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么冷的天,夜里可能零下三四十度,只靠被子和人的体温是不行的,需要烤火才行。
霍母发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有些惆怅,就好像儿子每次出门,她每次都想干点啥,可最后发现什么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轻装离开。
做好决定以后,第二天林盈盈就让青霞带她去公社给丁连长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想去北方农场,让他帮忙给安排车票。
丁连长哈哈笑道:“我说弟妹,咱俩还真有缘分。”
林盈盈:“老丁,你这话可有点不正经呀。”
丁连长压低了声音:“告诉你个机密,我要被调往农场了,到时候和你们老霍一起建设新农场。”
林盈盈惊讶道:“老丁,真的这么巧?”
丁连长:“对头,所以啊,你这会儿走还能和我们一路呢。”
说定了,林盈盈就松了口气,之前她的户口和粮油关系等霍青山都给她办好,现在直接去大队说一声就能带走。
打完电话出来,霍青霞眼圈红红的,她抽泣了一声,“嫂子,我舍不得你。”
林盈盈抱住她,笑道:“傻丫头,有什么舍不得的?以后你大了能自己出门坐火车,想去就去了。”
霍青霞点点头,“好呀。”
林盈盈要去农场就得收拾东西,她大大小小箱子不少,好在和丁连长他们一起走呢,一群大男人怎么也帮她带了。
她箱子里原本主要带着书籍、衣服、吃食等,吃的占了一半,这会儿已经吃得差不多,箱子也就空出来不少。霍母又开始给她装别的,秋天晒的菜干,茄子干、豆角干、各种瓜片,还有学着做的风干鸡鸭等。另外还有村里柿子树结的柿子,自己做了柿饼,再装上箱子山楂,到时候让林盈盈自己做山楂糖水吃。
她恨不得把能给的都给林盈盈带上,就和那些给出国读书的孩子准备行李箱的父母一样。
林盈盈也随她塞,反正不需要自己拎。
她把自行车、收音机、手表都留在家里,只带自己的东西走。
等林盈盈走后,傍晚霍青芳几个下工回来,虽然就少了一个林盈盈却觉得家里空荡了很多。
平时她在家里,家里就充满了笑声,他们一回来就听见她和霍母在说笑,要么就是逗霍青湖和谢云。
霍青花去抽屉里找自己的印章,却发现里面有三百块钱!还有林盈盈的一封信。信上说钱给家里留着,如果有急事或者需要买大件只管花,之所以没当面给是怕他们不接受。
霍青荷一边解自己的麻花辫,一边道:“这人不是说后天走吗?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就这么急着走啦。”她瘪了瘪嘴,感觉眼睛有点涩涩的,就拿了木梳开始梳头。梳着梳着,她看自己的梳妆盒里多了什么,仔细一看居然是林盈盈留给她的礼物。
胭脂、鹅蛋粉、眉笔、香脂甚至还有一管口红!
这些都是林盈盈藏在她的梳妆匣子里平时根本不用的东西,有时候她会关了院门,教她们姐妹化妆。
那天她自己化妆,被霍青峰说她吃了死孩子像个猴子腚,可后来林盈盈帮她化妆,霍青峰就瞪圆了眼睛,居然没嘲讽,还说看着也像个人儿。
霍青峰:“饿死了,你们不做饭啦?我说你们也太过分了,我哥和嫂子团聚,多好的事儿啊,难不成你们想让他俩一直分居啊?我和你们说,两地分居,早晚得……”
“你闭嘴!”众姐妹们异口同声地呵斥他。
霍青峰:“……”
他看霍母都没心情做饭,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去三叔家蹭饭了。”
他在门口碰到霍青湖和谢云,笑道:“嫂子走啦。”
霍青湖一怔,不是说后天走吗?他嗯了一声,点点头,板着小脸回家。
霍青峰:“哎,你不难过啊?”
霍青湖:“我难过啥?大哥说以后接我和娘过去。”
谢云笑道:“等二哥你结婚以后的。”
霍青峰:“……”合着我多余吧,呜呜~~
林盈盈他们先开车去了省城,然后在那里坐了抵达距离农场最近的市火车站,要在火车站开车前往农场。
他们抵达市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林盈盈感觉自己躺得已经要散架了。说实话,她已经有点不知道在火车上过了多久,就记得吃饭、听军歌、打扑克、睡觉,这么不断循环。
从上车就盼着下车,真到站了她还有点蒙呢,直问丁连长:“老丁,真到站了吗?”
丁连长拎起她随身带的小箱子,笑道:“想老霍想得不行了吧。”
林盈盈:“老丁啊,你这一次赶紧找个媳妇啊。”
丁连长:“我要找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这时候一个穿军装戴着十字袖箍的女军医招呼他,“同志,不下车让一让啊,别挡道,这车就停三分钟呢。”
丁连长:“你放心,它跑不了。”
林盈盈已经穿好棉鞋披上大衣戴好围巾,全副武装了,她看那个女军医就穿着军装和毛衣,提醒道:“同志,下了车冻成冰棍儿,你可多穿点!”
那女军医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有那么夸张吗?”
她是从大南方来的,冬天都一条裤子闯天下,对别人念叨了百八十遍的农场冷,冻掉耳朵这种话根本没有实质的感觉,觉得太夸张,就算冷能咋样?大不了穿棉衣嘛!她带了的!
这时候车到站了,列车员拿着喇叭喊:“都醒醒啊,到站啦,下车啦,别睡过头!”
列车一停,车门一打开,人潮就往下涌,大部分都是被调往农场补充劳力的。
丁连长护着林盈盈往下走,前面的女军医嗷一声,“怎么这么冰啊――”
走到车厢门口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盆冰水直接兜头浇下来一样,直接就冻透了!!!
连个缓冲都没的。
尤其她还没穿棉鞋,简直就好似上了酷刑。
丁连长催她:“我说同志,下车啊,就三分钟呢。”
女军医要哭了,“冷冷冷……”她抖得不成样子,“咋这么冷。”
林盈盈说自己还有一件备用的军大衣,可惜在姓李包里不在身边。
丁连长看那女军医冻得可怜巴巴的,她眼泪都流出来了,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咬咬牙就把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来,顺手给女军医披上,然后护着林盈盈顺着人潮赶紧下车了。
那女军医还喊呢,“哎,同志,你贵姓啊,哪个部队的,我咋去找你们啊。”
下车的人太多,有一多半都是在这里下车的,人潮汹涌都被挤着走,根本没时间停下来说话。
她就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护着那个漂亮的女人走远了。
林盈盈怕老丁冻死,所以一点都不拖他后腿,两条小腿倒腾得很快。而她穿着大衣呢,老丁也就没那么顾忌,直接拎着她的胳膊,也怕她摔了,不但霍青山要怪他办事不力,林盈盈都得恨他让她出丑。
所以他竟然没顾得上冷!
真他娘的冷!
要不是怕霍青山不高兴,他能背着林盈盈飞出去!
同来的战士,基本人手俩箱子,帮林盈盈拎着呢。他们看到丁连长没穿大衣,都哟呵一声,敬佩道:“连长,铁打的汉子!佩服啊!”
丁连长:“……”我特么后悔我会说吗?
终于到了出站口,外面站满了穿着军大衣接站的战士们,林盈盈还是于人潮中一眼就看到了霍青山。
他实在是太出挑了,高大的个子特别显眼。
林盈盈把围巾扒拉下来,也不管冻成霜的哈气冰得很,她跳起来朝他招手,“青山哥~~”她看着霍青山立刻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便一个劲地挥手。
丁连长赶紧扯她:“姑奶奶,小点声,喊啥啊。生怕人家不认识你俩啊。”
林盈盈吐吐舌头,“我这不是怕他看不见我们么。”
谁知她这么一喊,周围的人都扭头看她,一看是个这么漂亮的军嫂,大家立刻振奋起来。
一群兵哥哥一齐大声喊:“青山哥~~”
外面的霍青山:“???”什么情况。
里面排队出站的林盈盈直接把脑袋躲在丁连长的身后不肯露头了。
“嫂子,你别害羞,俺们帮你喊,青山哥一定会听见的。”几个青年还逗她呢。
林盈盈朝他们拱拱手,“多谢多谢,回头请你们吃冰糖葫芦。”
有青年来了劲儿,纷纷报上自己的部队番号,他们什么农场、什么团、什么营叫什么的,“嫂子,等着吃你的糖葫芦呐!”
霍青山站在外面,黑亮的双眸扫视着出来的人潮,突然发现自己盯着的小媳妇不见了。
方才她和老丁一起出来,朝着他挥手喊青山哥的那一瞬间,他是看到她的。随后一群人跟着她喊青山哥,然后她就遁了。
好在他看到了老丁,他立刻大步走过去,伸手往老丁身后伸手一抓就把林盈盈给拎出来了。
林盈盈朝他甜甜一笑,“青山哥~~”
霍青山清冷的眉眼就温柔起来了,他原本担心她冷着冻着,随时准备脱掉自己的大衣裹住她。现在看她裹成个球,很显然挺会照顾自己,没让他担心,要表扬她。
他握住她戴着毛茸茸手套的手,然后看向丁连长,眼神略带诧异,“老丁,你这是?”
丁连长:“我锻炼呢!只有最恶劣的环境才能锻炼我们钢铁的意志!”
说完他飞快地跺着脚,“老霍,你们车呢,快让我上去暖和暖和,要冻死了。”
霍青山就领着他们去坐车,这一趟他们团来了两辆大卡车,为了接林盈盈他单独开了吉普车来的。
丁连长率先上了副驾驶,跟驾驶员套套近乎,“可真冷啊。”
驾驶员惊讶地看着他,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您是真汉子!”
霍青山拉开后面的车门,让林盈盈上去。
吉普车的底盘有些高,林盈盈裹得跟球一样,抬腿迈了两次愣是没迈上去。
霍青山只犹豫了一秒就把她给抱上去,又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丁连长穿着,免得刚到站就冻坏了。
这一路上要开三个多小时才能到农场,所以还是很辛苦的。
林盈盈就把大衣敞开,跟霍青山一起披,他年轻体壮,新陈代谢特别旺盛,隔着身上一层棉衣林盈盈都觉得热烘烘的。
可真是人形暖炉啊。
她把手套围巾都摘掉,将小手塞在霍青山的大手里,热乎乎的让她想睡。
他坐得笔挺,让她有些不好靠,她就把他的胳膊和体位摆弄一下,让他稍微放松把胳膊放下,这样她就正好靠过去。
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瞬间就被他干净清冽的气息包围着,林盈盈只觉得浑身熨帖,然后没用两分钟她就睡得很香了。
到了一条岔路口的时候,霍青山压低了声音,“海滨,走左边道。”
徐海滨小声:“营长,左边远。”
霍青山:“没事。”
前面吉普车走了左边的道,后面两辆大卡车也跟着。
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员嘀咕,“营长咋走远路呢?”
旁边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嫂子来了啊。”
驾驶员:“咋嫂子来了就走远路?不是得走近路赶紧回家吗?”
“笨,这么晚嫂子肯定上车就困,那近路坑坑洼洼的,来的时候晚饭都给我颠出来了!要是能选,我才不走呢!”
等到了农场,林盈盈睡得正香呢,半点没有要醒的意思。她在火车上没怎么睡,一直半睡半醒的,这会儿见到了霍青山整个人就完全放松下来,还被他那熟悉的气息滋养着,就算走那条颠簸的路她都不待醒的。
到了农场场部,卡车去军营,吉普车开到团部把霍青山和林盈盈放下。
霍青山让老丁先跟海滨去对付一宿,他直接用军大衣把林盈盈裹住,抱着她拎着箱子下车回家。
走之前他已经在家里生了火炉,还生了火炕,不管是炕上还是屋里,都热乎乎的。
他把林盈盈放在炕上,帮她脱掉军大衣,再帮她脱掉里面的棉袄棉裤,脱下来才发现她居然还穿了一层毛衣毛裤。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怪不得圆滚滚的跟只小熊一样。
屋里热,林盈盈很快就渗出一层薄汗。她开始嘟囔,“洗手、洗脸……刷牙……”
霍青山原本想让她这样直接睡的,毕竟折腾了这么半夜,还洗手洗脸刷牙什么啊?
可她是舒服了就要更舒服,不满足就要哼哼唧唧地作。
霍青山便帮她把毛衣毛裤也脱下来,又从炉子上拎下水壶来,在铜盆里兑了温度适宜的水,然后洗了手巾开始给她擦脸擦手。她虽然睡着了,却很乖很配合地伸长了脖子,方便他擦洗。
他就看到她整个脖子居然都红了。
他托着她的头对着灯光看了看,想是衣服穿得太多,气温低面料硬就把她娇嫩的皮肤磨红了。
他动作越发轻柔,帮她擦拭一下,然后帮她擦脚。
这一路上不能洗脚,可给林盈盈难受得不行,这会儿擦洗得干干净净,她就开始引发连锁反应,这里也不得劲那里也痒痒。
霍青山贴在她耳畔哄她,“太晚了,睡吧。”
林盈盈半睡半醒地嘟囔:“痒,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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