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被她叫道名字,滴溜溜跑过来,狗鼻子蹭她的裤脚。
岳海洋的回答是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两人说说笑笑地煮好饺子,开饭。
吃着饭嘀嘀咕咕继续聊,聊到窦月铃的事,一说,徐年果然生气了。
“我就说你招蜂引蝶吧,回一次家就惹一次腥。”徐年气呼呼拿筷子指着他,“你还敢跟她对上,还敢单独跟她见面,她要往你怀里一扑,赖上你,我看你怎么办!”
“我当时跟她,至少隔着四五米远呢。”岳海洋哭笑不得,这话她可说过一次了,她怎么就那么担心窦月铃扑到他怀里。
“那也不行。”徐年哼哼鼻子,没事找事道,“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背着我,跟她胡搞勾搭了。”
“放心吧,没那么严重。”岳海洋安抚地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暧昧促狭地笑道,“你放心,扑我怀里也没用,除非谁有本事扑到我床上去。”
“……”徐年鼓着脸瞪他。
岳海洋笑:“扑到我床上也没用。只要不是你,我保证动都不敢动一下。”
“啧,这是几个意思。”徐年点点头,笑眯眯开始反调戏,“你不敢动,人家要是再霸王硬上弓,强了你呢?”
岳海洋:“……”
败下阵来。
于是为了证明他没那么容易被qiang,岳海洋放下饭碗,决定做点儿什么。
于是这天晚上,徐年就遭受了一晚上的威逼利诱油煎火燎,被迫收回反转了某些话题,呜呜嘤嘤一晚上,撒娇耍赖求饶未果,恼得用爪子挠他。
岳海洋一早起床走了,临近春节放假,厂里上午要开个会,还要给工人发过节福利。他起床时徐年还在睡,岳海洋低头亲了亲,小心放开怀抱,给她掖好被子,临走关好门,还体贴地把窗帘拉严实了。
徐年睡到十点多钟,醒了,起来吃了点东西,估摸着徐伟、徐帅该放寒假了,决定打个电话回去。
她之前还跟徐帅允诺,成绩考的好了有奖励,现在决定不回去过年了,打电话回去嘱咐一下吧。
刘大爷一听是她,就问:“徐年啊,哎呦你这孩子,啥时候回来呀?”
“我不一定能回去了,跟我爸妈说过了。”徐年问,“刘大爷,徐伟他们放寒假了吧,麻烦您看看他俩在不在家,叫他们来接电话,我过几分钟再打过去。”
“哎,你不知道啊?”刘大爷忙说,“你家恐怕没人,昨天下午,徐帅摔伤了……”
“摔伤了?”徐年一听急忙问道,“怎么会摔伤了,摔哪儿了?”
“听说大腿骨折了,找人治呢,你爸妈要上班,说年底了不好请假,没法一直看着,徐伟也跟着去照顾了。”
“怎么会摔这么重?”
“谁说不是呢,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大过年的。”
刘大爷就絮絮叨叨跟徐年讲起来。昨天不是腊月二十四吗,按照风俗,二十四扫房子,打扫除尘,徐伟和徐帅放了寒假,徐树民和吕恒兰要上班,临走就嘱咐徐伟徐帅打扫房子,怕两个懒货推诿,还给明确了任务,说要擦窗户、扫灰尘、掸墙壁之类的。
以前这主要都是徐年的活儿,徐伟、徐帅就没怎么干过,两个半大的男孩子干活反正是毛毛躁躁的,搭了两张凳子,徐伟扶着凳子,让徐帅爬上去用鸡毛掸子掸屋角的灰尘蛛网。
一边干活一边嬉闹磨牙,结果斗起嘴来,一个闪失,徐帅就从两张凳子的高度直接摔了下来。
“那么高,差点没摔出大事来,大腿骨折,胯骨哪儿还有裂伤,反正是危险危险,还是借了我的三轮车用的呢,人不能动弹,我当时看着就估计骨折了。都那样了,两个熊孩子还一直吵架扯皮,嘴皮子都不闲着,徐帅说徐伟没扶好碰了凳子,徐伟呢就说徐帅自己没站稳,反正大人都不在家,也说不清楚章长理短。”
徐年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忙问:“那现在呢,在哪个医院治的?”
“没在医院,昨晚你爸回来还三轮车,我还专门问了,在城北那个王家诊所。”
“不好好去医院,怎么弄到个什么诊所呢。”徐年一听就急了。
“嗐,这你倒别太担心,骨头断了,还不都是一样治,接骨绑上夹板,给他自己慢慢长呗。”
刘大爷道,“起先是送到街道医院的,医生一看,说应该骨头断了,让送去大医院,要拍片子,去了一问,连检查带住院,恐怕得一两千,让先交五百块住院押金。你说这不是坑人吗,骨折这种还是得找老中医,人家有经验,给你把骨头接上,养几天骨头对位了,就能接回家来慢慢养,顶多花个一两百块。”
徐年心里却打了个激灵,顿时有点气恼。
她记得一世,岳海洋跟她说过的一件事情,他曾经的一个工友也是摔伤骨折,家人给找了个民间的接骨郎中接上了,结果过了十几天又说断骨的茬没对齐,移位了,又硬生生掰断重新接,工友正值壮年的汉子,硬生生疼的晕了过去。
徐年承认,民间自有正骨高手,可高手不是遍地有,未必个个都靠谱,尤其这年代民间所谓中医接骨,完全靠的是经验手感,大部分连x光都不照。徐帅才十二岁,这么小的年纪,骨头万一接不好,留下后遗症可怎么办?
她可以相信传统中医正骨的绝技,但必须是现代医学检查的监护下,才能让人放心。
并且作为国营厂,她爸妈可能要到除夕晚上才放假,春节假也就三四天,那么以她那一对父母的德性,正好寒假,可能就是让徐伟一个不着调的半大孩子照顾徐帅。
徐年考虑了一下,决定她得回去一趟。
她正打算着中午跟岳海洋说,结果放下手机,听到隔壁有些动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按说岳海洋不会回来。徐年留意听了听,有女人孩子说笑的声音,女人声音尖细,听着好像马燕红。
她心里略一转悠,猜测着可能是岳海港回来了,带着老婆孩子来做客呢。
或者说不能称之为客人,在他们眼里,人家才是自家人,来看自家大哥还有什么好客套的。于是徐年本来打算起床的,一翻身,干脆又睡了。
睡了没多会儿,有人开门,岳海洋轻手轻脚进来,走到床边坐下。徐年侧身往里躺着,也不知睡着还是醒的,岳海洋就探身过来看。
徐年一转头,乌黑晶亮的眼睛对上他。
“醒了?我还以为你在睡呢。”
“谁大中午还不醒啊。”徐年道。
岳海洋笑,胳膊撑着躺在她身后,低头亲她的脸颊:“醒了就起来吧,起来吃饭。今天家里还有别的人,海港他们三口来了。”
“别的人”这个说法成功取悦了徐年,尽管岳海洋的本意,是提醒她家里有外人,不要睡衣外头裹羽绒服就跑去吃饭。
其实徐年一直觉得,她睡衣外头裹羽绒服还挺靠谱的,长到脚踝的大羽绒服,再穿上棉鞋,外面看起来根本看不出什么。起码她偶尔遇上邻居,也是坦然打个招呼,也没人会发现她哪儿不对。
其实她哪里是这么邋遢,还不是一连半个月,让兴致不减的某人折腾过了火。这么一想,徐年就用力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岳海洋收到她的白眼,十分无辜地问。
“没怎么,表扬岳先生昨晚上勇猛非凡。”徐年本想坐起来,想到自己不着寸缕的状态,拉高棉被往下躺了躺,叫他,“你,出去,我穿衣服。”
然而这话却偏偏激起了男人的兴致,岳海洋挑高一边眉毛,邪邪地看着她笑。
“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昨晚还发狠要怎么怎么我呢。”
这个只会嘴上硬的熊孩子,似乎在床上对角色颠倒乐此不疲,本着败不馁的精神,一直努力要反攻倒算。
事实上,这死丫头说的是:“你等着,早晚一天我X死你”。
☆、61
只要一想到夜间那个呜呜嘤嘤、骨头都软成泥了,却还不忘嘴硬发狠的小女鬼,岳海洋就忍不住从里到外身体发热。
有一种马上让她再学一次女鬼叫的躁动。
然而太不是时候,他抓住她狠狠吻了又吻,把她从棉被里挖出来,拿起衣服就往她头上套。
“痒,”徐年缩着脖子笑,推他,“滚,非礼勿视,我自己穿,你先去做饭等我。”
“想吃什么?”岳海洋怕她冷,把棉袄给她披上。
“你弟弟弟媳妇来了,问我想吃什么?”徐年把高领羊绒衫拉下来,把脑袋钻出来。
岳海洋笑道:“不问你问谁,他们来就来了,人家可没你那么嘴刁。”
徐年想了想,说想喝牛肉汤了,别放萝卜,微辣,放切得细细的蒜黄和香菜。
“牛肉汤得带骨慢慢炖出来才好喝,这会儿哪还来得及。”岳海洋想了一下,便掏出手机打给城北不远一家牛羊肉餐馆,让给他送一盆牛肉汤来,一边嘱咐徐年起床,他先去隔壁做饭。
徐年磨磨唧唧穿好衣服,洗漱收拾。琢磨着如此“纵欲无度”她不会脸色虚浮吧,着意照了半天镜子,脸色水润,眉眼灵动自带妩媚,似乎还更加漂亮了。
于是放弃了画个淡妆的想法,只擦了护肤霜,淡淡涂了点口红,琢磨着饭差不多好了,穿上棉袄去隔壁。
“徐小姐来了?”马燕红一眼看见她,忙站起身来。
马燕红今天穿了件大红色棉袄,喜气洋洋,衬托她那张天然赤红的脸越发红了。
“快快快,海港,这就是徐小姐,徐年,是我们家亲戚,你都还没见过呢。”马燕红推岳海港。
岳海港本来坐在椅子上剥花生,忙站起身,笑着点点头:“徐小姐好。”
岳海港一直在南方打工,徐年来了以后还是头一次见。
岳海港在兄弟四个当中,大概是长相最不出色的,相对而言,实在是其他三个外形都比较好,颜值高,岳海港呢普通些,大众脸,大概就是大街上看一眼,不会再刻意回头去看第二眼的那种。身高比岳海洋略矮了几公分的样子,性子也木讷些。
“你好。”徐年便笑笑点点头,溜溜达达进去,走到岳海洋身后,很自然地一手扶着他的腰伸头看看,见锅里炖的排骨,嗅嗅鼻子说,“哥,你会不会做糖醋排骨?”
“我做不好糖醋菜啊,上次你要吃糖醋鱼,做的就不成功。”岳海洋道,拿调料是侧头笑道,“就你会吃,下次再试试。”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嘀嘀咕咕,十分亲昵随意的样子。马燕红冲岳海港努努嘴,示意他看。
徐年一只手还搭着岳海洋的后腰呢,两人离那么近,怎么看都有些不寻常。
岳海港给了老婆一个告诫的眼色。
知道徐年在这儿,岳海港和马燕红有些讨好性质的,还带了不少东西,点心水果、年货什么的。两人带着孩子,来了以后,岳海洋把他们带来的点心打开,棒棒就忙着吃东西了。
“棒棒,棒棒,你快叫姑姑好,姑姑最疼你了,姑姑上次还给你钱买糖吃呢。”马燕红一边往孩子嘴里塞鸡蛋糕,一边拉着让孩子叫人。
然而小孩子根本空不出嘴来,马燕红戳了一下棒棒的额头,气得骂:“死老实,见人都不会说话,跟你爸一个怂样,没出息。”
徐年笑笑,随手抓了把糖果给棒棒。
“海港把花生米给我。”岳海洋接过来,随口使唤弟弟,“海港,把那个香菇给我切一下。”
他绝不使唤弟媳。马燕红在岳海洋眼里是比较懒的,农活家务不勤快就罢了,每次来家里就只管吃,等着大伯子、小叔子做给她吃,从不伸手。然而弟媳再懒都轮不到他嫌弃,也轮不到他使唤。
至于徐年,岳海洋使唤她洗一棵葱都舍不得,似乎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才是对的。
双标得够可以,但他自己可丝毫不觉得。
岳海港木讷,被马燕红又推又使眼色,让他跟徐年攀谈搞好关系。
岳海港:“徐小姐很忙的吧。”
徐年:“没事干,你大哥忙。”
岳海港:“徐小姐这么年轻,就办起这么大的工厂,真了不起。”
徐年:“我不大过问,都是你大哥管的。”
两人就这么把天聊死了。
马燕红在旁边听的干着急,想插嘴吧,徐年一副懒洋洋百无聊赖的样子,只看着岳海洋忙碌做菜,眼神都不会分给别人一个。
马燕红心里就有些愤愤不平了,觉得徐年明摆着瞧不起她,可马燕红又不敢表现出来,憋着。
正好棒棒吃蜜饯弄得一手一脸口水,黏糊糊跑过来往她身上爬,马燕红有气没处发泄,一把拽过棒棒凶孩子:“烦死了,看你脏的,吃吃吃就知道吃。”
岳海洋微微皱眉,随手拿了块毛巾递给岳海港,示意他给小孩擦干净。
很快饭店把牛肉汤送来了,一大盆,两个服务员一个骑车、一个在后边端着送来的,还盖着盖子。
徐年开的门,伸手去接,端汤的服务员却小心闪开了,殷勤笑道:“徐总,您可不能端,刚出锅热着呢,小心烫。”
“给我吧。”岳海洋从她身后出来,接过汤盆,小心放在桌上。
送走服务员,徐年笑眯眯掀开盖子,乳白的汤水散发着浓香,薄薄的牛肉片,飘着蒜黄和香菜,完全合乎她的要求。
岳海洋招呼大家坐下吃饭,米饭都盛好后,便习惯性地顺手给徐年盛汤,徐年则只管吃饭。
马燕红也不知怎么教孩子的,棒棒吃饭时候很闹腾,筷子满桌子乱戳,下手抓菜,不喜欢吃的菜直接往桌子上吐,一块肉嚼了半天没嚼烂,从嘴里掏出来直接往桌子上一扔。
你要说马燕红不管吧,她也管了,她也骂了,就是小孩该怎样还怎样,似乎妈妈的斥骂就是耳旁风。
gu903();“好好吃饭,再皮揍你!”岳海港黑脸一凶,小孩哇一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