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需要你同意,和离书已经准备好了。请贵府三公子出来按个手印就好。”
“长宁郡主,你真当我们侯府是你们家的后花园?能让你来去自如?”侯夫人怒道,“和离书没有,休书倒是有一封,你要不要?”
“休书?”宁映寒挑眉,“我妹妹行的端做得正,你拿什么名义休她?”
“无子。”侯夫人挑衅地看着宁映寒。
后者嗤笑了一声:“无子?建议侯夫人去花街柳巷找找,没准能找到哪个妓子怀有你们侯府的血脉呢。”
“宁映寒!”侯夫人被戳到了痛处,“你什么意思?!”
“好心提醒一下,以免昌平侯府的血脉流落街头罢了。”宁映寒笑吟吟地看着她。
侯夫人生硬地转开话题:“这种大事,岂是你们这般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断绝姻缘这种事,伤的可是双方的面子,宁映寒,就算你不顾及侯府,难道也不顾你们宁家姐妹的脸面吗?”
“脸面?”宁映寒似笑非笑,“侯夫人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侯夫人被噎了一下,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试图用面子来胁迫宁映寒,确实可以说是一招臭棋了。
她试图讲道理:“若宁念暖与远儿和离了,还能有什么出路呢?已经嫁过人的女子,再嫁本就艰难,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你这样的姐姐。”
宁映寒丝毫不显怒色:“念暖未来如何,就不劳侯夫人关心了。”
侯夫人被软硬不吃的宁映寒弄得很是烦躁:“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这时候,小丫鬟匆匆来报,昌平侯回府了。
侯夫人拖着时间,就是为了等侯爷回府。此时听丫鬟来报,觉得主心骨回来了,松了一口气。
昌平侯听说宁映寒闹上门来要和离,吃了一惊,也是匆匆赶回来,一进府门就直奔会客堂。
侯夫人低声迅速对他讲了宁映寒的意思,侯爷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面向宁映寒:“长宁郡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宁映寒斩钉截铁,“念暖就是要与贵府三公子和离。”
“郡主,本侯是不可能同意他们和离的。”
宁映寒费解:“如果你们都只会重复这同一句话,那侯夫人何必拖延时间等侯爷回来呢?”
侯夫人没想到自己拖延时间的行为被她看了出来,轻咳了声掩饰尴尬。
昌平侯到底要比侯夫人老谋深算一些,他看出宁映寒不好对付,就示意身边的小厮把宁念暖也请过来。
自己的儿媳,他也是有些了解的,性子没有宁映寒那么硬,脸皮也比宁映寒薄上一些。
到时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先软硬兼施地把宁念暖忽悠好了,那就不愁宁映寒不就范了。
他了解得倒也没错,宁念暖确实不像宁映寒那般生硬,进门后先对侯爷夫妇行了一礼,柔声道:“念暖入侯府两年有余,多谢侯爷和夫人这两年多来对念暖的关照。”
听听,和宁映寒一对比,侯夫人顿觉宁念暖温柔又可人。
随即宁念暖话锋一转:“但念暖去意已决,我与夫君之间的关系已无可转圜,还请侯爷和夫人谅解。”
人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透出几分坚定。
“我若是不肯谅解呢?”侯夫人咬牙切齿地道。
“那念暖就可怜了,”宁映寒插嘴,“只能背负着你的恨意从侯府离开了,你的谅解一定对她特别特别重要。”
侯夫人哪能听不出她言下的嘲讽之意,人家宁念暖本来就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还顺势端起架子了?
侯夫人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蠢了,还好此时昌平侯开口道:“念暖,你能说说为何一定要与远儿和离吗?”
他猜得没错,宁念暖到底脸皮薄些,只简单道:“性情不合。”
昌平侯笑了:“年轻夫妻都需要磨合的嘛,何苦因为这点原因就闹到要和离的地步?”
“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宁映寒可不会忍他,“令郎什么德性,您会不知道?侯府这些年是怎么待我妹妹的,您会不知道?”
昌平侯到底脸皮厚,此时仍是哈哈一笑,试图含糊过去:“郡主这是对我们侯府误会甚重啊。”
宁映寒挑眉:“侯爷再顾左右而言他,就别怪我先礼后兵了。”
侯夫人快哭了,真想问问宁映寒,你到底知不知道先礼后兵是什么意思?先礼后兵至少你得先有个“礼”啊,打从宁映寒带着一批侍卫气势汹汹地进门起,就没见过她的“礼”的侯夫人,毫不优雅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第44章
昌平侯府。
“郡主,并非我们刻意拖延时间,只是犬子今日确实不在府中,”昌平侯道,“本侯已经派人去寻他了,但不敢劳烦郡主久等,不如郡主改日再来?”
昌平侯打算使出拖字诀,先把宁映寒劝走,再好生劝劝宁念暖打消和离的念头。
“放心,本郡主登门之前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宁映寒给了一旁侍立的雪色一个眼神,雪色领命而去,不多时,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被两个侍卫押了进来。
“远儿?!”侯夫人坐不住了,“郡主这是何意?”
“本郡主上门前考虑到三公子可能不在府里,就先派侍卫去花街柳巷走了一趟,最后在满香楼找到了三公子,”宁映寒笑道,“事实证明,本郡主的顾虑不无道理。”
“郡主高瞻远瞩。”雪色适时拍了一记马屁。
侯夫人瞪了这个烦人的丫鬟一眼,又怒道:“那也用不着绑着他啊!”
“失礼了,实在是三公子当时反抗得比较激烈,”宁映寒没什么歉意地道,“还不快给三公子松绑。”
两个侍卫闻言,一个松绑,一个把堵着嘴的手巾从三公子口中取了出来。
“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一恢复自由,三公子立刻吼道。
“你这个孽子!”昌平侯此时却突然暴起,上去就给了三公子一巴掌,打得三公子抱头鼠窜。
侯夫人急急忙忙地要拦:“远儿刚被这般对待,侯爷你怎么还忍心打他?”
“打得就是他!”昌平侯追着三公子,“夜宿青楼,一大早被人抓回来,像什么话?!你对得起你夫人吗?”
侯夫人上前去拦,三个人乱成一团。
侯夫人可能看不明白,但宁映寒哪能不懂。
昌平侯打人,就是打给宁映寒看的。
果然,昌平侯一边追打儿子,一边偷眼看宁映寒,想着等她出口拦下就顺势揭过这茬。
但宁映寒显然没有要拦的意思,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连嗑瓜子的动作都能做得那么优雅。
昌平侯无奈,又偷眼去看宁念暖,后者正被姐姐塞了一把瓜子,犹豫了下也跟着坐下嗑了起来。
昌平侯骑虎难下,只好在自家夫人又一次拦阻时,顺势放过了儿子。
惹得侯夫人都奇怪他为何突然雷声大雨点小了起来。
“犬子真是让郡主见笑了,”昌平侯清清嗓子,叱责道,“孽子,还不向你夫人道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宁映寒哪能被他这点语言陷阱绕进去:“道歉可以,以后如何,就与念暖无关了,公子留着对下一任夫人保证吧。”
先是莫名被绑、再是被打了一顿的三公子终于明白了他们在闹什么:“这是要与我和离?”
宁念暖颔首:“没错。”
“嗐,早说啊,大早上突然来绑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仇家来寻仇呢,”三公子挠挠头道,“父亲您也是,一见到就打我,您早说是因为这事儿啊。”
昌平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三公子这会儿反倒不慌了,抱着手臂道:“和离不和离的待会儿再说,你们刚刚绑了我那么久,不先道个歉吗?”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宁映寒道。
“郡主,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三公子笑了,“哄了我开心,咱们才好坐下来谈谈嘛。”
“我道了歉,你就肯乖乖签和离书?”宁映寒反问。
“这个嘛,不好说,”三公子拿乔,“不过若连道个歉都不肯,我为什么要同意和离?”
“那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宁映寒下令,“苍山、负雪,按住他。”
刚刚两个侍卫是跟着宁念暖过来的,此时听见宁映寒的命令,不顾在场其他人的拦阻,二话不说就上前按住了三公子。
两人的动作并不轻柔,三公子当即痛呼了两声。
“快松手,我签还不成吗?”
他怂得很快,但苍山、负雪二人不为所动,严格地执行着宁映寒的命令。
昌平侯也没想到,在这侯府里,除了他本人,还有其他人敢当面对他的儿子动手。
“郡主,我们不能坐下来谈谈吗?”昌平侯试图讲讲道理,“暴力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宁映寒望了望三公子那边,负雪已经把他的手指按进了红色印泥里。
她摊摊手:“我觉得解决得挺好的啊。”
昌平侯也看过去,眼看那边已经进行到按手印的步骤了,连忙也喊了府里的侍卫们过来。
“没用的,”宁映寒也叫了侍卫,用实际行动劝阻了他这无用的行为,“谁还没几个侍卫呢?”
昌平侯怒道:“这样被迫签下的和离书,律法是不会承认的!”
“那又如何?”宁映寒反问,“你们可以去报官啊。”
昌平侯滞了滞,他当然不会去报官,他丢不起这个人。
堂堂侯府嫡子被人从青楼抓出来,一路押回府里,又被按着签了和离书。
说出去,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昌平侯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场面,最终长叹口气:“罢了,我不管了。”
语毕便干脆拂袖而去,眼不见为净。
宁映寒又看向还在试图拦阻的侯夫人:“夫人,我打算让侍卫们去帮念暖收拾一下行李,你不会介意吧?”
我非常介意,但我介意了,你就会停下吗?侯夫人恨恨瞪了宁映寒一眼。
“郡主,好了。”负雪递过来已经按过手印的和离书,念暖也随之在上面按了手印。
宁映寒又递还他们一份:“一式两份,你们的记得保存好啊。”
三公子不顾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当场撕毁了他的那份,以示自己的不满。
但宁映寒目的已达成,笑吟吟地全不在意他的态度。
侯夫人气得跺脚:“宁映寒,你……你,哪有人是这般行事的?你好歹是个郡主,怎么行事仿佛街头无赖一般?!”
宁映寒也很无辜:“我也不想啊,是你们逼我的。”
侯夫人看她这无辜的表情,真想上去撕烂她的脸。
可惜她与武平侯夫人张氏不熟,不然两个人倒是很有共同话题可以聊上一聊。
第45章
念暖就这样和离了。
虽然昌平侯府不想闹大,但宁映寒带着一众侍卫上了侯府的门是很多百姓都看在眼里的,紧接着就传出了宁念暖和离的消息,自是引起了诸般猜测。
宁念暖和离一事很快成了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
但猜测的重点大多集中在宁映寒身上,有人结合之前宁映寒常常去侯府要银子一事,猜测难道是昌平侯府不能满足她的胃口,干脆把妹妹接回来,再把妹妹卖去一个能供她挥霍的人家。
这个猜测一出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尤其是和宁映寒有仇怨的一干人等,纷纷为这个谣言添砖加瓦。
这事儿传到大长公主、谢雨薇等人耳中,她们一边为宁映寒略感愤慨,一边感叹,长宁郡主活得当真是腥风血雨。
任凭外界如何猜测揣摩,宁映寒却过得相当闲适。
妹妹嫁于昌平侯府,是她夺回身体后最在意的事之一。
此时成功把人带出来,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念暖暂时搬去了宁映寒的住处,姐妹俩朝夕相处,很快融去了三年间的隔阂。
雪色和苦夏看在眼里,都为这对儿姐妹高兴。
还有方诗琪,念暖和她的性子完全不同,却也相处愉快,这天,两人正在花园里聊天。
“我犹豫了那么久的事,没想到真得做起来居然那么简单。”念暖感叹地自然是和离一事。
“是啊,天大的事在表姐那里似乎都是举重若轻,”方诗琪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换了别人,哪能这么轻松地把人从侯府带出来?”
念暖笑了:“又有几个人敢用武力威胁昌平侯呢?”
“她倒也不是第一次对人使用武力威胁了,”方诗琪想到此处又有些担忧,“表姐已经得罪了我父亲和昌平侯,还有广平伯,京城四侯两伯,她得罪了一半,以后她在京里的日子怕是会越加艰难了。”
念暖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方诗琪好奇。
“其实……远不止他们几个。”念暖迟疑了下,还是如实相告。
“……”方诗琪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但开罪程度上应该没有这几位严重吧?”
念暖用词比较委婉:“说不好。”
“……她从幽州进京不是才四年?”
方诗琪自认自小颇有些嚣张任性,但在京城土生土长十几年,也没把谁得罪得那么狠过。
得罪的人不如宁映寒多,得罪的程度也没宁映寒狠,得罪之人的地位也远不如宁映寒得罪的高。
方诗琪顿时觉得那些说自己嚣张的人真是没见过世面,看看宁映寒,人家那才叫真嚣张。
更别提,大部分人嚣张都是面对着地位低于自己的人,宁映寒不同,她谁都敢刚。
“绝大部分不是她的错。”念暖解释。
方诗琪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相处一段时间,方诗琪算是发现了,眼前这位晋王府二小姐,简直是其姐的坚定拥护者。
“是真的,”念暖注意到方诗琪的眼神,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比如刚进京那会儿,她告诉我们要谨言慎行,但遇到强抢民女的,她还是没忍住把人打了一顿。对方叫嚣着自己的父亲是朝中某个要员,她一听,打得更狠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