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打脸日常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2 / 2)

太子打脸日常 起跃 4845 字 2023-09-04

陈温埋下头,在她的发丝之间轻轻一嗅,泪水滴在了江沼白皙的额头上,陈温的声音带着隐忍的嘶哑,“好好活着,愿你这一生从此顺遂,再无伤害。”

屋外的脚步声顿在了门口,宁庭安对陈温说道,“殿下,时辰到了。”

院落里的一排屋檐下,漫天的雨线连着一片,如串起来的一串串珠帘,砸入了泥水沟里,啪嗒直响,耳边再也听不见旁的声音。

陈温的下颚最后一次抵在江沼的脸颊上,轻轻地说了一声,“我爱你,沼儿。”

那爱此时虽如草芥,却也是真正地爱了。

陈温抱着江沼起身,脚步一步一步缓缓向前,稳稳地跨过了门槛。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太子的忏悔奉上。(谁中奖了啊,来评论区报名,哈哈哈,十二点准时开奖,宝宝们想中奖就得提前几分钟来哟,提前一分钟也好,不然时间一到就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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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寂静的雨夜,沈家门前一排暗卫护在马车前,陈温将江沼抱出来时,素云正着急地往里张望,宁庭安适才将她从王府接出,说今夜出城,素云煎熬了几日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

周顺撑着伞,雨点子在伞上砸的啪嗒直响,陈温将江沼放进马车内的软塌上,再掀开车帘下来后,便对宁庭安递了个眼色,马车撵着湿哒哒的雨声,一股股雨水从那车轱辘里不停的往外冒。

周顺陪着陈温站在那石阶处,瞧着原来越远的马车,心头很不是滋味。

这番一走,这城里就只剩下了殿下。

待周顺回过神来,陈温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屋,周顺赶紧转身跟了上去。

跟到了西屋门前,周顺见陈温的脚步停在了门口,便也垂目不敢吭声,屋里的灯火依旧,里头的一桌饭菜还是适才的模样,整间屋子却突然冷清的可怕。

不过是少了那么一个人,却犹如这世间只余了他一人。

陈温抬起脚步进屋,坐在了她适才的位置,蒲团上隐约还余有她的温度,几上有她适才用过的一双银筷,还有她抿过的酒杯,她握过的瓷碗,屋子里每一处皆有她的影子。

仿佛她还是身旁。

然她已经走了。

他再也见不到她。

那灯盏里的油添的再满,也有燃尽的时候,灯火的光线几经摇曳,周顺终是忍不住立在那门口边上唤了一声,“殿下......”

“退下。”陈温的声音疲惫,却让周顺不敢再出声,伺候了陈温这么多年,周顺就没见过殿下如今夜这般绝望悲哀过。

周顺并没有退下,而是站在了那篷布底下,静静地候着。

**

城门外皇后和瑞王也在候着。

那一阵急雨过后,雨水倒是小了不少,缠缠绵绵并不碍事,马车从沈家老屋出来,直往城门口而去。

“启禀皇后娘娘,王爷,马车到了。”小三子举着伞站在帐营外,看到从城门内缓缓而来的马车,立马转身同皇后和瑞王禀报。

一个时辰前,陈温让宁庭安去寻了瑞王,说他同意离开芙蓉城,让瑞王去城门外候着。

自那一场屠杀后,瑞王便再也没有见到陈温,宁庭安回来时说太子不愿见任何人,连周顺都被拦在了门外,瑞王不信也曾去过老屋几回,果真见周顺立在了门前,便也罢了。

这几日瑞王心头一直担忧陈温从那场屠杀的阴影中走不出来,几日下来也过得很不安宁,得了宁庭安这么一句话,终于松了一口气,早早地到了城门外。

芙蓉城原本就是他的地方,有他一人在便够了,用不着两人都搭进去。

瘟疫一起,宫中朝臣就已经人心惶惶,皇上膝下就这么两个儿子,好巧不巧都封死在了芙蓉城。

江山社稷后继无人。

这王朝便是岌岌可危。

几批臣子陆续从江陵出来前去支援,皇后一个日夜都未曾合过眼,第二日起来换了身衣裳,直接跟在了臣子后面,留了一封信给皇上先斩后奏。

两个儿子加一个沼姐儿。

她输不起。

到达江城之后,皇后又调配了周边所有的兵力,却被芙蓉城城门前的那条断路,耽搁了几日,好不容易今日通了路,又被瑞王拦在了城门外,不肯放进去,只得在那城门外打转。

“都长本事了。”皇后在城门外一直候到夜色落下,才见瑞王一行人面罩遮面,在一片雨雾中打开了城门。

皇后立在那,看着瑞王下马朝着她走来,在十步远的距离瑞王唤了一声,“母后。”唤完眼里便有了湿意,本想同之前那般给她一个拥抱,然脸上的那层面罩无时不提醒他不能靠近。

两人就那般隔开距离说话。

伞上的雨水顺着伞骨子不断地往下滴,瑞王最后对皇后说道,“母后将皇兄带走,芙蓉城由儿臣来守。”

皇后看着他,一路上未歇息好,眼里布了一层血丝,并没有应他,而是问,“沼姐儿呢?”

三个人一个都不能丢。

来时皇后就想好了,自私也罢,不要那名声又如何,她只要她的儿子和沼姐儿从那围城里出来。

皇后刚问完,身后小三子就过来禀报马车到了,两人同时回头,驾马车的人是宁庭安,马车到了帐营跟前,宁庭下车同皇后行了大礼,刚起身就听瑞王问他,“皇兄呢?”

宁庭安说,“马上就到,殿下让臣将江姑娘先送出来。”

瑞王并未多想,又望了一眼城门内。

皇后往前走了几步,正欲去掀开车帘,宁庭安却在她身后及时地说道,“启禀娘娘,江姑娘这几日身子不大好,殿下送过来时,人已经歇下了。”

皇后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宁庭安的视线与其对视了一瞬,便弯下腰恭敬地立在她跟前。

“你去点点人数。”皇后回头对瑞王吩咐,瑞王人一走,皇后就让宁庭安抬起头,“听说你是王爷的师爷?”

宁庭安回答,“正是微臣。”

皇后盯着他,又问了一回适才瑞王问的话,“太子呢?”

宁庭安这回没及时回答,半晌抬起头来,皇后已经变了脸色,宁庭安突然双膝跪地,跪在了雨地里,对皇后如实相告,“启禀娘娘,殿下已经出不来了,殿下让微臣带话给娘娘,让娘娘将瑞王带回江陵,替皇室保住血脉。”宁庭安从袖筒里将那日陈温交给他的令牌递给了皇后,“殿下说,皇后娘娘无需担忧,这番决策不过是做的最坏打算,城中医药世家,皆在尽力医治瘟疫,不久后他便能归来。”

宁庭安跪在地上埋着头将那令牌举到了头顶,雨水慢慢地将他一身淋透,那令牌捏在他手里,已被雨水冲刷过一层又一层,过了很久才听皇后轻声问,“为何出不来。”

宁庭安没给她半点希望,“殿下已经染了瘟疫。”

跟前一阵轻响,皇后的身子无力地靠在了马车边上,宁庭安抬起头来又说道,“殿下已将退婚书给了江姑娘,殿下说娘娘若想将其封为公主,便依了娘娘的意。”

皇后突然就失了理智,对宁庭安说道,“你去将他接出来,不管用什么法子,染了瘟疫又如何,出来了本宫寻人替他治!”

宁庭安没动,唤了一声,“娘娘......”

皇后咬着牙说道,“他别以为本宫不敢,他要真不出来,本宫回去就将他心口肉嫁人。”

宁庭安将头磕在了地上,失声唤了声娘娘,“殿下那日为了江姑娘在王府门前屠杀了一万余人,他早就出不来了,娘娘也当清楚殿下的心性,殿下严以律己,一心爱民,心里装着天下,又岂能原谅自个儿手刃过手无寸铁的百姓,那其中可有不少孩童,就算殿下未染瘟疫,也会让出这太子之位。”

皇后的脸色苍白,一身劲装头发高束,瞧不出在皇宫时的半点雍容华贵,如此站在那,也不过是一位平常的女子,也只是一个母亲。

“本宫让他脱层皮,他倒是干脆,直接断了自个儿的命。”皇后仰头,两行泪水从脸上急速划过,咬着牙说道,“杀就杀了,我陈家历代皇帝,谁没杀过人,不需要他来忏悔。”

宁庭安起身将那令牌再次递给了她,“殿下说,他屠杀了百姓,该他赎罪,但他从没有后悔过。”

再来一回,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马车内素云紧紧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低头去看了一眼江沼。

只见其睁着眼睛痴痴地盯着那马车顶,凉凉地一道泪珠子从眼角无声无息地落入了枕边。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放心,剧透太子会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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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让他活着出来,一月后他若是出不来,本宫就将沼姐儿嫁人。”皇后终是接过了宁庭安手里的令牌。

宁庭安起身对皇后再次作揖,退后了几步之后,翻身上了马,一面往城门内疾驰,一面高声冲里头的将士喊道,“殿下有令,封城门!”

那声音在雨夜里特别响亮,瑞王正清点完人数出来,闻见这一声,心头一跳忙地冲了出来,便只见到了宁庭安的马匹跨过城门,转过了身来看着他,瑞王眼皮子几跳,想骂人,“宁庭安!”

宁庭安并没动容,手扬起再落下,嘴里的那声“关城门”没有半丝犹豫。

瑞王眼睁睁地看着城门在跟前急速地合上,回身去寻马匹,然才发现那马匹早已经在宁庭安的身下。

“宁庭安,你个狗东西!”瑞王往前追,“你忘了你是谁的人,你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本王养了你几年,竟然都没将你养家。”

蒙蒙细雨扑在脸上模糊了视线,瑞王往城门口冲去,直到听见那城门“啪”地一声沉沉的合上,再也不余半点缝隙,瑞王才停了下来,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雨地里。

**

宁庭安回来时已是半夜,陈温还在那屋里坐着,周顺听到动静抬头,见宁庭安一身似是从水里刚捞出来般,便知这一趟怕是没那么容易。

宁庭安进去时,周顺同他使了个眼色,朝着那屋里扬了扬头轻声说道,“江姑娘走后,就没出来过。”

宁庭安在那廊上提起衣摆拧了几把水下来,又用手抚平褶皱才跨步走了进去。

“殿下,都送走了。”宁庭安立在陈温身后作揖禀报道。

陈温没动,宁庭安便径自走到了曾经江沼用过的那张小几上,上头正放着一个小木匣子,木匣子下面压了一张信笺。

马车从沈家出去后不久,素云就掀开了车帘,将宁庭安叫了进去。

宁庭安一进去,便见江沼已睁开了眼睛,双目虽有些失神,却并未昏睡,一时愣怔住。

“我自小习医,一杯酒水又且能辩不出来。”江沼抬头轻轻地说道,他要让她走,她走就是。

宁庭安便也没再问。

江沼说,“我给殿下喝了药,表哥观察几日,若无碍那就是成了,我走后表哥将屋里几上的那信笺交给殿下便可,当年顾老前辈留给沈家的那张药单子,我这些日子都理了出来,连着几本药书一并放进了几上的小匣子里,表哥回去后拿给祖母,原本这东西就属于沈家,我也是物归原主。”

江沼早就将那东西整理好了,是以今儿陈温给了她那被酒,她便也接了。

宁庭安将那信笺递到了陈温跟前,“这是江姑娘留给殿下的。”

陈温的眼里才有了几丝波动,从宁庭安手里接过来,那信纸上不过短短几行字迹,他却认出了她的笔迹。

江沼曾经在东宫闲着无事时,写过不少字帖,也抄录过不少诗词歌赋,

一日他见她屋里废弃了不少纸团,弯腰拾起,便见上头抄录了一首诗:

——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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