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有心出来帮着说几句,却是欲言又止半天。
能说什么呢?醉驾报复,杀人未遂,事情的性质非常严重。别说喝酒了,她们就是把人揍得鼻青脸肿只要没闹出伤残来那别人都没道理拦着。
队长带着人抽烟去了,留下一两个在这看场,免得一个不留神这几个人撕出个好歹来。
脑残粉清醒过来后无比后悔,一是后悔当时没能把那几个贱人撞死,二是后悔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即将面临牢狱之灾。
她哄着眼睛,梗着脖子道:我伤了骨头不能喝酒。
沈双竹目光一转,看着宋若妮道:那你来吧。
宋若妮看着眼前两大瓶白酒,只觉得腹部一阵绞痛,手不自觉捂着肚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双竹:双竹,你真的......
别这么叫我。沈双竹皱眉。
宋若妮泫然欲泣:我们同吃同住,一家公司共事那么久......
你非要我当着大家面说一遍么?沈双竹厌恶地看着她,联合其他练习生排挤我毁掉我的出道资格,比赛时散布谣言诽谤我,通过关系砍掉我的票,把好好的组合内部关系搞得乌烟瘴气,还偷走我的歌,现在是你的粉丝为了你来要我的命!
宋若妮着急道:是她开车撞的你,不关我的事啊!
宋若妮,我从前一直忍让你是为了组合为了公司,我不是圣人,你来打脸我主动伸头过去。沈双竹深吸一口气,我不常上网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对家就那么几个,一直以来造谣诽谤我的人到底是谁,你当别人是傻子还是你自己是傻子?
我没有......
你蓄意,或者纵容,结果都是一样的。痛快点,你长个教训,我也不想陪你玩了,没那个命。
沈双竹拿了起子把酒打开,浓郁的辛辣味飘了出来。她往宋若妮面前一摆,粉丝行为偶像买单,你买吧。
钟瑶捏着鼻子,被酒味儿熏出了屋。走廊上呆了一会儿想起来不对,左右看了一眼,又倒回去打开病房门朝里面看了一眼,疑惑地皱起了眉。
关梦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今天一滴都没有了!晚安~
第47章
关梦鞠起一把冷水拍在脸上,甩了甩脑袋,关掉水龙头,直起身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和之前一样,从进医院开始就感到不适,这一次更甚。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惨白的墙壁桀桀反光,白衣护士的推车里金属玻璃棱棱相碰,药液窸窣颠簸。
她捂着嘴悄悄从病房里出来,找进厕所伏在洗手台上干呕。喉咙发酸,脑袋胀痛,心跳得很快。
太闷了,想要出去透透气。关梦倚着墙朝走廊外的小阳台慢慢挪去。
天气很晴朗,蔚蓝天幕投下大把阳光,清爽的风抓着在夏天的尾巴飘荡招摇,关梦坐在藤椅上晒太阳,体内那阵恶心的错乱感渐渐退却。
她将震动着的手机拿出来,看见钟瑶问她在哪儿。
关梦打字回道:病房里有点闷,我在小阳台上晒太阳。
钟瑶这才放了心,给她发了刚才录的小视频,哈哈哈一连串爆笑:红星二锅头谁喝都得醉,我今天爽翻了。
关梦不由失笑。
钟瑶:这里还有一会儿,到警察回来做笔录了我叫您。
关梦发过去一个好字,听见身后玻璃门吱呀被推开,随之而哒哒几步高跟鞋的尖细落地响,像一枚银针划过,冷光乍现。
她应声回头,随意瞥见来人的脸,如迎面一柄瘦刀挥来,脑中嗡的一声四弦断成裂帛。
周梦琳显然也没有料到关梦在这,僵立原地与她对视半响,绵绵恨意在经历漫长冬眠后骤然苏醒,眼神发出的信号像是要把关梦灼烧刺穿:姓关的,你好手段。
关梦看着她通红憔悴的双眼,显然刚哭过,听不懂。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周梦琳音调陡然拔高,声带打了个泪颤,......还要我解释多少遍,沈琪瑞的死不关周家的事!我也痛快和他断了再没来往,为什么柳希龄总是咬着我们家不放!
关梦皱眉: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周梦琳苍白的脸色又添两分惨淡,无谓的辱骂与争吵都显得多余,她哑声道:周连海快不行了,你很得意吧?
血液中仿佛钻进一尾毒蛇,无数条神经忽而嘶嘶作痛。关梦冷着脸,漠然道:我不认识他。
你!......好,好,杀人放火金腰带,你现在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果真不要脸。周梦琳连说几个好字,瘦削的下巴甚至兜不住眼泪,恨恨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贱种,连骨头都烂透,当初我爸就不该心慈手软留你一命!
关梦冲过去揪住她的衣领,脑中像被重锤狠敲了一下,视网膜泛起猩红:你说什么?
周梦琳虽穿着高跟鞋,气势也没有比她强多少,但还是不甘示弱,冷眼看着她。
周连海要杀我?什么时候?
关梦手指上移,掐住她的脖子慢慢收紧,嗓音如刀割:说话。
周梦琳脸色憋红:你让我说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哪里记得清楚!
关梦冷笑:不过才两年,也记不住?
什么两年,你在说什么。周梦琳呼吸不畅,皱着眉细声喘道:你确定要在医院掐死我吗?
关梦松了手,见周梦琳脖子上惨重的红痕,一怔,眼中滔天戾气敛去七分,两年前我出了车祸,是不是周连海谋划的?
周梦琳愣了一下,颤着肩笑起来:人贱自有天收,原来有这么多人都想弄死你。
关梦皱眉。
怎么偏偏每次你都死不了,周梦琳哽咽,喃喃道:琪瑞却走得那样突然......
睡着了吗?打你电话也不接......沈双竹说着推开了门,看着眼前贴在一起的两人,一时顿住。
关梦把周梦琳推开,对上沈双竹探究的视线,忽然生出几分莫名的心虚。
沈双竹在眼眶通红发丝散乱的周梦琳身上扫了几眼,目光回到关梦身上,对她说:该回去做笔录了。
哦,好。关梦快步走过去,鬼使神差地牵住了沈双竹。
沈双竹的手修长柔软,干燥温暖,她一颗兵荒马乱的心忽而安定了许多。
沈双竹手心宛如触电,垂眼看见关梦神色凄惶不安,眉头微皱,最终没说什么,也没松开手,就任由她牵一会儿好了。
关梦!周梦琳踉跄几步,扶着墙勉强站稳,在背后将她叫住。
关梦不由烦躁,加快了脚步。
他今天下午心脏搭桥手术。周梦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病发突然加上旧疾顽固,粥样硬化程度已经十分严重,国外连夜飞来的心脏病专家也只说了一个并不乐观的概率。周家没了主心骨,她没了爸,满肚子的苦闷都无从发泄。
关梦眼睫如蝶翼般剧烈颤动几下,最终没有回头,拉着沈双竹快步离开。
周梦琳脱力地滑坐在地上,一片泪眼朦胧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她呆呆地看着地面:姐姐。