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让她看着那郑家庶女就心烦,最好气得她一下子病死过去才好。
郑姝小心地观察着上官鸾的神色,见她面上倏地露出了笑意,颇为不解。
上官鸾清咳了一声,掩住了自己的异样:“你那五妹妹的名讳是何,相貌又如何?”
送给顾粲的女子也不能太差。
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她也得过过眼。
上官鸾这般想着,只见郑姝柔着声音微微喟叹:“唉,实不相瞒,适才我已带着我那五妹妹郑妍去见了皇后娘娘,让她过了过眼,但娘娘似是不欲插手去管这件事。而后妾身来见了殿下,因着殿下与她并不相熟,妾身怕她叨扰了殿下,就让她在外面候着,没让她进来。”
上官鸾听后,微挑一眉,五官随着眉宇的牵动,愈发明丽。
——“哦?既然来了,那就让本公主见识见识这痴情女子。”
宫女得令后去殿外唤郑妍入殿觐见公主殿下。
上官鸾的美眸微微眯了起来。
郑妍生得容貌清丽,气质倒是与那林氏贱人一样,病恹恹的,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但是容貌却是不及她。
郑妍是第一次见到上官鸾,瞧着她眸色不善,跪伏在地的身子略有些发抖:“民女见过公主……公主殿下金安。”
郑姝微微蹙眉,笑着与上官鸾打趣道:“殿下见笑了,原是家中待字闺中的庶女,没见过什么世面。”
上官鸾的面容笑意全无,却挥了挥手,但也没唤郑妍起身,随即冷声问向地上跪着的她道:“你想嫁给顾粲?”
郑妍面色一僵。
她之前听过那些传言,说是平嘉公主曾倾慕镇北世子,只是碍于镇北世子与蔼贞翁主的婚约是先帝所赐,她二人这才没能成婚。
她自是也听过,上官鸾在宫中的跋扈和骄纵。
虽说父亲郑彦邦一向宠爱她,但保不齐这公主就会对她做出些什么。
郑妍支吾了片刻,却没答出个所以然。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上官鸾在心里轻蔑着郑妍,语气竟是故作温和:“听闻母后不肯帮你?无妨,那顾中丞最喜欢的就是你这般的女子,柔柔弱弱,病病恹恹……你既算是本公主的表妹,本公主会求母后帮你的。”
*
郑姝和郑妍退下后,上官鸾去了未央宫见了郑皇后。
郑皇后头戴龙凤珠翠冠,着真红大袖衣,端坐在红木圈椅上,正面容端肃地饮着茶。
听罢上官鸾的请求后,她面色未变。
上官鸾在郑皇后的面前仍是故作小女孩心性,她撒娇道:“母后,儿臣看那五妹妹也挺可怜的,您就允了这门亲事,让她到顾粲府上做个贵妾吧。”
郑皇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茶釉的颜色透白,隐隐可见其中浅绿色的茶水,她反问上官鸾道:“你确定你是可怜你那表妹?而不是存了些旁的心思?”
上官鸾被皇后看破了心思,食指微弯,掩了下唇畔,随即回道:“那顾粲眼下是父皇身前的红人,还是谏院的御史中丞,若郑妍能嫁予顾粲……”
“住口。”
郑皇后打断了上官鸾的言语,她面色微沉地又道:“阿鸾,这件事不要再提,你舅父一心惯子惯女,却不知你父皇现下已经忌惮上郑家了。那顾粲现下又是御史,你舅父三子的手上折过不少人命,保不齐他哪一天就会搜集些旁的证据,再参你舅父一本。现下灾事未平,你一定要切记,要谨慎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上官鸾欲言又止地想要再说些什么,郑皇后却以身子有恙为借口到后殿休憩去了。
见实在说服不通郑皇后,上官鸾心中却起了别的念头。
*
还未到冬日,洛都却落了小雪,天倏地变寒。
顾粲从谏院回来后,林纨的身子虽好了许多,但仍是很虚弱,面色总是有些苍白,人也瘦弱了许多。
屋内燃了炭盆,林纨半躺在胡床上,随意的翻着书卷,偶尔瞥一瞥影木窗外的雪景。
顾粲一不在身侧,又逢上病未全愈,林纨的心情总是有些低落和寂寥。
这时。
元吉进了室,他隔着云绣红梅的屏风,询问林纨道:“世子妃,宁国公府郑夫人来府,说是携了礼来拜访您。”
林纨翻书的动作微顿。
宁国公府?
林夙与宁国公的人只算是点头之交,她之前身体一直都不好,也没与这些勋贵世家的小姐有往来。
而宁国公的夫人,那不是郑彦邦的大女儿吗?
元吉见林纨不言语,又问:“世子妃…您要见吗?”
香芸和卫槿在一侧伺候着,也是面面相觑。
林纨回道:“那就请她至正厅稍坐。”
“是,小的这便去传话。”
林纨不明宁国公夫人郑姝的来意,香见帮她敛妆时,想在她的颊边抹脂,想让她的气色看着好一些。
林纨却没让她上任何妆面,故意露着这副憔悴的病容。
香见不解。
林纨的心中却有自己的打算。
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宁国公夫人的母家是郑家人,那她来此,定不是什么好事。
林纨并不清楚,她这番来府,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顾粲来的。
至正厅后,林纨得体地与郑姝寒暄了几句,自是也注意到了,她身后跟随的那位美貌少女。
那少女虽站在郑姝的身侧,但林纨看她的衣着打扮和气质,觉得她绝不是一名丫鬟或女使。
看了盏茶后,林纨故作语气虚弱地问:“不知郑夫人至我府上,到底是为何事?”
郑姝尴尬地笑了笑,做为掩饰。
郑妍瞧着林纨憔悴的病容,说上几句话就像要断气似的,心中觉得此女活不了多久。
如果她死了,那她也当不了多久的妾室,这般想着,她的神色还是故作了副怯态。
林纨眉目微颦地看向了郑妍。
这时,郑姝向郑妍使了个眼色。
郑妍立即跪在了地上,一副恭敬地模样。
林纨眸色微变。
心中大抵已经猜出了这郑氏姐妹的意图。
只听见郑姝抽出了块帕子,故作泣声道:“我这五妹妹是个痴情的可怜孩子,一心倾慕着镇北世子,前段时日险而闹了自尽。虽说翁主您嫁予了世子,但这傻孩子仍是不改痴心,想着能来府上做世子的一个妾室也好。”
林纨面色平静,香芸和卫槿的神色都是微微一变。
郑妍也跪在地上,小声地哭了起来。
林纨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姐妹俩个跑到她的府上来哭诉,倒像是她给这二人受了委屈似的,她命香芸道:“去,将五小姐从地上扶起来。”
郑妍挣开了香芸,轻泣哀声道:“世子妃如若不同意,我万万不敢起身。”
林纨耳垂悬着的白玉髓耳坠泛着莹润的光。
郑姝哭哭啼啼,无非就是觉得她性子软,她说几句话,她便会可怜这个郑妍,同意她嫁进来,顺便再吃盏妾室茶。
可她凭什么可怜她?
难道就因为她喜欢顾粲,她又闹过自尽,她就一定要让她进府,不让她进府就是狠心冷血?
林纨静默着,没有言语。
她在想,郑氏姐妹不会敢冒然到府上来扰她,那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二人撑的腰?
郑姝见林纨不语,悄悄与郑妍交换了下眼色。
随后,郑妍重重地往地上磕了几个头,香芸忙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林纨看着郑妍叩首,却扶了扶额。
她身子并不难受,现下的病容和病态全是故意装的。
郑妍哭求道:“我知道世子妃心里不爽利,觉得很对不住世子妃,之前我也想过放弃,想着就这样了此残生不给任何人添麻烦,但我长秭和父亲实在心疼我,去宫里求了皇后娘娘。现下,我与世子的婚事是娘娘应允的,世子妃若是拒绝……若是拒绝……”
林纨的语气虚弱却不失平静,她打断了郑妍的话,反问道:“你既是说,是皇后娘娘的旨意,那为何不见凤旨?宫中传话的公公为何没能来府宣诏?”
坐在圈椅上的郑姝微蹙了下眉。
那日二人离开承初宫后,上官鸾差人向她传了话,她只说皇后默许了这件事,却没提到过这凤旨和传话太监。
郑姝只得回道:“世子妃是聪明人,应该一点就透。这件事皇后娘娘不方便直接出面,自是等着世子妃一口应允,把我这五妹妹直接收入府中。”
此事到底是不是皇后之意,林纨心中存着疑虑。
这时。
郑妍跪着,用膝盖爬到了她的身前,拽住了她的腿,不顾一切地苦苦哀求道:“世子妃,您就允了我的一桩心愿吧,我只要能做世子身侧的一个女人便好。我入府后,断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定会好好服侍您和世子的。”
——“我不用你来服侍我。”
一道清冷的男音传来,郑妍循着那声音望去,心跳登时一顿。
顾粲回府了。
☆、056:晋江独发
《世子宠妻录(重生)》/妩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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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粲着貅黑冕衣,戴獬豸楚冠,挺拔地站在正厅之外。
他身后不远处,还站在两员穿着相同公服的中年男子,那公服颜色瑞紫,还加了银绯。
银绯是只有帝王才能赐予臣子的,郑氏姐妹只知那二男子是朝中命官,地位不低,却没猜出他二人的身份。
林纨却识出那二人的身份。
顾粲虽为御史中丞,但在谏院之中,他的权力是最大的。
那二官员头戴神羊法冠,只是因着他二人的官品不及顾粲高,冠上的梁数略少。
今晨林纨因头痛贪睡,隐约中,曾听闻顾粲说要携男客入府,林纨睡得迷糊,没多询问男客的身份。
顾粲清晨还对她讲,她只需在屋内休憩便可,不用见客。
现下看来,他这番带来的男客是台谏的两名侍御史。
那二官员冲顾粲恭敬揖礼后,便被小厮引去了偏厅处。
府中的家主归来,郑姝也只得从圈椅上站起身来,她有诰命在身,但顾粲却是镇北王的嫡子。
她与他的身份比,还是差了一截。
见顾粲往正厅主位的方向走来,郑妍的心跳愈发加快。
但顾粲的目光却丝毫都没落在她的身上,他墨眉微蹙,眼中都是她身旁的那个纤弱女子。
郑妍慢慢松开了双手,无力又狼狈地瘫坐在了地上,因着紧张,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还是她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地看顾粲这个男人。
顾粲瞧着林纨的面色又憔悴了不少,又回想起地上的那女人抱着她腿哀求的模样,眸色顿时一阴。
他将郑氏姐妹完完全全地晾在了一侧,走到林纨身侧后,关切地低声询问了几句。
郑妍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被顾粲吸引,她听不清顾粲与林纨说了些什么,但仍能觉出,他的声音存了刻意的温柔。
他当着她的面,用手摸了摸林氏女的额头,随即眉宇又蹙了几分,“回寝房好好歇一歇,我一会儿回去陪你。”
林纨犹豫了一下,但见顾粲的态度不容拒绝,还是依言携丫鬟们回了寝房。
待林纨走后,顾粲坐在了她之前所坐的梨木圈椅处。
他一言不发,端起高案上的茶盏饮了一口。
这茶盏是林纨之前用过的,他也没让下人换盏新茶,就这样将林纨饮剩的茶水喝了下去。
顾粲的静默却让正厅所有的人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眼前男子的气质有些阴鸷,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不敢让人直视,他执盏的右手修长,指骨分明。
一时间,郑妍终于知道了玉面阎罗这绰号是怎么来的。
他曾审讯过重犯恶徒无数,这正厅虽不是监牢,却比之监牢更甚。
她好像是入了阴曹地府,只觉冷汗涔涔,不寒而栗。
郑姝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
她自是知道,顾粲现下正抑着怒气,她故作淡然地同顾粲寒暄道:“今日我同我那五妹妹来拜访世子妃,实在不知世子竟是这般早的就归府了,真真是叨扰唐突了,还望世子见谅。”
顾粲将手中的茶盏轻放在案,仍是没唤郑氏二姐妹起身。
郑姝无奈,只得自己坐在了圈椅处,又向郑妍使着眼色,让她赶快从地上起来。
郑妍看了眼嫡姐,却选择再度跪在了地上,她故意从眼眶中蕴了些许的清泪,看上去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顾粲听着郑妍的泣声,只觉心烦至极,他沉着声音道:“既然觉得叨扰唐突,那就请回吧,我顾粲的府邸也不是坊市,不是任人想来就来的。”
郑姝睨了一眼郑妍。
郑妍忙止住了泪。
郑姝噯了一声:“世子,我们也不是无故来此。“
顾粲掀眸,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其一,你二人来府,却未事先告知我府内的管事,内子无法事先准备,是谓贸然来访。”
“其二。”
顾粲伸臂,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郑妍,又道:“令妹不顾礼义廉耻,在我府中欺我病妻,敢问国公夫人,你是当我顾粲死了吗?”
郑姝是听过顾粲在外的声名的,都说他这人倨傲至极,却没曾想,这人说话竟是如此刁钻,毫不给她们郑家留情面。
想到这处,郑姝的语气也是微变:“世子这话就说的难听了,我那五妹妹是个弱质纤柔的女子,只是世子妃她有些顽固,我妹妹是在向她求情,哪有欺她之意?”
顾粲冷哼了一声,复从圈椅处起身。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郑妍的身前,声音如淬寒芒:“我问你,你明明看见了内子的病容,若要有心,断不会在这时向她哭嚎。内子平素并不与你交好,你若有事,也求不到她的头上来。你还敢说你没欺辱吾妻?”
郑妍整个人僵跪在地上。
她全然没想到,顾粲的反应会是如此之大。
他的眸中透着阴气,带着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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