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福王 !
卢象升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把手上这张情报交到朱由骢手上。二月里当旅顺战报传来的时候,这个正在准备着庆祝自己十二岁生日的小将军已经被气得口吐鲜血,大病了一场。身体稍微好了一点,又接到延安府大风雪三月,当地官员赈灾不利,饿殍遍地的情报,小将军在派出人手赶赴陕西以后又倒下了。自己手上的这份还能送进去吗?那可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孩子啊,他那幼小的身体还能挺得住吗?
“建斗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进去?”顾锡畴刚安置好陕西过来的流民,准备去向朱由骢请示下一步的工作,没想一进门就看到了愁眉不展的卢象升。
“瑞屏先生,哎……您先看看,这是刚递上来的。”卢象升叹息着,将手中的情报递了过去。
“什么?”让顾锡畴也大惊失色的情报上只有简简单单十数个字,“济南飞蝗蔽天,秋禾荡尽!这……这……”
蝗灾!大范围的蝗灾!飞蝗过处颗粒无收,这将意味着山东境内今年必然出现大规模的饥荒。如果处理得不好,很可能导致山东流民遍地,至人相食的惨状。天啊,我大明百姓何辜!虽说洛阳这几年粮食年年丰收,可刚刚接收了陕西过来的数万流民,要是再来上数万甚至是十数万的饥民还怎么安置?
“建斗,你即刻将此消息报告将军!老夫这就去安排人手,准备接收山东来的百姓!”顾锡畴将自己的文书连同那份情报一股脑的塞在卢象升怀里,匆匆忙忙地赶向衙门。
卢象升看着顾锡畴远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老家伙,恐怕又要有好久睡不上个安稳觉了。看着不远的小楼,卢象升默念着:“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小将军,您可一定要坚持住啊。臣还期待着您和皇帝的那个十年之约呢!”
“九台公,有何要事?”从卢象升走进房门的那一刻,朱由骢就感到了有大事要发生。强撑着病体坐了起来,深陷的眼眶里充满了疲惫。
卢象升满怀愧疚的将情报递了过去,感叹着,我大明何其悲,朝中大臣领着俸禄,享着盛名,却上不思忠君,下不虑黎民,整日里只知道营私舞弊,攻讦异己;然我大明又何其幸,一个还不及舞勺之年的幼童,已经在用他那羸弱的肩膀担起这千均重担!
“九台公,再看看玉笥先生的来信!”或许是这几年各地的灾荒太多,已经让朱由骢感到麻木了,这次的他没有发火,却从枕下取出了一纸秘信。
“国贼!”卢象升看着这封张国维从灵山卫送来的秘报愤怒异常,忍不住破口大骂。
张国维的信上先是描述了一件让朱由骢感到诧异的事,鞑子攻下旅顺后并没有象史书上所写的那样因兵力不足将旅顺城毁掉后弃城而走,相反的是派了两个牛录的兵力驻扎下来。让卢象升愤怒的则是后面一段,四月初即有山东商人出登莱,沿海路给鞑子送去了大批的粮食和铁器;现在江南士绅显然也眼红了,五月底就组织了一只小型船队路过灵山卫前往辽东,意图不明,但可以肯定他们不是给坚持敌后斗争的毛文龙运送物资的。
“九台公,你先上手头上的事,交给筠长。”朱由骢依然没有发火,却对卢象升吩咐起来。“你去书院通知一下,三日后本将军要召见所有年满十六的学子。”…。
“是!”卢象升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难道要开始了?小将军在蛰伏了这么多年,稳定了洛阳周边后,终于要开始展露他的雄心了?为什么要去书院挑选士卒?
三日后的洛阳县学内,数千学子安静地站在操场上,学生们满怀感激的望着台上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这么多年来书院中的学子都知道了,就是这个少年改变了自己父辈的生活,让他们不再忍饥挨饿;也是这个少年正在改变着自己的命运,让自己能够进入这里学习;更重要的是他的脸上永远挂着谦逊的微笑,从来没把百姓们当做可以任意蹂躏的贱民。
“学子们!”朱由骢在书院里他是禁止任何人给自己下跪的,清了清嗓子:“本将军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