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愣住了,瞪大眼睛道:“我靠,你徒手把这玩意儿捏碎了?你也太牛逼了吧!”
“笨蛋!”楚西诀冷着脸,死死盯着已经只剩下星源矿构成物质的残渣,口吻中有着轻微的颤抖,道:“这种东西,能被人体吸收。”
宿星:“……啊?”
楚西诀指派着宿星再去扒开一只变异兽,在旁边说道:“你试着用精神领域去吸收这东西,或者你的量子兽,你试试看。”
宿星也顾不得恶心了,以最快速度又刨出来了一块石头。
他按照楚西诀说的方法,将精神领域释放出来。
他只觉得有一股能量进入了精神领域,和那些精神光点融合在一起。
“什么感觉?”楚西诀问道。
“非常舒服。”宿星有种着迷了的感觉,说:“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而且,我的量子兽也很喜欢这种东西,这到底是什么,我还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什么是能够被哨兵精神领域吸收的。”
想了想,宿星眼睛一亮,道:“这该不会是能够提升精神力的东西吧?就跟星源矿对于源体人的功效一样,不过这太少了,感觉不太明显,多搜集一些试试就知道了。”
楚西诀却是并不那么乐观,说:“变异兽出现不止十年,为什么之前没有人研究出来这种物质的存在?”
宿星迷茫地眨着眼睛,说:“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我也不是那些帝国科学院的专家,不过是有点儿奇怪啊,难道之前没人发现过这种厉害的东西?”
楚西诀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思忖了挺长时间。
他已经指示宿星将这些变异兽的尸体尽可能多得解剖了,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只有很少一部分变异兽拥有那种物质,而且大小不一,最大的有一截大拇指那么大,而小的只不过相当于小拇指甲盖,而且大的少,小的多。
楚西诀打算带些回去研究,就在进入变异区之后,他心里面浮现出了太多疑惑,尤其是当他发现这群变异区的变异兽杀伤力远高于行军过程中在荒星上遇到的那些……
“尸体怎么办?”宿星蹲在楚西诀身边,望着一地残肢断骸挺惆怅的。
“烧了,或者埋了。”楚西诀没打算留下太多证据。
宿星也意识到这些被搞得七零八落的变异兽,不能就这么放着,但他也不大乐意自己动手。
好歹也是个大佬,怎么还得切割解剖焚烧一条龙亲自服务呢?
“打个商量。”宿星凑过来对楚西诀说:“我们两个吧,一人一半,把它们解决了,等咱们出去之后,我替你引荐我男人,行吗?”
虽然宿星的伤口恢复挺快的,这是哨兵独有的特质,但是宿星还是觉得挺疲惫,要是再这么操劳下去,他还不如直接被变异兽咬死算了。
楚西诀还挺爽快地说:“没问题,你说话算话。”
“……”宿星略感心塞,总觉得被眼前这家伙给套路了,但仍是摆摆手,说:“我说话从来算话,这点你放心。”
楚西诀起身和宿星一起处理起这些东西。
今年的比赛内容依然让人感到想出这种比赛方式的人简直变态。
一半的人接到消息要保护一位老人,而一半的人接到消息要杀了那个老人。
而这位老人被扔到了变异区,他手无缚鸡之力,生死全都留在旁人手中。
楚西诀刚开始接到的是杀人指令,宿星接到的是保人指令。
楚西诀没什么杀人的心思,倒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而是进入变异区之后,对变异兽有一定了解的邪王殿下,对变异兽的在意程度远超过对任务的在意程度。
但他们不找麻烦,麻烦也自然会找上门来。
这是第十二天的傍晚,天基本上已经黑了,楚西诀和宿星相互试探了一下彼此的任务内容,也就没有下文了。
两人正打算将那些变异兽脑袋里面奇怪的东西再吸收试试,但就在这时候,一阵嘈杂声从不远处传来,楚西诀的精神光点正朝着四处播撒监控,瞬间已经意识到有人闯了进来。
还不是一个人。
这是一群人。
或者说先闯进来的是一个人带着另一个人,而后跟着闯进来的是一群人。
楚西诀看着眼前这个喘着粗气带着面具的女人,以及她显然一路护着的这胡子花白的老头儿,很快便猜出了两人的身份。
“朱雀。”宿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一眼就认出了女人的身份,还和她打了个招呼。
朱雀吃惊地看着这两人,说:“你们联手了?”
宿星看了眼楚西诀,见后者没有开口的打算,便含糊地说道:“刚巧遇上了,被他救了一命。你这是什么情况?”
朱雀看了眼旁边这显然甚至不大清晰的老头儿,摸了摸手臂上的纹身,说:“就那样呗,我不信你们没收到任务,就是和这老头有关的。”
楚西诀微微蹙眉,打量着那显然快不成了的老头,说:“他是什么人?”
朱雀的视线在楚西诀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说道:“我还真就知道一些情况,说这老头是个黑罂粟的背叛者,本来是个向导,但后来被弄疯了,我收到的任务是把他杀了,原本我也的确想把他杀了,但谁知道这里面变异兽比人还可怕,我就只好把他带在身边护着了。”
宿星听得有点懵逼,说:“等等,这和你把他带在身边有什么关系?”
朱雀扫了两人一眼,说:“你们接的任务,都是什么?”
楚西诀看了朱雀一眼,说:“杀他。”
宿星说:“我?我是好人啊,我得保护他。”
朱雀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谁,说:“我奉劝你们,还是别杀他了,不然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为什么?”宿星问。
“因为这老头——我们的任务对象,他对于变异兽是一种特殊存在。”朱雀盯着那站在身边动也不动的老头,说:“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发现,只要他在身边,那些变异兽就不会过来,你们敢相信么,我原本快要被三只变异兽给杀了,却在偶然遇到这个老头之后,随便一个眼神就把那三头变异兽给赶走了。”
朱雀是个无比强悍的女哨兵,她的佣兵团也全部都是由女人组成的。
朱雀能在佣兵世界占据一席之地,必然有足够的推理和观察能力,否则成不了一团之主。
楚西诀微微挑眉,说:“他们来了。”
一群人出现在眼前。
为首的那个还是老熟人,死徒组织的领头人翼龙。
这群人显然是追着朱雀来的,而朱雀既然要保这老头,翼龙追过来,显然是要杀了这老头。
“哟,都在呀,刚好也免得让我一个一个找着杀了。”翼龙看到楚西诀和宿星,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身后有一只翅膀很大身材健壮的翼龙在不停地翕合着翅膀,猩红的眸子不详地盯着眼前的几人。
宿星看着他,说:“别想了,这人我们要保着。”
翼龙嗤笑,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宿星,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现在我的人多,你的人少,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第163章黑晶
宿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翼龙,说:“你脑壳不是进水了吧?我寻思着这几天也没下雨,怎么那么晃荡呢?”
“你说什么?”翼龙怒道。
“我是真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宿星说:“实力什么时候是以人数多少来决定的了?别看我们就三个人,就算随便拿出来一个,打你这十几个乌合之众,简直轻轻松松好吧?”
楚西诀莫名其妙被宿星拉下水。
但是,他在看到翼龙的时候就没打算置身事外。
来之前,他答应过路易斯,替他将翼龙宰了报仇,只是他一不小心被更重要的事情吸引过去了,打算等最后一天看看,如果翼龙还活着,就顺手把这个人解决了。
如果已经死了,就当他什么都没说。
现在翼龙提前找上门来,楚西诀哪儿还有放他走的理由?
不得不承认,死徒的装备都颇为精良高端,各种枪炮都准备齐全,而且狙击手和格斗士也都属于一流水准。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楚西诀。
在这个以精神领域为主导的世界里,精神领域基本上决定了一切——身份、地位、战斗力、生命力、甚至运气。
一条漂亮的蛟出现在楚西诀身后,咆哮的蛟宛若来自地狱的神祗,转眼之间已经掠过众人,来到了翼龙身前。
蛟迅速将翼龙缠缚其中,两只前爪猛然用力,如同利刃似的直直插入翼龙粗长的脖子中。
虽然没有血,但依然能够听到翼龙带着惊恐和痛苦的咆哮声。
与此同时,战斗已经开始了十分钟,宿星一拳头放倒了一个准备从后面偷袭的家伙,朱雀也一枪干翻了占据制高点企图放冷枪狙击的杀手,反身便又是一枪送给了敌人。
翼龙脸色煞白,他之前只当楚西诀的名头是吹出来的,就算精神领域强大,也最多和自己的差不多,却没想到,楚西诀对上他的时候,竟会有来自精神力的等级压制。
这种压制在战斗时候可是能要命的,翼龙的量子兽甚至不敢往前迈出一步,只敢低声呜咽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翼龙的精神领域受到了极大冲击,他突然大叫一声,难受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他的量子兽也变得狂躁,突然爆发出凶猛的力道,居然挣脱了蛟的束缚。
楚西诀蹙起了眉头,看着这个情况明显不对劲儿的家伙。
翼龙不停地用力砸着自己的脑袋,嘴巴里面吐着白沫,身子剧烈颤抖,这反应就像是吸食了毒性药品似的,但又显然比那玩意儿效果可怕得多。
这时候,老头儿突然睁开眼睛,眸中的光芒凝聚,盯着翼龙眸子眨都不眨。
“他这是——疯了吗?”宿星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就癫了,解决了最后一个人,退到楚西诀身边。
他觉得楚西诀更靠谱。
朱雀冷冷看着此人。
楚西诀看他抱着脑袋打滚的样子,说:“精神领域出问题了,可惜这里没有向导,不然可以进去看一下。”
带向导来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们手边没有。
本以为已经疯了的老头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用了太多黑晶,已经活不成了。”老头说。
老头的声音干瘪沙哑,听起来像是行将朽木。
三人都朝着老头看了过来。
宿星吓了一跳,说:“老头,你神智不清了吧?”
老头却是置若罔闻,继续死死盯着翼龙。
这场景实在是有些诡异,朱雀忍不住摸了把胳膊,她仿佛能感觉到从荒野上吹过来的冷风。
天冷了。
楚西诀却是走到那老头跟前,蹲了下来,盯着老头的脸问道:“黑晶是什么东西?”
老头的视线落在楚西诀身上。
老头嘴巴一咧,说:“你不也一样,吸食过黑晶吗?”
楚西诀沉了沉眸子,拿出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道:“这个东西?”
老头说:“你把黑晶给他用了,他就能活过来。”
楚西诀看都不看翼龙一眼,说:“做梦。”
老头:“……”
翼龙在挣扎之中死去。
他躺在地上的样子惨不忍睹,因为他的一整张脸都被抓破了,到处都是血印子,他还一直往自己的脑袋上抠挖,像是恨不得将天灵盖都给掀开似的。
死状太惨,但楚西诀依然冷漠甚至冷酷无情地没有听从老头的话,将黑晶扔给翼龙食用。
“这是什么东西?”朱雀看着宿星手中的那块石头,皱了皱眉头,说:“黑晶?从哪儿搞来的?”
楚西诀盯着老头,说:“这种东西,对哨兵的精神领域其实并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按照他的表现,这应该是一种毒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黑罂粟要将你当成筹码,让人杀你,又让人救你?”
老头也缓缓把视线从翼龙身上移开,落在楚西诀脸上。
他布满橘皮的老脸扯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说:“这是哨兵基因中的秘密。”
………………
第十四天傍晚时分,陆榕回到酒店的房间里,等着楚西诀回来。
为期两周的黑罂粟之战已经落下帷幕,外面的街道上不少人都在奔走相告此战的结局。
陆榕并未打听到和楚西诀有关的消息。
但八点过一刻的时候,门被人给敲响了。
陆榕像是被按了按钮,马上跳起来朝着门口跑了过去,他在电子眼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当即便将门给打开了。
“想我了?”楚西诀将扑到怀中的陆榕抱了个满怀,笑着将他带到屋子里面,反手将门关上。
“有没有受伤?”陆榕问。
“以你未婚夫的本事来看,怎么可能受伤?”楚西诀在陆榕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说:“我一身血腥泥土,先不和你亲热了,洗完澡后我再给你细说。”
陆榕忍不住在楚西诀的脸上亲了一下,说:“我去给你放水。”
“这么贤惠?”楚西诀挑挑眉稍,将面具去了下来,露出了舒展的眉眼。
“要不一起洗吧,我看这浴室还挺大。”楚西诀也进了浴室,看着弯腰放水的陆榕,捏着下巴又忍不住坏心地逗他。
陆榕转头深深看了楚西诀一眼,说:“为你考虑,我觉得还是暂且算了。”
楚西诀说:“怎么讲?”
陆榕微微一笑,说:“看得到吃不着,最后受罪的也不知道是谁。”
楚西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