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穿书者留下的烂摊子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2(2 / 2)

太子不肯去、二皇子不肯去、魏太师称病连续数日未曾上朝,最终赴禹城和谈的,居然是皇帝本人。

禹城南门外,搭着一大片营帐,和谈的地点就选在此处。

皇帝神色阴沉地下了御辇,带着几名太监和侍卫,迈进了一顶军帐。

军帐前守着的晋王军中士兵,甚至没依照和谈惯例让他们解下兵器,想来是有恃无恐,根本不怕他们动手。

进了军帐,帝王愕然发现,在和谈地点等着他的,居然是宁映寒。

宁映寒仍旧那般美丽,看在皇帝眼里也仍旧还是那么讨厌。

看到她,意识到晋王居然派了一个女子来与自己堂堂帝王和谈,皇帝的脸色更差了,这简直是轻蔑与侮辱。他冷冷道:“你没有资格与朕谈判,叫晋王过来!”

宁映寒耸耸肩,二话不说,起身就走。其干脆利落的程度,让皇帝都愣了一下,怎么这个宁映寒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然而在等了一炷香时间,也没看到晋王的影子后,皇帝石化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宁映寒的意思叫晋王过来是不可能的,不想跟我谈,那就彻底别谈了。

“朕倒要看看他们敢晾朕多久!”抱着这个想法,皇帝枯坐了近半个时辰。

以他的脾气,就算刻意压抑,半个时辰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皇帝立刻让身边的苏礼去找晋王。

苏礼苦笑着,接下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直奔营中最大的一间帐篷,却扑了个空,晋王今日压根不在营地。

他无奈,向一旁的士兵打听了郡主的帐篷,一路寻过去,见到了正坐在餐桌前的宁映寒。

后者见到他倒是笑眼弯弯地打了个招呼:“苏公公,好久不见。”

苏礼无奈:“郡主怎么这个时候用餐?”

“起来晚了,没用早膳,”宁映寒答道,“本来谈判打算速战速决的,但正好陛下不想跟我谈,我就先用个饭。”

苏礼真的很想立刻回去如实转告皇帝,并晃着他的领子告诉他,看吧,觉得你很重要的只有你自己而已,在宁映寒这里,你还比不上一顿饭。

苏礼苦笑:“奴才是奉陛下之命过来寻人的。”

“急什么?苏公公用过早膳了吗?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宁映寒邀请。

苏礼瞄了一眼桌上的蟹黄包,顿时也觉得饿了,今早陛下起身后一直在发火,其他小太监被骂得灰头土脸,苏礼只好亲自上阵,忙得连早饭都没顾上吃。

但不管怎样,跟随陛下来谈判,却把陛下晾到一边,自己跟敌人一起大吃大喝,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负责上菜的丫鬟又捧着一只小托盘经过苏礼身边。鼻子里嗅着蒸排骨的香气,苏礼拒绝地心猿意马:“谢郡主好意,奴才用过早膳了。”

此时却已经有丫鬟为他添了碗筷,还在他面前摆了一碗香气扑鼻的小馄饨、一碗牛腩面、一笼蟹黄包,似是让他自由选择。宁映寒抬头看他:“就算苏公公在这里干站着,我也要用完餐才会去见陛下,您自便。”

苏礼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破罐子破摔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

见他这般,宁映寒笑了起来,闲话家常般道:“公公似有清减?”

苏礼苦笑:“郡主会不知奴才为何清减?”

“伴君如伴虎啊。”宁映寒感叹。

苏礼心下一凛,宁映寒自然是说中了,这段日子随着晋王的大胜,皇帝越来越易怒。前段时间苏礼的徒弟在御书房当值,逢帝王问话,一句话没接好,就被帝王命人拖下去打了五十大板。

要不是苏礼和太医院有点交情,及时请了太医过去,徒弟哪里还有命在。

当他徒弟那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太监哭着对他说师父对不起给你丢脸了的时候,苏礼只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无奈。

虽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过是贱命一条,任由主子打杀的。但想起当年和老皇帝亦仆亦友的苏沈河,苏礼还是难免生出些大逆不道的想法感叹自己生不逢时,遇上了今上而非先皇。

不过说起来,自己也在义父苏沈河的指使下,给皇帝下过两次套,倒也算不得十分忠诚。

苏礼这厢一边用膳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皇帝那边愈加坐不住了,又派了个小太监出来寻人。

小太监重复了一遍苏礼的路线,最终摸到郡主营帐时,看见有吃有喝的苏礼,整个人都傻掉了。

“苏……苏……苏公公……”

“毛毛躁躁的做什么?陛下怎么说?”苏礼吃了个八分饱,放下筷子。

“陛下说……说……”小太监偷眼觑了觑宁映寒,欲言又止,显然是皇帝说了些不好听的,他不敢当着宁映寒的面出口。

看他快哭出来的样子,已然用完餐的宁映寒起身:“那我就再走一趟吧。”

她身后跟着苏礼和小太监,阔步走到皇帝所在的营帐边,一掀帘:“陛下准备好与我和谈了吗?”

看她这架势,要是皇帝回一句不谈,她绝对立刻撂下帘子走人。

皇帝被她这漫不经心的语气气得七窍生烟:“宁映寒,你怎敢对朕这般态度!”

宁映寒反而被他问的怔了一怔:“我在京里做阶下囚的时候不就是这种态度,陛下还没习惯吗?”

“你……”

“我怎样?说真的,我在京中命在旦夕的时候都没有对你服软,你为什么会觉得如今情势调转下,我反而会对你客客气气?”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皇帝震怒,“别忘了,你那好父亲还没登基,朕还是名正言顺的帝王!”

“陛下如不打算好好说话,那就请回吧,”宁映寒毫不客气地打算送客,“父王破城之日,我们皇城再见。”

皇帝忍无可忍:“你们同意和谈,就是为了骗朕过来羞辱一番吗?!”

“军中的确有人这么提议,”宁映寒想了想,诚实道,在气得皇帝额头青筋暴起之时又补充了一句,“但是父王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否决了。他说没必要用这点小手段,他更想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战胜你。”

“你把朕晾了半个多时辰,这还不叫羞辱吗?”

“我本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我甚至提前在这里等你,是你认不清自己此时的地位,妄图对我发号施令,”宁映寒笑了笑,“你这叫自取其辱。”

皇帝被噎了一下,很想说“晋王派你来和谈,本身就是对朕的羞辱”,但他也知道这句话出口,结果只能是宁映寒再晾他半个时辰。

宁映寒看着他变幻不定的神色:“陛下,你手里现在又有什么筹码来与我和谈呢?”

皇帝闭了闭眼,似乎终于意识到此时两方力量的悬殊,最终开口道:“你能做得了主吗?”

“可以。”

“朕愿意割让大启南十六州,做为晋王封地,换晋王退兵。”

“我不接受。”皇帝说得艰难,宁映寒却拒绝得痛快。

“你不接受?你甚至连考虑都没考虑过?!”

“如果是你,你会考虑吗?”宁映寒反问,“有得到整个天下的机会,为何要为了区区十六州放弃?”

“但这样名正言顺,”皇帝的语气怕是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就算晋王造反成功,他也是史书上的乱臣贼子。朕可以加码到南二十州。”

“不,陛下,若父王胜了,史书便由他书写,史书上的乱臣贼子将会是你,而父王是那个拨乱反正的英雄,而且,”宁映寒笑了笑,“我只在意身前事,不在意死后名。”

“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皇帝起身,这个结果他其实并不意外,只是总要试上一试。

“唔,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谈的了,路将军你要不要赎回去?五十万两便宜卖你。”宁映寒的语气,仿佛在菜市场上推销猪肉。

也许在她看来,路将军确实还不如一头猪有用。

第84章

路霆?

皇帝听到宁映寒卖猪肉一般的语气,嘴角一抽。

宁映寒在宫宴上,直指路霆曾助帝王谋朝篡位的事实,有了这桩事迹加持,皇帝本以为路霆一落在晋王手里,当场就会□□脆利落地砍了。

但晋王一方显然有他们的考量,留下了路霆的活口。

既然宁映寒提出了,此人倒是不得不赎,虽然事实已经证明路霆确实不堪大用,但帝王之前重文轻武搞得武将寒心,一部分武将因此致仕,如今京中肯为帝王卖命的武将本就不多,被俘虏的将军他再若再拒绝赎回的话,传出去太动摇军心了。

但路霆几日前才刚刚丢了禹城,皇帝对他心里有气,实在不想拿五十万两银子赎一个废物回来。

“十万。”皇帝落地还钱。

“三十万两。”宁映寒其实并不太在乎路霆能卖多少银子,反正他被赎回去,对帝王一方的军事实力也没有丝毫增益。

“成交。”皇帝自觉像升斗小民一般不停讨价还价有些丢脸,便没再多说,看也不看被押过来的路将军一眼,转身径直就打算登上御辇。

路霆灰溜溜地跟在后面,半句话不敢多说,丝毫不见以往京中所见的嚣张气焰。

小太监把脚踏放好,皇帝却又顿了顿,回身又对宁映寒说道:“长宁郡主,你身为一个女子,又何必这般辛苦?又要上战场又要出面和谈。像旁的女子一样好好嫁个人,在闺房绣绣花,闲来无事时打打牌看看戏,那多悠闲。”

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切,宁映寒没有试图对他讲道理,只是笑了笑:“对我而言,绣花才是辛苦事。”

皇帝也微微一笑:“郡主这般忙碌,却终究是要为他人做嫁衣啊。”

这话中的挑拨之意已然十分明显,皇帝的意思就是要告诉宁映寒,你再辛苦又怎样?大启朝可从未有过女子登帝位的先例,就算晋王谋反成功,这皇位他难道会越过世子宁成渊传给你宁映寒不成?

宁映寒却仿佛听不懂他话中的挑拨之意,笑吟吟准备送客:“陛下慢走。”

皇帝凑近她,笃定地道:“别装了长宁郡主,朕有和你一样的野心,朕自然看得出来。”

“你有和我一样的野心?”宁映寒挑了挑眉,显然对这句话不以为然,“姑且就算如此,你也没有和我一样的底线。”

“底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帝嗤笑一声,“郡主明明也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却还在朕面前谈什么底线?何其可笑?”

“哦,那我换一句,”宁映寒从善如流,“就算你有和我一样的野心,也没有和我一样的智慧。”

“宁映寒,你是不是太小瞧朕了?”皇帝冷哼一声,说后半句话时将声音压得极低,“朕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跃成为了大启的帝王,你以为这是一个缺少智慧的人做得到的吗?”

“一个即将失去皇位的帝王。”宁映寒纠正他。

皇帝阴恻恻地笑了笑,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郡主这般锋芒毕露,宁成渊怎么会不防你?”

他这就是明晃晃的挑拨了,在场那么多军士听到了他的话,这话必然会传到晋王及宁成渊耳中。

宁映寒却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皇帝的擅自揣摩自然是错的。她的确有野心,但这野心和他的,并不相同。

她叹了口气:“陛下,和谈已经结束,您磨磨蹭蹭地不肯离开,莫非是觉得三十万两赎路将军太亏了,准备留下来蹭顿午膳找补一下?”

皇帝目的既已达到,又和宁映寒实在相看两厌,自然也不愿意多待,听她这话冷哼一声,径直上了御辇。

皇帝没开口,小太监们也不敢擅自给路霆备轿备马,路将军只能神色惨淡地顶着烈日,和他一向最瞧不起的内侍们一起艰难步行着。

皇帝离开后,宁映寒正准备去换身衣服,此时却有士兵来报:“郡主,刚刚随皇帝而来的一名侍卫借用了茅厕,出来后路过井边又说要打点井水洗手,但有人注意到此人鬼鬼祟祟的,似乎向井里扔了什么东西。”

这汇报立刻得到了宁映寒的重视,她皱眉:“立刻打些水让军医验一下是否有毒,派人看守那口水井,检验结果出来前不要让人靠近井口。”

“是。”军士领命而去。

宁映寒微微叹气,不会真的是来下毒的吧?那这皇帝的手段也未免太卑劣了些。

事实证明,皇帝的手段还真的就是这么卑劣,军医在井水中验出了毒性。

“此毒名为番木鳖,别名马钱子,”军医简单解释着,“如误服后没有及时救治,会导致人窒息而亡。”

所以皇帝表面说是和谈,其实是来下毒的?先把晋王军队毒倒一部分,自然元气大伤实力大减。

这手段,既愚蠢又卑劣,堂堂帝王,居然要用这般手段制敌,宁映寒真是不知说什么是好。

她下令:“把那口井封了吧,顺便查查那口井是否通到城内或附近村庄,切勿让百姓误饮了。”

士兵领命而去。

看到在场众军士有些忧心的神色,宁映寒又出言安抚:“以后行军,每到一个地方,先验食水,确认无毒后再行食用。无需因此过分忧心。”

下毒这件事被曝出来后,军中将士都是极为愤怒。

甚至有人叫嚣着,干脆不要顾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反正御辇走得没他们的马快,先把人追回来砍了再说。

这个建议并不实际,但居然赢得了一片叫好声,可见大家对帝王的怨念之深。

晋王也动了怒:“待攻破京城之日,本王必向皇帝讨回今日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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