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成了废铁地带最炙手可热的英雄。
这段时间,独眼龙靠着楚西诀格斗赚了不少钱,他原本还想让贺经理拿过楚西诀的机甲来看看,但后来就不了了之。
“我虽然不敢确定他的来历,但是,就算他是帝国军部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独眼龙拿起一块半只拳头大小的金星源矿石,眼睛里面流露出贪婪满意的光彩,对贺经理说:“他的目标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得罪一个连源体人都敢杀的疯子?我可不想和这种人作对,就让我们相安无事,彼此保留一些悬念好了。”
贺经理非常认可,并且恭维道:“不管怎么说,老板都是最后的赢家。”
独眼龙的确算是个赢家,最后那场和源体人的豪赌,让他赢得了这么一块弥足珍贵的金星源矿石,这可足以在关键时候,支撑他的团伙度过缺钱的难关了。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难关,但总归是有备无患嘛。
很快,独眼龙就给了楚西诀一个扶桑拍卖场的不错位置,虽然不是顶级尊荣,但也给足了面子,毕竟扶桑拍卖场神经兮兮,对外面从来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能给个位置已经不错了。
楚西诀对此表示满意。
只是在之后的一场比赛里,当楚西诀获得胜利并离开格斗场回来的路上,被人给跟踪围攻了。
那些人手里面都有热兵器,已经不仅仅是只有拳脚功夫了,显然是想给楚西诀点好看。
然而楚西诀和陆榕都不是吃素的,在他们被堵在黑洞洞的死胡同里时,楚西诀反而迅速出枪将那三个还算厉害的家伙给爆了脑袋,连对方谈条件的余地都没留。
陆榕脸色奇差,他发现这三人都是用了黑晶的,所以爆头之后过了一会儿才彻底将人弄死。
楚西诀冷淡地扫了地上的三滩软泥说道:“看来,我挡着某些人的道儿了。”
陆榕嗅到了血腥味儿,有些嫌弃地蹙了蹙眉头,说:“会是谁的人?托隆?”
若算起来,他们给托隆添的堵应该是最多的,但也不仅仅是他的。
楚西诀检查了一下这些人的外体,寻思了片刻,说:“先走。”
楚西诀今天带了个黑色的帽子,此时他压低帽檐,揽着陆榕的腰身往巷子另一边有光的方向走去。
直到他们原路返回住处,楚西诀才褪去手套,说道:“不是托隆,是扶桑那边的人。”
陆榕愣了一下,说:“怎么看出来的?”
楚西诀将手套扔到垃圾桶里,坐在沙发上说:“扶桑的杀手,脖子上面都得纹上扶桑花,那三个人里面,两个都有扶桑,剩下的一个倒是看不出来历,但既然是一块来的,理应是一伙儿。”
陆榕倒是颇有些不解,说:“扶桑主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你不管是在替谁打比赛,最后的赢家不都是扶桑吗?”
这倒是真的,但凡进了扶桑格斗场的大门开盘对赌,那不管输赢都要分给庄家一定比例的钱财,这可绝对不是一笔小数,但废铁地带那些要在扶桑之下讨生活看他们脸色的星盗团伙们,当然得有这个自觉。
最不该对楚西诀动手的人,就是扶桑。
杀了楚西诀,谁都赚不到钱,更何况这段时间为了掩人耳目,楚西诀表现得特别正常,除了暗中打听消息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多做。
也不知道扶桑主是犯什么抽抽了,居然对赚钱的金疙瘩动手。
陆榕心里面吐槽,已经把扶桑主给骂了狗血淋头。
却听楚西诀不浓不淡地冷笑一声,说:“我倒是能猜到为什么。看来想对我下手的不是扶桑,而是源体人。你别忘了,我前几天在格斗台上,可是杀了一个源体人,而现在废铁地带想要和源体人做生意,他们自然要讨好源体人,这么看来,扶桑主也该是个怂蛋玩意儿。”
“……”陆榕愣了一下,牵扯到源体人就让他更不爽了,说:“的确是怂蛋玩意儿,自己打不过,愿赌服输,事后找我们麻烦算什么?而且派过来的那几个虾兵蟹将,看起来也没什么太大本事,他们是看不起谁呢?”
提起这个,楚西诀倒是分析得更透彻了:“要不然就是只想警告我一下,要不然就是想劫了我去听听训话,要不然就是想杀了我。但不管哪一种,我都不喜欢,我不管扶桑里面是否有所谓的”好人”,但是,帝国和源体人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如果扶桑想站源体人那边,对帝国不利,我是绝不会给他们留半点余地的。”
从本质上来说,邪王殿下是个杀伐果决冷酷无情的男人,尤其是他见多了战场和战争,手下亡魂成千上万,被誉为“杀神”和“邪王”不是闹着玩儿的,据说在第八星域上,邪王的名声甚至能止小儿夜啼。
西法尔恨透了源体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陆榕却能感受到,在那日楚西诀于格斗台上见到源体人的时候,他明显被惹毛了——知道源体人在和扶桑做交易是一回事儿,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所以楚西诀那天手段非常残忍干脆,短短几分钟内就把那源体人给解决了。
陆榕抬手按在楚西诀的肩膀上,凑过来说道:“诀哥,等我们找回冲天炮,下一步做什么?”
楚西诀将陆榕拉过来从后面抱着,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说:“看情况而定,如果这些人还算懂事,那就暂时留条活路,如果他们不懂事儿,那自然有对付不听话的人的法子。”
陆榕“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会打仗吗?”
楚西诀说:“打仗是难免的,源体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废铁地带,看来他们不把帝国放在眼里,也说明他们的能源的确紧缺,所以需要往外扩张,重新挑起战争。就算现在不打,看起来还算和平,但也只是暂时的。源体人野心昭昭,我们也不可能让他们随便打,你说是不是?”
陆榕能明白楚西诀的意思,但他就是不想打仗。
因为一旦打仗,作为帝国的人形兵器,西法尔是绝对要上战场去前线的。
而陆榕还不够资格,他希望能够晚一些再晚一些,至少让他拥有能够和西法尔并肩作战的机会。
然而楚西诀却根本想不到这一层,他只当陆榕对战争还是心有余悸。
所以他笑了笑,低头在陆榕的耳边轻轻亲了一下,说:“放心,帝星是众星拱月的中心位置,就算其他地方沦陷,帝星也一定是安全的,我保证战火不会蔓延到帝星,你依然可以正常上学。”
“什么叫正常上学?”陆榕转过头,和近在咫尺地楚西诀对视着,两个人只差几根手指头就能吻在一起,然而谁都没有靠前。
陆榕说:“如果学校没有你,那就不算正常上学。”
楚西诀愣了一下,然后将陆榕自然而然地拥在怀里,像是叹息,说:“你也太会戳人心窝了吧?”
陆榕窝在他的怀中,说:“我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你身边,不想再离开你。”
楚西诀寻思着重新是个什么意思,有一瞬他甚至怀疑陆榕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就是西法尔这件事了,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认识他那么多年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陆榕和西法尔接触不多,不可能轻易将两个人牵扯到一起。
楚西诀有点儿窝心,说:“那我尽量。”
这边还挺风平浪静,估计是楚西诀遇到的各类暗杀太多了,所以他根本没把晚上的事情放在眼里,最多只是因为源体人的插手而感到不爽。
但是派出这些杀手的幕后主谋就没那么淡然接受了。
“全死了?”扶桑主手中还捏着雪茄,此时听人汇报,并看到了那些人不堪入目的死状,心情落了下来。
他心情颇不美妙,因为这是他许诺源体人的事情,但过了今天,如果这两个人还活着,那么源体人那边将会非常不高兴。
扶桑主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疼地说道:“都是一群废物。”
下属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容少实在是太厉害了,要不然——动用重型机甲对付他?”
“算了,他打算来扶桑拍卖会买些好货。”扶桑主权衡利弊之下,也不废话,说:“既然他手中有一整艘军舰的星源矿,不挖出来也是浪费,刚巧源体人那边急需星源矿产,索性就交给他们去谈条件吧,我也懒得管了。”
下属说:“好的。”
扶桑主想了一会儿,又问起了那架超级智能体机甲的情况。
“没有任何动静。”下属一板一眼地报告:“机甲空间链虽然能打开,但是应该是那边发现被盗窃之后就已经远程封锁了,现在舱门不能打开,我们也不敢动用蛮力进去,生怕不值钱了。”
“买卖完成后,也交给源体人去折腾吧。”扶桑主皱着眉头,说:“我们就是赚钱而已,帝国和源体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可是和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需要他们手中的机甲设计图纸和精神领域屏蔽器,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完全可以和帝国军队持久抗衡了。”
下属还是有些担心,说道:“源体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万一他们到时候得了机甲和矿产,却又突然反了呢?”
第212章劫掠
扶桑主不甚在意地说道:“他们才有几个人?撑死了偷渡过来的也就七八个,废铁地带又不是他们的老家,你当他们还真能想来就来啊?”
这几年,废铁地带隔三差五零零散散地和源体人做过不少生意,他们并不知道源体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但是,废铁地带全都是亡命之徒,只要源体人能够提供给他们有用的军工和科技,他们就不会再多管闲事。
扶桑主是个有其狂妄的人,他年纪轻轻就从父辈手中接过这偌大的组织,成为新的废铁地带领头人,他当然对自己无比信任,以至于到自负。
源体人那边得知楚西诀还活着,倒也没说什么,私下里却说废铁地带对帝国和人类果然还是亲近,并且决定改变原本的战略打算。
对此,所有人都一无所知。
拍卖场开场的前两天,楚西诀已经功成身退,离开了格斗界,让扶桑格斗场的各位客人们都感到无比可惜,毕竟这个外来人着实太厉害了,看他格斗就是一种享受。
陆榕和楚西诀在中心城逛街,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人工合成的,废铁地带根本不适合城市种植,不过能看得出这里的人非常富有,他们开得悬浮车几乎都是高档的,看来他们有从帝国进口的渠道。
中午的时候,街上传来了一阵扰民的轰隆声。
一辆接一辆的物资车从空道上缓慢移动,楚西诀抬头看了一眼,那车上刻着天使团的标志,是两片白皙的羽毛。
很快在酒馆里面,楚西诀就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托隆到底还是有两把刷子。”嘈杂的酒馆里面,许多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令人津津乐道的事情,说:“黑珍珠号可是帝国闻名的商船,而且是有军队保驾护航的,就这么被托隆给劫道了,可真是厉害。”
“黑珍珠的护航最垃圾了,咱们要是消息灵通,也能去干票大的,就是没这个消息源而已。”
“太阳花的那谁,不就是因为和托隆对赌黑珍珠的所属权,所以才拼上头把自己的命要了吗?”
“所以说,到底还是消息最值钱啊,我有个哥们儿在托隆手下干活,他也加入了黑珍珠号的劫掠,他可是给我说,黑珍珠上面有不少漂亮的美人,还给我吹说他们一个个都爽得要死——你说,帝国那些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美人儿,和咱们废铁的妓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人群中发出了下流的笑声,这些人的话题马上往不和谐的方向跑去。
这时候,酒馆大门被人打开,一个粗犷的哨兵走了进来,他走路带风,看起来像是刚刚干票大的,而事实上,他的确干票大的。
一进来,便有人注意到他,有人抬高声音道:“阿沙可是托隆手下的一员大将,黑珍珠就有他的手笔,你们不是想知道帝国的美人和咱们这儿有什么不同吗?问他不就好了。”
阿沙应该非常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坐到那群人当中,要了一杯黑啤,喝了几口才说道:“有什么不同?那可真是太不一样了。帝国的小娘皮们又是抓挠又是挣扎,可是太有味道了,咱们这儿的小娼妇,一个个都恨不得扒光了衣服让你干,试试就知道了。”
众人又开始起哄,不管什么地方,性这种东西,永远都能调动人灵魂最深处的阴暗。
陆榕觉得不堪入耳,但他并非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当他还在荒星上当矿工的时候,一位很照顾他的老头子总是让他将脸颊用黑灰抹的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只说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他见过矿上有长得好看的哥哥姐姐,但也见过他们被稍微有些权势的矿工头子扒光衣服按在肮脏的地上欺辱的画面,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这世上多得是衣冠禽兽。
所有上辈子,陆榕屡次三番怀疑西法尔看他的眼神是想对他做那些事情,说实话以西法尔的身份地位,他想怎么样都无人能够反抗,哪怕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嫂子也无济于事。
陆榕那时候想,如果他敢强迫我,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但直到最后,西法尔都没有对他做过不尊敬的事情,哪怕那时候他的想法已经变成了,如果他敢强迫我,那我就和他同流合污。
阿沙还在夸夸其谈地在公众场合讨论他强奸那些黑珍珠上无辜之人的过程,甚至还说起了不堪入耳的细节,然而这里的人似乎都很喜欢听这种事情,一个个都是雀跃而兴奋的。
楚西诀没有说话,而是低头不停地摆弄终端,询问有关黑珍珠号的消息。
很快,梅尔希便给他传来了最新的情报,他很遗憾且愤怒地告诉西法尔,运数星源矿的黑珍珠号商船在今天凌晨六点遭受星盗劫掠,上面的人无一生还,而且根据人工智脑的记录和黑匣子可知,这群星盗简直丧心病狂,非但劫掠了星源矿,还将整个船上的人先奸后杀,行为及其恶劣。
梅尔希还说,云之梵和陆战天近乎震怒,誓要星盗血债血偿。
黑珍珠号是云家的产业,这是他们专门用来运数能源的飞船,因为太过重要,所以每次航行都会让军方进行护航,以免发生意外,而这次黑珍珠号途径第七星域,是楚家派人一路护航,没想到居然还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楚西诀看完梅尔希发来的情报,脸色阴沉地宛若能够拧出水来。
他不得不怀疑是军部内部有人故意想要搞楚家和陆云两家,毕竟自从他和陆榕订婚之后,许多势力都担心两家会因为联姻而达成战略同盟的交易,所以对他心生觊觎。
“不管是云董还是我大伯,他们都是谨小慎微之人。”楚西诀在嘈杂声中对陆榕说:“黑珍珠号事关重大,每次的航运都是暗中进行的,云董非常在意航程的隐秘,楚家军团也不是吃素的。”
但却被这样一群杂种给欺负了。
而且这些丝毫不讲规矩的亡命之徒,做的事情未免太下流龌龊。
难怪西法尔在遇到这群星盗的时候,会对他们赶尽杀绝,换做陆榕,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所以我不得不怀疑有人故意透露情报给废铁地带。”楚西诀一锤定音,视线冷淡地扫过众星拱月一般坐在众人当中夸夸其谈说起一个少年私处有颗红痣的阿沙,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坦白说,楚西诀的脾气并不好,只是绝大多数时候都被隐藏在那副贵族绅士的表面之下了,也可能是很少有人敢招惹他,所以对外他的人设依然高贵优雅矜持宽容。
gu903();但实际上,陆榕可以肯定,楚西诀已经在琢磨着该怎么搞死阿沙,甚至搞死那个托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