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床上铺着重重的石板,石板上的花纹还很清晰,借着海水的浮力踩在上面,脚感就不是踩在石板上的感觉了,而是那种踩在深深浅浅的棉花上的感觉。
“这边。”陈佑追到这条路的尽头,刚刚失去目标,突然又听到一阵叮叮的撞击声。
撞击声清脆悦耳,一点也没有在水中的浑浊感。
陈佑顺着追下去,绕过一个只有半身的雕像,追到了一条除了他的斩红月之外没有任何光亮的小路里,再然后,停住了……
死路。
“咦?”
“去哪儿了……”
队伍频道里,同时响起了沉鸢映雪和土豆泥的声音。
陈佑一听就知道,大家可能都遇上了同样的情况。
“雪姐你那边也听到声音了?”土豆泥问。
“嗯,跟着追到最后,都追到死路上了。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沉鸢映雪回答。
“理论上来说这里不会存在绝对的死路,我上浮了……”土豆泥还不甘心。
但陈佑却发现事情好像和他想的出现了一些小出入。
为什么会是三个地方都同时出现了撞击声?
血眼之阵应该……只有一个吧?
没道理,这阵法的复制能力那么凶,连自己都不放过的?
在绝顶航路了做过了这么多sss任务的陈佑,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都有点不确定了。
“呼吸条情况?”陈佑问道。
“低于70%了。”
“我也是……“
“65%了,刚才有点失误。”
陈佑也有心理准备。
水下尽量不打追击,这是一个团战原则,但现在人家就是在一个庞大的墓葬里,来跟他们玩儿捉迷藏,就是让他们没有办法不打追击。
“呼吸条最高的是土豆泥,上浮看一下全局。”陈佑原地停了下来。
不活动的时候,呼吸条走得就会比较慢。
很快,土豆泥就浮上去了。
这种墓葬不存在绝对的死路,因为,上浮一段就能越过前面的城墙了。
嗖……
一枪照明弹从土豆泥的枪口直接打上去,因为在海水中,升上去的高度没有陆地上那么高,只够为土豆泥一个人提供视野。
“奇怪……”土豆泥的声音传来。
“前面是什么状况?”
“我这边的死路背后,是一个人工湖泊的湖坑,现在里面只有海水,什么东西都没有,但问题不是在前面……”
“那在哪里?”“后面。”土豆泥回答说,“我的距离感还不错,就算转了几个弯,我也知道自己大概追了多少米,但是,我现在浮上来看,我背后和我开始追击的起点之间的,这段距离不
对。完全不对!”
“在我们所有人没有高空视野的情况下,这个墓葬会产生变化?”陈佑总结道。
“我很怀疑!”土豆泥是这么说。
陈佑低下头思考了片刻。
当时,他们所有人没有落到海床上的时候,是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东西的,下来之后才出现了这些变化……
这个进一步得到的信息,一瞬间就让他完全想清楚了,这个血眼之阵的打法。
为什么那么好的的地形和那么合适的光线,血眼之阵并没有发起攻击?
因为血眼之阵并没有想要诱杀他们。
只是让他们离开这里,就已经足够了。“我们船上的飞雪法阵,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愿,但是,它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蓝帆船号的安全。那么,血眼乌列尔号上的法阵也是一样,它不没有诱杀我们的意思,甚至都不想伤害我们,它只是要保护沉船,不让任何人知道沉船的真正遗址……”陈佑说道,“一个没有主观意识的法阵,为这个目的能做出的事情必然很简单很有限,无非就是在
海底调动我们,用声音引诱我们追击,等我们呼吸条到临界值,我们自然会离开……”
“那这个墓葬是……”沉鸢映雪问。
“恐怕是它一点一点复制出来的。”陈佑对三艘乌列尔号的法阵,护主的决心深觉恐怖。
血眼之阵只有复制能力,所以,它必须从石块复制起,再用这些石头,一点点地构筑起这样庞大的一个的移动迷宫。
真的很不容易……
这种几乎无意识的行动,虽然有着愚公移山一样的愚蠢,但比起人类深思熟虑之后的举动,也许还更加的有效。
“怪不得我觉得很多路口、神像和城墙,都有相似的感觉。”土豆泥说。
“那么,现在主动权就在我们了?”沉鸢映雪立刻说道,“我们从墓葬中扒出沉船,血眼之阵必然出现。”“呃……把人家小粉阵费劲藏好的沉船挖出来,那大概就不可避免得有一战了。”三缺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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