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惜,老天爷听不见。
她摘下帽子扇两下风又赶紧戴上,“叶哥哥,你去跟队长说说我用钱顶劳动,我真的不行了。我要死了。”她身子晃了晃,看似要一头栽倒。
叶之廷忙扶了她一把,待看她唇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又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松开手,“你死了这条心吧。拿钱顶劳动?你这是资产阶级做派,是要被批评斗争的!”
林盈盈一下子睁圆了自己的桃花眼,朝着他气鼓鼓道:“你批,你斗啊!你不就是打击报复么!你推我一跟头试试呗。”
她皮肤雪白娇嫩,这会儿热得红扑扑的,越发的明眸皓齿,秋波盈盈,就是鲜活的人间富贵花,秀美绝伦。
叶之廷突然感觉她那明艳的脸蛋带着无形的攻击力,让他心都紧了一下,他下意识就身体后仰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无理取闹,反正花钱逃避劳动的事儿你死心吧。”叶之廷把她的水壶抢过去,咕嘟咕嘟倒掉里面的糖水,又跑去灌满了凉开水,回来他把水壶丢给林盈盈,端着茶缸给叶曼曼喝。
林盈盈又开始毒舌讽刺他俩,“你们用一个茶缸,也不怕传染幽门螺旋杆菌。”
她妈明明给叶曼曼准备了水壶的,是叶曼曼自己走的时候忘记带了,叶之廷个蠢货非说是她打击报复给扔了。
哼!
“你们几个,别割了,赶紧来装车!”大队长快步走过来,对着他们三个挥挥手。面对这几个干部子女,他真是一筹莫展的,巴不得给他们退回去!
装车肯定比弯腰割麦子轻快,林盈盈瞬间来了力气,她背上自己那个比叶之廷忠诚一万倍的小水壶,扣紧了帽子跟过去装车。
前面人用镰刀割麦子,后面有人打捆,然后再有人负责赶着牲口车过来拉,他们就负责装。
林盈盈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么追着车走动,蹲下抱麦子再直起身来,一来一去,那头晃得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里面的大脑都要成浆糊了。
真的是又热又晕,哎,干脆晕倒得了。
只是割过麦子的麦地留下了三寸高的麦茬,斜口特别锋利的麦茬,她皮肤那么脆弱娇嫩,要是倒下去铁定会把她扎成血人的。
她咬牙打消了这个念头,再一看,嘿!她可比叶曼曼能干多了!
那戏精就跟着叶之廷旁边捡便宜呢。
等车装得高了,赶车的社员让他们上去一个人,在上面接麦子放好,这样可以装得高一些。
林盈盈在下面可没那个力气丢上去,她就选择上去接麦子。
她再一次庆幸自己聪明把裤腿扎在袜筒里不至于刺挠脚踝,她还穿着长袖戴着套袖和手套,也不会刺挠着胳膊,她脖子上还包着纱巾,这样脖子也不会受害。唯一不安全的就是脸蛋了,被麦芒刺着又痒又疼,再被汗水一杀,简直要命呢。
装好了车,车夫亲自检查捆了,又让他们三个一起去场里卸麦子。
麦子拉回去得赶紧晒,还有社员在场里赶着驴、骡子拉着碾子磙子的打场压麦子脱粒呢。
往回走的时候,林盈盈躺在高高的麦堆上,看着刺眼的天空祈祷,妈呀爸啊,她怎么才能逃避劳动啊。
本来她俩哥哥都去当兵了,她是最小的孩子,按理说可以留在父母身边的。但是她爸非要她历练,反而让叶曼曼留在家里。妈妈就想干脆让她和叶之廷一起去当兵,她会画画、跳舞、唱歌,当文艺兵那是非常轻松的。
哪里知道……老头儿咋就那么固执呢。
因为他固执,她妈一气之下就让大舅把叶曼曼也给扔乡下来,要吃苦一起吃苦,谁也别想逃。
还不知道老白花又在家里怎么跟她爸告状呢。
林爸和叶爸小时候是前后村子里的,林爸八岁那年掉到冰窟窿里被叶爸给拉上来,两人就成了好兄弟。后来林爸投身革命也想拉上叶爸一起,可惜路上两人走丢了,叶爸走上了不同的路。60年的时候,叶爸被化为Y派下放,途中却遭遇意外坠入悬崖尸骨无存,他的妻子就带着女儿投奔丈夫的至交好友寻求庇护。
这母女俩一出现在林盈盈跟前,就把她的隐疾给催发恶化,怎么都看老白花不顺眼,直接从乖乖女退化为暴躁娇小姐,惹得林爸几次要狠心惩罚她。
而老白花在林爸面前可怜巴巴,安分守己,在林妈尤其是林盈盈面前却一副救命恩人自居,屡次说如果没有她男人,就没有林盈盈这一切,所以她要把叶曼曼当亲妹妹才行。
想起往事林盈盈哼了一声,老白花一开始想让女儿勾搭她哥哥来着,幸亏她妈火眼金睛,直接粗暴简单地掐死。结果老白花又让女儿接近叶之廷,说什么天下姓叶是一家,让叶之廷多照顾一下叶曼曼。
叶曼曼娇小柔弱,可怜兮兮,很得叶之廷同情。
呵呵,也就叶之廷这个傻子把小白花当宝!
她又累又困,遮阳帽盖着头,身下晃晃悠悠的竟然就睡着了。
她梦见爸爸要把她丢到最艰苦的大熔炉里去锻炼,那大熔炉摇摇欲坠,把她一下子掀出去。
林盈盈一下子醒了,突然发现牛车正在疯狂地飞奔!
她及时抓住了帮麦捆的绳子,大喊:“大叔,怎么啦?”
根本无人回应,只有一头健壮而暴躁的大黑牛拉着她和麦子疯狂飞奔。
林盈盈耳边遥遥传来社员们大喊“牛惊了”的恐慌声,还夹杂着叶曼曼不知道是凄惨还是欢快地叫声“盈盈、盈盈姐——”
健壮的大黑牛拉着一车麦捆,突然疯掉的几率有多大?林盈盈不知道。
她只知道坐车系安全带车祸中存活率高百分之九十,如果自己一松手被甩出去的话大概率要被摔摔断脖子了。
她只能死死地拉住绳子,却还是被甩来甩去,很快她的掌心就被粗糙的绳子磨破,疼得她几乎抓不住了。
这会儿她倒是忘记了害怕,只死死地咬着牙,已经疼得要死,总不能白疼了吧!
“穿越大神保佑,我再也不嫌弃你,求别让我摔断脖子……”
为了分散恐惧感,她一直试图胡思乱想给自己打气。
在外人看来,她就跟一只单薄的风筝一样随着牛车的颠簸东倒西歪,随时可能要被摔飞出去。
“惊牛往悬崖去了!”
“快拦住!”
“林知青、林知青还在上面——”
社员们惊慌的声音,尖叫的声音,吆喝的声音,这一切似乎都和林盈盈无关了。
路人们惊恐地看着惊走的大黑牛,如果摔下前面七八丈深的沟壑里,那……那她必死无疑啊!
就在此时,后面一人骑着快马追上来,那匹黑骏马快得四蹄生烟,马上的男人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风吹着他的军装猎猎作响。
随着骏马飞驰他开始扯身上的衣服,嗤啦一声就把所有扣子嘣飞,上衣便被他扯了下来。
尘土飞扬中,他驱马靠近大黑牛,保持着相同的速度前行,手一扬就把绿色的军装罩在了大黑牛的头上。
与此同时他猛得纵身一跃,跟猎豹一样敏捷地跃上车辕,身形未落手中寒刃一闪便切断了牛轭的绳索。大黑牛猛冲出车辕牛车顿时倾塌,惯性拉着惊牛一个转身,蒙着衣服的惊牛便没有狂奔跳下悬崖而是甩脱了牛轭往另外方向继续飞蹿。
“啊——”麦草堆如山般崩塌,林盈盈再也拉不住绳索一下子被摔出去。
车辕上的男人脚下猛力一蹬,紧绷的大腿肌肉爆发力十足,他如一只猎豹蹿了出去,双手一伸就勾住林盈盈的纤腰。
他手臂如铁箍揽着她的腰,另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将她压在自己胸膛上,砰的一声两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因为惯性两人叠罗汉般又滚了两圈,男人才终于脚下勾住凸起的石块止住了滚动的速度,没有摔下旁边的沟壑。
那里坚硬的土块和石头分明凸起,以林盈盈那娇嫩的皮肤,掉下去不死也得毁容。
林盈盈趴在他坚硬宽厚的胸膛上,眼睫一抖就瞄到下面黑洞洞的深沟,尖石犬牙交错像魔鬼的牙齿,吓得她嘤咛一声又把头缩回男人格外安全的胸口上。
霍青山:“…………”
作者有话要说:521~~爱你们,么么哒~~~
第3章他是她的药
夏天/衣衫单薄,少女的身体柔软而轻盈,带着受惊吓小动物一样的碎碎抖动乖巧地伏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
哪怕男人刚经历了一场激烈而惊险的抢救行动,这会儿也感受到了怀里的软玉温香。
他登时就僵住了,英俊的脸上汗水渗出来。
他不敢动,想让少女自己起来,可她吓傻了一样反而更紧地抓住他的衣襟,脸颊拼命地往他颈窝里钻。
他不敢动,低沉着嗓音提醒:“你……先起来。”
虽然她娇躯轻盈没什么重量,可压在他身上比座大山还让他透不过气,就跟抱着一枚随时会炸的炮/弹一样。
其实也不过是一两分钟而已,劫后余生的庆幸让时间无限制地拉长,一分钟仿佛永久那么长。
“林知青、林知青,你没事吧!”几个社员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嘴里大喊着。
很快叶之廷和叶曼曼也跑过来,叶之廷脸上的惊恐担心在看到以那样羞耻亲密姿势叠在一起的两人时,一下子变得愤怒起来。他冲上去伸手拉林盈盈的胳膊,“林盈盈,你没事吧!”
叶曼曼也上前哭啼啼的,“盈盈姐,你、你没受伤吧?”她眼珠子溜了溜了,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立刻捂着嘴眼泪滚滚起来,“血、血……”
林盈盈趴在男人怀里,一点都不想动。
她手疼得木了,肩膀、后背、双臂、腰、腿,全部好像被拆零碎一样,疼得她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动弹了。
当然她不想起来的另外一个原因是狂喜!
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干净清冽的气息,就像雨后的森林弥漫着草木和泉水的气息,清爽好闻,让她精神为之一振。所有的难受突然就得到了缓解,干渴的喉咙里仿佛涌入了甘甜凉爽的溪水,乏力昏沉的大脑也变得清晰活跃起来,暴躁的情绪瞬间得到很好的抚慰。
整个人就仿佛吃了人参果般舒坦熨帖,让她宁静得想睡一觉,就这么平静下去。
真是意外的惊喜!老天爷终于听见她的祈祷了,她喜极而泣!
这就是久旱逢甘霖、久病逢良药,谁会错过?谁愿意隔段时间就暴躁得像得了狂躁症?
她要他!
在叶之廷拽她的时候,她甚至还任性地更紧密地往人形肉垫上贴了贴。
霍青山一咬牙,忍着肩膀、肘部和肋骨的疼痛将她推开,自己干脆利索地站了起来顺便将匕首插回左腿侧袋里。他神色冷淡严肃,眼风都没扫林盈盈一下,亦不管身上的擦伤,曲起小拇指在唇边发出一声清亮的哨音,那匹黑骏马就得得地跑过来。
“青山、青山,你没受伤吧?”一个社员把他的衣服送回来。
霍青山接过去穿上,“无事。”
他翻身上马,就在他要策马离去的时候,原本看似要晕过去的林盈盈突然就冲了过来拦在马前。
霍青山面色冷肃,垂眼居高临下地看她,“有事?”
林盈盈一把就抓住了马缰,掌心的疼痛让她“啊”了一声,抖着被磨破的嫩手抬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仰望这个冷峻的男人,“谢谢你救了我,请问你、你结婚了吗?”
霍青山:“???”
叶之廷冲过来,“林盈盈,你做什么?”
霍青山不想理睬这么无聊的问题,剑眉皱起,“麻烦让开。”
林盈盈本身痛感就更明显,这会儿手破了简直跟拔她指甲一样要命,可她还是握着马缰不松手,小脸透着股子不属于她的倔强,“你结婚了吗?”
叶之廷:“林盈盈不要任性!快跟我去找赤脚大夫看看有没有受伤。”
那个递褂子的社员喊道:“林知青,他叫霍青山,今年二十三,没结婚呐。”
叶曼曼也凑过来,伸手要扶不扶的样子,似乎在护着林盈盈防止她跌倒,“盈盈姐,你身上痛不痛啊?”
林盈盈气道:“痛死啦!”明知道她格外怕疼还来提醒她,安得什么心啊!
她不理睬叶曼曼,却微微仰头朝着霍青山绽放一个美丽的笑容。
她娇嫩的脸上沾满了泪痕还混着点泥土,弯翘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真真的让人我见犹怜。哪怕女人见她这样都心生怜惜,更别说男人了,钢铁也化绕指柔。
她手指哆嗦地几乎抓不住马缰绳,笑容却跟脆弱的琉璃一样美丽,声音又软又甜,“霍青山你好,我叫林盈盈,今年19岁,我要嫁给你!”
咔嚓——
不知道是天边还是脑子里响起来闷雷,把在场的人都炸得一个呆愣。
他们傻傻地看着这绝色小美人,她脑子被摔坏了?居然要嫁给一个糙汉子?
虽然这糙汉子人高腿长,剑眉星目,可她是大城市的富贵花怎么能插在乡下的黑土地里?
叶之廷也呆了一瞬,立刻低声呵斥道:“林盈盈,你疯了!”
叶曼曼却轻轻拉他,怯生生道:“廷哥哥,你别生气,盈盈姐也是没办法的。刚才,他们都、都……”她看得分明,林盈盈端端正正地趴在那个男人身上,虽然男人的手放在两侧没碰她,可胸贴着胸,腹贴着腹,那亲密无间的姿态,真、真是羞死人了。
要是在父母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候,就因为这么一抱,两人就得结婚了。
林盈盈不理睬别人,她只盯着霍青山,她要疼死了啊,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冷硬啊。
霍青山依然是一副冷峻的表情,可骤然扩张又迅速收缩的黑眸却也表明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眉骨高,浓眉长而黑,显得一双黑眸尤其深邃迷人,只是他目光清冷锋利,正眼看人的时候就显得有些迫人。
林盈盈却不怕,她家里老头儿凶起来更骇人,她不是照旧娇惯得养这么大么。
她挺了挺胸脯,扬起秀美纤长的白皙颈子,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没听清楚吗?我说,我要嫁给你!”
霍青山硬朗的下颌线收紧,声音低沉冷淡,“为什么?”
林盈盈:“你抱了我!”她赖定他了!
霍青山蹙眉,眼尾线条收紧一瞬随即放松,他淡淡道:“危急情况,你不必当真。”
叶之廷也劝林盈盈,他低声提醒:“林盈盈,你别犯浑,他救了你你有很多种感谢方式,不必这样。想想你爸妈,你要气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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