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样啊。”岳海防挠挠头,他发愁的是食宿,顿了顿忙保证道,“我肯定不跟别人说他是我大哥,再说我大哥这一忙,家里他也顾不上,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得先把家里的庄稼收了,冬小麦种下去,得秋后才能来。”
“那行,那你回家忙秋收。”徐年看他坐在那儿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心说这家亲兄弟也是够有趣,岳海洋呢,三十“高龄”了没老婆也不着急,而岳海防呢,整天担心自己打光棍……哈哈哈。
“那你先现在等你大哥,有什么事?”徐年看看外面的天色。
岳海防说,本来就是想跟他说当工人的事情,结果他刚开口,岳海防那边送货的车到了,他就忙着走了,没顾上了理他。
“就这事?那你不用等他了,回头我跟他说,他要不同意,我就帮你讲讲情,开个后门。”徐年顿了顿,一脸正色嘱咐道,“那你进了厂可得听我的,要不我还怎么帮你呀。”
其实徐年知道,岳海洋原本也打算过让他进厂。岳海防太窝囊废,岳海防那个性子,他什么时候能忍心不管他的,除非岳海防结婚成家了,他大概能少管一些。
徐年说着心里慨叹一声岳海洋的累,大概只有她能懂。让岳海防进厂,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管着,只要他好好干活别添乱,其实也减轻了岳海洋的负担。
“徐小姐,你对我这么好,那我肯定听你的。”
岳海防一听这话,就像得了某种保证似的,对徐年满心感激,站起来说那他回去了,请徐年务必跟岳海洋说一声。
“行,你走你的,我跟他说。”徐年满口答应着。
岳海防走了以后,徐年去后边厂房看了看,两辆卡车已经卸完了货,第一批原料供货,岳海洋和陆老板两人都是亲自出马,大老远瞧着两人正站在厂房门□□谈。
她懒得过去,看到李军过来就叫他转告岳海洋一声,自己先回住处。
让岳海防闹的,想起自己那两个倒霉弟弟,徐年决定打个电话回去。她来到瀛城以后有写信回去报平安,防止万一,就故意没留具体地址。
所以决定以后还是电话联系。她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撒谎说是学校领导的,没事不要打,急事联系用。
徐家没装电话,徐年打了棉纺厂家属院的传呼电话,接通后跟刘大爷说了一声,让家人来接电话。
来接电话的是徐帅,一听到是她,就怨声载道起来,忙着撒娇诉苦。徐帅说,她一走,爸妈上班,徐伟初三要上晚自习,星期六要补课,家里很多家务就都丢给了他了。他放学回家比爸妈下班早,没饭吃不说,爸妈还让他学做饭。
果然是她爸妈的作风。
这么多年夫妻俩好像已经习惯了,包括徐年妈妈,也没有多少“家庭主妇”的自觉,她爸更是不管,以前是家务几乎都推给徐年,她爸妈只管吃饭,上班,下班回来一个打扑克、一个打麻将,牌瘾还挺大,孩子成绩不好没人管,她爸妈也只会互相指责对方。
惰性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而今徐年不在家,她妈竟还是老样子,居然连最偏心的小儿子都使唤上了。
所以电话里徐帅一听到徐年的声音,一肚子委屈往外倒。
“……姐你不知道,二哥上晚自习不回来,我放学要做饭、打扫卫生,洗自己的衣服,我都没时间写作业,妈回来还嫌我做的不好。”
换了上一世的徐年大概会心疼,但现在她却觉得,未尝不是好事。徐帅以前就没怎么做过家务,偶尔徐年使唤他,她妈还护着……徐年脑补了一下家里得脏乱成什么样子。
“不会做你好好学啊,晚上吃了饭不要出去乱跑,写作业要抓紧,别拖沓。”
“姐我真的好可怜啊,你不在家,我天天干活,二哥还欺负我。”徐帅在那边鬼喊。
“你有什么可抱怨的,”徐年道,“以前这些活还不都是我干,你现在就只洗你自己的衣服,以前我要洗全家人的衣服呢,也没见你帮忙,饭菜不可口你还挑剔。”
“姐我以后不敢了,姐你回来吧。”
“回去?”徐年说,“我答应一个月给家里寄两百块钱呢,你问问爸妈,同不同意我回去?”
徐帅蔫了。
“你呀,好好上学,等你上了初中,你也可以跟徐伟一样,在学校吃食堂,不用每天回来做饭做家务。你要是连个初中都上不好,以后家里的活儿可就全包给你了。”
徐年顿了顿,叮嘱道,“期末你要是每门课都考到85分以上,等我回去奖励你一百块钱,不让爸妈知道,都是你自己的。”
“真哒?”
“真的。你也告诉徐伟,他要求不高,只要能考到班级中上游,别倒数,我回去也奖励他一百块,能提高成绩,顺利考上高中,我给他买新自行车。”
“真哒?那我考上初中你给不给我买新自行车?”
“考个初中,你都好意思说。”徐年嫌弃了一句,“不过你要是能考进初中重点班,我也给你买一辆。”
徐帅惊喜尖叫,也不想想他那个成绩,这饼画的离他有多高。
高兴半天,这孩子还没忘了关心一下徐年,问她在这边当老师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她,学生气人不气人。
“你说学生要都像你这样的,气人不气人?”徐年笑笑,心里有一丝安慰,这倒霉孩子好歹还知道关心她,长进了,她爸妈都没多问呢。
☆、32
徐年从瀛城回来时,买了当地小有名气的烧鸡,岳海洋傍晚回家,就简单炒了个香菇青菜,一荤一素,再做个白米粥,买的馒头,两人坐下吃饭。
刚搬过来第二天,岳海洋貌似已经形成了“回家做饭投喂徐年”的自发意识,他总认为徐年不会做饭,不让她做,不放心她做,顶多就是使唤她择菜洗菜、拿个盘子之类的。
徐年瞧见锅热了,刚伸手想放油,岳海洋就拿着铲子叫她:“放下放下,别捣乱,当心烫着你。”
于是徐年安心等着吃现成的。
要是这家伙知道徐年五六岁就能独自做一家人的饭,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饭桌上闲聊岳海防的事儿,岳海洋对弟弟“两头空”的不幸遭遇表示无感。
在他看来,所谓“两手准备”本来就是岳海防自己不应该,宋家这个做派,吹了也罢。
“你呀你,可别再瞎胡闹了,他这样一边跟宋吉朵处对象还去相亲,让人家王家知道,该骂我们家不道德了。”
徐年撇撇嘴,毫不心虚道:“谁瞎胡闹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宋吉朵要是跟岳海防成了,他倒霉一辈子”
“我说不过你。”岳海洋笑道,“吹就吹了吧,吹了说明两人不合适。”
“哎,哥,”徐年啃着鸡翅,笑嘻嘻问,“你看人家海防,谈恋爱找对象这么积极,你这个落后分子也不着急?”故意眨眨眼,“赶紧瞅着身边有没有年轻漂亮的,赶紧追呀?”
岳海洋瞟她一眼,自顾自吃饭没搭理。
徐年仍不死心,笑道:“要不你说说,什么条件什么要求,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一个,保证长得好看还喜欢你。”
“吃你的饭吧。我谢谢你了,你可千万别瞎操心。”岳海防撕开烧鸡,里头居然有鸡心鸡肝,随手拿出来放在徐年碗里,顺手又把鸡腿拧下来给她。
徐年这会儿觉着,这个老家伙要么是木头,要么是一根装死的木头,也可能,他还真把她当自家小妹妹了。
这样下去不就完犊子了吗。
整天让她看着自家男人眼馋。这叫什么事嘛。
徐年自己反思了一下,觉得两人相逢都快一个月了,事业进展顺利,感情居然原地踏步,太太太失败了。
不着急,对这个老男人来说,才认识她不到一个月。
而岳海洋对她的凭空出现都还懵着呢,一切都不了解,让他心里总是有某些困惑。
吃过晚饭,两人一边收拾洗碗,一边聊了些厂里的事情。然后散步出门,他送她回去,顺便按她的建议,陪她看新闻联播。
看完新闻联播,岳海洋便打算回去休息了。徐年窝在沙发上问:“哥,你累不累?”
“不累。怎么了?”
“怕你累了呗,你这个工作狂。”
“瞎说,”岳海洋笑,“你呀,整天说我工作狂,你是没在农村呆过,干农活累不累?出苦力累不累?我以前在建筑工地,一天下来比干农活累多了,夏□□服都湿成盐碱,所以现在做这些工作,哪里会累,就我这体力,再来双倍也觉得很轻松了。”
“那好,”徐年笑眯眯道,“那你急着回去干嘛,光棍汉又没人等你,陪我看电视。我一个人看电视有时候害怕。”
她换了个频道,一部走红一时的港台剧,灯红酒绿,音乐绮靡,贵族格调的舞会。
“哥,你会跳舞吗?”
“不会。”
徐年跳起来:“过来,我教你。”
“我学这个干吗?”岳海洋坐在沙发上没动。
“这你就不对了,不思进取。”徐年手指点点他,然后手指勾了勾,“快点过来。我跟你说,你以为做企业就是埋头搞生产?这都什么社会了,你将来作为一名企业家,将来肯定要适应各种场合,有很多交际应酬,你连个交谊舞都不会跳,怎么适应这些场合啊。”
有这么复杂吗?岳海洋狐疑地看看她,被动地让她拉了起来。
“这样,看好了,我先教你最简单的。”她脸上一本正经,大大咧咧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就这样搂着我,搂好了,这只手握住我的手,就这样,”
岳海洋按她指令,由着她摆布,胳膊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少女柔软的身体贴在他怀中,让他不自觉屏息凝气,慢慢拉长深呼吸。
“对啦,就这样,”徐年笑眯眯把手放在他掌心,“这只手搂着我的腰,你看看人家电视里就这姿势,两人近一些,动作放松……”
岳海洋瞥了一眼电视,恰巧此时,屏幕上跳舞的男人手往下滑,贴在女人圆翘的屁股上,不光摸,还刻意地揉了揉,画面一片香艳暧昧……
岳海洋:……
徐年也看到了,可是,天地良心,这么老的剧她也没看过呀。
看着他强自镇定的表情,徐年一边心里憋笑,一边把手搭上他肩膀,觉得不够,干脆两只小手都软乎乎搭到他肩膀上:“就这样,对啦,现在我教你脚的动作节奏。”
“这都什么呀,我不学了,学不会。”岳海洋放开她,退开两步,不着痕迹地调整放松呼吸。
“这已经是比较简单的一种了,你呀,以后总得学。”徐年看着他走回沙发坐下,笑嘻嘻跑过去窝在他身边问,“我说老哥,你不会是……不好意思抱着人家姑娘跳舞,害羞了吧?”
“我是没看出来,学这东西能有什么意义。”岳海洋淡定以对。
“你以后用到就知道了。”
“那等我以后知道了再好好学。”
岳海洋看着她娇美的笑颜近在咫尺,像一朵娇嫩的花骨朵,开得毫无防备,似乎释放着某种诱惑……他不着痕迹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站起来。
“你看会儿电视休息吧,我有点累,回去睡觉了。”
“走了?”徐年睁大眼看着他大步出去,笑着在后边问,“哥,你不洗澡?太阳能有热水。”
岳海洋:……他还是回去冲凉水澡吧……
设备基本到齐,厂家技术员也跟着到来,厂里开始调试设备,试生产。作为稳妥起见的尝试,他们最先选择生产建筑外墙用的釉面砖,选择了不同规格的白色和深红色两种。
那几天岳海洋就特别忙,偏偏他本身又对技术着迷,就一天到晚泡在厂里,徐年不想让人说甩手掌柜,那天也去了。
因为前期对原材料选择、工艺技术的严格把关,试生产很顺利。当第一片洁白无瑕、光泽如玉的瓷砖缓缓送出生产线,车间里一片欢呼。
单凭眼睛看,他们的产品也是质量上乘。
岳海洋没跟着工人们欢呼,他心里都有数,意料之中罢了。然而那种喜悦回荡在偌大的厂房,他转过身,大手放在徐年头上揉了揉,咧嘴笑。
平心而论,徐年对眼前这个总投资不过三四十万的小厂子,真没那么看重。然而她也真的很高兴。
人总是要这样,一步一步走向更大的成功。
当天晚上,岳海洋邀了两位技术员,还有李军、周二伟他们几个工人骨干,一起去喝酒庆祝,也算是技术员来了以后,正式地宴请一回。生产线调试完成,改天设备厂家的技术员就该走人了,他们自己聘请的生产技术员则会继续留下工作。
徐年没去。她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几个大男人喝酒应酬,喝高了指不定吆五喝六,岳海洋也不太想让她去。她这个“后台老板”平常对厂里真不太关心,看准项目,看准了人,也不用她多管,就她一个外行,事事关心反而掣肘。
所以在厂里很多人印象中,徐年这个老板是有几分高深的,不大露面,喜欢在幕后。
她不去,岳海洋保姆病发作,大概怕把她饿着,还坚持给她做了晚饭才走。肉丝面,青椒土豆丝,小葱炒鸡蛋,她一个人没吃完,剩了,于是也不洗碗,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子。
十点多钟,秋夜静寂,徐年留意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应该是岳海洋回来了。不太放心,她在睡衣外边加了件厚实的长外套,决定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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