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准那颗星星[快穿]》TXT全集下载_21(1 / 2)

若说是江时自己做事不严谨才导致了如今这一团乱麻......他才是那个真正什么都做了却什么都成了空的无辜受害者。

而这其中信件的误传和意思的彼此误会,难不成还要怪邮局和上头组织?

......

余琨瑜感到有一些冷,把毯子又往身上卷了卷,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好半天,她才问出口一句话:“说起来,江时,你之前是为什么会成为不婚主义者?”

江时正坐在窗边转手电筒的盖儿,里头电池耗尽了,需要换新的上去。

他的语气懒洋洋的:“就是因为这桩子事啊。”

“啊?”

“三年多前我回过一趟老家,那时候家里人就催着我成婚了,我母亲联合着我婶娘,找了十好几个姑娘让我自己相看,美其名曰自由恋爱。”

“勉强......确实也能算。”

男人的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电沿口:“我那时候也是觉得,人总是要成家的,妻子么,找个听话的,漂亮的,一辈子相敬如宾就好了,所以也听了她们的话,一个个都试着去看了看。”

“然后呢?”

“然后发现压根儿不成。”

他往后一仰,肩胛骨处压着窗棂,嗓音里带几分倦意:“我问她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她们说什么都感兴趣。问她们要吃些什么,她们说自己不挑食。问她们识字不识字,她们说识的不多但一定会认真学。”

余琨瑜想了一下,没觉得这些回答哪里有冒犯:“这态度不是挺好的嘛。”

“是挺好的,简直太好了。”

男人回过头,哂笑道,“可是她们凭什么要有这样的态度?”

小姑娘从毯子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头,神情怔愣。

“我娶一个妻子,她识字是为了我而识,吃饭是为了我吃,活着也是为了我活,你觉得,我娶的是妻子还是信徒?”

“......也不全都是这样的吧。”

“但没一个是我喜欢的。不论她百依百顺也好刁蛮泼辣也罢,我冷眼瞧着,全都没有感觉,就算成了婚,也不过是为了完成一桩任务,而且这任务天长地久一辈子,还得把自己彻底搭进去,每天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操持家务陪着她上床倒腾,不然就是平白害了一个女人守活寡,这样的任务,在我瞧来完全不值得也没必要去做。”

“.......”

“道不同不相为谋。要和你共度余生为你生儿育女的人,如果目的就真的只是为了生儿育女共度余生,那么这桩婚约的性质就彻底变味了,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性伴侣更合适。”

江时翘着二郎腿,一只手伸出窗外,有一搭没一塔地把玩着夜风:“说句极不好听的,如若家里长辈催促我娶妻,只是为了香火传承,那根本不必要弄的如此麻烦。青楼花馆里那么多苦命女子,我随便找一个心肠冷些的,托她替我生个孩子,生完后立马抱回家给长辈养,再给她些钱,让她安稳过完下半辈子,岂不是更干净利落?”

余琨瑜鸡皮疙瘩都要被他惊起来了,直接从美人榻上跳了下来,光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指着他的鼻子:“江时,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劲儿来。

只是脸涨得通红,明显就是被气的狠了。

最后还是江时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把她拎到床上,放进被子里塞好:“大冬天的,月事还没过去,你给我老实点。”

被窝今日忘了用汤婆子暖,这会儿冰凉冰凉的,余琨瑜一进去就打了个哆嗦,托着嗓音撒娇:“冷——”

“现在知道喊冷了?方才光脚踩地板的时候不是还勇武的很嘛。”

余琨瑜小声嘟囔道:“那我还不是被你气的。”

男人轻嗤一声:“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

余琨瑜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她虽然身子被硬摁在被窝里,脖子却梗的直直的:“你本来就是在胡搅蛮缠地说歪理。你自己想想,你找个青楼女子生孩子,对长辈们倒是负责了,对小孩儿呢?他没有母亲也不得父亲喜欢,他凭什么要遭受到这样的待遇啊,你把它生出来,可问过它的意见没有?”

江时见她真的较真起来,只好摸摸鼻子认输:“所以我后来就成了不婚主义者嘛。”

“只坚持了两年的不婚主义者叫什么不婚主义者。认真算起来,这么多同学里,你还算结婚早的呢。”

“那不是遇见你了嘛。要不是因为你,说不准小爷现在都已经剃了头发出家做和尚了。”

“得了吧。”

余琨瑜拿眼睛瞥了他一眼,轻哼道,“你这样儿的,一天一个念头,谎话说的比真话还顺溜,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就是这么想的。没哄你。”

江时一弯唇,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要不是遇见了你,我一定是这世上最坚定的不婚主义者,连子嗣都绝不会有的那种。”

小姑娘晃晃头,甩开他四处作乱的手。

摆明了不信。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没有。”

“人生来艰苦,老天为了弥补,定会送他一个像样的惊喜。聪明的人抓住了,蠢笨些的,一错眼就不见了。”

男人冲她微微一笑,挑起的眉毛却流露出几分桀骜:“你猜,我抓没抓到?”

“......”

余琨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猜不到显得矫情做作了。

说抓到了又未免过于自信和不要脸。

最后,她把羞红的脸埋进被子里,冒出几声模糊又烦躁的嘀咕。

江时凑近了听,才发现是:

“江平常这个人真是烦透了真是烦透了烦透了。”

他把自己的脑袋搁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低沉的嗓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一下就显得暧昧起来。

带两三点笑意,七八分笃定:“小爷抓住了。”

“抓的很牢。”

......

顾长英的事情最终,暂时,还是没有什么结论。

倒不是余琨瑜不想督促江时早点解决,而是,他根本没法儿去解决。

因为手里握着一个大项目工程,那么多权限吓死人的图纸都在他手里,被反复研究了千万遍。

组织上头根本不可能放他离开自己的监视范围内,更别说回胶安县城这么远的地方了。

所以江时被余琨瑜催着写了三封家书,每一封除了问候母亲好祖父祖母好之外,还强烈要求家里人把顾长英送过来,他们好当面谈谈,问问她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看看能不能满足她的要求。

说起来,这不正也是顾长英写在信里的意向吗。

但江老太太犹豫了许久。

老爷子向来是不管这些事的。

自从江时他爹离世后,他就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精气神,不爱理俗物。

之后唯一的小孙子又和他大吵一架,独自去了金陵求学,他就越发变得超然世外了。

江时在外头娶妻这样大的事,他也就是在管家读信那天说了几句嘴,之后便再也没管过,成日里就知道举着杆烟,拎着鱼桶去江畔垂钓。

大冬天的钓鱼,也亏得他有这个兴致。

老爷子指不上了,那就只剩下个江母。

然而这个儿媳妇也不是多聪慧的人物,瞒着江时把顾长英娶进门这件事就是她提议的呢。

万一这回商讨着商讨着,她又出什么昏招了如何是好?

江老太太斟酌再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在管家和陪嫁老嬷嬷的劝说下,把江时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顾长英,去或是不去金陵,都由她自己做决定。

没成想顾长英被告知这个消息后瞪大了眼睛,质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月初的家信上说了一次,月中又说了一次,这是第三回提了。”

江老太太叹口气,“我本不愿让你去,怕你吃亏,但后来想想,你自己个的事儿,还是要由你自己来抉择。”

“当然要由我自己来抉择!”

顾长英把牙齿咬的咯咯响,拼命忍了才把内心的怒火压下去,“我自己的人生,是去是留,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凭什么替我决定!还美其名曰怕我吃亏,呵,我要是不吃亏那吃亏的就是你孙子了,你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还是留着和外面的人说去吧!”

她横眉冷对,语气嘲讽:“估计在你们江家人心里,那个余琨瑜才是正经的孙媳妇吧。像我这样不识字又不知趣儿的,活该关在院子里不见天日地做一辈子针线活,是不是?!”

江老太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她完全不知道,原来在顾长英心里,竟然有这样深这样厚的怨怼。

她对江家的恨,已经能够让她当着下人的面顶撞她这个老祖宗了。

真是......真是作孽啊!

江老太太看着女子昂首挺胸高傲离去的背影,颤抖着手指指了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方才她对顾长英说的那些话,其实全部都是真心实意的。

她是真的怕她一个弱女子,到了比胶安县大十倍百倍的金陵城后,会吃亏受委屈。

当年把顾长英迎进家门,是她首肯的。

结果婚宴大办后,反而让这个柔顺的姑娘守了两年的活寡,直到如今江时自己又在外头娶了一门亲。

江老太太虽说不喜欢她这种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寡言性子,却也是心疼她的,自觉对她有愧,多少也想弥补些。

而江时是她养大的孙子,长到十一岁性子已经有些端倪了。

江老太太最熟悉。

但凡江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媳妇儿”有半点弥补之心,他都会自己赶回老家来,当着长辈的面和她正正经经地谈。

手里头的东西能给多少就会给多少。

可他写信来,说金陵时局离乱,最起码半年内,他都是都回不了老家的,希望家里把顾长英送去金陵。

——这就说明他心里对这桩事儿是没有半点愧疚和波动的,只余最后一点绅士的关怀。

所以才会把约谈地点定在自己的大本营,协商和偿还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要自己掌握话语权,不让敌人也就是顾长英占一丝一毫的便宜。

她握着信纸,看着女子义愤填膺的背影,叹口气。

罢了罢了,年轻人的这摊子浑水,还是让他们自己趟吧。

第42章我喜欢的少年挺拔而灿烂

顾长英“千里寻夫”的路程,总的来说也并不容易。

首先,胶安县是没有火车站的。

她想要坐火车去金陵,还必须得先乘船到临省的奈城。

然后再驾着骡车,从奈城东面的港口到西面的火车站。

因为是短途旅程,没有大型船,所以一开始顾长英坐的就是胶安县自己日常用的小渔船。

一路上伙食也算不得有多好,对于顾长英这种经历过后世物资极大富裕的穿越人士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难以下咽。

好在上了火车后,境况就有了很大的好转。

事实上,火车的车票和中途的旅馆都是余琨瑜安排的。

顾长英要来金陵找人这么大的事儿,江家肯定要先通知江时一声。

余琨瑜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怕江时一个大老爷们安排不妥当,弄的人家小妹妹境况更糟,就亲自出了手。

毕竟如今这个世道,舟马劳顿都还是好的,就怕万一出了意外,到时候真是连愧疚都没地方赔罪。

当年在东北的任务,是她搭档着江时完成的。

如今江时成了上头领导心尖上的肉饽饽,她自然也跟着得了不少好处。

最起码,如今她在组织里的权限,并不比一个少校低。

所以她亲自去要了一个士兵,名叫晏汪,据说人很机灵,枪法也好,这种保护人的工作派他去从来没有出过错。

伙食费也是余琨瑜自己算着给的,火车票是她托人去买的。

买的头等卧票,一张上铺一张下铺,总价一百多元,比余琨瑜一个月工资还高。

好在江时有钱。

余琨瑜花钱如流水,却硬是用“这是江时闯出来的祸我用他的钱也是合情合理的”这样的借口说服了自己。

然后心安理得地开始大手大脚。

不过江时也是觉得有些惊奇:“说句不好听的,在从前你和顾长英这种关系就是平妻,放别人家都要打起来了,你怎么还能对她这么好?”

余琨瑜抱着钱罐,皱起眉头:“我还不是在替你赎罪。这事儿说给外人听,你信不信十个里头有八个都要说是你的责任,这种时候你还要提离婚,你敢再对不起人家一点儿吗?”

被赎罪的江时摸摸鼻子,一声不吭。

而那头,经历了两三日的路途颠簸后,顾长英也总算是登上了火车。

两张卧票还要另外加钱,但余琨瑜不好做这种区别待人的事情,所以连带着保护她的警卫员晏汪也享受了一次头等车厢的待遇。

晏汪其实挺喜欢顾长英这个姑娘的。

年纪虽然很小,但已然发育的足够成熟,相貌虽说不算特别漂亮,但如圆月般的脸庞让人感到温暖又容易亲近。

匀称丰腴的身姿,在一帮瘦骨伶仃的难民里就如鹤立鸡群。

而且性子也招人喜欢,话少温和,没有一点趾高气扬的姿态。

更让人惊奇的是,她明明是在乡下闺阁里长大的,思想却十分开放先进,甚至还会说一些英文。

一旦聊起天来,她妙语横生,新鲜事儿一件接着一件从她嘴里说出来,眼睛里仿佛有光,在这个麻木又疯狂的时代,她鲜活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晏汪觉得,如果自己以后要成家的话,娶的就应该是这样的女子。

于是下火车前,他鼓起勇气问顾长英:“顾小姐,你觉得我怎么样?”

顾长英微微一怔:“什么怎么样?”

男生涨红了脸,结结巴巴:“我过了年正好二十三岁,也是中央军校毕业的,如今在第九军当一等兵,家里父母俱在,有一个出嫁了的长姐和一个幼弟......”

“等一等。”顾长英忍不住打断他,“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唐突,但顾小姐,与你相处的这几日,我十分欣赏你的性格,也十分敬佩你的精神。”

大概是第一次跟人表白,晏汪表现的就像个没头没尾的愣头青,结结巴巴措辞混乱,“我长到如今,从未有哪个女子叫我这般心绪难平,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等到了金陵,我便请媒婆上门提亲,我......顾小姐,我是真的喜欢你。”

顾长英沉默片刻。

gu903();就在晏汪忐忑难安以为她是在想理由拒绝自己,正要开口让她别为难时,女子抬起了头:“你说你要请媒婆上门提亲,可是,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嫁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