里喷出气,尽数喷在宝宁脸上,额发都被吹起来,潮乎乎的有点臭。

宝宁这才反应过来要害怕,惊叫一声,躲到裴原另一侧,那马却不再理她,低了头,凑到裴原脸边,给他摸。

裴原刮了下它的鼻子,黑马仰头打了个响鼻,又低头,蹭他的手。

那么高那么大的马,到了裴原身边亲昵乖顺的像个孩子,宝宁觉得违和,又觉得温情。她是个容易感动的人,瞧见这幕又受不得了,眼睛红红想要哭,憋回去,小声问裴原:“这是你的马吗?”

裴原道:“叫赛风。”

他去拉宝宁的手腕,手掌覆着她的,带着她去摸:“别害怕,它对外人凶,对亲人很乖的。”

宝宁想躲,但她又好奇,裴原的手干燥温暖,让人感到安全。宝宁败给蠢蠢欲动的心,放轻松,摸了把。

粗粝的短毛,有些扎人。黑马盯着她看,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宝宁笑起来,也不怕了,甜甜叫它的名字:“赛风?”

裴原说:“它原来可是我的命。我待它的好,比亲儿子还要亲。”

“哪有你这样说话的,马怎么和孩子比了。”宝宁眼睛弯弯的,顺嘴问,“你那么喜欢它,怎么不带着它走。”

裴原道:“我本以为配不上它了。”

宝宁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感到后悔,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听裴原道。

“现在它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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