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尼此前一直有一事为之困惑,这次去了洛阳才最终知道了答案。故请将军百忙中抽空详谈一番。”白莲圣母没有回答朱由骢的问题,却谈起一件往事来。“自万历二十年起,我白莲教可说是已经信徒遍天下,到得天启年间仅那洛阳一地就有近六万教众……”
“六万?”朱由骢被这个数字给吓傻了,当年洛阳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但在他开始接收各地流民前当地人口肯定不超过十万。而这白莲教却能拥有六万教徒,那不就意味着顶多两个老百姓中间就有一个他们的人?
“六万,只多不少!”白莲圣母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神棍模样的人道:“这位就是河南教首刘天师!若将军不信,贫尼可让他详细解说。”
“那还请天师为我指点迷津!”朱由骢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若白莲教在洛阳真有那么大的势力,那自己所做所为还不就是在为他们铺路搭桥?谁知道这些人哪天心情不好了,振臂一呼,那得有多少新军的将士会去投靠?
“将军不必多礼!”刘天师先行了个道家礼仪,才道:“早在万历三十七年,洛阳大旱饥民四起,时任洛阳知府却不知体恤百姓;反逆天而为增加田赋,又勾结当地豪绅大量侵占民田。故仅那一年,我教就在洛阳发展起上万信徒。此后官府年年加税,到得天启元年可以说洛阳一地的贫苦大众中十有八九都是我教信徒!”
娘耶,这也太夸张了点?看来人家白莲圣母还是给俺留了点面子的,不象这个神棍这么嚣张!但他们现在说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威胁俺跟他们合作?告诉你们,这永远不可能的,我不会背叛我的父母兄弟,更不会将这个国家交给你们这些只知道愚弄百姓的人手上!别看大明前些年是在瞎折腾,可现在两代皇帝和那些有识之士都在为了大明的将来而谋划,一切都正努力地向着好的方面在改变。
“将军可知在河南境内,有多少我白莲教徒?”刘神棍显然是没指望朱由骢能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地显摆道:“仅怀庆、开封、汝洲、南阳四府就有我教信徒百万,可以说朝廷控制了官府,而我圣教却掌握住了民心!只要圣母登高一呼,天下将有无数百姓景从!”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什么白莲圣母胆敢说出那两个字,朱由骢可以保证在场的这些人没一个能逃掉。别看他身边只有两个人,可按预先的安排最少有一个连的兵力已经混进了城散布于四周,只要一声令下要不了几分钟他们就能冲到这里。
“将军勿急!我等此来并无恶意,还请将军听完刘教首的话!”眼看朱由骢的脸色不断变化,白莲圣母却依旧宝相庄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好,你说!”听听,若这些人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威胁到大明的江山,俺哪怕让小仙女伤心,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只要收拾了你们这些人,我就不信群龙无首之下,那些死硬份子还能折腾出什么大风浪!唯一麻烦的就是未来怎么重新凝聚民心,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将大明当做他们的乐土,视大明朝廷百官为他们可以信赖的大管家!…。
刘神棍突然换上一副愁容道:“然而至天启三年起,我教在洛阳的信徒就日益减少。初时我们还当是新任知府顾锡畴顾大人严厉打击,害得百姓不敢再供奉无生老母,故也没太过在意。可不曾想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教的声威日下,到得天启六年甚至发生了当地百姓驱赶我宣教使的事情,这下我等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好了,接下来的事还是让我来说!”白莲圣母接过话题道:“初接到刘教首的报告,贫尼也是大为不解。这么多年来虽然朝廷对我教严加防范,赴各地的宣教使也不是没有被人举报落入官府的,但还没发生过这等怪事。在与各地教首会商后,我们决定派出教中的护法前去查探一番。不曾想,就连以前最为诚心的杨家庄众人都拒绝他们入庄……”
咦?这事俺咋不知道,也没听顾老头或王之桢提起过啊!看来这应该是百姓们自发的行动,俺刚才是多心了,有百姓的支持洛阳肯定丢不了。
“这次借着去探望小徒的机会,贫尼也亲入洛阳。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才问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白莲圣母羡慕地道:“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因为小将军你的存在,短短数年时间里就让我教数十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现在整个洛阳可以用水泼不进、针刺不透来形容,我教竟然没有了立足之地!故贫尼还想请教将军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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