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中后期,工程建筑行业暴发户式腾飞呀,反正大体估计,就他那百分之四十,也该有几千万身家了。
何况背地里不止一个人说,就徐年那个“啥都不懂、啥事不管”的甩手掌柜做派,公司平常什么都是岳海洋做主,都不用别人把她架空,岳海洋没把公司私吞了就是他厚道了。
有钱了,男人是不是就该变坏了,尤其这个男人还挺帅。反正这两年,岳海洋身边什么人没出现过,什么人又没有?名利上,恶意揣测的从来不缺,情感上,想挖徐年墙角的就不说了,当面给他投怀送抱的也不是没有。
甚至有人背地里说,公司早晚都是岳海洋吞掉,徐年一个年轻小姑娘,傻乎乎落入男人的手掌心,早就让岳海洋占为己有,给圈养起来了。
这家伙这么做,把全部资产婚前公证登记在她名下,无异于昭告天下,老子就是这么忠心,谁也别给我媳妇打马虎眼。
无非是要让她安心安逸罢了。
来参加婚礼的不乏成功人士,也就不乏成功人士的夫人们,女人大概更容易感动,有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然而新娘子本人却没多大反应,依旧淡定。
对于徐年来说,她又不是傻白甜,结了婚,婚前股份也还是她个人的,真有人敢惹到她头上,她就敢直接捶死了算,再使劲踩上几脚。
除此之外,所谓财产和股份,对他们两个来说,在谁名下有什么不一样吗?
婚宴开始后,徐年应付地转了一圈,美美露个面,就让人陪着溜了。今天她是主角,一大清早就起来化妆,中午又没能休息,她累了。
岳海洋在酒店楼上开了套房,徐年就先跑回房间休息。
岳海防还留在村里张罗宴客,其他亲戚朋友都在老家参加婚礼,陪着他们来瀛城举行婚礼的家人,也就岳海兰和姚彩凤。
徐年如今越发有些欣赏姚彩凤这个弟媳了,这姑娘心态好,十分拎得清,脑子也足够用,婚后跟岳海防在桃李镇上开了建材店,生活得悠哉游哉。
看着弟弟争气过得好,岳海洋也高兴,几次想帮岳海防扩大生意来着,可人家小两口倒是很满足现状,知足常乐,也不扩张,也不急躁,又因为没有公婆帮衬,姚彩凤如今准备生孩子了,干脆说生意做大了来不了,怕太忙了孩子照顾不过来。
倒是岳海兰,两口子都胸无大志的,也没什么能力,甚至还有点傻白甜,去年海兰女婿打工回来,岳海洋就没再让他出去,之前他是在南方太阳能厂打工,岳海洋就因势利导,帮他拿到了国内两个大品牌的地区经销权,在瀛城开了个店,专门经销安装各种太阳能热水器、电热水器。
生意做起来,小两口不用外出打工两地分居,妹夫把大舅哥当神,岳海兰笑容整天甜滋滋的。
徐年发现岳海洋不太喜欢把弟弟妹妹带进公司,而更喜欢根据他们自己所长,帮他们自己创业。
不过他现在对房地产行业还有点模糊,大概有意无意的,又把妹妹拉到行业里来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徐年盘算着,等他们正式进军房地产行业,岳海兰夫妻两个也就可以跟着发财了。
“大嫂,大嫂,”岳海兰一整天高兴得脸通红,抱着徐年笑嘻嘻地一直叫,“大嫂,你说我怎么跟做梦似的,我大哥真厉害,真给我娶了个这么漂亮好看的大嫂,我还整天担心他打光棍呢。”
“你现在可不担心他打光棍了,你可以开始操心将来一堆小侄子、侄女闹腾你了。”姚彩凤打趣她。
“我不操心,大不了我帮你们带,”岳海兰拍着胸脯说,“我孩子大了,再过两年就能上小学了,大嫂、三嫂,你们生了我帮你们带,我给你们伺候月子。”
“可把你忙坏了。”姚彩凤笑道,“你就已经一堆事了,我妈说了,赶明儿生了孩子她来帮我。至于大嫂——”她笑眯眯拍了下徐年说,“你瞅瞅咱们大哥那个样儿吧,我估摸着呀,你想伺候还抢不上呢,人家媳妇人家自己伺候,他哪里肯让你抢他的活儿。”
两人就咕咕咕笑了起来,徐年不禁也笑了,就这样家长里短,满满都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姑嫂妯娌聊了会儿,岳海兰拿了个小手绢包出来,犹豫了一下说:“大嫂,这个……我妈让我给你的。”
徐年打开手绢包一看,里边是一副老式的银镯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你妈来了?”徐年问,“那怎么没来?你早说呀,既然来了,总该叫她来参加婚礼的。”
“她自己不肯来。”岳海兰低了头,很快又抬起头来,笑了下说,“我妈那个人呀,其实我们没怨过她,可她自己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老觉得自己已经改嫁了,没脸再来儿女的喜事露面了。”
“这个镯子,还是当初我妈嫁过来,我奶奶给她的聘礼,指不定还是我奶奶的嫁妆呢。”海兰笑着对姚彩凤说,“三嫂,你可别见怪啊,这镯子,我奶奶就只给了我妈,我爸是长子,这回大哥大嫂结婚,她又送回来,给大嫂了。”
姚彩凤那么通透的人,连忙说怎么会呢,她当然能理解。
“你大哥知道吗?”徐年问。
岳海兰说知道。
“大哥这两天忙,我妈又不肯来,通过电话了,大哥说忙过这两天抽空去看她。”
徐年点点头,便不再多问。这个问题上岳海洋一直没让她多管,他承诺过她,不会让她去烦心什么婆媳关系之类的问题。
对于已经改嫁的母亲,如果有需要,他肯定会照顾赡养,但尽量不会跟那边的家庭牵涉太多,更加不会让徐年去操心这些。
新房还是布置在他们自己家里,晚一点岳海洋送走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回到套房,接他的新娘子回家。
“不会有人闹房吧?”徐年问。
她累了一天,只想赶紧回去洗澡睡觉。
“应该不会,”岳海洋笑道,“我看谁敢。”
徐年心说,就公司里那一帮整天跟钢筋水泥打交道的糙汉子,还真难说。
不过回到家,新房布置得喜兴温馨,一大堆人簇拥他们进去,说些吉利话,很快也就散了。
“徐总,天晚了,我们就告辞了。”李军一本正经说完,下一秒破功,忒地笑道,“岳总可提前警告过我们了,谁敢耽误他洞房花烛,他扣谁奖金。”
众人嘻嘻哈哈哄笑起来,说笑着陆续散去了。
等他们一走,岳海洋送出去顺便关大门,徐年就赶紧拆掉头发,跑去洗脸洗澡。
专业的化妆师化妆肯定漂亮,可一整天老感觉脸上厚厚一层,徐年拿了洗面奶仔细洗两遍,才终于觉得皮肤清爽了。
洗完脸,她泡进专门定做的橡木浴缸,累了一天,热水一泡,顿时舒舒服服一声喟叹。
新娘子是美,可当个美美的新娘子真很累啊。并且按照他们的婚礼安排,明天休息一天,后天飞机直飞蓝城,赶上三天回门,再到蓝城娘家宴客。
“真是的,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该听他的,扯个证不就完了吗,臭老男人事儿真多。”
徐年一边泡着,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耳边听到一声轻笑,一抬头,她刚刚骂完的老男人换了浴袍,正站在门口,目光灼灼看着她。
随性如徐年,可不会表演个害羞什么的,美人鱼似的往下滑,脑袋枕着浴缸边沿,美滋滋从铺满的泡沫里伸出一只小手,手指勾了勾。
成功勾来一条阳刚健硕的雄性美人鱼。
他坐进浴缸,拥她入怀,本想两个人说会儿贴心话,可小美人鱼太美,今天当了新娘的小美人鱼更美,岳海洋忍不住就深深吻了下去。
“这就嫌我事多了?”他辗转吮吻,轻笑道,“媳妇,我今晚事儿还特别多呢。”
徐年眨眨眼,强撑着脸皮调戏他:“你的事能有多多?我看你今天也该累了,一把年纪,别太勉强操劳呀,要不你就躺平任我蹂|躏算了。”
死丫头,总是这样嘴皮子硬,始终不忘一颗反攻的心,有本事你别软呀。
岳海洋把她抱起来,体贴地裹好浴巾,一路回房,把她放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
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哪能叫一分一秒虚度了。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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