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青言来不及换衣服,蹲在地上捶地狂笑。
恼羞成怒欲盖弥彰的学长真是太可爱了!
青言换完衣服,吹干头发,走回村民广场的时候,敖琅已经祭祀结束,抱着双手,脸色不悦的瞪着他。
在他背后的投影屏幕上,零点的钟声已经敲响,全国各地的春节会场上空,都点燃了绚丽的焰火。
“你还想让我再换一套衣服吗?”青言挑眉。
敖琅对青言伸出手。
青言笑着把手放进敖琅掌心。
青言上前一步,和敖琅并肩站立,看着投影屏幕中的烟花胜景。他们二人的双手十指相握,是最亲密的牵手方式。
“小言,明年春节,一起看烟花。”敖琅道。
“当然,但学长你不准再用水球砸我了。”青言抱怨。
敖琅挑眉:“这是你自找的。”
青言不甘示弱回击:“你不穿一身闪着金光的彩色蛋糕,我才不会笑。”
敖琅额头上井字符号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闪着金光的彩色蛋糕?”
青言点头:“真的很像,不信你问白叔。”
白泽适时插嘴:“的确很像。”
敖琅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开口:“有录下来吗?我看看。”
他第一次裹着云霞金光祭祀,难道真的很难看?
青言惊诧脸:“学长!你居然信了!”
白泽哈哈大笑:“龙崽子,你怎么这么单纯,什么都信?”
敖琅:“……”
他狠狠把手从青言掌心抽出来,开始捏拳头:“我允许你先跑五十米。”
青言立刻往白泽身后一闪,歪着身体露出个脑袋:“不需要五十米,五十厘米就够了,略略略。”
“你以为躲在村长身后,我就拿你无可奈何?”敖琅一脸凶狠,要绕过白泽把青言揪出来。
白泽伸开手臂,护住青言。
青言继续歪身体伸脑袋:“你捉不到,你捉不到!”
敖琅开始加快速度,白泽躲闪的速度丝毫不落下风。
“哇哇哇!青老师!我也要玩!”熊孩子莫小宝从他哥头上跳了下来,跑半路上就变成了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小男孩。
他手拽着青言的羽绒服后摆,高兴的大叫:“你捉不到!捉不到!”
敖琅满头问号。
“我也要玩!”
“青老师!”
“我来啦!”
“哇哇哇来玩!”
“快开始快开始!”
“跑起来!”
……
很快,青言身后连了一串孩子尾巴。
敖琅和青言面面相觑。
“咳,老鹰捉小鸡吗?这种高强度的运动,老人家的腰腿不行。”明明刚才还身手矫健的白泽开始装老年人,“小言,你来当鸡妈妈。”
说罢,他身形一闪,快得青言伸手连他的衣角都没抓到。
“玩吗?”青言苦笑。
敖琅瞥了一眼青言身后一串孩子:“能不玩吗?”
青言叹气,张开手臂。
为什么妖怪村的孩子们精力这么充沛?普通的小孩,早熬不住夜睡了。他们的家长也不管。
于是,敖琅和青言最后的守岁时间,在陪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中度过。
在村民广场上,有的村民已经回家,准备熬夜看电视;
水灵生产大队的海怪和鲛人们则一头扎进了水里,开始一个塞一个的鬼哭狼嚎;
器灵们有的舞刀弄枪,有的泼墨作画,似乎一个个都很兴奋;
还有的村民拿出了家中的乐器吹拉弹唱,有的村民高歌相和,有的村民翩翩起舞。
连平时十分老实和胆小的土属性妖怪们此刻都表演起土雕和石雕。
妖怪们彻夜不眠,直到天际泛白。
被精力旺盛的妖怪孩子们折腾的腰酸背疼,比白泽还像个老人家的青言依靠在敖琅身上,感叹道:“村民每年都会守通宵?”
“嗯。”敖琅道,“这也是祭祀的一环。你困吗?”
青言摇头:“被灵气一刺激,比喝了红牛还精神。”
敖琅失笑。
他们俩抬头,看着一抹橙黄从天际浮现。
新年第一缕阳光撒向了妖怪村大地。
“两、两个太阳!”青言呆滞。
“嗯,一个是妖界的太阳,一个是人界的太阳。现在是不是才有一点妖怪村是两界界线的实感?”敖琅看着两个太阳周围浮现的,仿佛海市蜃楼的幻境道。
东方的天空仿佛被切割成两半,一半是妖界的琼楼玉宇,仙气缭绕;一半是人界的高楼大厦,霓虹环绕。
“新年快乐。”待太阳升向天空,两个太阳合二为一,幻境也随之消失之后,敖琅在青言耳畔轻轻落下一吻。
“新年快乐。”青言仰起头,闭上眼,在敖琅的脸颊郑重的盖了个印。
“两倒霉孩子,这时候不该是亲嘴唇吗?”白泽在一旁嘟囔。
“村长/白叔,请你闭嘴!”敖琅和青言同时怒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白泽村长。
白泽大笑着扬长而去。
“那个,困了吗?”青言讪讪道,“还是先吃早饭再睡?”
“先吃早饭。”敖琅叹了口气。
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失望散去,同时笑出了声。
——————————
大年初一,青言和敖琅睡了半日,下午才起床。
白泽难得下厨,给青言和敖琅做了一大桌子饭。青言这才知道,白泽的厨艺相当不错。
大年初一的晚上,正好是新月夜。妖化敖琅上线,青言又陪着敖琅打了游戏。敖琅再次口嗨被举报。
妖化敖琅不知道从哪拖出个笔记本电脑,连接游戏程序,噼里啪啦把自己的账号改成了无法被举报。
青言急忙制止:“这样不会出问题吗?”
妖化敖琅懒懒抬眼:“出问题也是另一个我处理,和每个月只出现两个小时的我有什么关系?”
青言:“……学长,请不要自己坑自己。”
妖化敖琅冷哼。
他坑我的时间还不多吗?
“不会出问题。只是暂时改成了GM权限。”妖化敖琅把手机丢一旁,“好无聊,队友好菜,不想玩了。”
“学长想玩什么?”青言好脾气道。
妖化敖琅挑眉:“想和你做|爱,可以吗?”
青言:“……请不要开玩笑。”
妖化敖琅认真道:“没开玩笑。”
青言沉默了一会儿,举起了拳头,拳头上开始蓄力。
妖化敖琅往后缩了缩,道:“拳头放下,别这么暴力。不做就不做,怎么还打人。”
“你耍流氓,我还不能打人?”青言咬牙切齿。
妖化敖琅叹了口气:“我们俩都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了,进展到这一步,不是理所当然吗?如果是本性的我提这个要求,你会同意吗?”
青言脸爆红:“学长才不会!”
“我再次提醒你,我和他是同一个人,我只是代表了他心中的黑暗和欲|望。”妖化敖琅懒洋洋道,“你不想?为什么?怕男性之间做|爱会对身体造成负担?这个你放心,这可是妖怪村,不用担心人间界的人体问题。”
“不是这个原因!”青言脸从红苹果色变成了猪肝色。
妖化敖琅的视线变得锐利:“那是什么问题?青言,你是不是从未想过这件事?”
青言呼吸一滞。
“我还是很担心,你对我的爱,是不是我对你的那种爱。”妖化敖琅语气很是咄咄逼人,“或许你认为和我在一起很开心,或许你把我当家人,但这不是我想要的全部。”
“这个你不用多想。”青言瘪嘴,“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妖化敖琅深深舒了一口气,靠在白玉床上道:“婚前恐惧症?”
青言:“……”你刚还一副想活吞了我的模样,现在装什么颓废?
妖化敖琅是真颓废。
他不知道本性是如何想,但他越来越烦躁,忍不住试探了青言。
敖琅难道不知道,决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决定一直留在这个小村庄,青言对他的爱绝对不输于他?但理智上的认知是一回事,患得患失又是另一回事。
他十分渴望和青言有进一步关系,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反复的暗示,青言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难道青言对他完全没有那一方面的兴趣?
青言屁股小心翼翼往一旁挪动。
妖化敖琅横了青言一眼:“挪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可能强|上你。我打不过你。”
青言气结。你的意思难道是打得过就……
他真不该接替白叔的守护工作,迟早被另一个学长气死!
“我才会被你气死。”妖化敖琅指了一下自己裤子上凸|起的的一块。
青言屁股猛地往后一挪,“哎哟”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捂着屁股,疼出了眼泪花。不会尾椎骨骨折了吧?
妖化敖琅被青言那一身惨叫下蔫了,他连忙把青言从地上拉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青言支支吾吾。可怕倒是不可怕,就是太刺激了。
而且这个还不是原本的学长,而是学长另一半神魂。四舍五入就是……外、外|遇?
不不不不,这个绝对不是!都是学长的错!
青言有点委屈。
不过委屈的同时,他又有些心虚。
的确如另一个敖琅所说,他们感情,似乎到了可以进一步的程度。
就算保守一点,有些事必须婚后做,但婚前也可以稍稍更亲密一点。
但……
青言视线落在自己的护腕上,然后迅速移开。
他一直有意与敖琅拉开距离,好让敖琅不会察觉他手腕的不对。
青言手腕上的伤痕时时刻刻覆盖着遮瑕膏,需要亮出手腕、可能会暴露那一处皮肤打了个粉的场合,青言就会在擦了遮瑕膏的手腕上套上护腕。
这样遮掩,在视觉上,众人都未发现青言的手腕有什么问题。但如果他和敖琅有进一步的紧密,只要敖琅的指尖触及那一处皮肤,立刻就会察觉到那一处皮肤上凸出的瘢痕。
“我……”青言欲言又止。
他想找个借口,遮掩此事。现在……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勇气坦白此事。
青言相信,敖琅不会因此厌恶他,但敖琅一定会伤心。
此时正是敖琅神魂融合的关键时刻,他不能这么做。
“我其实能看出,你可能还有其他理由。”妖化敖琅脸上浮现出自嘲的讽笑,“一个不能对我说的理由。我应该成熟一点,在你开口之前,不逼迫你说出来。但偶尔,还是会觉得很受打击。”
“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青言垂下的眼眸中,浮现一丝痛苦。
“算了,时间到了。”妖化敖琅伸了个懒腰,“另一个我肯定不愿意对你说这些。我这个坏人,就当到底吧。”
反正很快,另一个我想找个人背锅都找不到了。妖化敖琅被封印前,讽笑道。
敖琅手脚镣铐掉落的声音,就像是审判的钟声一样,听得青言浑身一颤。
敖琅低下头,活动了一下手腕,道:“回家吧。”
青言低头喃喃道:“对不起。”
敖琅无奈:“明明是我欺负你,怎么你道歉。”
青言还是低头道:“对不起。”
敖琅按了一下青言的脑袋,在青言发顶上揉了揉:“回家。”
他将青言从白玉床上一把拉起来,握着青言的手往外走:“我知道你在隐瞒什么,有时候你会露出很难过的神情。”
“我想这可能是你的隐私,所以想等你自己坦白。但有时候还是会焦躁。”
“至于另一个我开黄腔什么的……”敖琅顿了顿,“你可以把那一段记忆抹除吗?”
他好想把另一半自己从身体里揪出来暴打一顿!
人类当然都会对自己的爱人有那方面的期望,但这是能直接说出来的话吗!现在他们还没结婚呢!
当然,他看到青言躲闪的态度,的确有一点受伤。
只是一丁点而已。
不愧是我的黑暗面,这一丁点都能扩到耍流氓这么大,果然封印他是正确的选择。
敖琅思维十分混乱。
青言没有说话。他神情一直蔫嗒嗒的,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看得敖琅十分心疼。
“不要逼自己。”敖琅揉着青言的脑袋道。
青言抬头,眼底深藏一丝忐忑:“学长,你打听过我大学的事吗?”
敖琅揉着青言的手一顿:“什么?”
青言道:“我突然开始打工,在外工作这么久从未和家里联系,连春节也不回家,你肯定猜到什么了吧?”
他和敖琅相握的手,在大冬天的沁出了汗珠。
“嗯。”敖琅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你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但我没有向别人打听。”
青言的头又垂了下来。
敖琅心中起了一阵阵的联姻,刚收敛的妖性似乎又有扩散的倾向。
他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不安,道:“回村之前,我知道你有秘密,但我也有秘密。我不敢直接去打探你的秘密,因为我心虚,我认为有事瞒着你的自己,没资格去了解这些。”
“何况,那时候我们刚重逢。分别四年,我们不过……不过是熟悉一点的陌生人。被一个陌生人打探隐私,我担心你会不满。”
“后来当我认为我有资格知道的时候……除了我暂时不知道你大学时熟人的联系方式之外,我也希望你亲口告诉我。”
“我想让你依赖我,是不是很幼稚?”敖琅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我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成熟冷静。”
青言瘪嘴:“虽然……但是……嗯,学长,我们重逢后发生了很多事,我早就知道你和成熟冷静差得很远。”
敖琅:“……”大受打击!
“而且……四年前,学长你也一点都不成熟一点都不冷静。”青言继续拆台,“你还记得你为了抢篮球场,和人起过几次冲突吗?”
敖琅:“……”有、有这回事?
“我和学长重逢的时候,看见变得成熟冷漠的学长吓了一跳,心想学长变化好大。”青言勉强挤出笑容,“但我还是……还是喜欢你。”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模样,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我就是很肤浅的仍旧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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